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火光,沖天的大火。
唐家莊位于一個三面筆直凸起,中間凹下的山坳之中,巨大的城墻高達(dá)三十余丈,橫斷兩邊凹地,一般武皇強(qiáng)者,不可以躍。
此刻,城門已破,圍墻上原建起的放哨亭樓已成熊熊火堆,整個十幾里的唐家莊除了一些房屋外,已成一片火海,大街上,街道在火光的反襯下已是血水盡染,到處都是尸體,人影如蟻,亂成一團(tuán),有人不斷倒在血泊之中。
站在山頂往下看,已分不清誰是入侵者,火光中,只有雜亂的兵器碰撞聲一片。
山下,一片懸崖峭壁,雖有火光,依然漆黑無光,只有深冬里灌木叢雜亂的枯枝和一些長在峭壁上的野杉樹。
“好慘烈,風(fēng)云門作為正道第一大派,剛才那些人是不是來馳援唐家莊的?”淦暮塵疑惑,如真這樣,那么自己除掉了神刀堂眾強(qiáng),不就等于給入侵者當(dāng)了幫兇?
淦曉澀好似看破淦暮塵心中的想法般“也或許風(fēng)云門正是真兇呢?你沒看見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嗎?”
“就是,攔路搶劫這樣的事,如不是親身經(jīng)歷,怎么都跟名門正派之首無法掛鉤”淦暮君破天荒的接了一句,或許是跟淦暮塵時間久,連語氣神態(tài)都模仿的有模有樣。
“唐家莊雖然只是三級勢力,但唐燕然卻跟老館主是同一時代的皇者,有皇者坐鎮(zhèn)的勢力,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敢動歪腦筋,難不成這唐家莊有什么稀世珍寶不成?”淦暮塵看著火海之中不斷有人倒下,猶如地獄般的場景,結(jié)合自己離開前銘記于心的武林人文勢力,猜測。
淦暮君聽到淦暮塵的分析后,眨巴著大眼道“有能量讓這么門派強(qiáng)者圍攻唐家莊的人不多,風(fēng)云門,對,絕對是風(fēng)云門”
武林門派向來各掃門前雪,除非自稱武林至尊的風(fēng)云門這樣的門派才能讓其卑躬屈膝。
“武林中,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每天都有新的勢力興起,同樣,每天都有舊的勢力消亡,這是新舊事物更替的準(zhǔn)則,花開就有花落,日出既有日落,要想不被取代,只有不斷變強(qiáng),比所有人都強(qiáng),甚至比天都強(qiáng),命由天,那么,天下就應(yīng)由我”淦曉澀看著下方火海,面無表情。
淦暮塵忽然感覺自己又回到幾年前,回到藍(lán)霧森林,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化猿人烤人吃,還經(jīng)歷了一花一世界的奇旅,那時候的自己常被人稱之為魂帝轉(zhuǎn)世,自己為人處世也果斷決絕,對將來也充滿了無盡的幻想,成就帝位,雄心勃勃,信心十足。
可是,原的強(qiáng)者之心被那地球儀般的多邊形測魂儀徹底的摧毀,包括那成就無上強(qiáng)者的自信,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那不能代表著什么,可是,有些東西,就算不承認(rèn),也的的確確從心底被摧毀了。
那果斷而決絕的手段已然不在,那敢作敢當(dāng)?shù)挠職庖膊恢螘r悄悄遠(yuǎn)去,留下的只有畏畏縮縮和做事前的瞻前顧后,性格軟而婦人之仁。
也許,正如淦嘯奇的那樣,在這里必須要去學(xué)會怎么做一個凡人,怎么去跟左鄰右舍打好關(guān)系。
可是,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就算是凡人之地,也沒比修魂界好多少。
自從來到這里,常被淦曉澀變態(tài)般的訓(xùn)練加上自己天身神力,原只想將來能養(yǎng)家糊口,沒想到,世事難料,最終還是擺脫不了刀光劍影的宿命。
淦暮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這個世界的人無法改變,那么只有改變個世界,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潮起潮落,花開花謝,有生即有死這是自然之道,多么美好的創(chuàng)世理念,可惜世人歪曲了根,準(zhǔn)備好,可不能讓唐家莊所有人都沒滅咯,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勢力能做得出來,近年來,武林風(fēng)波不斷,查,必須得查”淦暮塵的語言變得冰冷起來。
當(dāng)初,他桶淦曉肖的時候,可是沒想過對方會不會死,只想自己痛不痛快,如今,這種感覺又回來了,是的,自己很久沒有痛快過了,為了活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下方,無數(shù)手無寸鐵的孩子和婦女倒在血泊之中,場面慘不忍睹,太殘忍,新活的生命,只結(jié)束在手起刀落間。
淦暮塵的臉色漸漸變得冰冷。
“師姐,有沒有把握將入侵者部解決掉,我今天要打開殺戒,以牙還牙”淦暮塵看著下方街道,語氣變得深寒。
然而,淦曉澀卻沒有任何回響,好像正在凝神的聆聽著什么,隨著修為的來高,這位師姐經(jīng)常做出一些讓人驚訝而意外的事情,比如,在家就能聽到山上哪里有野獸,這讓向來愛打獵的淦暮塵欣喜若狂,每每上山,定然滿載而歸。
“噓,聲一點,下面有人”淦曉澀學(xué)著之前淦暮君的動作,右手指著右下方千米之外一處長滿灌木和杉樹的懸崖。
淦暮塵順著其手指所指看去,那里,確實有一個腦袋瓜半露在外,偶爾晃動,側(cè)耳聆聽,一道聲音入耳“風(fēng)云門不是要派神刀堂前來參與絞殺唐家堡嗎,怎么到現(xiàn)在也沒見到神刀堂許離他們?”
“哼,我早就知道那幫偽君子不可靠,要不是看在同為主上效力的份上,我魔門又且會跟這幫虛偽的人合作”杉樹遮擋之下,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一個七歲的唐冷傲,主上至于費這么大的周折?我們魔門隨手就可以將之覆滅”半顆腦袋在外的人疑問。
“閉嘴,不得隨意揣度主上的意志,如沒有主上,我寒淵魔門又怎可重回武林,一雪前恥”杉樹下的聲音變得陰寒,有些不悅。
淦暮塵瞪大了雙眼,還真跟自己的猜測一樣,此次火燒唐家莊真的沒那么簡單,遺憾的是,下方的談話就此不再響起。
有些熟悉的聲音,卻一時半刻無法想起,只是覺得,一定在哪里聽到過。
淦暮塵記憶力向來超群,他確定不會錯,其中一人肯定是他見過甚至認(rèn)識的人。
他有種想沖上去,抓之嚴(yán)刑拷打的沖動,背后主使者,所謂的主上是誰?
事情變得來復(fù)雜了。
在淦暮塵思索之際,淦曉澀從白背上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并帶著怒氣,那雙原大大的淡藍(lán)色眼眸又變成了一金一藍(lán),淦暮塵還很少看到情緒波動這么大的淦曉澀。
淦暮塵一愣,雙手一用力,將其站起來的身子壓了下去“師姐,干什么,現(xiàn)在不是時候,再等會”
“師弟,是他,你放開我,我要將他挫骨揚(yáng)灰”淦曉澀在淦暮塵懷中掙扎,情緒差點失控,在兩人強(qiáng)大的力量下,身下的白都晃動了起來。
淦暮塵一時想不起淦曉澀所謂的他是誰“誰啊,你至于嗎你”
淦曉澀被淦暮塵強(qiáng)大的力量死死捆綁住,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你還記得東街嗎,放開,再不放我真的生氣了,我要報那一掌之仇,還有,為我三千一百五十三位師兄師姐報仇”
淦暮塵聽后,臉色一黑,雙眼微瞇,經(jīng)淦曉澀這么一提醒,他倒是真想起來了,怪不得,他覺得這聲音這么耳熟。
東街一戰(zhàn),淦曉澀右腳腳掌被皇者一擊,差點廢掉,隨后,一聲爆炸,毀滅了半個東街,四族死亡人數(shù)數(shù)以百萬計,淦氏原教武館原出動搜索贓物的三千多弟子無一生還。
自此,很長一段時間,四街都處于愁云慘淡之中,淦曉澀也因此變得沉默寡言不茍言笑,淦莫白原就憔悴的老臉上更顯滄桑,好像希望死的人是他自己一樣,整整半個月沒走出西閣樓。
別淦曉澀,就連淦暮塵這個剛?cè)朐滩痪玫娜硕几械脚豢啥簟拔液螄L不是,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現(xiàn)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行動起來十分方便,在還沒摸清對方底細(xì)之前貿(mào)然出手,只怕舊仇未報,含恨而終,先謀后動,聽我的”
“師弟,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我會打不過他?”淦曉澀帶著些許失望的目光看著淦暮塵。
以前,無論自己想做什么,淦暮塵一定會支持并出謀劃策,但這回居然畏畏縮縮甚至懷疑自己的實力,一時之間,淦曉澀的心情有些煩躁,失望。
淦暮塵拍了拍淦曉澀的肩膀安撫道“想什么吶,你沒聽他們什么嗎?主上?他們都是皇者了,那么,那個主上怎么也是個武圣甚至武神吧,要不然,這些皇者吃飽撐著會跟其瞎鬧”
淦曉澀聽后,不斷眨巴著那雙讓人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的怪異雙眸,半響才道“武神么,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只要不是超過老祖宗的修魂強(qiáng)者就行”
淦暮塵心一驚,想不到,淦曉澀已強(qiáng)大如斯。
他當(dāng)然知道淦曉澀所的老祖宗是誰,淦嘯奇再不濟(jì)也是堂堂洞天巔峰的強(qiáng)者,雖然淦曉澀經(jīng)常跟淦嘯奇切磋,但淦暮塵可從來不認(rèn)為淦曉澀已經(jīng)能敗洞天,如果真是這樣,什么圣門,神庭還不都如螻蟻,遺忘村內(nèi),她不是可以橫著走?
短短的八個月,淦曉澀從一階凡人武士開始到能敗洞天強(qiáng)者,這不是天方夜譚白日做夢嗎?
] 再天才也不會這樣的吧!
據(jù)淦暮塵所知,修魂強(qiáng)者往后,不止是吸收煉化魂氣精純度,還要對天地法則的領(lǐng)悟,繼而與自身產(chǎn)生共鳴,開辟魂泉,魂泉多,抵達(dá)彼岸后就會強(qiáng)。
難不成淦曉澀在凡間武道這條路上已經(jīng)另辟蹊徑,開創(chuàng)新河?
像淦曉澀這樣開飛機(jī)坐火箭加限量版外掛的修煉速度,顛覆了淦暮塵對魂修界現(xiàn)存知識的認(rèn)知,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作弊,天地不容才對。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真的沒必要這樣步步為營,直接殺過去好啦”淦暮塵話未必,淦曉澀身形迫不及待馬上站起,淦暮塵將其再次按住,繼續(xù)道“等下,我們先解決下面這幾人,然后在前往唐家莊救人”
既然淦曉澀都這么信誓旦旦,自己在啰嗦就顯得膽怕事了。
淦暮塵瞬間將彎刀拿到手上,又將繳來的扣板弩分給每人十把,道“,不要走散,記住,能保存實力的時候就用這個,又快又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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