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白的琉璃心面前，那支僅剩半截的飛劍上面，所有法陣都無所遁形。
若是前日，他即便察覺到這些法陣，依然是不得要領(lǐng)，但是將甘老頭的飛劍法陣圖錄烙印入第三片蓮瓣“邪瀾”上。
幸虧第四片蓮瓣“碎岳”已經(jīng)綻放，不然他還真的不知道若是碰到新的功訣法門什么的該往哪里烙印。
不過從另一方面可以想像的到，甘老頭的祖師爺多半是一位術(shù)道中人，不知怎么的傳承散失，最終只剩下煉制飛劍的技巧，即便如此，卻依然面臨著傳承斷絕的危險。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天意！”
連續(xù)震驚過后，甘老頭只剩下了麻木，不斷喃喃自語。
他已經(jīng)無法找到，甚至是想像的到能夠比李白更出色的衣缽繼承者，哪怕看對方的身份根沒可能當(dāng)一個專業(yè)的劍匠，至少這個傳承不會在自己手里徹底斷絕。
李白看著甘老頭的模樣，試探著問道：“甘老，我可以通過了嗎？”
甘老頭沒有回答他，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種瘋魔狀態(tài)，又從墻上摸了起來，連續(xù)挖開了好幾個石洞，從里面掏出了十幾塊大不一的礦石和幾塊精練過的金屬錠，又從角落里翻出了一個人頭般大的坩堝和石爐。
很難讓人相信，這座仿佛由大形狀各不相同的石塊堆砌出來的房子竟然像百寶箱一樣藏著許多寶貝，恐怕那幾個徒弟都未必清楚后宅的玄妙。
最終將這些零零碎碎，一股腦兒都堆在李白面前，一揮胳膊，道“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甘老頭看了看靜靜放在木盒中的三枚火晶，忽然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決心般道：“凡火與凡鐵只能打造尋常凡器，哪怕再鋒利也依然是凡器，以凡入道只是傳，想要煉制飛劍這類的法器必須使用靈火或真火，靈火出自于地火中罕有誕生的火晶，而真火由術(shù)道特殊法訣催發(fā)，除此之外還有天地生就的異火，但是異火難尋，即便尋到了也無法降伏，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老夫今日就用這么一塊火晶為你演示一遍如何打造飛劍，祖師爺留下來的材料已經(jīng)不多，看好了，只有一遍，若是不用心，便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原他還想讓李白用一支精鋼劍練習(xí)鐫刻法陣，不過僅憑著那一手左右開弓和凝而不散的靈氣法陣，干脆跨過了這一個階段，直接到最后一步，煉制飛劍。
煉制飛劍？
李白眉頭微微一動，他頭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關(guān)于鑄造飛劍的一個不同尋常詞匯。
不是鑄造，也不是打造，而偏偏是煉制。
這讓他想起了昔日在昆侖妖域的山洞內(nèi)，看著妖女清瑤煉制那支黃蜂針，將其變成自己的法器。
“那個，那個妖火可以嗎？”
甘老挑出一枚靈晶放在石爐底部，正準(zhǔn)備催動靈氣，引發(fā)靈火，突然聽到李白來上這么一句，當(dāng)即沒好氣地道：“難道你不知道妖怪會吃人？還是想用妖火把自己給烤了或是燉了？況且你打算上哪兒去捉妖怪？你倒是捉一只來讓老夫看看？”
老家伙挪揄著李白。
“您看這條怎樣？”
李白隨手從腰間錢袋里一掏，拽出一條青蛇來。
清瑤嫌劍器鋪子太臟，總是變回原形躲進(jìn)錢袋，順便還放一個隔音結(jié)界，美美的睡上半天懶覺。
“討厭啦！”
清瑤不滿自己就像當(dāng)作菜蛇一樣被抓著任人打量，扭著身子纏上李白的手腕。
正在擺弄石爐與坩堝的甘老頭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拽著李白手上那條不安份的青蛇直叫道：“妖，妖怪！”
“當(dāng)然是妖怪！”
李白翻了翻白眼，合著自己方才白了。
看到那口吐人言的青蛇妖并沒有擇人而噬的跡像，甘老頭暗自松了口氣，仿佛為了爭回方才的失態(tài)，依舊不屑地道：“這么一只妖，能有什么妖火！至少得是吐納境的才行！”
他沒有出的是，吐納境妖族的妖火僅夠堪堪融煉礦石，煉制飛劍都有些勉強(qiáng)。
“化形境如何？”
李白一松手，青蛇在落地的一瞬間，一片清光涌上來，妖女現(xiàn)出身形，拉著他的胳膊嚷嚷著要補(bǔ)償，起碼得一百貫才能平息她的起床氣。
話真是廉價！
白同學(xué)和老頭兒都是這么想的。
“夠了，夠了！”
老頭兒看著正在撒嬌的妖女情不自禁直打哆嗦。
化形境妖族！
恐怕他得真的重新打量這位繼承自己衣缽的年輕公子。
“那就不必浪費火晶，直接用妖火！”
李白打了響指，將清瑤往石爐旁一推，“清瑤，放火！”
“放火作甚？好丑的鍋和爐子，拿這個東西燉火鍋么？”
妖女看著灰不溜爐的石爐和坩堝，皺著蛾眉直掩口鼻。
“當(dāng)然煉制飛劍！等公子學(xué)會煉制飛劍，你一支我一支如何？”
李白知道沒好處的事情這妖女是不會干的。
“要飛劍有甚用，奴家有黃蜂針就足夠了！”
清瑤拿出兩尺長的黃蜂針比劃著表示不屑一顧，自己又不是人族術(shù)士，也不會馭劍法術(shù)，要飛劍那玩意兒有什么用。
“還可以做頭面！閃閃發(fā)光的頭面！”
李白也是在支著歪招，卻歪打正著！
就見妖女的眼睛突然發(fā)亮，收起黃蜂針?biāo)浪赖某吨粋�勁兒的拋媚眼。
“奴家要，奴家要嘛！”
仿佛若是能夠做出那樣的頭面首飾，可以任由公子擺成十八般模樣，為所欲為。
“……”
甘老頭覺得自己應(yīng)該推翻以往對妖族的認(rèn)知，眼前這妖女恁得沒節(jié)操。
“放火！”
李白沖著石爐一抬下巴，他的話立刻變得好使起來。
“好的，不許負(fù)了奴家！”
雙手虛合，飛快凝聚出一團(tuán)不斷跳躍的碧綠色火焰，推掌送入石爐內(nèi)，妖女的話口氣仿佛將李白當(dāng)成是負(fù)心郞似的。
不過是頭面嘛，至于么！
“拉勾上吊，話不算數(shù)吊一百年！”
李白更加沒出息的伸出指頭與妖女勾手指。
“拉勾上吊，話不算數(shù)吊一百年！”
清瑤駕輕就熟的欣然允之。
這一人一妖當(dāng)真幼稚如孩童，甘老頭只好清咳一聲，道：“看好了！”
李白與清瑤的目光這才放到了石爐與坩堝上。
甘老頭雙手按在石爐左右兩側(cè)，爐內(nèi)壁上突然亮起一條條赤紅色斑紋，碧綠的妖火釋放出能夠扭曲空氣的驚人熱量，卻被這座水桶般大，粗陋甚至丑陋的石爐牢牢束縛在其中，一絲一毫熱量都不曾散逸出來。
一人一妖完沒想到這座石爐竟然還是一尊法器，半埋在其口內(nèi)的坩堝恐怕也有極大的可能同樣是法器。
清瑤是風(fēng)性青蛇妖，雖然凝聚妖力化火的熾烈程度不及火性妖族，卻自帶風(fēng)助火威的效果，再加上化形境巔峰的修為，這團(tuán)妖火不僅極烈，而且更加持久。
赤紅色陣紋與碧綠色妖火交相輝映，仿佛吸足了熱量，坩堝底部亮起了一組法陣，將充盈于石爐內(nèi)腔的火性聚攏集中起來，堝內(nèi)一片亮紅，隱隱帶著紫色。
“以落蒼山的天英鐵為根骨，摻入半錢海金沙可以加快熔煉，洛玄石為筋絡(luò)，紫金為皮肉，投入晶石一枚賦靈，如果允許，可以直接灌注自己的靈氣，駕馭起來能夠更加流暢！”
甘老頭有條不紊的往坩堝內(nèi)投入材料，他的最后一句話卻是望著李白的。
作為最頂尖的劍匠，自身術(shù)道修為僅僅勉強(qiáng)堪夠煉制飛劍而已，已經(jīng)將每一分每一毫的靈氣和控制力應(yīng)用到了極致，想要再做其他，卻是力有不逮，有心無力。
想要能夠再往坩堝內(nèi)更進(jìn)一步的灌注入靈氣，恐怕只有李白能夠辦到。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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