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油麻地的一間冰室里，火藥味十足的兩群人正對坐著。遺煙頭，蔣文意語氣囂張：“水佬，給面子才和你談，既然你今天不想要面子，那就開戰嘍？”

    “挑。”水佬一拍桌子，氣急敗壞的大吼：“阿鬼，開戰？以為我怕？我三千多弟兄挑你爆啊！”

    “那還有什么好談？就這樣嘍。”蔣文意和身后的人一陣冷笑，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最討厭唧唧歪歪喊口號？要實干啊，水佬同志。早就過，槍桿子里才能出政權嘛。”

    見談判即將破裂，水佬卻顯得有些慌亂。香港的社團別看人多，大多數都是每月交個保護費，有事讓社團罩的，也就是，掛個名，就是普通老百姓。真正的打仔比例很低，實話，人多社團也養不起呀？所以水佬所的三千，可能打仔最多五百左右。

    而蔣文意手下的千人左右，那絕絕對對只多不少，都是清一色打仔。如果真的以香港社團的算法，可能拉五千異吶喊的都有可能。

    另外，香港社團的根就是地盤，都在自己占據的地盤開工。而蔣文意的生意主要就是水路，少量的地盤又部是骷髏海系的企業，根就是自己的產業。所以，萬一開戰，只有蔣文意去打香港社團的地盤，香港社團打了也沒用啊？不見得蔣文意被砍旗，荊建還會老老實實奉上保護費？那不是煞筆嗎？

    由此可見，蔣文意這邊都是硬骨頭，就算打贏了，可能連白開水都喝不到，那誰還會有興趣？而蔣文意也僅僅是自己碗里“吃食”，基不會去搶別人地盤，所以原先與那些香港社團是井水不犯河水，沖突就比較少。

    然而今天，背后的大水喉發聲，讓水佬來尋蔣文意的麻煩。這就很尷尬了。大水喉不清楚，水佬心里還是很明白，真的開戰，都不一定占上風，這勞民傷財的事最好還是少做。于是水佬就找了個中人，想要先談判。可萬萬沒想到，談判剛一開始，蔣文意一言不合，就準備開戰。

    “鬼哥，留步、留步。”見水佬給自己使了幾個眼色，中人黑叔連忙道，“江湖事，和為貴，談不巒多談談，無非個數嘛。”

    “哼哼。”蔣文意再次冷笑，“我們給賭船看場，沒了船，讓我們兄弟喝西北風？還個數？睡醒沒有？今天給你黑叔面子，我才會過來這幾句廢話。要不然，早就砍人了。”

    這一句，立刻讓水佬騎虎難下。敲此時，門口“嘩啦啦”沖進來幾個便衣。領頭的是督察黃偉成，他皮笑肉不笑：“各位大佬，我們想喝杯涼茶偷個懶，歡不歡迎啊？好像我剛才沒聽錯，有人要砍人啊？”

    突然出現了警察，已經無法繼續談判。蔣文意叼著煙：“黃Sir，你聽錯了，我們是在商量聯歡會，歡度元宵佳節啊！”

    黃偉成笑笑：“那最好嘍。火氣別那么大嘛，我們警署、衛生署也不想加班，又沒加班費。有言在先，如果誰讓我們不痛快，那保證讓他臨檢到爽啊。”

    在黃偉成等人那種警告的目光下，蔣文意、水佬等人紛紛離開。突然，黃偉成又對蔣文意笑道：“鬼哥，記得別鬧事，水警隊的張Sir對你也很感興趣啊！”

    世情如此，外鄉人多少會受到些打壓。無論是黑叔，還是黃偉成這些警察，多多少少總是偏向香港的地社團

    龐雄半躺在沙發上，品著茶，見長子牛光亮進門，就擺擺手，讓他對面坐下。

    牛光亮笑問：“爸，怎么急著找我？”

    “那幾艘船你安排人動手了嗎？”龐雄問的不緊不慢。

    “剛安排下去。”

    “那就通知他們，別忙著發動。”

    牛光亮突然表情有些奇怪：“為什么？爸，您不是？”

    “呵呵，沒什么，就是再等等。”

    上次與馮標亭喝茶后，龐雄一直在等待回音。然而出乎意料，卻變得渺無音訊，這就讓龐雄有點納悶，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其實這就是信息差問題。在龐雄等人眼中，馮標亭與荊建其實就是一家人，并且話事的肯定就是馮標亭，靠山更是馮標亭，荊建無非就是個門面。他們根就不知道，荊建是荊建、馮標亭是馮標亭，倆人根不是一回事，而且荊建根就不會給馮標亭什么面子。

    當然，荊建不給馮標亭面子，馮標亭也不會把這樣的糗事透露給龐雄。馮標亭是袖手旁觀，冷眼等待著事情發酵。

    不過，等待的時間已經足夠長，龐雄自認為已經摸清了馮標亭的態度，于是他就準備開始行動。

    像這樣“難度不怎么大”的事，一開始，龐雄就交給了牛光亮，算是一種培養。而牛光亮同樣很簡單，就交給自己家族養著的水佬，讓水佬他們使些手段，把那幾艘船搶奪過來。而在今天，先是談判，算是先禮后兵。如果談不成，馬上就開戰。

    可讓牛光亮想不到的是，父親龐雄卻突然喊了“暫停”？

    其實倒不是龐雄出爾反爾。在龐雄眼里，這只不過是一堂“教學課”：“阿亮，我們是做正行的，最開始最好是正行的手段。如果能達到目的，能不粘手黑，就不要隨便去粘手。我知道，用水佬他們做事，可能直接簡單些。但他們就是馬桶，可能缺少不了，但是很臭，平時要扔得遠一點。”

    “啊？”牛光亮很驚訝，“正行的手段？爸，那？”

    “對，多花點錢也沒什么。”龐雄笑著解釋，“不僅效果差不多，而且沒用后遺癥。”

    “可，可”牛光亮有點著急，“水佬都已經準備動手了？是不是讓他們停下？”

    “是嗎？”龐雄笑了笑，“那也沒必要，你以后記淄得。先試試他們的成色也行。反正這件事十拿九穩，就算你亭叔出手，我想要，他還能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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