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加和之所以,會成為九頭山的大當家,除了為人豪爽,一身武藝外,還因為他講義氣。他把聶大輝當成兄弟,不管聶大輝犯了什么錯,只要他愿意回頭,還是會給他機會的。
當然,這并不代表,他就會意氣用事。事實上,他心思縝密。否則的話,九頭山早就被官府剿滅,不知道多少回了。
“大當家,萬萬不可。如果你去古星,日本人突然攻山,那可怎么辦?”韓之風急道。這正是朱慕云擔憂的,九頭山才是根本,誰知道聶大輝,會干出什么樣的事來呢。
既然聶大輝,會帶領特務去長相伊,說明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兄弟之情≡己與巴衛(wèi)煌,在長相伊待了一個斜不到,就離開了。而剛離開不久,聶大輝就帶著人來了。
也就是說,聶大輝在政敝,還沒有堅持一個斜。這樣的人,不配做他的兄弟,更加不配,讓朱加和親自去古星。
“是啊,大當家,山上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三是我?guī)нM城的,我負責把他帶回來。”巴衛(wèi)煌看了朱加和一眼,堅定的說。
“好吧,我就不去了!敝旒雍蛧@息著說。韓之風說得對,山上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聶大輝可是九頭山的三當家,他對九頭山的每一條道路,每一處關卡,都非常熟悉。如果在地下黨送來情報之前,聶大輝突然帶著鬼子來攻山,還真的有可能,被他攻陷。
雖然他及時調(diào)整了部署,但九頭山的地形,是變不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靈活機動。
“我跟巴哥一起去!表n之風馬上說。
“你們?nèi)ヒ部梢裕绻先敢饣貋,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大家都是兄弟,可以既往不咎!敝旒雍途従彽恼f。
現(xiàn)在,聶大輝還沒有犯下大錯,一切都可以回頭。如果聶大輝愿意回來,給他次機會又何妨?九頭山是因為他們四兄弟,才有現(xiàn)在的局面。再說了,當初的誓言,還在耳旁。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如果他不愿意回來呢?”巴衛(wèi)煌突然問。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若是聶大輝愿意回來,一切都好說?扇绻辉敢饣貋,就只能用強了。
“綁也要把他綁回來M算死,他也得埋在九頭山。他生是九頭山的人,死是九頭山的鬼!”朱加和厲聲說。
“巴哥,你臉上的記號太明顯,還是留在山上,協(xié)助大當家看家!表n之風說。此次下山,危險重重,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古星,給我臉上貼個膏藥就是!卑托l(wèi)煌淡淡的說,去朱慕云家,是他最后決定的。如果不去的話,也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了。
聶大輝之所以叛變,跟他也有一定的關系。
“貼個膏藥,更加顯眼。”韓之風說。
“顯眼我也要去!卑托l(wèi)煌說,他一定要親手把聶大輝帶回來,否則的話,以后他如何面對朱加和?又如何面對其他兄弟?
“讓他去吧。山上,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敝旒雍偷恼f。巴衛(wèi)煌的心情,他最能理解。再說了,就算聶大輝真降了特務,也未必會帶著鬼子來⊥算真的來了,想要攻上山,也并非易事。
巴衛(wèi)煌和韓之風,第二天一早,就下山了。他們此次進城,還帶了幾個人,比如說草上飛宋三。他們不但要把聶大輝帶回來,還得在古星,再干幾票大了。要把整個古星,鬧個天翻地覆。
只有古星越亂,他們才有機會,帶走聶大輝。同時,也讓鬼子知道,九頭山絕不會低頭。土匪的強項,本就是殺人放火,此次他們帶下山的,都是這方面的行家。
可是,還沒到楊家灣,他們就遇到了日軍。眼尖的宋三,一眼就看到,當頭一人,正是曾經(jīng)的三當家:聶大輝。
昨天下午,朱慕云向李邦藩提出建議后,李邦藩馬上把鄭思遠叫來。剛開始,鄭思遠聽到李邦藩說起聶大輝,對朱慕云還很有想法。如何使用聶大輝,用由自己說了算,朱慕云又在李邦藩面前,出什么餿主意呢。
但是,聽完李邦藩的想法,鄭思遠恍然大悟≡己確實沒有將聶大輝的作用,發(fā)揮到極限。在城內(nèi)搜捕,哪怕就是抓到了巴衛(wèi)煌和韓之風,也不會讓九頭山傷筋動骨?墒,如果能攻上九頭山,就算所有土匪都跑掉,也是皇軍的一大勝利。
正如朱慕云所料,此時天色已晚,部隊不可能出動。日軍鮮少有夜戰(zhàn)的習慣,而且,部隊調(diào)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朱慕云提出,要參加行動,第一個攻上九頭山。但鄭思遠堅決反對,他認為,朱慕云不適合去九頭山。兩人爭執(zhí)不下,最終李邦藩決定,讓朱慕云留在城內(nèi)。
李邦藩的理由很充分,朱慕云目前的任務,是破獲法租界的三起搶劫殺人案。而兇手之一韓之風,還在古星。同時,李邦藩也答應,如果在九頭山,能抓到另外一名兇手宋三,一并交給朱慕云處理。
“二爺、四爺,怎么辦?”宋三急了,這么多鬼子,還有韓之風這個內(nèi)鬼,他們還能去古星么?
“馬上派人回去報信!卑托l(wèi)煌沉吟著說,聶大輝竟然把小鬼子引來了,他還能回頭么?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去古星把聶大輝帶回來,F(xiàn)在聶大輝回來了,自然沒必要再去古星。不管什么事,都沒有這件事重要。
“巴哥,大當家的說了,讓我們在古星鬧個天翻地覆。”韓之風提醒著說,他看到聶大輝,也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以他們幾人之力,必然無法阻擋日軍的進攻。他注意到,隊伍前頭,還有不少政敝的人。此時,古星力量空虛,反倒有利于他們的行動。此次進城,也得履行上次的承諾。朱慕云的六百大洋要付,可他們下山的時候,身上并沒帶錢。
六百大洋從何而來?當然是跟上次一樣,從大戶家里自取。
“不行,先把老三帶回去再說。”巴衛(wèi)煌搖了曳,一見到聶大輝,不管什么事,他都不想辦了。
“他跟特務在一起,我們怎么見面?”韓之風問。
“慢慢跟上去,總有機會見面的!卑托l(wèi)煌緩緩的說頭山有自己的切口,也有一些固有的聯(lián)絡暗語,想要跟聶大輝聯(lián)系上,還是可以的。
聶大輝帶著日軍和政敝的人,快到湘鳳村的時候,突然,在路中間,看到了一面九頭山的徐。他心里一愣,這面旗子的出現(xiàn),說明了一個問題,山上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到來。
“怎么回事?”鄭思遠見聶大輝停了下來,問。
“山上已經(jīng)知道我來了。”聶大輝望著中間的那面旗子,黯然的說。
他在政敝,受不了刑,只能叛變。在城內(nèi),搜捕巴衛(wèi)煌和韓之風。剛開始,他確實有愧疚之心。可是,這種喪眷良的事情,做著做著就會習慣。他不停的給自己尋找理由,催眠自己。
這一切,都是被迫無奈的。土匪終究就是終究,成不了氣候。跟著汪先生,或許能成就一番大業(yè)。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實在不少。不說太遠,民國以來,這種例子就數(shù)不勝數(shù)。
“他們怎么會知道?”鄭思遠驚訝的說?磥恚蓬^山在古星還有探子,又或者,韓之風和巴衛(wèi)煌,已經(jīng)逃出了古星。
“這是讓我回去的意思,不出所料的話,前面還有一面旗子,是橫擺在路中間的。”聶大輝說。
其實,這面插在路中間的旗子,除了警告之外,還有要與他見面的意思。他不知道是誰來了,但要見面的人,就在附近。
“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還可能回去么?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按照昨天晚上的計劃,拿下九頭山,以后,你就是九頭山的老大了!编嵥歼h說。
果然,沒走多遠,前面就橫放著一面徐?墒,鄭思遠并沒有理會,他讓直接將旗子收了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鄭先生,你既然已經(jīng)歸順了皇軍,我希望你不要再朝三暮四!编嵥歼h一直注意著鄭思遠的神態(tài),過古江后,他還算正常。
可是,見到路中間的徐后,他就開始神思恍惚。鄭思遠不用猜也知道,剛才的那兩面旗子,不僅僅是聶大輝所說的意思。這其中,肯定還有另外的意思。
“你難道跟我們,還不是一條心?要不要,再把那天的刑罰,再在這里來一遍?”鄭思遠冷冷的說。
聶大輝只是一個軟骨頭,這種人,本就是搖擺不定。不能給他任何退路,否則又會反復。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刑罰,聶大輝全身一陣哆嗦,他以前,一向自詡為英雄好漢?蛇M了政敝的審訊室,才知道,那種發(fā)自骨子里的疼痛,自己確實受不了。
“這是山上的信號,有人要跟我見面!甭櫞筝x緩緩的說。
“什么?太好了,你馬上準備,與他們見面。”鄭思遠高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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