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德區(qū)某居民社區(qū)的街口處,黑沉沉的保姆車停在路邊,處于熄火狀態(tài)。可駕駛位的海京一刻都沒有閑下來。除了接打電話,就是調(diào)整行程,好不容易有閑喘口氣的時候,一看表,距離約定時間已經(jīng)過了快五分鐘了。
他嘆了口氣,又打過個電話:“莫雅!”
“開門!”
后面的車門打開,莫雅拎著提包,一步跨上來,坐在屬于她的位置上。不過其他的位置都是空蕩蕩的,整個車上也就她和海京兩個人。
莫雅一邊扎起頭發(fā),一邊詢問:“其他人呢?”
“蒙菲帶他們先去踩場了不像某些人,一趟音樂節(jié)就懶了十倍。話說,家里有客人?”
“嗯?”
“我看你們家里有人出出進進的,誰湊個半下午上門啊?”
“一堆討厭鬼快走吧。”莫雅罕見地有些煩躁的情緒。
海京也不多問,發(fā)動車子,順口轉(zhuǎn)移話題:“剛才公司信息部過來問,你的私人信息調(diào)取出現(xiàn),可能是的系統(tǒng)調(diào)試錯誤,下周活動不好辦正好叔叔在那邊工作,你就說一聲唄。”
“”
“莫雅?”
“知道。”莫雅的煩躁情緒明顯延續(xù)下來。
海京這回真有些奇怪了,忍不住扭頭想問一句,卻從后面車窗那邊,看到住宅區(qū)那邊又走出來一個纖瘦人影。
“瑞雯也出門啊。”
“好像學校里有活動?”莫雅打開車廂門,遠遠招呼,“瑞雯,來!”
身著制式裙裝校服的瑞雯,保持著安靜,移步過來,直到車旁,才回了句“莫雅姐”,而面對海京的招呼,則簡單應聲:
“京哥。”
用詞和腔調(diào),都和羅南一模一樣。
莫雅拿出長姐風范:“瑞雯,去學校?我順路捎你一段。”
現(xiàn)在的學校,星期天下午搞什么活動另外,哪里順路了?
海京總覺得有些古怪,同時在腦子里快速計算了一下路徑,最終只形成了一個地圖上的大三角。
不過,作為經(jīng)紀人,就是要解決這方面的問題。他也給這位清瘦又有些自閉的小姑娘露出笑臉,招呼上車。
然而瑞雯并不領(lǐng)情:“不用。”
簡單吐出兩個字,瑞雯就向這邊欠欠身,禮貌而疏離,然后直接走掉了。
海京揚起眉毛:“長姐風范,嗯哼?”
“是因為你在這里,平日里我和她關(guān)系可好了小家伙獨立性強,不用操心。嗯,就是跟他哥一樣,也是個瞎話簍子。”
充滿地域風情和別扭邏輯的表達,讓海京聽得糊涂,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當前莫雅的心情持續(xù)低潮,最好不要招惹。
保姆車起步,海京很快發(fā)現(xiàn),幾乎與他們同時,街邊上還有多輛車子啟動,有一輛在前面,兩輛跟在后面,都是非常敦實的同款車型,把保姆車夾在中間,同步行進。
開始還好,可出了社區(qū),上了主路都還如此,海京的神經(jīng)不可避免地繃緊:“這是綁票?”
莫雅哼了聲:“是保鏢。”
海京都忘了開車,扭過頭來問,“莫雅,你被哪個大佬包了?”
“我倒希望是這樣。”
莫雅話剛出口,前面的車子忽地減速停下,后面車子跟進,安全車距控制功能激活,保姆車就此卡在原地。
海京只顧扭頭說話,受慣性作用,往前挫了一記,胸肋處撞上了方向盤。這種情況下,真不知道是否要相信莫雅的說辭:“這種保鏢是不是太粗暴了?”
敲窗聲響起,駕駛室外側(cè)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高瘦精悍的人影,頂著似曾相識的臉孔:“海京先生你好,方便嗎?”
海京辨臉識人的本事算是良好,怔愣兩秒鐘后,就從心底深處提出一串記憶:去年大學生日、市政廣場、山溪樂隊簽約后的首場演出、地下通道的非常人士
當然,還有后續(xù)一段時間,這位和羅南的密切關(guān)系。記得初見瑞雯的時候,這位好像也在現(xiàn)場。
“秦,秦先生?”
“是我,秦一坤。”秦一坤隔著車窗招呼,“又見面了,我剛受雇成為莫雅女士的專職司機,以后請多關(guān)照。”
“”海京明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但還是問出了很傻的問題,“誰雇的?”
“你可以認為是羅南吧。”后座上的莫雅如此回答,感覺更像是嘆息。
保姆車重新啟動上路,此時海京已經(jīng)稀里糊涂地就從駕駛室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作為經(jīng)紀人,他有心想問個明白,可又不知該從哪里入手。
前前后后轉(zhuǎn)換視線的時候,忽地看到在住宅區(qū)的街道口附近,剛才冷淡離開的瑞雯,埋頭上了另一輛飛車是個人風格比較突出的轎跑。
跑車快速啟動,很快就和他們跑了個并行,車上的駕駛員還按下車窗,向他們打個招呼。
“貓眼老師?”
駕駛位上的貓眼沖他一笑,車輛加速,轉(zhuǎn)眼就把車隊甩在后面。
“對某些人來說,世界線已經(jīng)變動了,適應起來還是挺麻煩的。但到了這種局面,還要瞞上瞞下,特別是瞞家里人,無疑是在犯別扭,沒有意義。”
凌晨時分剛讓自家折騰了半晌,如今貓眼的狀態(tài)實在不怎么樣,進入高速磁軌后,就放任車子進入自動駕駛狀態(tài),她干脆就蜷在座位上,與瑞雯閑聊:“你也感覺很不方便是吧那幫官僚只要不犯錯,做事不怕過,所以舔上來也特用力,特惡心。”
瑞雯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對此類話題不做回應。
貓眼也不在意,那邊是大,這邊是小,越相處就越知道,兩位都是捉摸不透的怪咖當然,還是小更萌一些。
這樣想著,貓眼也伸手,去觸碰瑞雯玉瓷般的側(cè)臉。
可是指尖還沒有探到位置,副駕駛上的小姑娘,就像是一個半透明的氣泡,驟然破碎、消失,只余下虛空中一點蕩漾的細波。
哦,還有留下的低語:
“謝謝貓眼姐。”
“嘖,也是個別扭的小孩。”
瑞雯借助貓眼“正常離家”,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也就沒必要再掩飾什么,直接跨越虛空壁壘,踏入云端世界。
進入這片虛空的第一時間,她就感覺到異常。
她所在的這一片虛空,穩(wěn)定
性很值得商榷,在滔滔流動的云氣之下,仿佛埋藏著多個隨時可能塌陷的陷阱其不可見的深層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暗河沖刷的流沙,喪失了多年成就的穩(wěn)定性。
瑞雯張了張口,想呼喚不知在何處的羅南,最終仍沒有出聲,她還是不太習慣對于羅南的稱呼:
哥哥,她不想叫
羅南,不夠禮貌。
所以,她最常態(tài)的還是完全舍去稱呼,直接交流。像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音波的傳遞其實是最低效的,瑞雯還是更習慣通過精神感應,捕捉羅南所在的位置,然后直接挪移過去
可當前似乎不太合適。
瑞雯按耐住了習慣的力量,她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身形轉(zhuǎn)向,并沒有繞開那些結(jié)構(gòu)半垮的虛空陷阱,反而是直接趟了進去,任由身形陷入到不可測的區(qū)域深處。
下一秒鐘,瑞雯進入了霧氣迷宮。
原本需要超凡種級別的力量拼了命才能轟開的虛空屏障,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近乎腐朽的木板,隨隨便便都能進來。
當然,目前也僅限于周邊區(qū)域。
沒什么可說的,這是羅南的力量作用。
目前瑞雯和羅南還有一定的距離,羅南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到來,但一時分身乏術(shù),沒法招呼。
瑞雯由此知道,羅南現(xiàn)在處境不太好。
她抿著嘴不作聲,循著自己的感應,在完全沒有上下四方概念的霧氣迷宮中穿行。
幾天沒有過來,這處地界給她感覺又有些變化。以億兆計的碎片似乎嘗試著某種新的排列方式,但又沒能徹底成形,像是一鍋濃稠的米湯,可在特定區(qū)域,又有些特殊的質(zhì)感。
比如
瑞雯看到一個人影輪廓,皮膚黑沉,外套戰(zhàn)斗服,就裹在厚重的霧氣中間,似乎在抽動,但身子明顯受到了限制。其周邊區(qū)域的質(zhì)感,就不是“米湯”式的,而更像錯雜交纏的絲繩線團。
確切地講,更像是縛住蚊蠅的片斷蛛網(wǎng)。
至于“蛛網(wǎng)”里的人瑞雯并不認識。
來人對瑞雯的到來,分明有所感應,眼睛半睜半閉,想睜開又不可得,手臂還在霧氣中掙扎,但最終還是沒能脫身。
顯然,其自我意識仍不足以脫出這片蛛網(wǎng)式的困縛,以及更深層的禁錮力量。
瑞雯還注意到了,在這人的頭部區(qū)域,有數(shù)道透明的“細針”倒刺進去,前端透到腦殼乃至身體的其他器官深處,而其后端,則延伸出極長的絲線,與霧氣迷宮里的某片區(qū)域相連,有豐富多變的能量信息在其間流淌交換。
瑞雯很快就確信,“細針”的后端,就是羅南目前所在。她沒再理會“蛛網(wǎng)”里的人影,循著這份指引,繼續(xù)在迷宮中穿行。
不多時,羅南在霧氣迷宮深處搭建的“毛坯房”,便呈現(xiàn)在她眼前。
只是此刻,“毛坯房”的邊界已經(jīng)大半消融掉,與更遠處的“沙塵暴”區(qū)域,形成了非常平滑的漸進式過渡。
越往前去,飛舞的碎片就越稀少,感覺就越穩(wěn)定,至于最中央?yún)^(qū)域的巨大“枯樹”,則掩映在流動的灰白煙嵐之中,如同某個攝像師刻意為之的作品,又仿佛觀睹某個虛擬實境,真實與虛幻緊密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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