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朱慕云還在睡覺,就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鬧醒。他很是惱火,他最討厭的,就是睡覺被打擾。這個時候正是做美夢之時,誰打來電話,真想問候他祖上十幾代。
可一拿起話筒,看了一眼外面天才蒙蒙亮,他就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作為政保局的一員,接到任何電話,都代表可能發(fā)生了惡**件。
只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朱慕云知道,今天肯定會發(fā)生點什么。無論是亞爾薩羅南尼街那邊,還是界限路,一定會傳來最新某種消息。
“我是朱慕云!币辉,朱慕云就迅速清醒了。不管什么時候,他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他的身份,注定不可能迷糊。胡言亂語對他來,是一種奢望。
“處座,我是周志堅。不好了,情報處提前動手了!敝苤緢跃o張的,再過幾時,二處就要開始抓捕。可哪想到,情報處捷足先登,竟然提前動手。
“什么情況?清楚!”朱慕云氣道。這個情況,不是他之前掌握的,F(xiàn)在,他其實更想知道,莫清風(fēng)有沒有出事。
“剛剛,情報處的人摸了過來,地下黨交給他們了。把我們趕出了亞爾薩羅南尼街!敝苤緢钥迒手樦⒅目墒且粭l大魚,被情報處搶走,想死的心都有。
擔(dān)任二科的副科長后,周志堅還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榮譽。此次,如果能抓捕地下黨,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向朱慕云請求,摘掉自己頭上的帽子。
雖然二科的科長,掛著的依然是馬興標(biāo)?墒牵牼掷,已經(jīng)將馬興標(biāo)的名字去掉。也就是,在政保局,馬興標(biāo)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在政保局待了這么長時間,周志堅自然也清楚,馬興標(biāo)肯定是參加了某項秘密行動。以后就算回來,也肯定不會擔(dān)任科長了。
“我怎么沒接到通知?你趕緊帶人,把人給我搶回來!”朱慕云氣惱的,張百朋的行為,很有可能會打亂他的部署。
“亞爾薩羅南尼街上,憲兵已經(jīng)封路了,許出不許進(jìn)。”周志堅,他只是憲佐人員,在日憲兵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不就是憲兵么?他能調(diào)我就不能調(diào)?你馬上集合人馬,先把亞爾薩羅南尼街給我堵住,只要情報處的人出來,就給我搶人。在法租界,情報處還能反了天?”朱慕云道,這種事,他最希望把事情鬧大。
只有他們內(nèi)訌,莫清風(fēng)才有機會逃脫。所以,朱慕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他希望,將事情鬧得大好。所有事情一團(tuán)糟,地下黨的同志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張?zhí)庨L親自帶隊呢!敝苤緢蕴嵝阎。張百朋和朱慕云,都是李邦藩的得力干將,張百朋這樣做,或許得到了李邦藩的授意。
“張百朋算個屁,在法租界他就是個普通老百姓。”朱慕云大聲。既然要將水?dāng)嚋,他?dāng)然態(tài)度很強硬。如果周志堅把張百朋揍一頓,他絕對不會反對。
“是,我馬上去。”周志堅興奮的,朱慕云如此硬氣,他當(dāng)然不會畏縮。只要有長官替自己出頭,就敢把皇帝拉下馬。
“既然要干,就一定要干贏。我們的目的是搶人,如果情報處愿意交人,就放他們走。如若不然,就以他們從事恐怖活動為名,讓巡捕廳過來抓人!敝炷皆评湫χ。自己不好對付情報處,可有對付情報處的人啊。
巡捕廳的冷光欣,被宮崎良一擊斃之后,巡捕廳對憲兵分隊,心里可是有怨氣呢。情報處雖然不是憲兵分隊的部門,卻是政保局的。巡捕廳絕對不會介意,趁機修理情報處一頓。
“處座英明。”周志堅大笑,情報處在法租界,確實沒有執(zhí)法權(quán)。甚至,他們都沒有持槍執(zhí)照。如果他們敢反抗,完可以借巡捕之手修理他們。
“我馬上就過來,放心大膽的去干,出了事有我!敝炷皆贫谥。
原,這種事情,朱慕云會第一時間向李邦藩稟報?墒牵裉熘炷皆埔驗樘貏e生氣,似乎忘記了。他直接給大澤谷次郎家打電話,作為特高班的隊長,大澤谷次郎手下,管著法租界的所有憲兵呢。
大澤谷次郎被鬧醒也很不高興,可聽到朱慕云的聲音后,馬上不再抱怨。聽朱慕云要借人,大澤谷次郎馬上答應(yīng)。
“我希望你能親自出馬!敝炷皆疲鋵,朱慕云并不在乎借多少人,只要大澤谷次郎出面就足夠了。
“沒問題,我馬上過去!贝鬂晒却卫伞H绻皇乔闆r緊急,朱慕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我會在亞爾薩羅南尼街等你!敝炷皆瞥烈髦
朱慕云給憲佐班也打了個電話,通知所有人員,馬上去亞爾薩羅南尼街集合。為了給自己壯膽,朱慕云還特意拿了把槍。在法租界,他可以隨意開槍,不用負(fù)責(zé)任。可情報處的人,如果帶槍又沒有執(zhí)照的話,是要出事的。
“這么早就要出去?”朱慕云走到客廳的時候,于心玉也醒來了。她在房間,聽到朱慕云接電話的聲音。
“是啊,我們在亞爾薩羅南尼街抓抗日分子,你上班的時候,不要走這條路!敝炷皆齐S口道。
“怎么這么多抗日分子?”于心玉皺著收,可她心里卻很擔(dān)憂。
“這些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定要跟皇軍作對,就算死了,也不值得同情!敝炷皆瓶戳擞谛挠褚谎,緩緩的。
“你可是中國人!庇谛挠窦钡,這還是人的話么?口口聲聲“皇軍”,朱慕云真的成了日人的一條狗。
“我已經(jīng)不是純粹的中國人了,現(xiàn)在算是半個日人。很快,就會成為真正的日人。到時候,你嫁給我,咱們一起當(dāng)尊貴的日人,走在街上,都比人高三等!敝炷皆莆⑿χ
他是特務(wù),想要移民日,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當(dāng)然,朱慕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dāng)一個什么日人。只是,很多人已經(jīng)將他視為了日人。
在朱慕云心里,自己永遠(yuǎn)都是中國人。不管別人對他有什么誤解,他都會在這條路上堅持下去;蛟S,有人會誤解,或許,他們會鄙視自己,可他都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我可不想當(dāng)日人。”于心玉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給朱慕云一槍。這么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特務(wù),上面怎么會給自己這么一個任務(wù)呢。
“我想當(dāng),還不一定能當(dāng)?shù)玫侥。心玉,我們一起努力吧,以后的日子,肯定會來好。”朱慕云微笑著?br />
“我再去睡一會!庇谛挠癫幌朐俑炷皆圃。
朱慕云正要出門的時候,家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電話是程吉路打來了,三科也遇到了與二科同樣的事情,情報處對三科的情況,早就了若指掌,將他們驅(qū)趕后,自行去抓捕高中祥。
“我會派警衛(wèi)隊去支援你,地下黨是我們的,絕對不能讓情報處搶走!敝炷皆萍钡溃閳筇幨切钪\已久。三科吃點虧倒也沒什么,他只擔(dān)心高中祥會有危險。
隨后,朱慕云給碼頭值班室打了電話,讓他們通知警衛(wèi)班,迅速派人去界限路支援程吉路。
朱慕云開著車子離開后,于心玉馬上撥通一個電話。對方?jīng)]接,電話響了四聲后,于心玉掛斷了。剛才朱慕云只,要在亞爾薩羅南尼街抓捕抗日分子,可具體是什么樣的抗日分子,她不得而知。不管如何,她都得向組織示警。
朱慕云趕到亞爾薩羅南尼街的時候,周志堅已經(jīng)帶著人趕到了,只是,兩名日憲兵,卻將他們攔了下來。其中一人,正是特高班的田梅次郎。
“朱隊長,前面在執(zhí)行任務(wù),你們不能進(jìn)去。”田梅次郎為難的。
“這是誰的命令?”朱慕云停下車,走下來問。
“宮崎良一隊長!碧锩反卫。他只是一名上等兵,對長官的命令必須服從。
“大澤谷次郎隊長馬上就會來,到時候,他會向你們下達(dá)最新命令!敝炷皆,他看似火急火燎,實際上并不趕時間。
現(xiàn)在,朱慕云反倒擔(dān)心界限路。那邊的情況與這邊不一樣,高中祥的住處,并不在法租界范圍內(nèi)。他只希望,地下黨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讓情報處撲個空。
“那就等大澤谷次郎隊長來了再吧。”田梅次郎,他也很想給朱慕云行個方便,可是宮崎良一特意叮囑過,“任何人”都不能過去,還特別提醒,不得讓憲佐班的人過去。
作為憲兵隊的一名上等兵,他的任務(wù)就是服從命令。如果只是朱慕云一個人過去,或許他能開一面。可憲佐班這么多人,明顯就是要搞事情。
“沒關(guān)系,我等著!敝炷皆撇灰詾橐獾摹
“處座,不能等啊,要是人被情報處抓走,我們怎么辦?”周志堅急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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