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天,雪堵著窗戶,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柱子,一排排地掛在房檐上。走出門,出一口氣都成白霧的。
玉熙出門的時候,紫蘇又從屋里拿出一件粉紅翠紋織錦元狐皮大氅:“姑娘,外面很冷,你病才剛好,得多穿點。”
玉熙都覺得自己快裹成粽子了,不過她也沒不穿。要是她不穿估計身邊的丫鬟會輪番上陣,嘰嘰喳喳吵得她腦瓜子頭疼。
到了上院,掀開門簾,有丫鬟過來幫玉熙解開大氅。翠玉聲道:“姑娘,昌平侯府世子夫人過來了。”
玉熙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韓老夫人見玉熙進(jìn)來,認(rèn)真看了一下,見玉熙并沒有病態(tài),方確定她是真好了:“給四丫頭端一杯參茶。”
玉熙學(xué)了藥理,對這個比較講究:“祖母,讓丫鬟給我一杯溫開水就好。”沒病沒災(zāi)不宜多吃參的。
韓老夫人也不在意,玉熙就是這么一個性子,不好的或者不喜歡的她不會將就自己,直接開口出來。韓老夫人朝著身邊的丫鬟珊瑚道:“去,給四姑娘端杯開水過來。”,昌平侯世子夫人有些詫異,一般孫女在祖母面前,都是祖母什么就是什么,倒沒想到這位四姑娘膽兒這般大。一般膽兒大的都是受寵的,可她聽老夫人只寵玉辰,沒聽過寵這四姑娘呢!
玉熙笑著給世子夫人行了一禮:“伯母好。”
韓老夫人解釋道:“這孩子病了好幾天,今天才痊愈。”病好后就過來請安,倒是讓韓老夫人很是滿意。
昌平侯世子夫人自然給面子了:“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玉熙沒在上房停留多久,瞧著就知道兩個人有事。在屋子里呆了一會她就出去了,轉(zhuǎn)道去了正院。
秋氏正在屋里烤火呢,聽到玉熙過來了,立即站起來,拉著玉熙到火盆旁:“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身體剛好就四處亂跑。外面這么冷,萬一又吹風(fēng)了怎么辦?”
玉熙笑了一下,其實她的病早好了,只是眾人都讓她好好養(yǎng),結(jié)果這一養(yǎng)就是半個多月。
秋氏摸著的臉,輕輕嘆道:“瘦了這么多,得好好補回來。”完,吩咐丫鬟去庫房取點補品讓玉熙帶回去。
玉熙有些囧,這段時間天天吃好吃的,臉上又多長了一圈肉,伯母竟然還睜著眼她瘦。玉熙捏著自己圓圓的臉,道:“伯母,可不能再補了,再補我就成大胖妞了。”
秋氏樂不可吱:“胖才好看。姑娘家家的,太瘦了跟竹竿一樣,看了都擔(dān)心身體不好呢!別人家尋媳婦,也不要竹竿一樣的姑娘。”
玉熙無語,這都哪跟哪呢!
秋氏道:“原臘月讓你開始學(xué)管家,你病剛好,還是明年年初再跟你大嫂學(xué)吧!”
玉熙點了一下頭:“伯母,明年學(xué)也不晚!”明年也不過才十二歲,有個兩三年的功夫什么學(xué)不會。
秋氏拉著玉熙的手,了半天的話,一直到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珊瑚過來請她到上房這才作罷。
玉熙出了正院氏,又去了汀云閣。一路走,一路看雪景。這會的天很冷,園子里除了在掃雪做事的人,其他人都窩屋子里烤火呢!所以,一路上沒看到幾個人。
遠(yuǎn)遠(yuǎn)的,玉熙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不用想就知道玉辰正在練琴了。玉熙笑著與苦芙道:“起來,三姐身邊的人有耳福了,每日能聽三姐彈琴吹曲。”玉辰的笛子也吹得非常好。
苦芙有些納悶地問道:“姑娘,為什么當(dāng)日你不學(xué)古箏呢?”苦芙可是知道,當(dāng)日宋先生原是打算教導(dǎo)她家姑娘古箏,是她家姑娘自己不愿意學(xué)的。
玉熙自然不會她覺得學(xué)這個東西完是浪費時間,當(dāng)下輕笑道:“我沒這天賦,所以就不浪費時間了。”
玉辰知道玉熙過來了,臉上滿是笑容,不過話里還是有著埋怨:“這寒冬臘月的你怎么還到處走呢!不冷呀?”
玉熙將身上的外套接下來交給了侍棋,笑著道:“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三姐優(yōu)美動人的琴聲,冷也值得呀!”
玉辰笑道:“你若想聽,我再彈一首給你聽。”不管再優(yōu)秀的人,都希望有一個觀賞者,對玉辰來玉熙就是那個觀賞者。
玉熙瞇著眼笑道:“我不僅要聽琴聲,也要聽笛聲。”也不是玉熙拍玉辰的馬屁,玉辰的琴跟笛都很不錯,聽得人賞心悅目。
玉辰笑著吩咐了侍琴:“四妹妹今天中午在我這里用膳,讓廚房多做幾個菜。”
玉熙也沒矯情,想當(dāng)年學(xué)規(guī)矩的時候,她是經(jīng)常在汀云閣蹭飯吃的,都已經(jīng)成習(xí)慣了。
兩人去了琴房,玉辰做在琴桌前,問道:“四妹妹想聽什么曲?”
玉熙低頭想了一下:“三姐有學(xué)《陽春》嗎?”陽春是古琴十大名曲之一。描述的是冬去春來,大地復(fù)蘇,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暢,節(jié)奏輕松明快。這也是玉熙的特色,喜歡穿亮色的衣裳戴亮眼的首飾,也喜歡聽歡快的曲子。按照玉熙的想法,上輩子活得那般壓抑,這輩子可再不能窩窩囊囊了,得痛痛快快地活一場。
玉辰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還真是會出題,我這才剛剛學(xué)了這首曲。”陽春這首曲難度很大,一般人根演奏不出來。
玉熙不覺得自己是刁難,反而很有信心地道:“我相信三姐一定能彈得好。”其實要玉熙來,不彈奏難度高的怎么能顯露出玉辰真正的水準(zhǔn)呢!當(dāng)然,難度高的曲目得多練習(xí)練習(xí)才成。
玉辰輕輕一笑,然后開始撫琴。
玉熙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靜靜地聽。雖然玉熙沒學(xué)過古琴,但不妨礙她點評。等聽完一首《陽春》,玉熙睜開眼睛,笑著道:“三姐,你的琴藝又進(jìn)步了。”
玉辰很喜歡跟玉熙討論各種話題,如琴、畫、棋、書法:“別好聽的,這首曲子太難了,我彈到中間就有些艱難。”
玉熙了然,這首曲子意境太大了,一般人根駕馭不了:“三姐,你可以將自己想象一下,你置身在一片繁茂的草地上,周圍有開得燦爛的花朵,不遠(yuǎn)處有泉水在叮咚地響著,樹上的鳥兒唱著悅耳動聽的歌曲,你想想,你置身其中會是什么感覺?”技巧跟手法這些東西玉熙不如玉辰懂了,但是曲子的好壞她一下能聽出來。
玉辰瞇上眼睛,在腦海里描繪了一下這種場景。過了一會,睜開眼睛,笑著道:“我再彈一遍。”
彈完第二遍,不需要玉熙評價,玉辰就笑著道:“第二次彈的時候,比第一次順暢多了。”
侍棋走了過來,道:“姑娘,四姑娘,飯菜已經(jīng)好了,可以用膳了。”
每次在汀云閣用餐,玉熙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汀云閣的廚娘拐到她那里去。當(dāng)然,玉熙也就只在腦海里想想,別付諸行動,就是都不會一個字。
用完午膳,玉熙陪著玉辰在宅子里走動。汀云閣冬暖夏涼,這可不是的,而是確實如此。只要不走出去,在里面溫暖得如春天一般,都舍不得離開了。
走了半刻鐘,玉辰帶著玉熙又進(jìn)了樂器房。玉熙從一個錦盒里取出一根玉笛,她沒有吹奏,而是望著玉熙,問道:“玉熙,其實笛子很好學(xué)的,比古琴跟古箏好學(xué)多了。”這意思是若玉熙想學(xué),她可以教玉熙吹笛。
玉熙搖頭道:“不用了。”若是以后嫁了個好人家想聽什么曲沒有。若是嫁得不好,就算學(xué)會了也沒那閑功夫吹這玩意。按照現(xiàn)代的法,玉熙就是一個務(wù)實主義,有用的學(xué),沒用的堅決不學(xué)。
桂嬤嬤過來道:“姑娘,你該午睡了。”桂嬤嬤對于玉辰的時間安排的很細(xì)致,到時間了不管困不困都得去睡,你哪怕是睜著眼躺著也得躺夠那個時間。
玉熙笑道:“我也該回去午覺了。”玉熙的規(guī)矩也學(xué)得很好,但是沒有桂嬤嬤要求的那般嚴(yán)苛。當(dāng)然,這也是跟兩個人將來要走的路有關(guān)系。就玉辰的條件那絕對是嫁入皇室的料,至于玉熙,肯定是嫁入官宦人家了。所以,嬤嬤對玉熙的規(guī)矩禮儀也沒要求那般苛刻。
玉熙剛回到薔薇院,麥冬就道:“姑娘,今天昌平侯世子夫人過來是給大姑娘親來的。”
玉熙也不意外,玉如明年就十五了,現(xiàn)在親正是時候:“的是什么人家呀?”
麥冬搖頭道:“這個還沒打聽出來。”能打聽出昌平侯世子夫人宣氏是過來親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也是玉熙花了六年多的時間建立起來的人脈才做到的。當(dāng)然,主要也是秋氏對玉熙的行為睜只眼閉只眼有關(guān)系,要不然玉熙可沒那般容易就達(dá)到目的。
玉熙笑了一下:“不用特意打聽,這事與我們關(guān)系也不大。”玉熙上輩子再不管事,也不可能不知道玉如嫁的是什么人。玉如后來嫁的是刑部左侍郎向大人的嫡三子向志學(xué)。向志學(xué)文不成武不就,不過性子不錯,后來家里給他捐了官,玉如也是個官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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