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走后，秋氏這才開口問了也是：“剛才你為何跟玉熙，你當(dāng)日生下的是個男孩？你有證據(jù)嗎？”

    葉氏沒有證據(jù)，若有證據(jù)她就不會求韓玉熙了：“娘，當(dāng)日眾人都我懷的是個兒子，而且我自己有感覺，那就是一個兒子。”

    盧秀忍不住插嘴道：“剛才王妃可是那了孩子是孝期子。若是孝期內(nèi)懷上的，那孩子就不該留。”這個孩子留下來，不僅會毀了韓建明的前程，就是這個孩子也沒有前程的。

    葉氏好像沒聽到盧秀的話，只是朝著秋氏道：“娘，我沒其他奢望，只想知道那孩子還有沒有活著。”

    秋氏搖頭道：“這事我也無能為力。”就是問了兒子也不會告訴她的，否則這些年也不會瞞著不跟她。

    見秋氏也指望不上，葉氏有些絕望。最后目光落在了七七身上。抓著七七的手，葉氏道：“七七，等你找到你弟弟，你一定要帶他到娘的墳前給娘看一眼。”

    這就是玉熙不愿意告訴也是那孩子還活著的原因，因為葉氏就是個得寸進(jìn)尺的人，根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告訴她孩子還活著，她就會求著臨死之前見那孩子一面。不準(zhǔn)見了那孩子，又會求著要她讓那孩子認(rèn)祖歸宗。到時候那真是沒完沒了，玉熙怎么可能會順?biāo)囊狻?br />
    七七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娘，我真有個弟弟嗎？”

    葉氏很肯定地道：“是，你有個弟弟，他還活著，只是他被你爹藏起來了。七七，你一定要找著他，將他帶來見娘。”生前見不到，死后能見到一面也是好的。

    盧秀沒等七七開口，就道：“大嫂，你這不是為難孩子嗎？”為難不著玉熙，就開始為難七七了。這個孩子是孝期子，就算真活著也是不可能見光。否則大伯子也不可能將那孩子藏起來，王妃也不會閉口不，因為這孩子，不能認(rèn)祖歸宗。

    葉氏沒搭理盧秀，只是望著七七道：“七七，你一定要答應(yīng)娘，否則娘死不瞑目。”

    七七哭著道：“娘，你放心，若弟弟真活著，我會求了爹，到時候帶了弟弟去看你。”不能明目張膽，但暗地里還是可以的。

    事實(shí)證明，七七到底年歲想事想得太簡單了，這個孩子根不能見光。韓建明如今好不容易爬到高位，若是這個把柄被人抓住，就是玉熙都保不了他的。所以，他也不會告訴七七這個孩子在哪里，更不可能讓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

    葉氏點(diǎn)頭道：“好……”話沒完，手漸漸垂落下去了。

    盧秀在旁邊見葉氏閉上了眼，走上前將手伸到葉氏鼻子下。過了一會，盧秀低聲跟七七道：“你娘去了……”

    七七放聲大哭：“娘，娘……”

    玉熙前腳回到王府，后腳就接到了葉氏病逝的消息。玉熙眉頭都沒動一下，就回了書房，繼續(xù)跟眾位大臣商議事情。

    數(shù)日之前，大夫就了葉氏時日不多，所以棺木衣物等都準(zhǔn)備齊整了。現(xiàn)在葉氏沒了，盧秀操持起來也不慌亂。

    晚上的時候，玉熙跟云擎起這事：“起來也是奇怪，前些年一直都好好的，為何在臨終之前反應(yīng)過來孩子被掉包了？”若是葉氏之前就有懷疑，她肯定會私底下派人去找的。若葉氏去找人，那肯定瞞不過她。可這些年葉氏無聲無息的，表明她之前根就沒懷疑過。

    云擎想了下道：“人在臨死之前，可能都會變聰明吧！”

    玉熙咦了一聲道：“都？”得好像他經(jīng)歷過似的。不過玉熙很快想起云擎做的那個夢，忍不住笑了起來。

    云擎也沒瞞著玉熙，道：“在那個夢里，我從沒想過藥有問題，更沒懷疑過柳氏。可在快要死的時，就好像有人告訴我似的，突然就明白過來肯定是藥有問題，而從中做手腳的除了柳氏不會有第二人。”

    這些天云擎已經(jīng)緩過來了，對夢中的事也不再避諱。開始那幾天真是將他嚇得夠嗆，看不到熟悉的人他就不安。

    玉熙道：“那還挺神奇的。”她上輩子死時，可是啥想法都沒有了。嗯，確切地，她死時是帶著滿腔的怨恨的。

    起來，剛活過來的時候經(jīng)常做噩夢，總是夢見被火燒死。現(xiàn)在，卻是好多年都沒再做這個噩夢了。

    云擎道：“葉氏的喪禮，我就不去了。你到時候去走一趟，了禮就行了。”以云擎現(xiàn)在的地位，他不去出席葉氏的葬禮也不會有人什么。

    玉熙點(diǎn)了下頭，有些感慨地道：“其實(shí)要我，大嫂她真是不惜福。嫁到韓家四年都沒生養(yǎng)，我娘都沒一句重話，我大哥也沒讓妾侍停了避子湯。就是后來知道了她身體受過寒不利生養(yǎng)也沒怪罪她。好不容易懷上七七又自己作德難產(chǎn)，母女平安卻是壞了身子，我大哥為了子嗣這才娶的二房。可大哥也待她不薄，昌哥兒一生下來就抱去給她養(yǎng)，可以不管是娘還是大哥從沒虧待過她一分。”

    云擎對葉氏無感，也不愿意多她的事：“所以娶妻當(dāng)娶賢，以后給浩哥兒他們?nèi)⑾眿D一定要好好選，可不能選個沒腦子行事不知輕重的。”

    玉熙點(diǎn)頭道：“這個自然了。”這媳婦沒選過，夫妻一日三吵三天一大吵，她也沒安寧日子過。

    云擎嗯了一聲，跟玉熙起另外一件事：“我過兩天要去潼縣的馬場一趟，來回估計要五日的時間。”

    玉熙皺著眉頭道：“不行，你還在吃藥呢，哪能走開。你放心不下馬場，派個靠得住的人去走一趟就是了。”

    云擎知道其他事情好，可一旦關(guān)系到他的身體玉熙是不會退讓半步。云擎剛也是試探性地問下，見玉熙不同意他也沒堅持，只是問道：“那你覺得派誰去合適？”

    玉熙道：“這個你自己決定。”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就不多插手了。

    云擎想了下道：“我想讓斯伯年去。”頓了下，玉熙道：“斯伯年跟我去過馬場很多回，對馬場的事也比較熟悉，讓他去我也比較放心。”

    玉熙何其敏銳，聽到這話就問道：“你是不是想將斯伯年調(diào)往軍中任職？”

    云擎點(diǎn)頭道：“斯伯年跟在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放出去了。若是一直跟在我身邊，也是埋沒了他。”

    玉熙沒反對，只是道：“這事你最好先問過斯伯年，也許他不愿意去軍中呢？”像許武就寧愿呆在王府也不愿意去軍中。人各有志，他們認(rèn)為好的并不一定就是對方所求。所以，還是問過當(dāng)事人的意思為妥。

    云擎點(diǎn)頭道：“好，我明日問下他。”

    第二日，云擎就問了斯伯年的意思。斯伯年倒是愿意去軍中，去了軍中也能為妻兒博個好前程。斯伯年道：“王爺，明年要攻打云貴三省，我想前去盡一份力。”只有打仗，才能積累到軍功得到擢升。

    云擎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第二日，玉熙帶著棗棗跟浩哥兒姐弟六人前往韓府進(jìn)行吊唁。

    一進(jìn)靈堂，就看見昌哥兒跟七七等人跪在靈堂燒紙錢。昌哥兒跟華哥兒相對還好些，可七七卻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七七見到玉熙呆呆的都忘記哭了。她其實(shí)很想問玉熙關(guān)于她弟弟的事，可她心里又很清楚，就算她開口問玉熙也不會告訴她。不僅如此，反而會惹來玉熙的厭惡。

    玉熙是什么人，看著七七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玉熙道：“注意身體。”

    七七聽到這話，眼淚刷刷地落下：“姑姑……”她以為經(jīng)了昨天的事，玉熙不給她好臉的，卻沒想到，玉熙待她的態(tài)度還跟之前一樣。

    玉熙進(jìn)來，其他賓客都在外面等候，靈堂內(nèi)也沒閑雜人。玉熙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有些事不能也不得。”

    七七一臉悲痛，問道：“姑姑，真的不能讓我知道嗎？”那可是自己的親弟弟，她也很想見一見。

    玉熙搖頭道：“不能。”

    盧秀親自將玉熙送出去，在路上盧秀輕聲道：“七七這孩子也可憐，大嫂臨終之前逼著她要找著那孩子，還要七七帶了那孩子到她墳前。七七不答應(yīng)，她就抓著七七的手不閉眼。”臨死還將女兒坑一把，有這樣的娘也是夠倒霉了。

    玉熙淡淡地道：“她再逼迫也沒用，大哥是不會告訴七七那孩子的下落的。”

    盧秀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王妃，那孩子真還活著？”其實(shí)看昨日玉熙的態(tài)度，她就猜測到那孩子還活著的。之前，她以為那孩子已經(jīng)沒了呢！

    玉熙嗯了一聲道：“還活著，不過這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除了大哥沒人知道。我想，就連那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盧秀嘆了一口氣道：“這事弄得……”

    玉熙抬頭望了下天，天湛藍(lán)湛藍(lán)沒一朵云彩：“大哥是決計不會讓他認(rèn)祖歸宗的，留他一條命，已經(jīng)是大哥最大的讓步。”

    盧秀都不知道如何了。

    玉熙道：“二嫂，這里里外外都要你來操持，你得注意身體可不能累倒了。”若是盧秀累倒了，這家里老的老的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了。

    盧秀道：“王妃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保重好自己的。”累是累點(diǎn)，不過這也是最后一遭了。葉氏沒了，以后也不用擔(dān)心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玉熙想了下道：“大哥之前跟我，大嫂若是過逝他會守三年的。這幾年，韓家還需要你來操持了。”

    盧秀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韓建明竟然會三年之內(nèi)不娶：“王妃，那娘明年開春會不會去江南？”

    玉熙點(diǎn)頭道：“這個不會變。至于昌哥兒跟七七會不會跟著去，這個我暫時還不清楚。”這都要看韓建明的意思。

    盧秀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這意思就算秋氏走了她也不能去蜀地了。雖然早有這個猜測，但這會心里還是有些失落。

    玉熙見狀，跟盧秀道：“二哥明年要帶兵攻打云南，等仗打完了也就會回來了。”打完仗后韓建業(yè)會調(diào)去哪里，這個暫時是個未知數(shù)。

    見盧秀面露擔(dān)心，玉熙道：“二哥是領(lǐng)軍大將，不用親上戰(zhàn)場，不會有性命危險。”軍中最危險的其實(shí)是打前鋒的。不過，前鋒營也是最容易立軍功的地方。

    送走了玉熙，盧秀就回去繼續(xù)忙了。這一忙，就忙到半夜。

    聽到七七還在靈堂前且一天沒吃東西，盧秀讓人煮一碗素面送過去。

    阿藍(lán)很快回來，道：“夫人，大姑娘沒胃口吃不下。”

    盧秀道：“這孩子，這樣下去身體這么受得了呢？”

    話剛落，就聽到丫鬟過來回稟道：“夫人，大姑娘暈倒在靈堂前。”葉氏生病開始七七就在她身邊照顧，一直沒休息好。現(xiàn)在又經(jīng)歷了喪母的打擊，一天一夜不吃不睡的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

    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屋子，七七一瞬間有些茫然。很快，她就清醒過來：“我不是在靈堂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石芹道：“姑娘，你在靈堂昏過去了。是二夫人讓人送你到這里的。”

    七七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無力：“石芹，扶我起來，我要去靈堂。”

    石芹哭著道：“姑娘，你這樣不吃不睡，身體如何受得了？若是大夫人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很難過的。”

    七七一邊掙扎著要起來，一邊道：“我不能讓娘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靈堂里。”

    石芹忙道：“姑娘，靈堂還有二少爺他們在呢！姑娘，你就算不睡，也得吃點(diǎn)東西。姑娘，若是你病倒了，到時候連大夫人出殯你都去不了了。”

    七七聽到這話，這才老實(shí)了。她是娘唯一的女兒，若是連出殯都不出現(xiàn)豈不是大不孝：“你去給我隨便弄點(diǎn)吃的來。”

    石芹很快給七七端來一大碗紅棗米粥，配了兩樣素菜。

    七七一邊吃一邊問道：“嬸娘呢？”她醒了這么長時間，嬸娘竟然沒出現(xiàn)，這事有些反常。

    石芹心翼翼地道：“姑娘昏迷的時候二夫人在旁邊守著，后來被大少爺勸回去休息了。”

    葉氏過逝，家昌跟家華要守靈，外面的事都是家順跟著管家在料理。他回來看到盧秀疲憊不堪的樣子，就勸她回去休息。見盧秀不愿意，家順發(fā)了脾氣。這應(yīng)了那句話，誰的父母誰心疼了。

    盧秀拗不過兒子，見著七七也沒性命危險，這才回去歇息。走之前叮囑丫鬟若是七七醒過來就叫她。不過真等她睡著了，知道七七醒了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也不敢叫醒她。

    七七低著頭，沒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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