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頭看春妮的臉色不對,忙道:“二姑奶奶,二爺這么做也是保他自己跟妻兒。他這么做,也可以理解。跟鐵家斷絕關(guān)系,總比他們一家三口被抓進監(jiān)獄的強。”要被抓監(jiān)獄,還得想辦法救人。這對他們來,可不是什么好事。
春妮想想,心頭寬松一些。
二水問道:“春妮,到底是怎么回事?奎子怎么好端端的成了反賊呢?”
蔡大頭立即辯駁道:“我家將軍不是反賊,這些不過是燕無雙污蔑他的。”
二水猶豫了下道:“可是官府他投靠了反賊呢!”反正在朝廷的宣傳下,云擎跟玉熙都被妖魔化了。鐵奎投靠了他們,等于是助紂為虐,罪該萬死了。
蔡大頭道:“不是投靠反賊,我家將軍是棄暗投明。”反正在蔡大頭心中,鐵奎做什么都是對的。
二水嘆了一口氣道:“春妮,有人強烈要求將你們一家除族。族長雖然暫時壓制住了,但我瞧著這事怕壓不了多久。”如今的族長,是二水的堂伯。
這些年鐵奎不僅出錢修繕鐵家祠堂,將鐵家村的路也都修好,另外他還出錢請了個先生教村里的孩子讀書識字。正因為他為村民做了這么多事,族長才不愿將他除族。只是若村大半的人都要將鐵奎一家除族,族長阻止不了只能順利大勢了。
春妮苦笑了下道:“就算被除族,我們也不會怪族長的。”一出事鴻郎就跟鐵家斷絕關(guān)系,可族長如今還頂住壓力不愿將他們除族。一對比,她哪還會怪罪族長。
二水道:“這話,我會轉(zhuǎn)告族長的。”
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春妮,二水道:“你們這樣下山太危險了。若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上山告訴你們。”
九太爺在世的時候跟鐵家走得很近,而二水與春妮關(guān)系最好了。另外,二水如今住的地方臨近村尾。到他家,不會引起太大的響動。不過外面如今風聲緊,二水擔心他們總下山會被官兵抓了。
蔡大頭也正有此意,此時風聲鶴唳,總下山太危險了。當下,他與二水約定以后碰面的地方。然后,就帶著春妮走了。
出了二水家,春妮拍了下腦袋道:“我竟然忘記問下大姐如何了?”也是被鴻郎給氣著了,若不然不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
蔡大頭道:“二姑奶奶不用擔心。二爺跟鐵家斷絕關(guān)系,官府的人沒追究。大姑奶奶一個出嫁女,只要她也放話跟鐵家斷絕關(guān)系,相信官府的人也不會追究。”
春妮并沒被這話寬慰道:“阿弟,大姐夫是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如今奎子出事,我怕他會翻臉。”
蔡大頭道:“二姑奶奶,大姑奶奶又不是剛出嫁的新媳婦。就算大姑爺有什么心思,還有表少爺他們呢!”春香是六個孩子的母親,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看六個孩子,邵力學也不會對春香怎么樣了。
春妮想想,也覺得是。
鐵虎知道鴻郎竟然放了話要跟鐵家斷絕關(guān)系,面色立即沉了下去。
春妮心里忐忑不已:“阿爹,鴻郎也是為了保自己跟孩子。阿爹,我相信這不是鴻郎的意。”
鐵虎道:“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既他了與鐵家沒關(guān)系。以后,我也就當沒這個孫子了。”因為春妮是招婿,所以鴻博三兄弟都是叫鐵虎為祖父的。
春妮聽到這話大驚,她再生氣也沒想過不認兒子:“阿爹,鴻郎也是被局勢所迫。”
鐵虎轉(zhuǎn)過頭朝著鴻博道:“若換成是你,你會為了保命就與鐵家斷絕關(guān)系嗎?”
鴻博愣了三秒,實誠地道:“不會。我是鐵家的子孫,身體留的是鐵家人的血,哪能跟鐵家斷絕得了關(guān)系?”他是鐵家的長孫,就算想斷絕關(guān)系,也斷不了呀!
“聽到胖墩的話嗎?”哪怕鴻博如今都是當?shù)娜耍F虎還是叫他名。對此,鴻博其實很有怨念。
春妮是知道鐵虎的性子。一旦他決定不認鴻郎這個孫子,以后真不會讓鴻郎進門的。春妮急道:“阿爹,鴻郎也是一時糊涂,你別跟他計較。”
“不是我跟他計較,而是他自己的與鐵家再沒有關(guān)系。”見春妮還要再,鐵虎擺擺手道:“不要再。你要認這個兒子我不攔著,但只要我活著,他以后就不準再進鐵家的門。”
“阿爹……”
鐵虎面無表情地道:“當日就了韋氏心思不好不讓他娶,結(jié)果呢?他跟韋氏私相授受,還弄出個未婚先孕來。成親兩年多,就回家一趟。這樣的不孝子,斷絕關(guān)系更好。”他對鴻郎早就不滿了,這次的事徹底爆發(fā)了他的怒氣。反正指靠不上,如今趁著他斷絕關(guān)系,以后別來往了。省得看了這夫妻兩,心頭不順。
段冬子將還欲再的春妮拉開:“阿爹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再慢慢跟他。”
春妮苦笑道:“阿爹決定的事,除了奎子沒人能改變。而以奎子的性子,知道鴻郎斷絕跟鐵家的關(guān)系,以后也不會認鴻郎這個外甥的。”
段冬子道:“阿弟為什么會投靠叛軍?這事,你知道嗎?”
春妮搖頭:“不知道。不過阿弟一向有主意,他這么做肯定有其原因的。”
“問下阿爹吧!”從上山道現(xiàn)在,他們心里都恐慌不安,可只有鐵虎很鎮(zhèn)定。那模樣,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僅春妮夫妻奇怪,就是鴻博跟蔡大頭等人心中也很好奇。聽到春妮詢問原因,他們也都圍了上來。
鐵虎也沒瞞著,朝著春妮道:“奎子是撿來的,這事你應(yīng)該沒忘記吧?”
奎子到家的時候春妮都七歲了,早就記事了,哪能忘記。
蔡大頭驚訝不已,他家老大對鐵虎如此孝順,結(jié)果竟然不是親生子。不過想想他家老大重情重義,也就能理解了。
春妮問道:“莫非此事還與奎子的身世有關(guān)系?”
鐵虎道:“明王妃,也就就是叛軍首領(lǐng)的妻子韓氏是奎子的親外甥女。”
鄉(xiāng)下地方,對云擎跟玉熙并不熟悉。可是蔡大頭四個人,卻對玉熙而是如雷貫耳。
蔡大頭嘴巴張得有鵝蛋那么大:“奎子是明王妃的親舅舅?”
“奎子親口跟我的,應(yīng)該不會有錯。”
蔡大頭興奮不已:“舅舅好呀!老大以后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了。”連明王都要聽明王妃的,有這樣一個外甥女,老大將來啥都不用愁了。
完,蔡大頭對著鐵虎跟春妮一行人道:“你們也不用愁。明王用兵如神,要不了肯定出兵攻占遼東。到時候,你們也有享不完的富貴了。”
鐵虎道:“榮華富貴我不期盼,我只盼望奎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此時的鐵奎,卻是特別糟心。原他安排了人在去往盛京的路上接應(yīng)方輝兄弟,只要兄弟兩人配合就能平安回京。可惜,這事被陸姨娘攪和了。
派去接應(yīng)方輝兄弟的人叫鄧正倫,此時他一臉慚愧地道:“大人,屬下有負將軍的重托。”鐵奎這些年賺了很多錢,不僅拉攏了朝中不少重臣高級將領(lǐng),也養(yǎng)了一批人。這些人,對他死心塌地。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然到現(xiàn)在。
鐵奎搖頭道:“這事不怪你。”相對鄧正倫這個陌生人來,方輝兄弟自然更信陸姨娘了。
想起陸姨娘,鐵奎就一陣糟心。這個女人,自己想死也就算了,竟然還拉著兩個兒子一起,真真的是個瘋子。
鐵奎朝著受傷的鄧正倫道:“你下去好好養(yǎng)傷吧!”
想了下,鐵奎就去找了云擎。沒辦法,他在遼東那邊并沒有人。找尋方輝兄弟兩人這事,只能求云擎了。
云擎一口應(yīng)下:“我會派人幫你找下他們兄弟。找到他們,立即送他們回京。”
哪怕再擔心,此時除了等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云擎見他臉色很糟糕,道:“王妃已經(jīng)啟程了,他們很快就能到京了。”玉熙來京,寧湛自然也跟著來了。
鐵奎神色,這才舒緩了一些。
一個半月后,鐵奎正在處理公務(wù),就聽到下面的人來回話三少爺回來了。雖然云擎占領(lǐng)了京城,但還是有很多繁瑣的事。鐵奎在禁衛(wèi)軍擔任了一個差事,禁衛(wèi)軍管著京城治安。所以,也忙得很。
丟下手頭上的事,鐵奎急急忙忙地回了家。到了正院,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穿著寶藍色織錦圓領(lǐng)袍子的寧湛身上。
就見寧湛生得眉清目秀,頭上還戴著秀才冠,年紀看上去卻很沉穩(wěn)。
寧湛見鐵奎站著不懂,主動走上前抱著鐵奎叫了一聲:“阿爹……”
“湛兒……”向來流血不流淚的鐵奎,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眶也通紅起來了。對這個孩子,他真的虧欠太多太多了。可這孩子沒半點怨恨,反而如此親近他。
肖氏含笑道:“好了,湛兒如今回來了,我們一家終于團聚了。”兒女如今都在身邊,丈夫也安然無恙,她知足了。
吃飯的時候,如惠問道:“爹,阿弟跟我們一點都不像,他像誰呢?”這長相,讓她暗戳戳懷疑是不是弄錯了人。
鐵奎笑著道:“湛兒像你外祖父,他跟你外祖父仿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話有些夸張,但跟寧老太爺確實有六七成像。
寧湛恍然:“這么,王妃也長得像祖父了。”也因為這幅長相,讓人誤以為他是韓家的私生子。不過這個誤會,倒是很好地幫他遮掩了真實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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