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大信封、一厚疊郵票，十二捆十元大鈔。雖然百元大鈔是在8年就已經(jīng)定版，但是大規(guī)模流通一直要到87，88年以后，所以這么多的錢堆放著，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而在此時，荊建拿出了這個年代999%的家庭拿不出的這筆錢，也僅僅獲得一個坐下談話的機會。

    然而，這樣的談話是非正式的，或者，是華清利用赫國雄與荊建的私人關系，前來試探的。結果是有喜有憂，喜的是，荊建暫時放棄了寄信，再給學校一星期的考慮時間；憂的是，荊建絕不讓步，一定要華清給個法，也就是，要出面聲討榮時輝。

    而聲討榮時輝？那是華清絕不愿意接受的結果。現(xiàn)在唯一的結果，就是怎么樣安撫好荊建。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冷處理視而不見了。

    當楚家了解到這一情況，楚之天笑著點評：“倒是出乎意料，最難的破局，居然給走通了。現(xiàn)在我多少有點欣賞，很想看到那子能走到哪一步？”

    沈美琴卻有點意外：“那子哪里來的錢？那么多？”

    ……

    一周時間，長不長，短也不短。首先面臨的，就是來自各方的情。

    然而第一個出現(xiàn)的人物，居然讓荊建有點佩服，他竟然是當事人——榮時輝教授。

    “布蘭布爾，我真沒想那樣……”

    “當時聽，在杜邦實驗室里，已經(jīng)有研究組有了相同的研究，我怕落后，一時糊涂，用了湯姆的論文內容。事后真的很后悔，應該和他商量的，但又怕不同意，也怕丟了面子。可是我想盡量補償，真心想推薦他去美國，也真心會在將來照顧好他……”

    “……其實出了實驗室的事，就算湯姆真的被開除，我回美國后，也會招他成為自己的博士生。他很優(yōu)秀，我一直知道，很優(yōu)秀。真的，只要等我回美國。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會給他推薦其他大學……”

    “我真沒想到，他會那么的……極端。其實我早就知道，是你弄到那期刊。湯姆的家庭情況我很了解，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錢。而你是他的研究助手，那肯定就是你。但我并沒有對你做什么。這不是什么威脅，對上帝發(fā)誓，只是內心的懺悔。已經(jīng)出了事，不能再這樣了……”

    “……我去探望過湯姆，好幾次，已經(jīng)給了不少錢。我明白，我明白，這些錢不能彌補之前的錯誤，也不可能讓湯姆完康復，但這是我的很微薄的心意，就一點點……”

    “……布蘭布爾，你也很優(yōu)秀，這是我給你的推薦信，并且我向華清提出要求，基能給你一個留學名額。不不不，不要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我發(fā)誓，這不是什么交換條件，無論你怎么做，這些都是你的。如果你還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也一定滿足……”

    “……我會給期刊再寫信，感謝湯姆在研究上的幫助。如果以后再次發(fā)表，也會在備注上表示感謝。雖然不可能署名，但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做……”

    “……今天所的，出門我不會承認。我也明白，其實你們根就沒證據(jù)。但我不想那樣，在這里工作的這幾年，我對你們有感情，對你們國家，還有華清，也有著感情。所以拜托，別再追究了。對華清、對你都不好。我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如果你還不滿意，這個暑假我就回國。私人原因，不再過來。不會影響到兩國之間的大學交流。怎么樣？……”

    “……”

    從頭到尾，荊建幾乎一句話都沒。一聽完，就轉身離開。就算榮時輝是真心懺悔，就算他是個真人，那又怎么樣？誰去考慮王若林的感受？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那就自己為他話！

    ……

    而第二位情者，居然是王若林的父親王榮根。

    “建，我琢磨了整晚，是不是算啦？”

    “這事老王知道嗎？”

    “沒呢，連他媽都不知道。打電話給我，我下火車就直接到的學校。哎，國家不容易，學校也不容易，叔不懂啥大道理，就知道……哎！”

    “叔，我也不懂啥大道理。就明白一件事——老王是個好人，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那你的意思……？”

    “叔，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事的。”

    “……”

    ……

    如走馬燈般，情者一個個出現(xiàn)。甚至過了幾天，連楚玥婷也滿臉憂郁提起這事：“建，我回家聽了，你在忙著王若林的事？”

    “嗯。”荊建對楚玥婷笑了笑。

    “那你知道嗎？你再這樣下去，會得罪許多人的。真的鬧出丑聞，就算是你對，華清上下也會背后你的。”很顯然，楚玥婷看問題還僅僅是在看表面，沒有她父親楚之天看的深刻。

    “現(xiàn)在就不是丑聞了嗎？”荊建笑笑，想含糊過去。

    “可你以后怎么辦？分配時很吃虧的。”見荊建滿不在乎，楚玥婷就更加擔心。

    “再差還能比老王差嗎？”

    “可是……可是，你差了，甚至分配到外地，萬一家里不同意呢？”楚玥婷急的冒出淚花，“上次去家里后，我媽都嘮叨過好幾回了。”

    荊建有點意外，接著啞然失笑，這才正常。要不然，楚家的態(tài)度也確實太詭異了：“只要你愿意，誰能擋住我們倆？到時候你自個兒躲好，一切由我來解決。”

    “那……那你到底要怎么樣呢？”

    “很簡單，讓榮時輝臭不可聞。華清不愿意，那我就去做。剽竊雖然沒證據(jù)，但剽竊加縱火嫌疑呢？還有逼的自己學生自殺的嫌疑呢？整個學術界的風評，那就足夠了。”

    “你……！”楚玥婷氣的跺腳，“你還是想要一意孤行？做不到的，建，你一個人做不到的。聽我的，為王若林多爭取些什么，那就盡到朋友的責任了。要不然，你會被他們毀了，下場會比王若林都慘的。”

    “是嗎？”荊建露出冷笑，“慘不慘，再吧。”

    “你……還是不聽。嗚——！”在大哭中，楚玥婷氣的轉身就跑。

    荊建稍稍猶豫，沒有追。心想：“等這事結束后，再想辦法多哄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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