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行動,主要有兩項內(nèi)容,抓捕軍統(tǒng)的鐵道破壞隊,同時抓捕地下黨的重要人物。所有部門通力合作,包括總務(wù)處負(fù)責(zé)后勤保障,比如提供車輛、武器、宵夜等。電訊處負(fù)責(zé)通訊保障,重要地點,還要設(shè)有電話,或者電臺,以便與局里直接聯(lián)系。
實際上,電訊處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職責(zé),監(jiān)視局的通訊。從下午發(fā)出通知開始,局所有的通訊,就都在電訊處的監(jiān)聽之下。政保局對外的聯(lián)絡(luò),并沒有任何影響。可無論是打進(jìn)還是打出的電話,都會被監(jiān)聽。
為了揪出政保局可能的抗日分子,張百朋和李邦藩可謂煞費苦心。然而,快到開始行動,整個政保局,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露頭。
計劃是張百朋制訂的,李邦藩為了配合他的計劃,拉著整個政保局的人陪他玩。張百朋坐在李邦藩的辦公室,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給電訊處的聶俊卿打個電話,詢問最新進(jìn)展。
“是這個時候,要沉得住氣。”李邦藩一直在看上次朱慕云給他買的三國演義,雖然有些字不認(rèn)得,有些句子也看不懂,但大體內(nèi)容還是能猜得出來。
“是。”張百朋恭敬的,他自然看到了李邦藩桌上的三國演義,正是他給西田倉編造情報時,使用的密碼。
朱慕云去看望自己,果然沒安好心。幸好自己及時向李邦藩匯報,否則這件事難以收場。
“現(xiàn)在,就是比耐性。你要忘記找內(nèi)奸的事,按部就班的部署任務(wù),營造出一種緊張感。”李邦藩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多了,很快就要開始行動。
“我馬上去安排。”張百朋,原,他的計劃只是停留紙上。所謂的抓捕行動,根就是空談。
張百朋走后,李邦藩也走出了辦公室。他背著手,隨意在局里溜達(dá)。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經(jīng)濟處。還在門外,就聽到了里面的喧嚷聲。李邦藩皺起了眉頭,晚上要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任務(wù),朱慕云竟然還有心賭錢?
“局座!”張光照眼尖,看到李邦藩推門進(jìn)來,馬上大叫了一聲。
所有人的動作,在這一刻都凝固。朱慕云一見,輕輕咳嗽了一聲,對眾人揮了揮手。其他人一見,立馬作鳥獸散。
“你們倒是一點也不緊張。”李邦藩望著一地狼藉,淡淡的。
“馬上就要行動了,讓兄弟們放松放松。”朱慕云解釋著,他連忙搬出一把椅子,請李邦藩坐下。
“你晚上跟孫明華見了面沒有?”李邦藩問。
“開會之前見了。”朱慕云,這種事,他是從來不會謊的。
“他恐怕也是義憤填膺吧。”李邦藩淡淡的,情報處是在原情報科的基礎(chǔ)上擴建的,董有初是孫明華的手下,孫明華當(dāng)然會替他出頭。
“孫處長對局座的決定還是很贊同的,他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證據(jù)不足。”朱慕云想了想,。
“他不是跟董有初見了面么?”李邦藩冷冷的。
“要不,我去打探一下?”朱慕云試探著問,李邦藩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自己。
“晚上的抓捕行動,二處和經(jīng)濟處都要參加,你也得趕緊安排下去。”李邦藩點了點頭,又叮囑著。
朱慕云對行動歷來不感興趣,局里的行動,除非是下命令讓他參加,否則朱慕云是能躲則躲。
“人手我都安排好了,但具體行動我就不參加了。反正,立了功,也是人家情報處的。”朱慕云,他到鎮(zhèn)南五金廠后,雖然沒與外界聯(lián)系,但是,他非常清楚,所謂的抓捕鐵道破壞隊,只是一個笑話。
先不鐵道破壞隊的行蹤,情報處是否真的掌握。退一萬步,就算張百朋真的知道鐵道破壞隊的藏身之處,他在會議室公然宣布,要抓捕鐵道破壞隊。殊不知,會議室的窗外,就有軍統(tǒng)的竊聽器。在這棟辦公樓的下面,就有軍統(tǒng)安排的監(jiān)聽人員。
哪后情報處的計劃再周密,行動再保密,也無濟于事。而且,朱慕云觀察,張百朋今天晚上搞了這一出,太像一場戲了。
抓捕幾個人的鐵道破壞隊,有必要把整個政保局的人都驚動嗎?還有抓捕地下黨的重要人物,也不用這么大張旗鼓吧。朱慕云唯一的擔(dān)心,就是馮梓緣、杜華山和諸峰,他們不明就里,搞不好就會露出馬腳。
幸好,馮梓緣就在情報處,能獲得第一手的資源。而諸峰,已經(jīng)被他提醒。他們兩人都不會有什么問題,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就是杜華山。當(dāng)然,如果政保局還有其他抗日人員,就不是他能預(yù)計得到的。
“在行動結(jié)束之前,不要離開局里。”李邦藩叮囑著。
“是。”朱慕云,李邦藩的語氣,讓他覺得,今天晚上的行動,更像是一次測驗。作為一名地下黨員,同時還是軍統(tǒng)潛伏人員,朱慕云希望,所有的抗日人員,都能順利通過檢測。
將李邦藩送走后,朱慕云去了一處。孫明華沒有回來,朱慕云一問,才知道孫明華去了鎮(zhèn)南五金廠后面的審訊室。董有初此時就被關(guān)押在那里,孫明華應(yīng)該與他在于談話。
朱慕云原可以走的,但他故意去了杜華山的辦公室。雖然杜華山因?qū)徲嵶鬂陕罚屩炷皆坪苁青翋馈5湃A山畢竟也是為國出力,這個時候,正是體現(xiàn)**胸襟之時。
“朱處長。”杜華山見到朱慕云,很是意外。
散會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辦公室。杜華山很焦急,他想出去一趟,但門口的警衛(wèi)告訴他,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能離開。他一直盯著桌上的電話猶豫不決,撥出一個電話,就能向鄧湘濤示警。可自己很有可能暴露,李邦藩沒這么傻,不允許出門,會讓打電話?
或許,電話就是一個陷阱,誰打電話,誰就跳了進(jìn)去。杜華山曾經(jīng)是軍統(tǒng)古星站的行動隊長,今天晚上,發(fā)動局之力,既要抓捕鐵道破壞隊,還要抓捕地下黨,可見李邦藩是很認(rèn)真的。
如果僅僅是抓捕地下黨,杜華山根不用這么為難。可涉及到軍統(tǒng),如果他不傳出情報,是要受團體紀(jì)律制裁的。要是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他也參加了會議,知道了情報處的詳細(xì)計劃。
“咱們在那里玩牌,杜副處長怎么也來不捧個場?”朱慕云若無其事的。
“馬上就要行動了,不敢懈怠。”杜華山,他暗暗苦笑,自己是軍統(tǒng)的投誠人員,在政保局低人一等。朱慕云是李邦藩身邊的紅人,就算公然賭錢,別人也不敢什么的。
“接局座命令,找孫處長談點事,聽他在審訊室,請杜副處長陪我走一趟以。”朱慕云淡淡的。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杜華山忙不迭的,朱慕云真是好大的架子,他幸好只是個處長,如果讓他爬了上去,自己還不被他指使得團團轉(zhuǎn)?
朱慕云其實自看到杜華山第一眼,就在仔細(xì)觀察他的表情。杜華山剛才見到自己,眼里有一絲的慌亂。顯然,杜華山的心也亂了。朱慕云可以斷定,杜華山并沒有傳出情報。
“朱處長,上次左澤路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杜華山難得與朱慕云單獨一起,一邊陪著朱慕云去審訊室,一邊解釋著。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干嘛。”朱慕云不以為意的。
“還是要的,是我糊涂,以后在工作上,希望朱處長能多指正。”杜華山謙遜的。
“你的工作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但要注意工作方法。比如,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動,就要注意。”朱慕云隨口。
“請朱處長賜教。”杜華山誠懇的。
“今天晚上是情報處唱主角,咱們只是配合,以壯聲勢罷了。”朱慕云淡淡的。
“不知二處是怎么安排的?”杜華山心里一動,問。
“你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看明白?”朱慕云,他沒有點破,但到這份上,相信以杜華山的智慧,應(yīng)該能聽懂了。
今天晚上的計劃,其實就是一場戲。情報處是主角,其他幾個部門,盡量配合。戲唱得好不好,與其他部門無關(guān),就看張百朋的了。
杜華山一聽,眼睛頓時一亮,他確實聽懂了。只是他又很驚訝,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難道是為了耍猴?之前,他還真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仔細(xì)回憶下午接到通知,一直到晚上開會的情形,還真有這個可能。
朱慕云到審訊室的時候,孫明華已經(jīng)與董有初談完了事,看得出來,孫明華很疲憊。看到朱慕云,孫明華很是意外。
“明哥,怎么樣?”朱慕云關(guān)心的問。
“回去再吧。”孫明華嘆了口氣,董有初當(dāng)然一直喊冤,但是,他對當(dāng)天的情況,卻支支吾吾。都到這個時候了,董有初還不如實明情況,他感覺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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