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村的大能人羅武德回村了,兩輛吉普車緩緩駛入了村子,停在了早已人去樓空的羅家大宅前。∏∈,車上走下來帶著金絲眼鏡的羅武德和臉色蠟白,略顯病態的陸華,以及他們從縣城帶來的六名伙計,清一色的人高馬大,四肢發達。不知為何,那個叫高明的年輕人這次沒有來。
“華叔,真要把這兩個石獅子沉了?”下車后,羅武德扶著陸華走到了羅家大門前,但卻沒有進門。
“沉!這是為了你好!”陸華開口,聲音沙啞。
“好!”羅武德也不再多問,然后轉身走到了伙計的面前,吩咐了一番。
而后,那六名伙計就動了起來,他們從車上取下了工具,走向羅家大門前,開始研究怎么把這兩個大家伙搬走。他們嘗試了幾次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光靠他們六個人是無法做到的。
于是,羅武德發動了前來圍觀的村民們一起幫忙,村民們雖然都心中不解,這么好的兩只獅子,怎么不要就不要了呢?但既然羅武德發話了,他們還是很愿意幫忙的。
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得到了盡半個范家村村民的幫助,他們終于將第一只石獅子移動到了江邊,然后沉入了江中。等他們終于把兩只石獅子都沉入了江中,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時,真是一項大工程。
陸華親眼看著兩只石獅子沉入了江中,自己也不出是什么感覺,當初要不是他報復心切,孕養了這兩只戾氣深重的兇物,老劉頭恐怕還不至于元氣大傷,也就有可能不會走得這么匆忙,也不會陷入魔障,羅老太爺就更不會死于非命。陸華深深的自責,但自責又有什么用呢?
他從江邊回到了羅家門前,靜靜的看著地面上石獅子壓出來的兩個深深的凹痕,但他看到的卻不只是凹痕,而是陣陣戾氣,升騰而起,飄至空中,遮天蔽日。而后,在一陣威風吹拂之下,煙消云散。
“散了吧,散了吧,早就該散了!”陸華望著天空,輕聲道。
羅武德聽到陸華這么,誤以為他是讓自己叫那些圍觀的村民散了,于是便真就好言好語跑去和村民們,村民也很給面子的各自回家了。
“都散了華叔!”待村民們都離去后,羅武德回到陸華身邊。
陸華對著羅武德微微一笑,“等我死了,就連這宅子也一并拆了吧!范家村氣數沒了,再也沒有未來了!好了,不了,去看看你爺爺吧!”
“嗯!”羅武德雖然不知道陸華這番話的原有,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羅武德讓六名伙計留在車上等候著,獨自陪著陸華上了神仙山,在半山腰處,看到了那座新墳,那座只刻著羅武德祖父羅西平之墓的心墳上,紅白紙花依然鮮艷。
“你先去走走,我有些話要和你爺爺單獨!”才站穩,陸華便如是對羅武德了一句,后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陸華走到了墓碑前,輕輕撫摸墓碑,然后輕聲道:“老太爺啊,您當初就不應該收留我,是我害了您,對不起您,我要是現在就死了,您會不會不愿意見我呢?那我就再茍延殘喘一些時日,盡量收拾這個爛攤子,等您氣消了,我再下去見您。”
“您見到興邦了嗎?我想是見到了吧!您別責怪他,他真不是個逛鬼,只是諸事不順而已。或許只有我能明白他那種郁郁不得志的心情了!”
陸華頓了一下,然后繼續道:“這些都是閑話,閑話,我這次來,是替劉前輩給您送東西來的。”到這兒,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卷畫軸。
“還記得這幅畫吧?劉前輩他需要由你來保管,所以我就屁顛屁顛的給您送來了。您也別怪我多事,更別怪我刨您老人家的墳,哈哈,我這不也是逼于無奈嘛!您應該也能理解。”
陸華完這番話后,還真就爬到了羅老太爺的墳頭,蹲下身子刨起了土,沒一會兒便刨了一個半米多深的坑來。他把那畫軸放進了坑里,然后重新將土填了回去。末了,還在那墳頭上跺了幾腳。
“好了,物歸原主,我也該走了!”陸華對著墓碑做了個揖后轉身離去。
羅武德正獨自一人在神仙山上來回溜達著,陸華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去陪陪你爺爺吧!我在山腳下等你!”打了個照面后,陸華輕聲對羅武德了這么一句。
羅武德點了點頭和陸華擦身而過,回到了羅老太爺墳前,也不知道該些什么,他是個文化人,在遇到高明前,還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所以他覺得,即使他現在了再多,他爺爺也不會聽見,更不會做出回應。于是他只能重重的跪在了墳前,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
杭州城,西湖畔,陸家大院前今天又有一個陌生人前來登門拜訪。這個年輕人姓高,單名一個明字!高明高明,但他自認并不高明。
高明聽了陸華的指示,帶著他的那幅畫,長途跋涉的趕到杭州,來到了陸家門前,只為了見這陸家主人魏大公公陸庭軒一眼。可是,他來得好像不巧。
“我家陸先生前些天出門了,你晚些再來吧!”守門的城門校尉在經歷了李老三和那老道士師徒的登門之后這城門校尉似乎學聰明了,也乖巧了許多。他再也不敢陸家的看門狗好歹也是這杭州城里最牛氣的狗,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敢站在這扇大門前指名道姓要見自家主人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這會兒他逼著自己擠出來一個笑臉,裝作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站在高明的面前,還微微低下了點兒頭。
“那不知陸先生是去哪兒了呢?可否告知一聲。”高明聽陸庭軒不在家中,連忙問道。
“嗯,這個忙,陸先生只是要去一趟南京,但究竟是去哪兒了,我也不太清楚。”城門校尉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高明。主要不是因為高明長得和氣,還是因為他怕自己不的話,又要慘遭一頓暴打。
“謝過了!”高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向城門校尉點頭致謝后,匆忙離去。這個才到杭州,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西湖美景的年輕人,乘上了火車,趕往了六朝古都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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