夜，靜的出奇。

    封天絕地劍在淦暮塵眼前懸浮不到幾息，淦暮塵心中的疑團理亂，他有太多的問題要問，需要這把劍幫其解答，不料還未開口，封天絕地劍咻的一聲，沒入頭頂上方正在慢慢消失的黑云漏斗之中，一如斷橋邊外，無人可長久伴其左右。

    “我的神劍，為什么會這樣？”許離看著破天而去的封天絕地劍，右手的疼痛和殘疾仿佛已不算得什么，那雙仰望著天宇的眼，貪婪盡顯。

    褚彪了看了一眼身邊的蔣超，兩人的眼神不謀而合，會意地點了點頭，不再顧忌受傷的許離，側身，瞬時雙掌對接，一道光芒在四掌之間閃爍，外側，轉瞬向正在跟淦暮塵一起仰望天空的淦曉澀推來。

    “曉澀姐，心”淦暮君一聲驚呼。

    淦曉澀頭也沒回，身上冒著一層淡淡的金藍色光罩，毫不在意地陪淦暮塵看著天空上正在退去的滾滾黑云。

    一道由內氣凝聚而成的水色掌印劃過夜空，轟的一聲擊在淦曉澀的后背心上，四周頓時亮了起來，空間仿佛都出現了震蕩。

    淦曉澀慢慢轉身，帶著鄙夷的笑意，仿佛對這一掌所帶來的威力給予了一個很不錯的認可。

    轉而，雙眼慢慢由原的藍色變成一金一藍，詭異而讓人心悸，忽然，兩道滅世般的神光從雙眼射出，隨即，褚彪和蔣超慢慢向后倒去。

    兩人眉心處，一個手指頭大的血洞，猶如噴泉的血水從血洞之中不斷涌出，四肢不斷抽著，最后雙目暗淡，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后緩緩閉上。

    夜，一切顯得冰冷而寂靜。

    “你不是人？你，你，你們都是魔鬼，魔，魔鬼”許離拖著殘缺的身體不斷在地面后退，滿臉的驚恐使得他原縱橫交錯的刀疤臉顯得詭異非常。

    之前，他看到了淦曉澀那一金一藍的雙眼中射出了兩道神光，那殺人于無形的神光人類根不可能擁有。

    淦暮塵騎在白背上，注視著前行的路，他不忍去看后方所發生的一切和那血淋淋的場景，他比誰都清楚接下來的場面。

    淦曉澀看著表情像是見鬼般的許離道“四街，淦曉澀，你該瞑目了吧”

    許離的雙眼瞪得很大，四街，遺忘村最繁華之地，可是四街怎么可能有這么強的孩子，就算把四街所有皇者都加起來，只怕也不及眼前這殺人不眨眼的女孩萬分之一，四街絕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人，不待許離開口，一道指印從淦曉澀的右手食指飛出，帶著那難以置信的雙眼，許離慢慢向后倒去。

    “師姐，記得搜索戰利品，很富有的，別留下痕跡”淦暮塵拍了拍白的馬屁，向前漫步走去。

    身后，響起了爆炸聲，猶如一切灰飛煙滅，沒有任何血腥的味道。

    夜

    死一般的沉寂。

    一路無語，也不知該從何起。

    除了淦曉澀這個既不喜歡話也不喜歡記事的人外，黑夜中，淦暮君一路東張西望。

    淦暮塵沉默著，仿若世間一切都與之無關緊要，沉默如白落葉的枯樹似梁燕早已飛去的空巢，萬般瑣事，皆在心中匯成一團，理亂，亂讓人想去理，探清真相。

    “袖手拈花，彈指天下。

    世外千年，人世一瞬繁華，中思無涯，看螻蟻爭天下。

    少年枯守白了發，爾虞不如我詐，天涯才是我家。

    輕摘花，血染霞，戰車咿呀呀，天宇重規劃。

    霜色冰冷沐鐵甲，馬革裹成亂麻。

    烽火不負年華。

    運籌間，界指過，天河破，愛恨交錯。

    算盡天下事，安定萬域平和。

    情不在，事了沙場邊獨醉臥。

    孤影去，對與錯，淡笑任評”淦曉澀清脆的歌聲打亂了淦暮塵當的思緒。

    這還是淦暮塵第一次聽淦曉澀哼調，這詞和調，悠揚而孤寂，仿佛曾經有那么一個人傲視蒼穹，平定亂世，最后凄涼落寞，只一句，對與錯，讓世人評。

    此中，有深深的嘆息聲。

    “師姐，你什么時候學會唱歌了，真是稀奇”淦暮塵雙眼恢復了清明，有些意外。

    淦曉澀停止了哼歌，回頭看了淦暮塵一眼微笑道“夢里，夢里總是有一個模糊的聲音響起，那歌聲凄涼而孤獨，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那一定是我娘親，每次聽到這首歌，我就會很心安嘿嘿”

    淦暮塵和淦暮君都一驚，連一路沉默著漫步夜游的白也回頭看了看淦曉澀，眼中同樣充滿了驚奇。

    淦暮君毫不動腦子，眨巴著大眼道&qut;曉澀姐，咋們能不能別謊啊，你什么都是在夢里，夢里，還是夢里，不想就別扯那么多夢里嘛，成不？謊不好”

    “君兒，別亂話，師姐向來不會謊的，她是，那就肯定就是，對吧，師姐”淦暮塵見淦暮君有些大大咧咧，急忙解釋道。

    “沒事，我也想知道，我爹娘是誰，這么努力修煉，也是因為隨著修為的提高，那道聲音也來清晰，我想家，我想知道他們在哪？”淦曉澀著，一向堅強的精致臉，眼中有淚珠在打轉。

    淦暮塵不由得心中一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師姐，沒事的，我相信一切都有定數，你一定會記起來的”淦暮塵也不知道些什么好，安慰女孩子的事，他還真不會。

    “噓，你們看，哇，好漂亮噢，火燒夜空云耶”淦暮君忽然轉身，將那白嫩如蔥的食指放到嘴邊，吹出讓人安靜的聲音。

    一直處于尷尬中的淦暮塵兩人抬頭。

    這是斷刃山脈的中間地段，此刻，山外天，一片燒紅，還不時有火星在空中閃爍。

    靜聽，山外那邊，雜亂的兵器對撞聲“不好，唐家莊的好戲已經開始，你們看，那是？”

    在路的這邊看山外凸起的商道，很多人正在路邊周圍打成一片，甚至有人正在向著這邊相互追趕著過來。

    淦暮塵看了看對面那座山，山外就是唐家莊，也是從四街到這斷刃山脈的第一個村莊。

    “我們必須繞道而行，暗中查探就好，不能參與其中，師姐，你們三個先找個安的地方休息一會，我去對面的山上觀望一番，不定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淦暮塵道。

    “去那做山什么？我們直接殺過去不行么”淦曉澀疑問，他向來是能走直的絕不會走彎的。

    淦暮塵不由得搖了搖頭，不久前那行絕望而求生的臉又在他腦里晃了晃“不，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殺人了”

    淦暮君回頭，眨了眨眼“包括要殺我們的人都不能殺嗎？”

    顯然，淦暮君已經被淦曉澀給帶壞，心里果斷而決絕。

    “聽我的吧，總之不要亂殺就行了”淦暮塵警告道。

    “聽你的意思是我和白都亂殺人咯，好吧，那從此刻起，我們就當旅游，你自己接的任務，自己做，樂得清閑，白，走，去那座山上，記住，我們只是配合，不出力的喲”淦曉澀有些孩子氣不悅道。

    “我，我沒那么，你們想多了”淦暮塵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過了。

    “哼，曉澀姐，我哥就是那意思，白，我們走”淦暮君也撅起嘴，拍了拍白的脖子。

    白很人性化的回頭對淦暮塵翻了一個白眼，一聲長嘶，那長著兩野鴿子般的翅膀緩緩伸開，也沒有去理會淦暮塵目瞪口呆的神色，雙翅一拍，在夜色下翱翔而起，向外轉了半圈，往那山頂飛去。

    “白你個王八蛋，虧我平時對你那么好，山上打來的野獸省吃儉用，盡數都喂了你，看，我自己都瘦成了這樣，我這么掏心掏肺，你能飛的事都要蠻著我，你這色馬，白眼狼，我心吶······”淦暮塵捶了捶胸，一副好心都給了白眼狼的模樣。

    要關系，淦暮塵認識白最早，就在那個被人遺棄的清早，是這匹白翼神駒帶著他一路逃過黑衣人的追殺，直至遺忘村結界門口，雖然那之后再也沒見過白翼神駒，但最起碼認識也分個先來后到，可是，自從這貨見到淦曉澀以后，一切都變了，簡直就是一匹名副其實重色輕友的雜交色馬。

    為此，淦暮塵還有那么一段時間，叫他雜種，誰家的馬會長成這樣，都不知道它有幾個馬爹。

    “哥，你錯怪白啦，白是最近進化以后才會飛的，你一直瘋瘋癲癲的，哪有空，白可是吃了爺爺給我的不少魂石，才進化的，嘿嘿”淦暮君撅著嘴巴為白辯解起來。

    淦暮塵又心一震，吃魂石?魂石是比魂幣更為高級的東西，這貨吃肉的時候每天都已經把淦暮塵忙的早出晚歸，打來的獵物卻不夠它塞牙縫，吃魂石，這是要淦暮塵的命。

    淦暮塵曾經可是想著成為大陸首富的，養這么一匹四不像，這是敗家的節奏，要是以前，淦暮塵也就毫不猶豫將它送回淦家鎮，但是現在，他有些猶豫，雖然敗家，可是能飛，這無疑是無價之寶都無法比擬的，要是能賣掉，應該能一夜暴富吧，念頭一轉，還是算了，還是先養著吧。

    雖然平時沒事一馬兩女總是逆淦暮塵的意思，但大是大非面前，都還是以淦暮塵為主心骨，聽之任之。

    淦暮塵故著不樂意的表情看了看淦曉澀，只見淦曉澀點了點頭，這兩人一馬向來都站在同一條線上，問了白問。

    白對淦暮塵的疑問毫不理會，當耳邊風了，在夜空中轉了幾圈，選好山頂可以落腳之地，這才緩緩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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