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有錢有勢，寧如惠又那么能干。許多當(dāng)家夫人都很中意她，讓中人幫著透話的也不少。肖氏精挑細選選了兩家，一是顧家的顧鵬宇，二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磊的嫡長孫陳子辰。

    有了顧鵬宇的事在先，當(dāng)肖氏起陳子辰的時候，如惠道：“娘，還是先讓寧湛探探這個陳子辰的底細吧！”若是寧湛覺得沒問題，再見面不遲。若是跟顧鵬宇似的，她相中了對方，人家卻瞧不上她，沒的浪費時間跟感情。

    肖氏算是明白了，道：“是阿湛覺得顧家少爺不好，你才不同意的？”她就當(dāng)時在靈山寺如惠分明相中了顧鵬宇，結(jié)果考慮兩天又反悔了。

    如惠沒否認，很直接地道：“阿湛顧鵬宇只喜歡美人，我這樣的他瞧不上，而且這人還視銀錢為糞土。”

    肖氏聽了這話，半信半疑地問道：“顧鵬宇瞧不上你？這話可當(dāng)真？”

    “這是阿湛的，你若不信等阿湛回來你可以問他。”冷靜下來后，她細細想了下當(dāng)時見面的場景，甚至還問了當(dāng)時待在身邊的心腹的丫鬟。

    問的時候已經(jīng)拒了這親，身邊的丫鬟也沒顧慮。顧鵬宇初見如惠時，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聽了心腹丫鬟這話，如惠暗暗慶幸自己沒被美色迷昏了頭腦。要不然，真嫁給顧鵬宇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肖氏自然是相信寧湛了，聽了這話當(dāng)下氣得不行：“既瞧不上你，還上門什么親？這不是將我們當(dāng)猴耍？”對當(dāng)娘的來，自家的孩子那都是最好的。

    都過去的事，如惠覺得再糾結(jié)它也沒意思：“娘，還是先讓阿湛探下陳子辰的底細！”若是沒問題，那就見。若是有問題，就不用見了。

    卻沒料到，第二日傍晚寧湛就與如惠道：“二姐，陳老夫人的娘家侄孫女六年前就住在陳家。昨日，陳子辰帶著這位表姑娘上街買東西。”當(dāng)然，昨日并不是只有兩人逛街，另外還有陳子辰的親妹跟兩個堂妹。陳家也是講規(guī)矩的，不可能讓他們孤男寡女一起出來。

    如惠聽了很是反感，道：“然后呢？”換誰聽到相親對象陪著表妹逛街，心里頭都不舒服。

    寧湛道：“那表姑娘看陳子辰的目光，充滿了愛意。而陳子辰對她噓寒問暖，態(tài)度極為親近。”

    如惠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這么，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了？”既有心上人，還來她家提什么親。

    寧湛搖頭道：“是否郎有情妾有意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他們相處了六年，可以是青梅竹馬了，這感情自然不一樣了。”

    如惠不通琴棋書畫，但她跟著戴嬤嬤學(xué)了這些年，且這些年經(jīng)常出門應(yīng)酬。對后宅的一些事，了解甚深。

    “娘跟過是陳夫人相中了我，可按照你的法，這位陳老夫人怕是想將自己的這位侄孫女嫁給陳子辰的。他們婆媳，意見根就沒統(tǒng)一。”也就是，這婆媳兩人在暗中打擂臺。

    如惠沒見過陳子辰，對他也沒啥想法。聽到這話，當(dāng)下忍不住抱怨起來：“阿娘怎么回事，都不好好打聽下嗎？”再想到顧鵬宇，如惠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這一個一個的，都將她當(dāng)什么呀！

    寧湛道：“二姐，這事急不來，得慢慢看。”彭康順可是他花了兩年時間，才選中的。

    如惠嗯了一聲道：“寧愿晚些，也不能被他們糊弄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不打探仔細，等嫁過去再知道就晚了。

    這次姐弟兩人沒瞞著肖氏，直接將陳家的情況了。

    如惠忍不住抱怨道：“娘，陳子辰跟他表妹郎有情妾有意的。我若嫁過去，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男人想法跟女人不一樣，寧湛覺得陳子辰可能真不知道那表妹對他有男女之情。畢竟，男人都很粗心。不過如惠卻不這么認為，路人都能看出那表妹對他非常愛慕。除非陳子辰是瞎的，否則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管哪樣，都不能嫁了。

    肖氏有些不相信：“也許阿湛弄錯了？”

    如惠氣得笑了：“娘，你是不是要我在陳家日日以淚洗面，你才滿意？”

    肖氏有些氣餒了：“既不滿意，我回絕了就是。”這一個兩個，怎么都出幺蛾子。

    不過這次肖氏言辭就沒那么婉約，她直接對幫著透話的人發(fā)了脾氣：“既陳家大少爺心儀自家表妹，還透話相中我家如惠，這安的什么心？”若如惠以后過得不好，丈夫跟兒女都要怪她了。

    聽到中間人誤會，肖氏拉著臉道：“我兒子前日親眼看見他們在大街上眉來眼去的，還能是誤會？”姐弟兩人語焉不詳，導(dǎo)致肖氏以為是寧湛親眼看到的。

    中間人聞言連聲道歉。她是真不知道陳子辰心儀他家表妹，若知道絕對不幫著傳話了。弄得現(xiàn)在，她里外不是人。

    陳夫人聽到寧家的理由，臉色陰沉得不行。她倒不是氣寧家，而是氣住在家里的表姑娘彭韻。她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可這個臭丫頭卻還是要往自己兒子身邊湊，以致讓寧家人誤會了。

    如惠聰慧能干，又有手握重兵的親爹跟與皇子交好的親弟弟。娶了她，以后肯定能給陳子辰帶來巨大的助力。可這么好的一門親，就給彭韻破壞了。

    想氣，最后陳夫人一拍巴掌道：“不行，我得盡快將子辰的婚事定下來。”若不然讓外人以為兒子心儀那臭丫頭，以后兒子就娶不到家世好的姑娘了。

    肖氏不靠譜，寧湛只能自己上了。為著如惠的親事，他值得開始關(guān)注與如惠年歲相當(dāng)又沒定親的男子。

    可惜，寧湛交好的都是武將家的子弟。文官家的子弟，他認識的并不多。認識的那幾個，不是成親就是不出眾。

    啟佑看著他為這事急得都上火，道：“這事交給你娘操心不就好了？”

    “咳，別提我娘了。”有了顧鵬宇跟陳子辰兩人在前，連如惠都不相信肖氏了，更不要寧湛了。

    啟佑無奈地搖頭道：“算了，我跟你提供個個人選吧！”

    “殿下，你快。”啟佑既開口，表明那人肯定不錯了。

    啟佑道：“孟學(xué)民的孫子孟苒希。這子長得不錯，才學(xué)也很好。跟顧鵬宇一起鄉(xiāng)試的，當(dāng)時他是二十三名。”啟佑在刑部當(dāng)差，對兩位刑部侍郎的家庭情況自然也有所了解。

    聽到孟苒希十七歲，寧湛問道：“為什么他沒定親呀？”

    啟佑道：“孟苒希是二房的長子，不過他爹寵妾滅妻被孟侍郎厭棄趕回老家，這些年就一直在老家混吃混喝。而他娘常年臥病在床，日日要吃藥。他個人條件不錯，卻被父母拖了后腿。”

    寧湛聽了孟苒希這條件，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啟佑道：“孟苒希我見過幾次。雖然只有十七歲，卻非常穩(wěn)重。”

    寧湛有些猶豫：“他爹寵妾滅妻，將來肯定麻煩不斷。”

    “你的擔(dān)心完多余，他爹寵妾滅妻與你姐何干？再者，還有孟侍郎在呢！孟侍郎身體好得很，再活個二三十年沒問題。有他在，孟二老爺就只能做鵪鶉。至于那寵妾，孟苒希的娘太包子才斗不過她，難道你姐還干不過她？”就如惠那戰(zhàn)斗力，哪怕那妾室再厲害也不怕。

    寧湛想了下道：“這事，我先問問我二姐的意思。”要如惠不嫌棄孟苒希這亂七八糟的家庭環(huán)境，那他就跟孟苒希接觸下。

    啟佑嗯了一聲道：“阿湛，這世上沒有十十美的事。”就是他大姐，也得面對鄔家亂七八糟的事呢！

    寧湛先派人去打聽了孟家二房的情況，然后還尋了個機會面了孟苒希。見他確實長得不錯對人也彬彬有禮，這才回家跟如惠了這事。

    如惠聽到寧湛孟苒希是孟家二房長子，當(dāng)下就皺起了眉頭：“孟家二房？就是那寵妾滅妻的孟家二老爺？”

    因為玉熙最討厭寵妾滅妻的人，一旦確定這事你的官就別做了。只要想仕途順暢的官員，都不敢逆了玉熙的意。就算寵愛哪個妾室，也不敢表現(xiàn)得明顯，最多也就暗中偏幫下。可孟二老爺是個奇葩，為個妾室將懷孕六個月的妻子弄得流產(chǎn)。

    當(dāng)時孟二老爺在工部當(dāng)差，還是個正八品的官兒呢！這事一出，御史就上折子彈劾他。很快官就被擼了，而且是永不錄用那種。

    子不教，父之過。若不是孟侍郎是韓建明的人，他也被牽連了。所以這事一出，孟侍郎當(dāng)機立斷將他送老家去了，且還讓老仆看著不準(zhǔn)他犯事。而孟苒希的母親因為落胎傷了身，加上那寵妾其實是她的遠方表妹，怒氣攻心之下將身體徹底弄垮了。

    寧湛道：“孟二老爺寵妾滅妻是沒錯，但孟苒希卻潔身自好。”孟二老爺如何，與如惠沒直接關(guān)系。

    如惠問道：“那他娘呢？性子可好？”

    寧湛道：“孟二夫人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熬不了多久了。”所以這孟二夫人什么性子，也沒必要去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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