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正與索長生密密商議著,擔(dān)憂若是抄不及時物歸原主,沈樟亭必然會發(fā)現(xiàn)抄失竊,他必然會警覺起來,甚至?xí)归_追查,屆時想要獲取原就更加困難了。
然而就在此時,外頭卻傳來了甄宓的聲音,李秘也是心頭一喜,因為他知道甄宓一定是有法子了!
果然,這話音剛落,甄宓便走了進來,朝李秘和索長生道:“這抄不能還回去。”
索長生頓時皺起眉頭來,他從骨子里不信任甄宓,也很是抵觸這個女人,雖然他是蠱師,行事也是一正一邪,但甄宓卻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由不得他不保持必要的距離。
他也與張黃庭熊廷弼等人一樣,無法理解李秘為何要將這個女人帶在身邊,所以當(dāng)下便起了警惕之心來。
李秘也不以為然,朝甄宓道:“為何不能把抄還回去?若是不還,沈樟亭必然很快會發(fā)現(xiàn)失竊,屆時警惕起來,將原藏得更深,往后還如何拿得到手?”
“這抄一直無事,長生進了沈家之后便失竊,沈樟亭必然會防備長生,以后哪里還有他下手的機會……”
李秘的顧慮與索長生一般無二,也并非沒有道理,可甄宓卻搖頭一笑,朝李秘道。
“將抄還回去又如何,這抄原就是他用來顧布迷陣的,即便你還回去,也找不出原在哪里,還不如好生利用這抄。”
甄宓如此一,李秘似乎也陷入了沉思,過得片刻才朝甄宓道:“你詳細。”
甄宓大咧咧坐下來,朝李秘道:“沈樟亭若發(fā)現(xiàn)抄失竊,是何種反應(yīng)?”
“自然是警覺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盯上了,原已經(jīng)不安了,必然想要轉(zhuǎn)移原,此時若能夠盯住沈樟亭,不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原了么!”
甄宓如此著,雙眸也是露出少許激動之色來。
不過索長生卻不以為然,朝甄宓搖頭道:“道理是這般,但沈樟亭一旦發(fā)現(xiàn)抄失竊,必然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屆時我又如何能夠盯得住他?”
“你想讓李大哥親自出馬?”索長生也有些無語,因為沈樟亭對李秘更加熟悉,眼下李秘是王府紅人,漫盯梢沈樟亭,便是出入王府,都不知道有多少明里暗里的眼睛在盯著他呢!
然而甄宓卻鄙夷地呲了一聲:“除了他和你,就沒人能做這件事了么?”
索長生也有些不悅,因為熊廷弼肩頭有傷,趙廣陵更不可能出馬,米迦勒將厄瑪奴耳送來之后,很快就要返回,這種機密也不可能讓他來做,而厄瑪奴耳雖然做甚么都成,但他卻不熟悉情況,也是不堪大用。
“難道……你想去盯梢?”索長生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甄宓,因為在他看來,這女人只會整治和坑害李秘,哪可能會主動幫助李秘!
然而李秘此時卻朝甄宓道:“你有把握嗎?”
聽這架勢,李秘倒不是顧慮甄宓是否會真心幫忙,擔(dān)憂的只是她能不能做到!
甄宓此時也有些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的感覺,主動幫忙竟然還受人嫌棄,她這樣的性子,又如何忍得,臉色自是難看起來。
李秘也知道她性子,既然她已經(jīng)開口,必然是胸有成竹,便趁著她還未發(fā)火撂擔(dān)子,趕忙拍板道:“行,這件事便交給你來做,這抄便留著,待得拿到原,也可以比對一下。”
“可是……李大哥,這……真能成么……”索長生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起居錄是沈樟亭秘密記錄下來的,無論作用還是價值都極其重要。
李秘還未開口,甄宓便朝索長生道:“宮出馬,比如神鬼一般無聲無息,還能洗脫你偷盜抄的嫌疑,你還有甚么不滿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索長生被甄宓這么一,竟然也少見地沉默下來,不敢再鬧騰了!
眼看著武舉士子就要離開武昌,楚王也即將要押送皇杠入京,留給李秘的時間也不多了,李秘便朝索長生道。
“這抄也是至關(guān)重要,但沈樟亭也不可能每天關(guān)注,你且回去沈家,留下一些痕跡,引導(dǎo)一下沈樟亭,讓他盡早發(fā)現(xiàn)抄失竊,最好給他一些壓力,讓他知道有人搜查原件,如此一來,他便會盡快轉(zhuǎn)移原件了。”
索長生聽得李秘叮囑,便立刻動身返回沈家,直到索長生的背影消失,李秘才朝甄宓道。
“你也注意安,若事不可為,不可勉強,安第一,知道么!”
雖然李秘有些發(fā)號施令的嫌疑,但甄宓卻很是受用,稍稍仰起頭來,朝李秘道:“放心,宮辦事,必定是馬到成功!”
如此著,甄宓也離開了。
李秘也沒閑著,兩人這才剛走,楚王派人過來,要召見李秘,估摸著也是商議皇杠的事情。
楚王朱華奎對此事也是非常看重,只是除了李秘,他又信不過別個,王府為了此事也是攪得熱鬧,尤其是衛(wèi)隊和士子們,一個個是磨拳搽掌亦或是憂心忡忡,楚定王也是心思凝重。
祖大壽等人是從遼東過來的,途經(jīng)京師,自當(dāng)要見見首善之地的繁華,所以對入京路途倒也相熟,今番是順路回去,卻能夠借楚王衛(wèi)隊的光,到底是有些興奮的。
這些人也是心思各異,李秘與楚王坐到天將宴,這才商議妥當(dāng),此時外頭來報,是江夏莊定王來了,楚王眉頭一皺,但還是朝李秘道。
“這是叔公輩的老王爺,照著禮節(jié)我要出門去迎,你跟我一道去看看吧。”
若是往常,李秘自會婉拒,可方三兒曾經(jīng)告誡過他,一定要心朱顯桔,李秘也就留了個心眼,倒是想看看這朱顯桔到底是如何個人物了。
楚王也不待李秘開口,便不容置喙地往前走,李秘只能跟上去,故作隨意地問道。
“這王城里頭諸多王爺,下官也是認不得,不知這老王爺又是哪一宗的?”
楚王已經(jīng)信任李秘,此時也不造作,輕嘆一聲道:“王這老叔公也是命苦,他的先祖便是初代楚王的第十個兒子,延續(xù)至今,也已經(jīng)疏遠了,但輩分始終還在,終究都是我楚王宗親不是?”
“這老叔公太過年邁,其實早早便已經(jīng)不理宗事,嫡子朱英熼十年前就已經(jīng)襲封,不過三年前不知何故,卻是早薨了,那便是恭懿王了,這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也是凄凄慘慘。”
楚王到此處,難免有些唏噓,頓了頓,這才道:“老叔公畢竟是不太靈光了,這兩年一直來我這里,要長孫來襲爵,這長孫是恭懿王的遺腹子,三五歲的孩兒,走路都沒穩(wěn)當(dāng),又如何能襲爵受封?”
“可我這老叔公也是心眼多的,只覺著自己時日無多了,生怕自己死了之后,子孫得不到爵位,整日里往王這廂跑,也是煩惱得緊……”
楚王到此處,似乎也想起了仍舊未能承襲爵位的朱顯槐和朱顯梡兩家,便也就沉默不語了。
李秘想問問朱顯桔的兒子朱英熼到底為何會英年早逝,但看了看楚王臉色,終究沒問出口來。
到了春華宮的偏殿之后,李秘便見得一名黑衣老者坐在那里候著,雖然已然是冷冬,但他卻沒穿襖子,須發(fā)皆白,雙眸卻異常清澈,與老年人昏黃渾濁的眼珠子不同,他的眼珠子竟是格外的漆黑,就仿佛身都蒼老,眼珠子卻保持著十幾歲一般。
李秘畢竟是外人,也不好開口,便把自己當(dāng)成近衛(wèi),跟在楚王身后,也不必向這老頭子行禮。
不過朱顯桔與楚王寒暄過后,卻看了看李秘,朝李秘問道:“你就是奪了演武魁首的蘇州府李秘吧?”
若是平常,李秘倒不會多心,可方三兒已經(jīng)提醒在先,讓李秘特別警惕這個朱顯桔,李秘自然也不敢大意。
“江夏王爺安康,李秘給您祝好。”
朱顯桔也是呵呵一笑,朝李秘道:“嗯,你這孩兒倒是不錯,起碼嘴巴是抹了油的,這做人吶,便該外圓內(nèi)方,你倒是塊官場好料,難怪王爺如此看重你。”
李秘聽著這話有些怪怪的,只是當(dāng)下也沒敢如何應(yīng)承,倒是楚王干巴巴笑了笑道:“叔爺爺可不好這么,我楚王府素來不沾官場,這話咱們自己人便好,傳出去人不定要如何呢。”
朱顯桔也是尷尬一笑道:“是老朽失言了,這人一老了,腦子也不靈光了……”
楚王也不糾結(jié),朝朱顯桔道:“這夜色也宴了,不知叔爺爺過來所為何事?”
朱顯桔也不啰嗦,朝楚王道:“是,老朽聽王爺今番要獻銀給皇上修殿,我江夏王府深承皇恩,今番愿意拿出一萬兩銀子來,讓王爺一并送入京師,也算是替我諸多宗室表一表心意。”
楚王聞言,不由眉頭一挑,朝朱顯桔道:“哦?想不到叔爺爺家底倒這般豐厚,江夏王府能有這片赤誠之心,想必皇上也該是看得到的了。”
朱顯桔呵呵一笑,連連擺手道:“這可不僅僅是我家出的銀子,還有東安王府和武岡王府,是大家一并湊起來的,也算是份子錢吧,咱們這幾家沉寂了好些年,也是怕皇上忘了咱們,今次多少露一露臉面也是應(yīng)該……”
李秘聽到此處,終于嗅聞出*味來了。
由于這些宗室質(zhì)疑朱華奎的出身,以致于他遲遲無法襲爵就藩,又被朱顯槐和朱顯梡把持宗事,將王府家底掏了個精光,朱華奎上臺親政之后,便進行了面報復(fù)。
如今朱顯槐的武岡王、朱顯梡的東安王,乃至于朱顯桔的江夏王,這幾支都沒能順利承襲王爵,由于楚定王朱華奎的打壓,他們的日子更是過得艱苦。
如今朱顯桔出面來,明面上是獻銀,實則是在提醒楚王朱華奎,他們幾家已經(jīng)聯(lián)合起來,若再死死打壓,他們也就魚死破,干脆捅到皇上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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