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裳無奈的摸了下額頭,苦笑道:“我大半夜闖進你的家,確實是我沒禮貌,可是他們大白天進來也不先敲門,是不是更沒禮貌?”
季殷三的目光閃了一閃,雖然他正背對著院子,但也知道白落裳口中所指的“他們”到底是什么人。rg也知道這些人正提著刀,將這間屋子圍得嚴嚴實實。
這是一群提刀帶鎖的衙門捕快,氣勢洶洶的破門而入,前前后后的擠進院子,幾乎將門窗完堵上。
其中一個捕頭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沖著屋里的人大聲道:“有人報案,稱這里發(fā)生了命案,我等奉命前來緝捕犯人。來人,把這幾個人部帶回去。”
白落裳驚訝的看著季殷三,“你還去報了案?”
季殷三駝著背在桌前坐了下來,不急不慢的:“人命關天,案子自然是要去報的。”
白落裳生氣道:“人是你殺的。”
季殷三冷笑一聲,“沒有人會在自己家里殺人。”
白落裳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辭,因為他幾乎已經(jīng)十分肯定谷空音和易孤行都是被眼前這個老頭所害,兇器是季殷三手中的雙牙刀,證據(jù)就是雙牙刀上的萬丈愁。
白落裳看了看季殷三,又看了看秋離鳳,再看了看那個丑八怪,最終什么也沒再,起身出了門。
門外的衙役并沒有放他離開的打算,而他也并沒有強行脫圍離開。
秋離鳳和岳北川也二話不,直接隨著白落裳一起去了縣衙。
而那個丑八怪也很奇怪的沒有反抗,只不過他是被鎖著帶走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束手就擒,但白落裳卻可以猜的出他是為什么被抓,因為白落裳知道,這莆山縣是不允許出現(xiàn)乞丐的,而這個人的扮相,分明就是一個叫花子。
來也怪,他們被帶去衙門,也不審案,直接就被關進了牢房。
白落裳并不是沒有進過牢房,只是這樣不明不白的被關進去還是頭一回。
秋離鳳靠著墻,面色有些不好。
白落裳悻悻的隔著木欄看著他,苦笑道:“你明明可以不來的。”
秋離鳳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反正跟你一起行動,總不會有好運氣。”
白落裳尷尬的笑道:“難道和我在一起,你總是在倒霉?”
秋離鳳冷笑著反問道:“難道不倒霉?”
白落裳屈膝坐在地上,搖頭道:“分明是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是我倒霉才對。這一次要不是你帶我去見季殷三,現(xiàn)在也不會呆在這種地方了。”
秋離鳳不悅道:“如果不是你當初自己要選擇走桐虎山,恐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呆在這里。”
聽到這話,白落裳忍不住抬頭睇了秋離鳳一眼,問道:“你還沒告訴我,那季殷三到底是什么人?你找他究竟是為了什么?”
對于這個話題,秋離鳳又選擇了聞而不聽,避而不談。秋離鳳不談,白落裳總沒辦法逼著他談,白落裳只能嘆氣。
光線微弱的牢房,雖然陰冷,好在也不見潮濕。比起在季殷三的破院子要好上一些。
白落裳看著秋離鳳,忽然笑了。
恐怕除了他,世上再不會有人相信,容冠天下的秋大公子也會被人鎖進牢門。
想來也是奇怪了,憑著秋離鳳高傲的性格,竟然真的忍得下。
就白落裳對秋離鳳的了解,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能忍得住的人。
像現(xiàn)在這樣安安靜靜,確實是令白落裳大感意外。
秋離鳳原也的確有些不耐,在察覺到白落裳莫名其妙的笑意后,更加不高興的瞪著眼睛道:“你笑什么?”
白落裳搖搖頭。
秋離鳳見他只是笑也不話,心里也大概猜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也沒心情計較,就只好閉著眼睛不再多。
夜盡天明,雨消風逝,留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地的積水,濕冷的空氣。
第二日一早便有衙役到牢房提人前去問話,不過他們只帶了白落裳一人前去。
跟著衙役走出牢房,彎彎繞繞的去了一處院子。
院子里,既沒有種花,也沒有種樹,很空很單調(diào),沒有任何裝點修飾,只除了腳下鋪蓋的一層草皮。
草皮上,放著一張石桌子,和兩只石凳子。
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一只杯子,凳子上坐著一個形貌清瘦的男子。
華衣錦服,舉止清雅,像是修養(yǎng)極高的讀書人。
雖然背對著白落裳,但從他的背影看來,這人實在是太過瘦弱,只是坐在那里,好像都會被風刮走。當然他不會真的被風吹走,因為這里無風,不是沒有風,而是風吹不進這座院子。
正直初春,外頭也算是春風十里,可這座院中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風。
因為院子的墻壁特別高,足足有五六個人那么高,看上去完就是一座城墻,這樣高的壁障,院外的風吹不進來也是正常。
一個衙門的外墻,為何要修的和城墻一樣高?
白落裳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他好奇的是坐在院子里的那個人。
瞧著那個身子單薄如紙的男子,白落裳忍不住在心里嘆息。
領路的衙役走上前去,朝男子低聲了一句話。
男子這才回過頭來。
其貌不揚的五官,讓白落裳看著有些似曾相識。
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白落裳朝男人拜了一拜,道:“草民見過武大人。”
男人睜大眼睛,然后很奇怪的問旁邊的衙役道:“你告訴他是官要審問他?”
衙役立馬搖頭道:“屬下什么也不曾過。”
男人更加奇怪道:“那他為何會認識官?”
衙役也是一臉奇怪。
男人轉而奇怪的問白落裳道:“官都不認識你,你是為何認識官的?”
一縣之長,高坐廟堂之上,自然不會認識區(qū)區(qū)一市井,可老百姓卻不能不認識父母官。不過白落裳卻知道,這位縣官之所以感到驚訝,是因為見過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一個從不上堂辦案,從不出門,從不視察民情的縣官,認識他的人自然不多。
像白落裳這樣的外來人員卻能一眼認出他來,的確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
白落裳咳嗽一聲,解釋道:“在這里,能有權利提審牢中人的,恐怕也只有大人了。”
男人,也就是莆山縣的知縣武巍,這時才恍然大悟一般,點頭道:“是啊,提審犯人的權利也就官才有。只不過這里并不是大堂,請你過來,也未必就是為了審問。”
白落裳站直身子,“那么大人找草民來是所謂何事?”
武巍反問道:“你不覺得官在這里見你,很奇怪嗎?”
白落裳隨口問道:“大人為何要在此處見草民?”
武巍摸了摸肚子,皺眉道:“因為官這兩天總感覺不舒服。”
白落裳一聽,立馬佯裝擔心的問道:“大人又是為了什么事情而感到不舒服?”
武巍淡淡笑道:“不知何故前日突然就壞了肚子,至今尚未好。”
白落裳呆了下,道:“興許是吃壞肚子了。”
武巍緩緩道:“怕是肉包子吃多了,我從來不喜歡吃包子,尤其不是喜歡肉包子。”
白落裳又奇怪道:“既然不喜歡,大人又為何要吃?”
武巍定定的盯住白落裳,一字一字慢慢的道:“也并不是我愿意吃的。”
白落裳微微埋下頭,不快不慢的道:“既然大人感覺不舒服,應該看大夫才對。”
武巍嘆氣道:“官不想見大夫,官只想見見你。”
白落裳抬頭看他,疑惑道:“為何大人要見草民?草民又不會治病。”
武巍看著他,“因為官想要知道,能逼著官吃下是個肉包子的人,究竟是不是長得跟別的人不一樣。”
白落裳雙眼一彎,微笑道:“那么大人見過之后呢?”
武巍搖搖頭,略顯失望道:“其貌平平,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
白落裳嘿嘿樂道:“這就叫人不可貌相。”
武巍扣了扣桌面,“坐下吧,官要慢慢審問你。”
白落裳也不客氣,一邊道謝,一邊在桌前坐下,“大人還想要問什么只管問,草民據(jù)實回答。”
武巍問道:“那二人可是被你所殺?”
白落裳立馬否認道:“不是。”
武巍道:“那他們是如何死在季管家家中?”
白落裳驚訝道:“季殷三是大人的管家?”
武巍點頭道:“是。”
白落裳笑了,“所以大人更相信這個管家的話。”
武巍也笑,“人總是比較相信自己認識的人。”
白落裳笑道:“但人并非我所殺。”
武巍繼續(xù)問道:“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季管家家中?”
白落裳只能:“我就是去拜訪他老人家的。”
武巍奇怪道:“你們是舊識?”
白落裳道:“素昧平生,也從無來往。”
武巍更加奇怪的問道:“你既與他并不相識,又為什么去拜訪他?”
白落裳苦笑道:“我雖然不認識他,卻一定要見到他。”
武巍挑眉,好笑道:“你一定要見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事?
“沒有。”白落裳趕緊:“并沒有一點特別的事。”
武巍道:“那么,你究竟是為了什么一定要見他?”
白落裳想了一想,答道:“受人之托而已。”
武巍追問道:“誰人之托?”
白落裳苦笑一聲,“既是受人之托,自然是不好將對方的身份告知別人的。”
武巍嘆道:“既然你不出來,那兩人還是最有可能是被你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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