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在新建的天王府，天王洪秀臨時將真神殿當(dāng)成議事大廳，召集天國文武百官，由東王宣布出征事宜。

    天王身著黃袍，頭戴金冠，坐在真神天王寶座之上。隨著天國定都天京，各種制度的實施起來，特別是男女分館的實施，蒙得恩最近又在城內(nèi)搜羅了十?dāng)?shù)名美貌女子，送入天王府中作為婢女，洪秀感覺自己對天國的奉獻(xiàn)才有一點回報。

    下首中間一張清妖的太師椅上坐著東王楊秀清，而再下面幾個臺階，擺著四張椅子，前兩位空著，卻是西王和南王的座位，另外兩張分別坐著北王韋昌輝、翼王石達(dá)開兩位王爺。

    最下首，則是以秦日綱、胡以晄為首的一干天國文武。曾水源、朱錫琨、陳承瑢、蒙得恩、曾錦謙、賴漢英、曾天養(yǎng)、盧賢拔、傅學(xué)賢、曾釗揚、黃文金、曾立昌、陳仁保、張維昆、鐘芳禮等人部在列。

    東王清清喉嚨，威嚴(yán)地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如今我天國立都天京，有天兵數(shù)十萬，可戰(zhàn)天兵也有近十萬，不能困守天京！加上近日清妖頭向榮在天京城南孝陵衛(wèi)，建立江南大營，清妖頭琦善在揚州城西，建立江北大營，意圖封鎖天京。近日便議一議，該當(dāng)如何？”

    天王也開口了，聲音略有沙啞，滿眼倦色，顯然是昨夜并沒歇息好：“東王剛才的有理，朕也是想不能只是固守天京，要派一路天兵沖破清妖封鎖才行。眾位兄弟，都吧，以晄，你先來！”

    被點名到的胡以晄，連忙站起來，向洪秀和楊秀清行了一禮，朗聲道：“以晄是粗人，但也覺得不能擠在天京白白耗費糧食，要打出去搶些清妖的糧食才行。天王東王打哪里，以晄便領(lǐng)兵打哪里！”

    洪秀微微點頭，贊許地看著胡以晄。而下首的楊秀清卻皺了下眉頭，不過馬上便變成微笑，道：“以晄兄弟能為天王和王分憂，其心可嘉。其他兄弟也，到底怎么出兵才好？”完，楊秀清往眾將領(lǐng)中看去。

    諸將中的朱錫琨卻站了起來，他是東王的心腹，眼下東王詢問，他理所當(dāng)然要出來為東王扎臺。更何況，眼下東王要派兵出征的消息其實早已經(jīng)傳開了。只是，到底是西征還是北征，東王還沒透露出來。

    “錫琨卻是覺得，我天國應(yīng)派數(shù)萬天兵，擊破天京城外的江南大營，然后北征，進(jìn)軍清妖的河南和直隸，直搗清妖巢穴。”朱錫琨跟隨東王已久，自然揣摩了些東王的心思。

    但見楊秀清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朱錫琨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洪秀一聽，也是拍掌贊道：“好一個直搗清妖巢穴！錫琨兄弟勇氣可嘉！東王，你看如何？”

    楊秀清擺手道：“還是先聽聽眾位兄弟們的看法。”

    眾人也不是傻子。見天王東王都贊成向北出征，眾人便恍然大悟！

    于是，眾人紛紛大聲發(fā)表看法，贊成北征！而且，只怪自己反應(yīng)慢了些，被朱錫琨搶了頭彩！

    剛出任東殿左丞相的曾水源出列道：“稟天王、東王，職下也是贊同出兵北伐！不過，光是一支出兵北伐，只能吸引北部的清妖兵，然我天京的壓力猶在！故而，職下認(rèn)為，我天國不但要出兵北伐，還要派支兵力鞏固天京，掃清清妖布置的江南江北大營！”

    眾將一聽也均點頭，被滿清興建兩座大營，一南一北死死掐住天京的咽喉，自然讓眾人憂心忡忡，無不希望早點拔去。

    見眾人均只是附和，也發(fā)表不了什么新的意見，楊秀清便將目光移向北王和翼王，道：“北王和翼王，你們也吧。”

    韋昌輝奸猾無比，忙搶先道：“出征勢在必行。臣弟跟隨天王兄、東王兄，隨時接受調(diào)派。”

    楊秀清笑而不語，又望向石達(dá)開，心情復(fù)雜。

    楊秀清心里也清楚，天國諸多將領(lǐng)中，能文能武的，當(dāng)先要數(shù)石達(dá)開。可從金田團兵開始，石達(dá)開便一直跟隨南王跟得緊密，而南王又是天王一系，楊秀清無奈，只能選擇和西王肖朝貴聯(lián)合起來，并且接納籠絡(luò)北王韋昌輝，打壓石達(dá)開。

    如今，盡管怕惹怒自己和天王兩人，天國上下都沒人提及南王馮云山，但楊秀清知道，南王不再安心做天國的南王了，而是要做他的圣王。想到這，楊秀清不知自己該是是歡喜，還是該憤恨。

    這石達(dá)開與南王關(guān)系那么密切，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單獨領(lǐng)兵出征。

    石達(dá)開哪會想到，就這么一會，東王會轉(zhuǎn)過這么多念頭。他行了一禮，朗聲道：“以弟看，這天京城墻高厚，我天國將士又是敢戰(zhàn)之師，不必官這清妖的江南江北大營，反而應(yīng)留著，拖垮清妖的后勤補給。至于出兵，弟贊成西征而不是北伐！”

    洪秀一聽，眉頭一皺，頓時不悅。而楊秀清表面上依舊是微笑滿面，但實際心中也是針扎一半，北伐乃是他早就有的打算，如今石達(dá)開竟然反對，當(dāng)然讓他心中一陣不爽。

    “喔，翼王倒是看，為何不能北伐？”楊秀清此言一出，頓時整個在場的天國上下，都明白東王確實是主張北伐。

    “東王兄，目前我天國將士，雖有百萬之眾，但可供出征，也就十萬精兵可用。目前在鎮(zhèn)江和揚州各一共有三萬精兵，而天京城內(nèi)五萬，剩余當(dāng)涂和浦口各萬余。”只見石達(dá)開掃視眾人，侃侃而談：“自古長江之險，在上游荊州、武昌，中游九江和安慶之地，如今我天國只占據(jù)下游的金陵和鎮(zhèn)江之地，無險可守。弟聽清妖已命人在岳州組建了一支水師，若是待它強大起來，從武昌自江而下，則我天國屏障失，天京難保！”

    “而湖廣、江西等地，沃野千里，百姓也皈依天國，實是我天國最好的土地，不取實是可惜。因此，不論從拱衛(wèi)天京，還是從擴大天國轄地出發(fā)，都應(yīng)該先力西征，再言東征或北伐等其他！”

    石達(dá)開的一席話，讓眾人均是感觸。楊秀清見自己主將的北伐被否定，不由微怒，直接一錘定音道：“翼王此言有理，但卻考慮不周！要知道，清妖腐朽不堪，妖兵戰(zhàn)之即潰，毫無戰(zhàn)力可言。而反觀我天兵，戰(zhàn)力強盛，一路殺得清妖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所以，王決定北伐，派遣一支天兵，由可靠大將率領(lǐng)，一路向北，直搗清妖妖穴。”

    見眾人吃驚地看著自己，楊秀清又道：“同時一道西征！西征天兵沿長江逆流而上，攻占兩江和湖廣之地。再北上與北伐天兵聯(lián)合橫掃中原腹地，將清妖趕出巢穴。”

    眾人被楊秀清的同時兩路出兵的氣魄給震驚了，半響后，紛紛夸贊起來：“東王英明！職下愿供驅(qū)使，斬妖除魔！”

    天王也是愣，繼而哈哈一笑，道：“東王的決定便是朕之決定！一舉攻克清妖巢穴，希望明年，朕能移駕清妖巢穴去。”

    天王東王都決定下來，眾人再商議也沒了意義。于是，太平天國便定了下來，開始北伐和西征。

    長江邊的瓜洲鎮(zhèn)。

    剛受封頂天侯又兼任天官正丞相的秦日綱、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恩賞丞相黃文金，三人腰挎長劍，威風(fēng)凜凜地立于陣前，長江岸邊，兩萬多太平軍將士列著整齊長陣，還有三千騎師，圍繞在步師周圍。

    江風(fēng)吹來，天國的明黃團龍戰(zhàn)旗嘩啦啦作響。

    軍陣前供著三牲和黃裱誥諭。

    三聲炮響，秦日綱登上將臺，對北伐士兵：“今日，天國癸好三年四月初一，奉天王、東王命，我等誓師北伐！”

    “此次北伐，分為左右兩路天兵。我等即為北伐右路軍，由我和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恩賞丞相黃文金三人率領(lǐng)。而左路軍攻一萬五千人，由殿前左三檢點朱錫錕、殿左七指揮許宗揚、殿左十五指揮黃忠來統(tǒng)帥。”

    “我們北伐軍，乃是是一支為天朝屢立戰(zhàn)功的精銳之師，將士們一路攻州奪縣，現(xiàn)在，又要承載天王和東王的重托，一直攻下清妖的老巢京師。我們將和左路軍一道，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現(xiàn)在，誓師開始！”

    頓時，號炮連聲，由秦日綱領(lǐng)誦，兩萬將士吼聲震天：誓掃清妖，報效天國，報效天王東王！

    在陣陣?yán)坐Q般的戰(zhàn)鼓聲中，騎兵開始行動，率先出發(fā)，而步軍步行及乘坐舟船，也徐徐而動，頓時大路上煙塵四起，往北而去。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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