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啟浩讓自己去當客，啟佑苦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性子。rg她既認為四皇子不合適，我去勸也沒用。”

    啟浩一臉疲倦地道：“娘是想讓我冊封瑯哥兒為太孫，可是瑯哥兒太了。”這孩子今年才六歲，若是真冊封為太孫，啟浩很擔心他重蹈鴻斌的覆轍。哪怕為了保護他，啟浩也不想冊封其為太孫。

    啟軒表示理解：“幼主為君，確實是國之大忌。大哥，我試試吧！不過大哥，你別抱太大的期望。”這天下能通他娘的，只有爹一人。鴻瑯是他爹一手帶大的，他爹肯定是站在娘那邊了。

    啟浩道：“你先去試試吧！”

    啟佑并沒有勸成功，這個其實在兄弟兩人的預料之中。

    猶豫了下，啟佑道：“大哥，要不讓大姐去勸下娘。大姐的話，娘還是會聽的。”

    結果，棗棗根就不愿意去當這個客。她非常直白地道：“阿浩、阿佑，你你們有沒有想過娘當日為何要留鴻瑯在百花苑？”

    啟佑道：“娘看爹孤單，一直想要抱個孩子到百花苑養。正巧鴻瑯當時被人編排為災星，娘憐惜他，就抱去養了。”

    棗棗向啟浩問道：“阿浩，你也是這么覺得嗎？”

    啟浩自然不會想得這般天真：“大姐你的意思，娘養鴻瑯其實就是防備萬一？”若真是如此，那就表明她娘并不看好鴻斌了，也早就預料到鴻斌會出事。

    想著這些年玉熙對鴻斌不冷不熱的態度，心里一抽抽的難受。

    啟佑聽了這話忙道：“大姐，你想太多了。”

    棗棗直接無視啟佑，朝著啟浩道：“阿浩，我對鴻瑯不了解，但我相信娘，我相信她一定能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儲君。”

    啟浩沉默了下道：“你讓我考慮考慮吧！”這畢竟不是事，他需要慎重考慮下。

    棗棗也沒指望啟浩現在就定下來：“阿浩，這世上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想從你這里得到一些東西，但唯獨爹娘不會。”

    啟浩嗯了一聲道：“大姐，我知道的。”

    為儲君的事，啟佑也是糾結得不行。晚上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黃思菱醞釀了下情緒，然后開口道：“不管是冊立四皇子還是冊鴻瑯為太孫，都影響不到我們。”

    “我就想不通，娘為何執意要冊封鴻瑯為太孫了？娘一向明大義，不可能不知道幼主為君的危害。”所以，這一次他特別不能理解玉熙。

    黃思菱聽到這話，忍不住白了一眼啟佑：“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鴻瑯是父皇母后養大的，他們能眼睜睜看著鴻瑯陷入險地嗎？”自己親手養大個孩子，自然是樣樣為他考慮到了。

    “什么意思？”

    黃思菱坐起來道：“從禮法上，鴻瑯是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啟佑點頭。大明朝的皇位繼承，是立嫡立長。也就是，有嫡就立嫡，沒有嫡才立長子。按照禮法，二皇子廢了五皇子退出，如今鴻瑯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黃思菱道：“既鴻瑯比四皇子名正言順，那等父皇母后以及皇上不在了，你認為四皇子能容得下鴻瑯嗎？”

    啟佑不是沒想過，只是他刻意忽略這些事：“可是鴻瑯太了，立他為儲君我怕大哥有個意外朝野震蕩。”鴻瑯年歲太，壓根穩定不了朝局。

    黃思菱好笑道：“你這完是瞎操心。不母后跟皇上的身體都很硬朗，就大姐跟二姐夫他們身體都很好。只要他們都支持鴻瑯，京城就亂不起來。莫非，你還覺得大姐會覬覦皇位？”她大姑姐，壓根就不是喜好弄權的人。

    啟佑摸了下腦袋道：“怎么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卻想不明白？”

    其實啟佑不是想不明白，他是受了啟浩的影響。就想著主弱臣強，大權旁落。

    完這話，啟佑看向黃思菱道：“媳婦，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睿智。”

    黃思菱有些不自在：“現在想明白了，就睡覺吧！”她哪會去管這些事，剛才那些話都是韓晶晶與她的。

    因為啟佑重嫡輕庶，所以佑王府跟四皇子并沒有交集。而鴻瑯跟珀哥兒，那感情比親兄弟還親。若是鴻瑯以后當了皇帝，那珀哥兒的前程不消肯定好了。加上韓晶晶覺得既玉熙出手，姜還是老的辣，她不認為玉熙會失敗。基于這些考慮，她就服了黃思菱，讓她勸啟佑放開手不要再管此事。

    啟佑樂呵呵地道：“嗯，睡覺。”

    第二日啟佑先到衙門點了個卵，然后去了皇宮。結果到乾清宮門口，看到個熟人。

    啟佑問了余盛：“我娘在里面？”為了鴻瑯，他娘也是煞費苦心了。

    余盛搖頭道：“不是，是太上皇。太后這個點，應該在花園散步。”

    啟佑有些訝異，不過想了下也不意外了。他娘跟大哥鬧得那么僵，他爹不可能坐視不理了。他現在就希望，這事早些定下來。

    大概半個時辰以后，啟佑看見云擎從里面出來。走上去將人扶住，啟佑道：“爹，下次要來皇宮跟我一聲。”

    云擎嗯了一聲，沒再話了。

    啟浩政務繁忙走不開，就讓啟佑將云擎送回百花苑：“等會，你將鴻瑯帶進宮來。”

    啟佑有些意外：“鴻瑯回來了？”

    云擎嗯了一聲道：“十天前就回來了，不過你娘不讓我告訴你們。”瞞得過啟佑他們，卻瞞不過啟浩。不過啟浩之前想立四皇子為太子，所以就沒想過要見鴻瑯。。

    啟佑嗯了一聲道：“風尖浪口的，確實不該讓人知道鴻瑯回來了。”

    到了百花苑，啟佑看到鴻瑯有些意外：“你這孩子，怎么長高那么多了？”不過是幾個月沒見，高了半個頭。

    云瑯站得筆直。

    啟佑笑著道：“珀哥兒這些日子一直念叨著你，知道你回來他會很高興的。”

    云瑯道：“爺爺，我也很想珀哥。”

    云擎摸著鴻瑯的頭道：“瑯兒，你皇祖父要見你。瑯兒，該做的曾祖父跟曾祖母都為你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能否讓啟浩冊立為太孫，還得看鴻瑯自己。

    鴻瑯大人似的道：“曾祖父你放心，瑯兒不會讓您們失望的。”父親被害身亡，哥哥被害得丟了一條胳膊，他只能繼續往前不能后退。因為后退，他們母子四人都得死。

    啟佑帶著鴻瑯去了皇宮。

    在路上，啟佑道：“瑯兒，等會見到你皇祖父時不要害怕。你皇祖父雖然看起來很嚴厲，但他很疼你的。”

    鴻瑯笑著道：“四爺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學著鴻珀哥哥哄四爺爺的樣子，他相信皇祖父肯定不會討厭他。

    將鴻瑯送到乾清宮門口，啟佑摸了下他的頭道：“進去吧！”

    鴻瑯點了下頭，轉身就出去了。

    這次祖孫兩人的談話，意義深遠。啟佑七上八下，在乾清宮門口來回不停地走。

    元寶聲提醒道：“王爺，要不然去偏殿休息下？”這樣走來走去，弄得他都跟著惶恐不安的。

    啟佑擺擺手：“不用。”

    過了半響，鴻瑯終于走了出去。這外面很多人，啟佑也不方便問。

    走上前牽著鴻瑯的手，啟佑道：“我們回家去。”

    鴻瑯嗯了一聲道：“好。”曾祖父跟曾祖母肯定等著急了，他要快點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路上，兩人碰到了四皇子云昱。

    看到鴻瑯，云昱問道：“王叔，這位是……”鴻瑯一直在百花苑長大，而云昱也就前不久去了一次百花苑，以前沒去過。所以，這是他頭一次見到鴻瑯。所以，他是真不認識。

    不過，不認識不代表猜不出來。他在皇宮有人，聽到佑王帶了個五六歲的孩子進宮。他猜測這個孩子，應該是鴻瑯。

    鴻瑯恭敬地福了個晚輩禮：“侄兒鴻瑯，見過四皇叔。”

    云昱聽到這話，忍不住仔細打量下鴻瑯。見這孩子黑黑壯壯，看起來跟農家的憨孩子似的。

    鴻瑯是玉熙一手教大的，云昱可不敢覷了他：“是鴻瑯呀，四叔都不知道你竟然長這么高了。”

    完，云昱解下腰間佩戴的花開富貴羊脂玉佩給鴻瑯做見面禮。

    鴻瑯雙手接了：“多謝四皇叔。”

    啟佑笑著道：“阿昱，你忙你的去吧！我也得帶他回去了。要不然，你皇祖父跟皇祖母得等急了。”

    云昱看著鴻瑯的背影，右手握得緊緊的。之前有些朝臣反對冊封鴻瑯為太孫，除了其年幼還因為傳聞云鴻瑯身體虛弱。若是看到這孩子壯得跟頭牛犢子似的，怕是又有一部分人倒戈了。

    回去的路上，啟佑問道：“鴻瑯，能告訴爺爺剛才你皇祖父跟你了什么嗎？”

    鴻瑯也沒打算隱瞞：“皇爺爺問我是否怕死，我怕死的是懦夫，我不是懦夫。我還跟皇爺爺，我想要成為像皇祖父跟他一樣的明君。”

    啟佑呆了呆，半響后笑道：“好，我們鴻瑯有志氣。”都不用問啟浩怎么回答，他就知道結果了。鴻瑯自己不怕死，又有志向要成為明君，他大哥自然會如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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