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番外（47）

    煙花三月下揚州，柳兒在三月去了揚州一趟。．更新最快不是為了賞景，而是為了給新開的女學上課。

    因為有啟浩的支持，短短一年時間江南就開了八家女學。這個數字，也在柳兒的預料之中。

    在揚州女學呆了半個月，柳兒就回了家。一進家門，她就聽到玉熙送來的一船書。

    柳兒笑道：“娘的書終于修改完了。”玉熙回到京就開始寫書。這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好在佑哥兒聽了這事，讓黃思菱去幫忙。玉熙由此受了啟發，將戴彥歆也叫了來幫忙。

    龐經綸也極為厭惡女戒里面的女子無才便是德以及以夫為天一女不侍二夫這種鬼話。知道玉熙要推翻女戒編纂新書，主動請纓要加入其中。至于將各地民俗風情編寫成書，這種事少他一個無所謂，有蘭德庸跟牧靜思這兩老頭足矣。

    有了龐經綸幾人的加入，玉熙的書只半年就寫好了。因為這是要作為女學啟蒙書，影響深遠，所以后面這半年一直在修改。

    柳兒翻開書，看到第一行寫著‘天下之在國，國之在家，家之在身。’

    這句話是孟子的，表明女性也是家庭最重要的成員之一。

    玉熙編寫的這書與女戒最大的區別在于，它表述的觀與要求跟女戒所表述的意思幾乎完不一樣。

    這書第一篇的是才德。像以前的《女戒》等都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玉熙寫的這《女史》卻言明這女子應該努力讓自己成為才德兼備之人，這樣不僅充實了自己也能很好地教導子女。

    第二篇的是夫妻。以前的書都表明著女子對男子必須恭敬順從，可《女史》里卻夫妻應該互敬互愛互相扶持，而不是成為男人的附庸。

    第三講的是孝道。以前都父要子死，子不得死亡。玉熙這書在這里也是百善孝為先，父母生養之恩，子女必須報答。不過，若父母不慈子女也可不理會。

    ……

    柳兒一口氣將這書看完了。看完以后拍手叫好：“就該這樣。將船上的書整理好，發送到各處女學去。”這書女學的學生，一定要讀。不僅要讀，還得背，必須背得滾瓜爛熟。

    封志希看到這書，沉默了下道：“這書問世，怕信奉儒家的文人士子，會群起而攻之。”

    柳兒笑道：“那又如何？我娘要做的事，連我爹都攔不住，更不要這么一群百無一用的書生了。”這些書生罵人厲害，筆也能殺人。可她娘，卻不怕這些。

    封志希此時只一個想法，幸好這書不是柳兒寫的。要不然，接下來風波他都可能有些受不住。

    如封志希所想的一樣，這書一問世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江南的文人士子聯名上折子，要求朝廷禁了這妖言惑眾的書。

    在京城，像胡一嗔這樣的文學大儒反應也非常激烈，也要求啟浩禁了這書。

    朝中也有一半的文官，也都上折子希望啟浩能禁了這書。

    一時之間，禁了玉熙所寫的《女史》的折子，如山一樣堆積在御書房內。

    這書啟浩事先也看過，除了父母不慈子女也可以不孝這一篇，另外的七篇都沒問題。確切地，沒什么太大的爭議。

    當日看完這書，啟浩建議玉熙將這一篇修改下，可惜玉熙沒同意。

    玉熙見鬧得差不多了，與啟浩道：“三日后的朝會，我也參加。”朝會并不是****都有，而是五日一次。以前朝會每日都有，是玉熙覺得沒必要。哪那么多需要眾人議的事，完浪費時間。啟浩繼位以后，也是按照玉熙的習慣來。

    云擎忙道：“我也去。”

    玉熙覺得云擎去了也幫不上忙，就不想讓他去。當然，主要是怕那些讀書人嘴皮子太厲害。要知道這些人罵起人來，罵三天都能不重陽，且不會有一個臟字。前朝就有個脾性比較大的將軍，被這些文官罵得直接氣死在金鑾殿上。

    “要不去，到時候你被那些不長眼的酸孺欺負了怎么辦？”讓玉熙一個人對上那些個酸孺，云擎哪能放心。

    啟浩聽了這話很無語，聲提醒道：“爹，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娘的。”

    “你要有用，還用得著你娘親自上朝堂跟他們對上？”第一次，云擎覺得啟浩太缺乏魄力了。要坐在龍椅上的還是他，什么狗屁大儒文官，誰敢這么逼玉熙非整得他們縮起脖子再不敢玉熙半個不好。

    啟浩：……

    也不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問題是玉熙沒同意，她要自己解決這事。結果，現在反倒還被親爹埋怨不中用當了皇帝連親娘都護不住。

    玉熙道：“你要去就去，不過到時候不準話。”

    云擎頭。不話更好，反正他也不過那些個文官。到時候直接動手，讓這些人再開不了口。

    文官以及那些文人士子門反對也只是反對《女史》這書，他們骨子里就認為應該男尊女卑。所以這書對他們來，那是違背綱常倫理。對事不對人，借這些人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罵玉熙了。要不然，啟浩還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們。

    玉熙并不愿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早在決定參加朝會時就將消息放出去了，而且還邀請了當胡一嗔以及另外兩位名聲在外的大儒來參加。

    到了朝會這日，金鑾殿下烏壓壓地站著一群人。像胡一嗔這群人都是摩拳擦掌，想要勸服玉熙將《女史》這書銷毀。而佑哥兒為首的，卻都想要助玉熙一臂之力。

    結果，完不需要佑哥兒出手。面對胡一嗔的質問，玉熙道：“當年皇祇寺的和尚我命中帶衰，韓景彥為了不讓我牽連他，要勒死我。按照你的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我就該束手由著她勒死我了？”

    胡一嗔被玉熙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這一招，弄得束手無策。所謂家丑不外揚，玉熙將這話出來，讓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反駁了。

    這段過往不啟佑，就是啟浩都還是第一次聽。

    玉熙冷笑道：“像這樣冷血無情心中只有自己的父母，并不僅僅只韓景彥一個。孝順父母是應該，但那只是對會愛護子女的父母。對那些禽獸不如的父母，當子女的不理會也并無過錯。”

    云擎聲援玉熙：“若是當年太后沒反抗，由著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要了命。如今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又如何能與朕平定天下建立大明朝，百姓又怎會有如今安居樂業的日子。”

    蘭德庸想出言反駁，可是見云擎殺氣騰騰地看著他，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云擎知道口才不好也不愿跟這些人辯駁，他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然后轉過頭看著啟浩道：“父母不慈，子女可以不孝，這應該列入律法之中。要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好孩子，要被無良的父母殘害。”

    云擎的話，正合玉熙的意思。玉熙也頭道：“這主意極好。”

    佑哥兒拉著軒哥兒，兩人也一起應和著就將這條列入律法之中。而以韓建明為首的一半官員，也都附議。他是玉熙的鐵桿，自然是要支持到底了。

    啟浩頭同意將父母不慈子女可以不孝這話，列入律法之中。金口玉言再無更改的可能了，胡一嗔見無力回天，當即白眼一翻氣暈過去了。

    除了將父母不慈子女可以不孝這話列入律法，之前聯名上書言辭激烈地要求禁了《女史》這書的文人士子再不準參加科考，有功名的功名也被剝奪。按照玉熙的法，這些人沒有一憐憫之心以后當官也是禍害百姓。

    玉熙的一句話，就斷送了幾百士子的前程。可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

    柳兒得了消息，恨不能對天大笑三聲：“當以為我娘跟我一樣，奈何不了他們。”她娘一出手，這些人立即歇菜了。

    封志希笑道：“母后在決定編纂這書，應該就預料到會碰到的情況。”

    玉熙確實預料到這個情況且也做好了對策。結果，她都還沒開始跟這些人辯駁，就被云擎給解決了。所以，有個給力的丈夫能省很多事。

    柳兒頭道：“我以前還以為娘是拗不過爹，才會跟著他各處跑。沒想到，原來娘是另有打算。”

    “這事之前，可一風聲都沒有。”反正在拿到這書之前，他從沒聽過玉熙要編書。

    完這話，封志希問道：“這事，你之前知道嗎？”

    柳兒也沒瞞著封志希：“不知道，娘一個字都沒跟我提。”最開始是沒，一直到編寫好要修改，才給她寄了一來。

    至于為何最開始沒告訴她，柳兒也沒問。她娘既不，自也不的理由。

    “母后這書真推廣開，女子的地位將會有所提升。不過想完杜絕舊有的觀念跟思想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你要做好準備。”很多事，都不可能一步到位的。

    柳兒笑道：“這個還用你。不過，只要來好就行。”要女人的地位真這么容易提升，她娘早就做了，還用等到現在才著書傳世了。

    封志希也是怕柳兒期望大，失望大。見她看得透，也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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