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lǐng)鎮(zhèn)江后，北伐主將林啟榮，讓人將乙六師師長何賤茍、義一師師長石鎮(zhèn)吉等請至鎮(zhèn)江知府衙門的后堂議事，商議北伐事宜。

    林啟榮將一副行軍地圖掛在梁上，道：“我討虜軍占領(lǐng)鎮(zhèn)江后，清妖在江南再無兵力，都逃往江北揚州府一帶。目前的形勢，林某跟大家一下。根據(jù)特務(wù)司和總參謀部情報處提供的情報，清妖兵力分布是這樣！”

    林啟榮指著地圖上的揚州城：“此前，兩江總督怡良逃入鎮(zhèn)江城后，沒有過多停留，便徑直率領(lǐng)督標的直屬三千清軍逃入揚州城。加上揚州有的揚州協(xié)守軍，一共有五到六千兵力。”

    “當然，清妖最多的兵力還是在這揚州城南的江北大營！具體地點在這，秦家橋到薛家樓到三汊河一帶，清妖在這江北大營就屯兵近二萬人，目前由清妖的欽差大臣托明阿，以及清妖頭江南提督和春、慧成等率領(lǐng)。”

    林啟榮又指著與鎮(zhèn)江城隔江相望的瓜洲鎮(zhèn)，道：“此地名瓜洲。孤懸于江，只有一條通路，現(xiàn)有一支五千人的太平軍水師守衛(wèi)，主將是原來東王的親信檢點黎振輝，義王和楊輔清楊頭領(lǐng)分別寫過信給他進行勸降，特務(wù)司的特務(wù)來報，黎振輝已經(jīng)決意投奔我圣國。如今只等我們大軍一到，他便率領(lǐng)手下將士起兵響應(yīng)。”

    緊接著，林啟榮又指著揚州西南，長江邊上上的儀征縣城，道：“此處儀征城，原是太平天國的冬官副丞相許宗揚和春官又副丞相林紹璋兩人，率領(lǐng)近二萬太平兵占領(lǐng)和駐守。但天京事變后，許宗揚率領(lǐng)三千精銳，去了天京城救駕勤王，儀征的太平兵因為糧食需要從天京轉(zhuǎn)鎮(zhèn)江運輸，后來鎮(zhèn)江被清妖偷襲占領(lǐng)，糧路斷絕，無奈之下，春官又副丞相林紹璋便率領(lǐng)剩余的一萬五千余名太平兵趕往長江上游的北岸，在燕子磯和江浦等地駐防下來，拱衛(wèi)天京城。因此，這儀征城如今也被清妖占領(lǐng)，駐兵不多，只有二千人。”

    義一師師長石鎮(zhèn)吉道：“清妖的欽差大臣琦善，在揚州城外，又興建了一處巨大的防御工事，跟烏龜般，難以攻入。”

    林啟榮皺著眉頭，用手在地圖上，劃了一道印痕，道：“不錯！是一道堅實的土墻，便在此處。”

    “根據(jù)特務(wù)司買通清軍內(nèi)部的一個把總，透露出的信息，是清軍當初為防止瓜洲和儀征的太平軍北進，西自儀征的新城，東至揚州城東的運河邊的施家橋，耗費巨力，督民夫上萬，修筑了一道長墻。其后又為了進攻瓜洲，在長墻以南，從八里鋪向東西兩側(cè)延伸，加筑土墻一道，實際上，相當于將整個江北大營圈入兩道城墻之中。土墻筑成后，綿亙四十余里，十分堅固。據(jù)特務(wù)員，清妖沿土墻修筑營盤和炮臺共三四十余座，都有駐兵防守，防衛(wèi)森嚴。”

    林啟榮這才將情報介紹完，讓眾人意見。

    乙六師師長何賤茍沒有特別好的主意，他只是道：“最大的威脅，便是江北大營。此番我北伐軍，目的是吸引清妖兵力，讓其從直隸一帶調(diào)兵前來救援最好。因此，必須要擊破江北大營，消滅這股清妖兵力。將清軍打的痛徹心扉，清妖酋才會從直隸等地調(diào)他的京師衛(wèi)戎部隊前來救援。”

    義一師師長石鎮(zhèn)吉則直接建議：“林師長，何師長，你們看！清妖在這延綿四十里，構(gòu)筑長墻，已經(jīng)一年多時間，一直固守。當初的江北大營主將，是清妖的欽差大臣琦善，其人謹慎保守，只是防守，不主動進攻，但也正因為如此，建造的防御工事十分牢固。原鎮(zhèn)吉在太平軍中時，也聽過東王派鎮(zhèn)江和儀征的太平軍數(shù)萬，攻打江北大營數(shù)次，都未能攻破。因此，這江北大營，可謂防守嚴密，想硬攻這長墻，恐怕很難。”

    “不過，上個月，原的清妖欽差大臣琦善病死，新任欽差大臣托明阿為人冒進，不愿緊守大營，這也是為何清軍會冒險偷襲鎮(zhèn)江城的原因，竟然讓他成功了。此番被我討虜軍攻占鎮(zhèn)江，那妖頭托明阿必定心懷不甘。因此，石某認為，此戰(zhàn)擊破江北大營的關(guān)鍵，不是攻打大營，而是將躲在大營后面的清妖引誘出來！”

    石鎮(zhèn)吉的話，讓林啟榮神色一動。

    他看向地圖，眼前一亮，一拍桌子道：“石師長所言甚是！林某已經(jīng)想到讓清妖自己走出江北大營的方法！”

    他指著揚州城，道：“揚州城內(nèi)守軍才五六千人，若是我們避開江北大營的四十里長墻。繞到后面，直接攻打揚州，清妖的江北大營防線便失去作用了。”

    林啟榮的話，挑起了眾人的注意，將目光都盯在地圖上！

    “只是，從哪里繞過去好呢？”林啟榮指指揚州城西的儀征，又看看揚州城東的江都鎮(zhèn)，沉思起來。

    何賤茍忽道：“林師長，我們是不是太謹慎了？石師長，太平軍攻打江北大營幾次，因被長墻里的營盤和炮臺阻擋，攻不進去。那是因為太平軍沒有多少重型火炮。可我們討虜軍不一樣，乙三師不是分了十門三十二磅架退式滑膛炮么？我們乙六師也有八門這樣的重炮，完可以一舉轟塌長墻，沖入進去。”

    石鎮(zhèn)吉臉色一變，道：“何師長，石某要提醒的是，當初太平軍也是用了很多火炮，可要轟塌長墻，還是不夠。”

    林啟榮卻道：“石師長，你怕是沒見過我們這種三十二磅架退式滑膛炮吧，其威力巨大，命中極高。林某倒是覺得何師長所有理。這樣，石師長，何師長，你二人分別率領(lǐng)義一師和乙六師，我再勻出四門三十二磅架退式滑膛炮給你，讓你們從正面轟擊長墻，擊潰清妖的江北大營。我則率領(lǐng)乙三師，會同瓜洲太平軍水師和甲十師水師，繞道水路先占據(jù)江都，再渡江繞過江北大營，直攻揚州城。”

    商議已定，林啟榮便宣布眾軍按令行事。

    次日，大軍除了鎮(zhèn)江地界，橫跨長江，瓜洲的太平軍，在檢點黎振輝的率領(lǐng)下，早就在江面迎接。兩軍合兵一處，浩浩蕩蕩，沖向長江對岸。

    船只來回運了三趟，才將乙六師和義一師部送過江。然后，甲十師和黎振輝水師才勉勉強將乙三師護衛(wèi)，繞道往東，不過京杭大運河，而改走山陽河水道，前去江都。

    乙六師和義一師等二萬余人上了岸，才現(xiàn)，長江北岸都是河溝遍布，水澤田野軟泥，重炮難以運輸。

    何賤茍臉色一變，他終于明白石鎮(zhèn)吉所的，當初太平軍為什么攻不下清軍的江北大營了。

    重炮難行。以太平軍的技術(shù)，鑄造的重型火炮，必定是上千斤，如何能在這種地方運輸？除了船只。運河百清軍的炮臺占據(jù)，無法開進運河，如何能將重炮運至長墻邊？

    只能靠人力，運些輕的火炮，又如何能攻破堅固厚實的土墻？

    幸好，普魯士生產(chǎn)的這種三十二磅架退式滑膛炮，還不算太重，并且有個鐵輪可以滾動。

    何賤茍命人用最笨的方法，拆了船只的木板，依次重復(fù)地鋪設(shè)在軟泥上，將滑膛炮架在木板上，數(shù)十人往前拉，總算慢慢地移動了。

    石鎮(zhèn)吉卻一直盯著那十二門重型的火炮，心中盤算著這從洋人那邊買來的火炮到底威力如何。

    從長江邊的瓜洲，到江北大營的第一道工事墻，正好八里，這也是八里鋪這處地名的由來。

    而這八里路，為了將十二門重炮運去轟擊工事墻，乙六師和義一師足足用了一天半時間。

    這時傍晚，隨著二萬二千名將士終于抵達距離工事墻外兩里的地方，戰(zhàn)火正式點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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