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看著高先生,道:“只要你將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話算話,不會讓你們掉一根毫毛。”
高先生平靜地道:“可惜這人只知道我們太太是前戶部尚書的兒媳婦,卻不知道我們太太是韓國公府的姑娘。”
玉熙出自韓國公府,這事天下人皆知。刀疤男心頭咯噔,不過面上不顯:“你別告訴我,她是我們王妃的妹妹?”
為母則強,為了避免兒子出事,玉容逼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沒錯,明王妃是我四姐,是我的親姐姐。”雖然出族,但血緣關(guān)系是斷不了的。
沈六聽到這些話慌了:“軍爺,他們一定是在撒謊,別信他們。”
很多有錢人會藏在平民區(qū)或者貧民窟,而他們不可能到這些地方大肆搜捕。所以到一個地方都會貼了布告,若是有人能供出藏的富戶,只要屬實就會給予重賞。沈六就是貪圖獎賞,才將玉容給一艘出來。
刀疤男并沒有露出害怕之色,他只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又沒殺了玉容他們,所以也沒什么好怕的:“你是明王妃的妹妹,可有證據(jù)?”就幾句話,哪能讓他放過這條肥魚。
高先生聽了這話立即道:“我家太太跟王妃長得很像。”其實玉容跟玉熙并不相像,會這話是高先生料定刀疤男沒見過玉熙。雖然玉熙掌管政務(wù),但普通人想見也是見不到的。
刀疤男認真看了下玉容,轉(zhuǎn)身跟他同伴道:“這婦人是有幾分像世子。”刀疤男沒見過玉熙,可見過啟浩。
高先生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傳聞世子長得跟王妃很像,她沒想到此人會見過啟浩,差就弄巧成拙了。
啟浩經(jīng)常出入軍營,且攻打北擄跟這次都隨軍,很多人都見過他。
刀疤男覺得這事不能太草率,又問道:“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證據(jù)?”就幾句話還有長相就上報,萬一是騙人的他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高先生有些為難了。
玉容半不遲疑地從脖子上掏出了一塊金鎖,朝著刀疤男道:“國公府的姑娘出生后,府里都會請匠人打一條記名的金鎖片,我四姐也有一塊的。”
刀疤男伸手接了過來:“做工倒是很精細。”沒什么重量,也就二三兩的樣子。不過就這做工,能值百八十兩銀子。
他同伴看了一眼金鎖,道:“這事還是上報關(guān)將軍,由他定奪吧!”眾位將軍都有分工,有負責治安,有負責查抄戰(zhàn)利品。關(guān)泰,就是負責查抄戰(zhàn)利品的。
刀疤男頭。
高先生指著沈六朝著刀疤男道:“之前我們住在這里來了一群匪徒,我懷疑那群土匪跟他有關(guān)系。”
刀疤男看沈六的眼光,就不大對了。
沈六嚇得不行:“軍爺,他們血口噴人,你萬萬不能相信他們。”
刀疤男面無表情地道:“是不是血口噴人,我們會查清楚的。”
很快,刀疤男就帶著沈六走之了。在走之前他還是留下了一個人看著玉容他們,防備著玉容等人逃走。
一群人進了屋內(nèi),以政開口問道:“娘,那金鎖是真的嗎?”
玉容笑了下,那笑容很苦澀:“自然是真的,這個時候娘豈敢作假。我們每個人的金鎖上都會刻字的,娘的是容字,你四姨的是熙字。”
以政并沒有因此就放心:“就怕這些人從中做鬼。”
高先生倒不擔心:“明王妃威名在外,這些人不敢做鬼的。”與其是威名,不如是兇名。
“那就好。”完這話,以政忍不住問道:“娘,你真跟四姨長得像嗎?怎么之前沒聽你提過?”
玉容搖頭道:“不大像。”
以政有些失望,雖然沒見過玉熙,可這些年聽得多了也心生仰慕。
刀疤男不認字,可關(guān)泰認字啊!看著金鎖中間鎖片刻著的容字,關(guān)泰道:“除了這鎖片,可還有其他證據(jù)?”這么一塊大肥肉,放過太可惜了。
下屬包堅道:“那婦人跟世子有三四分像,應(yīng)該沒有錯。”
關(guān)泰不屑道:“長得像的人多得是。再者王妃早就出族了,跟韓家的人沒有關(guān)系了。”完,想起韓景彥做下的事,關(guān)泰道:“若是韓老頭還活著,我都想宰了他。”落井下石的玩意,也配為人父。
高堅想了下道:“將軍,韓家其他人可以不管,可韓玉容與王妃是一起長大的,這情分不一樣。若是我們貿(mào)然動了他們,王妃怪罪起來可擔待不起。”
見關(guān)泰仍然皺著眉頭,高堅道:“將軍,為這事惹怒王妃不值當。”
關(guān)泰想了下,道:“王妃公私分明,不會為這么一個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的女人降罪于我的。”也就因為這,他不想放過玉容。
高堅道:“將軍,若那婦人的身份是真的,那工部尚書還是她的大伯子。一旦以后她有機會見到王妃,在王妃面前告你的狀,王妃為了面子也會責罰你的。將軍,我們最多能從那女人手里弄到幾萬兩銀子,而這些銀子大半要上交。為了這銀子承擔那么大的風險,不值當?shù)摹④姡@事還是交給王爺跟世子處理吧!”
關(guān)泰嗯了一聲道:“這事我會問王爺。不過吩咐下去,再有什么人是王妃的姐妹什么的一律不搭理。只要不死人,這事就鬧不大的。”若是下面的人沒報上來,他也不用為難。
高堅頭道:“好。”
傍晚的時候,關(guān)泰去見了云擎。稟完正事,關(guān)泰道:“王爺,今日查抄到一家,那家的婦人她是韓家的五姑娘,是王妃的親妹妹。”
云擎皺了下眉頭。除了韓建明一家,韓家的其他人他都沒見過。
啟浩問道:“身份查實了嗎?”
關(guān)泰頭道:“查實了,確實是韓家的五姑娘。”他腦子又沒坑,這事沒查證哪敢來回稟呢!
啟浩道:“查抄到什么東西?”這次打仗漏洞太大,必須搜刮這些當官的財務(wù)來填補。
關(guān)泰搖頭道:“什么多沒查抄到。我派人去查了,他們原是住在葫蘆巷,是在一個多月前搬入平民區(qū)的。”
完,關(guān)泰解釋道:“葫蘆巷住的都是朝廷的官員,我們的人從那里搜刮到大量的金銀珠寶。我若是沒猜錯,她應(yīng)該將錢財藏在葫蘆巷里了。”這些金銀珠寶,也都是剝削老百姓得來的。
云擎這個時候也想起了一件事,玉容的丈夫還是死于他的手。想到這里,云擎道:“到底是王妃的妹妹,讓下面的人不要為難她。”他并不后悔殺了江鴻錦,可江鴻錦的妻兒畢竟無辜。
前后態(tài)度兩個樣,讓啟浩有些詫異。不過這事,啟浩也不打算多問。
關(guān)泰倒是沒有多想,只以為云擎是為玉熙著想:“好。”
沒一會,鐵奎進來了。
云擎見鐵奎要行禮,忙道:“舅舅,都是一家人,不用這般多禮!”鐵奎那可是玉熙擁有血緣的長輩,加上這么多年為他們做事,尊敬些也是該的。
鐵奎并沒有自侍身份:“王爺,禮不可廢。”等云擎稱帝以后,這些禮更不能少。
寒暄了兩句就起了正事。云擎笑著道:“你派去的人及時趕到,皇宮保住了。”李春忠于高東南,而不是燕無雙。若燒毀皇宮,到時候定會為高東南招來罵名,再者他也舍不得燒毀皇宮這個龐然大物。也就因為李春的遲疑,嚴凱才能成功地阻止他。
鐵奎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輕松之色:“京城之中還隱藏了了很多余孽,我們必須將他們抓出來,要不然他們肯定會作亂的。”白天,鐵奎帶著獵鷹四處搜捕白蘞。可惜,白蘞藏得很深,沒將這人搜出來。不過趁此機會,抓了不少的余黨。
云擎對此倒不擔心:“就怕他們不出來。”只要敢冒頭,出來一個殺一個。
完了正事,鐵奎就問起了兒子:“湛兒這段時間在王府可還好?”
云擎了下頭,笑著道:“啟浩,跟你舅公詳細下阿湛在王府的事。”寧湛是個孩子,與他接觸不多。倒是啟浩跟寧湛接觸得更多一些。
啟浩也沒詳細,只是撿了一些事告訴鐵奎。完,啟浩笑著道:“等舅公去了鎬城,到時候讓阿信慢慢跟你。”
云擎笑著糾正道:“得叫表舅。”寧湛年歲不大,輩分挺大的。
啟浩一臉歉意地跟鐵奎道:“叫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還請舅公不要介意。”
鐵奎哪里會介意,道:“不用講究這些的,以往怎么樣以后照常。”完,鐵奎望著云擎問道:“王爺,以后就定都鎬城嗎?”他還以為云擎跟玉熙在京城長大,會定都京城呢!
“不是,準備以后定都京城。不過國庫現(xiàn)在沒錢,暫時不能遷都,得過兩年才成。”其實云擎習慣了西北的環(huán)境,只是玉熙想回京城,他也就隨玉熙的意。
聽到這話,鐵奎道:“我手里還有兩百多萬兩銀子,留在我手里也沒什么用,就上繳國庫吧!”
云擎哪能要鐵奎的錢。
鐵奎搖頭道:“這不是我的錢,都是老百姓的錢。”見啟浩望著他,鐵奎笑著道:“不是搜刮民脂民膏,是這些年做生意掙的。這些年一直在打仗,物價飛漲,所以掙得也多。”也是因為他有商隊,要不然掙不了這么多的錢。
云擎聽到這話笑了下:“我們正缺錢,就不跟舅舅你客氣了,等以后有錢了,我們再還給你。”
“了都是老百姓的錢,只要你們將錢用在他們頭上就好。”也是因為他的身份,若不然這錢他也保不住。像京城那些大糧商等富戶,那都是重抄撿對象。
啟浩笑著道:“放心,國庫的每一分銀子都用在老百姓的身上。”別國庫了,就田洋這些年幫他娘做生意掙的錢,也都搭進去了。
了這么長時間,云擎讓鐵奎回家看看。這么些天沒回家,家里的人該惦念了。
昨晚起事之前,他派人告訴鐘善同,讓其帶了肖氏跟兩個女兒避到了安的地方。這都一天過去了,也不知道她們怎么樣了。想到這里,鐵奎忙頭應(yīng)了。
就在鐵奎準備走的時候,啟浩突然道:“舅公,你能不能將這胡子剃掉呀?”也是因為寧湛像著玉熙,所以他對鐵奎的模樣有些好奇。
摸了下滿面的胡須,鐵奎笑著道:“好。”之所以留那么多的胡須,是為了掩飾容貌。現(xiàn)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鐘善同見到鐵奎,喜得眼淚都出來了。雖然他昨晚沒參與,但也知道其中定然兇險萬分。好在,老爺安然無恙。
鐵奎笑著道:“都過去了,以后再不用提心吊膽了。”想想以前的日子,真真的艱難,好在熬過來了。
鐘善同也是慶幸不已:“是啊,以后再不用提心吊膽了。”平日里他心得不行,連最喜歡的酒都不敢碰,就怕喝多了將秘密出來:“老爺,等會我陪你好好喝一杯吧!”現(xiàn)在沒有顧忌,大醉一場也沒事。
知道鐘善同喜歡喝酒的人不多,鐵奎就是其中之一。以前在遼東是沒這個條件,到了京城有條件又因為要保守秘密不敢碰酒。
“等手里頭的事處理完,我陪你喝個痛快。”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晚上要睡個好覺。要不然耽擱事,臉上就不好看了。
進了正院,里面靜悄悄的。肖氏的貼身丫鬟余梅輕聲道:“老爺,夫人跟大姑娘與二姑娘在屋內(nèi)睡覺。”
鐵奎聽到這話,立即止了步。兩個女兒都大了,他這個爹也得避嫌。不過他也沒離開,去廂房休息。
待睜開眼睛,就看見母女三人紅著眼圈看著他。沒等他開口,如意眼淚啪啪地落:“爹,對不起,女兒錯怪你了。”早上肖氏將鐵奎的真實身份以及寧湛的事告訴了姐妹兩人。如意知道真相以后,非常內(nèi)疚。這些年,因為妹妹早夭的事她都沒給過鐵奎一個好臉。結(jié)果,都是誤會。
鐵奎站起來,伸手揉了下如意的頭:“這事不怪你,都是形勢所逼。”肖氏跟她所出的三個孩子,這些年都受了委屈。
如惠卻很掛念沒見過面的寧湛:“爹,我們什么時候能見到阿弟?”
鐵奎笑著道:“等京城的事處理完,到時候爹帶你們?nèi)ユ城。”到了鎬城,自然也就能見到寧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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