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赤日夜兼程，花了四天四夜從桐城趕回了盛京。２３ＵＳ．更新最快

    為了盡早趕回盛京，這些天基沒合過眼，見到燕無雙的時候他的眼眶血紅一片。

    燕無雙看著兒子這樣，也有些心疼：“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沒事的。父皇，仇伯伯東胡人很快就會撤兵的。”打了這么久死傷無數(shù)也沒將桐城拿下，東胡的士兵已經(jīng)不想打了。現(xiàn)在還在堅持，都是被東胡王給逼的

    聽了這話，燕無雙心頭稍緩：“三日后我要去襄州，盛京這里就交給你了。”

    一回來，就得了這么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不過阿赤反應也幾塊，問道：“父皇，你要讓兒臣監(jiān)國？”

    見燕無雙頭，阿赤搖頭道：“不成，父皇，這萬萬不成。我都沒怎么接觸過政務，如何監(jiān)國？”他這些年一直在桐城學習如何打仗，沒學過政務呢！

    燕無雙笑了下道：“不會可以學，誰也不會天生就會的。”

    見阿赤一副信心不足的樣子，燕無雙道：“你連死都不怕，不過是料理一些日常事務有什么好怕的。襄州那邊軍心浮動，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他去了襄州，肯定能穩(wěn)定軍心的。

    起這個，阿赤就很納悶了：“父皇，為何明軍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若是明軍出兵，他們根抵擋不住。別跟東胡人打到現(xiàn)在，怕盛京現(xiàn)在都不保了。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威風，而是事實。所以，也沒什么好忌諱的。

    “我們跟東胡人打得兩敗俱傷，他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桐城這戰(zhàn)，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折損了三十多萬兵馬。要再打下去，他都無兵可用了。

    阿赤皺眉：“父皇你的意思是只要東胡人一退兵，明軍就會攻打襄州？”

    燕無雙頭：“云擎不僅會出兵攻打襄州，盛京怕也會有亂子。”

    阿赤發(fā)沒信心守好盛京了。

    燕無雙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等盛京的戰(zhàn)事一了，我就讓仇大軍調回一部分兵馬到盛京。”

    阿赤猶豫了下，問道：“父皇，我聽明軍想要招降我們。”

    “怎么？想要不戰(zhàn)而降？”

    就算要投降，也得沒有還擊之力再考慮。哪能不戰(zhàn)而降，這樣也太窩囊了。

    阿赤道：“父皇，他們故意將這事宣揚得天下皆知，是不是想要故意擾亂我們的軍心跟民心？”

    燕無雙笑了：“對，招降是假，擾亂軍心跟民心是真。”

    既如此，為何還要讓使臣進入遼東呢！心里有疑問，但阿赤并沒有問出來。

    “爹，你覺得我們能守住盛京嗎？”他們能守住桐城，是因為東胡人殘暴嗜殺，若是桐城攻破遼東的百姓會被他們殘殺。為了保父母妻兒以及自己的家鄉(xiāng)太平，將士們寧死也要守住桐城。可明軍跟東胡人不一樣，明軍軍紀嚴明不會殺害無辜百姓，且云擎跟韓玉熙施的是仁政。現(xiàn)在又加上招降一事，將士們跟明軍對上肯定不會像在桐城那樣寧死也不退半步了。

    知道阿赤所想燕無雙很欣慰，兒子這是歷練出來了：“所以，我要親自去襄州。”他去了襄州，也許還能尋到一線生機。若不去，就等著云擎打到盛京了。到時候不降，就只有一死了。可這樣死，太窩囊了。

    阿赤不覺得燕無雙去了襄州能改變結局，不過他也沒阻止。盡力，阻止不了那也沒辦法。若什么都不做就等著他們打到盛京，那不是他父皇的性子。

    接下來的三日，燕無雙帶著阿赤熟悉眾位大臣，將諸位大臣的優(yōu)跟缺都詳細地跟阿赤了下。至于政務，只寥寥數(shù)語，沒有多。

    燕無雙不教，阿赤也沒問。因為他明白，若是襄州守不住他將政務處理得再好也無用。若是襄州守住了，他父皇自回回來處理的。這段時間，他在盛京只要穩(wěn)定局面即可。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燕無雙朝著阿赤道：“若是我有意外，你就帶著阿寶跟著孟年離開盛京。至于去哪里，到時候孟年會告訴你。”

    “我不走，父皇，我哪也不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不怕死，就怕親人都沒了自己成為孤兒。

    燕無雙將手放在阿赤的肩膀，半響后道：“韓玉熙差死在我手里，以她齜牙必報的性子決計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跟阿寶不走，就得死。你若死了，我們燕家就絕后了。燕家世代忠良，決不能在我手里斷了傳承。”

    阿赤忙道：“父皇，你可以讓孟年帶著四弟離開盛京。四弟也是你的兒子，一樣可以將燕家的香火傳承下去。”

    “若是他能有你這般聰慧，我肯定會想方設法將他送走。可他不僅窩囊，還怕死。你覺得讓他離開，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嗎？”怕是沒到目的地，他就給嚇死了。

    這次，很可能就是死別了。想到這里，阿赤的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父皇，我不走，我不走。”

    燕無雙也舍不得，可他別無選擇：“原我是想讓你母妃跟著你們一起走的。可你母妃，她要與我同生共死，寧死不走。”這也是在跟阿赤解釋，為何只送他們兄妹走，而不送玉辰離開了。

    阿赤抱著燕無雙，放聲痛哭：“父皇……”

    燕無雙輕輕拍了下阿赤的后背，道：“這里無人你哭一哭也無妨，但在外人面前可萬萬不能如此。”

    哭了一會，阿赤就沒再哭了。

    燕無雙道：“阿赤，真到那一步，你跟阿寶一定要好好活著，記住了嗎？”死，可比活容易了。若不是為了報仇，不讓燕家斷了香火，他三十多年前就死了。也不用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了。不過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給了他這么可愛貼心有孝順的兒女。

    阿赤頭道：“父皇，你放心，我會跟阿寶好好的。”

    父子兩人完話，燕無雙就去了如意宮。見著寢宮內(nèi)還亮著燈，他就知道玉辰還沒有睡了。

    玉辰放下手里縫制的衣服，站起來笑著道：“皇上，你來了。”笑靨如花，好似根不知道燕無雙明日就要出征且很可能回不來似的。

    都做好了死的準備，自然也就無所畏懼了。

    燕無雙皺著眉頭道：“大晚上的別做這個，傷眼睛。”

    “差幾針就好了。”這是給燕無雙準備的，若今晚沒做完帶不走，可能燕無雙就再沒有機會穿了。

    燕無雙靠在椅子上，道：“你再給我按按肩膀吧！”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自習慣了玉辰的按摩手藝以及溫聲細語，他基都是到如意宮來，而不會去其他宮殿。

    玉辰站起來給燕無雙揉捏肩膀。

    過了半響，燕無雙道：“阿赤今天抱著我哭了很久。”

    玉辰的手抖了抖。

    燕無雙道：“我跟你若都死了，阿寶跟阿赤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玉辰，你忍心嗎？”

    玉辰嘴巴張了好多回，可卻是一個字都不出來。

    “死，比活著容易。這，你我都清楚。我是逃無可逃，可你能跟著孩子們走。玉辰，有你在兩個孩子才會過得好。若不然，他們心頭就會永遠一道傷痕。很可能，一輩子不得歡顏。玉辰，我不希望他們受跟我一樣的苦。”其實就算他們夫妻都沒了，阿赤還有阿寶陪著，比他當年強多了。他之所以這么，不過是想打消玉辰跟他一起死的想法。

    玉辰眼淚刷刷地落：“皇上，他們已經(jīng)長大了。”

    “哪里長大了？滿打滿算也才十六歲，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年歲。若是沒有你幫著他們操持，萬一阿赤以后娶的媳婦不賢惠他豈不要受苦？若是阿寶所嫁非人以后可能會****以淚洗面。玉辰，你真就忍心放下他們不管了嗎？”人有七寸，而阿赤跟阿寶就是玉辰的七寸。

    玉辰愕然：“阿赤不是跟雪漫定親了嗎？阿赤離開，不帶雪漫一起走嗎？”

    燕無雙搖頭：“云擎跟韓玉熙恨的是我，只要我死了，以云擎的性子不僅不會遷怒大山，反而會重用他。讓雪漫跟著阿赤，反而是害了那孩子。”仇大山跟云擎沒有私怨，而這些年也一直堅守桐城。以云擎的性子，肯定很重用守護疆土的仇大山。

    “皇上，你容我考慮考慮。”會考慮，其實就是有所松動了。

    燕無雙卻不給玉辰考慮的時間：“你放心，我還不放心他們。到時候，你跟著阿寶與阿赤離開盛京。”

    玉辰?jīng)]應，就坐在旁邊哭。

    “玉辰，好好照顧阿寶跟阿赤。”跟阿赤他有三成把握那是安阿赤的心，其實他一把握都沒有。

    見玉辰哭個不停，燕無雙無奈道：“別哭了，我們好好話。這次，很可能就是永別了。”

    玉辰這才止住了眼淚。

    握著玉辰的雙手，燕無雙道：“以前，是我對不住你。若有下輩子，我會好好待你的。”當年他會娶玉辰，其實是為了報復，并不是為了美色。

    玉辰眼淚又忍不住落下了：“若有下輩子，我只愿跟皇上過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聽到這話，燕無雙笑了；“嗯，下輩子我們就做一對普通的夫妻，然后好好養(yǎng)大阿寶跟阿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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