¼¼卻張七在空空道人的幫助下,二次闖宮,欲明情況,將李恪救出來,可誰知適得其反,皇上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大發雷霆,當即令侍衛將他押出午朝門問斬,又下旨處死李恪。
¼¼眼見情勢危急,一刻都拖不得,可空空道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手癢了,“哎呀,這皇宮到處是寶,來一趟咱可不能走空啊。”他出了太極殿,就開始四處轉悠,路過一處宮殿,猛然眼睛一亮,“好寶貝!真是造化呀!恩,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一閃身便潛了進去。
¼¼這邊張七的叫嚷聲傳出老遠,可急壞了被撇在宮中的楚恒,想去找太子,可他哪干過這活,怕得要死,只得趁著四下沒人,鬼鬼祟祟地捋著墻根兒走,嘴里聲叨咕著:“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音菩薩,玉皇大帝,顯顯靈,保佑弟子渡過此難哪!”
¼¼走著走著,他忽聽到一側的偏殿里斷斷續續地傳出瘋子一般的叫喊聲,仔細辨別,“恩,是太子的聲音。”再偷偷看去,殿外戒備森嚴,“沒錯了,應該就是這了。”
¼¼楚恒趕緊拐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吹起了口哨。按照他事先與老道的約定,只要吹三聲口哨,老道便會趕來幫忙,可他連吹了十多次,也絲毫不見老道的蹤影,氣得鼻子都歪了,“哎呀!這個老雜毛,可真是誤事!這下可害死我了!”
¼¼正在著急,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楚恒一哆嗦,滋溜兒一下鉆進一旁的房中躲避。
¼¼所幸里面無人,他喘著粗氣,在房中轉了一圈,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處太監的住所,衣架上還掛著幾身太監的衣服,他隨便拿了一件,匆匆換上,又返回來透過門縫往外看,見上一撥士兵已走遠,便想出來,剛一探頭,又一撥人走來了,他慌忙將門掩上。
¼¼這次是一個太監端著圣旨,幾個侍衛隨護著,從門外走過。
¼¼楚恒一下就明白了,“糟了!這是要去給吳王宣旨的呀!”隨即腦袋嗡了一聲,冷汗就下來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堆下來,靠在門上,“怎么辦?想我楚恒半輩子謹慎微,不敢雷池一步,可看今天這架勢,非要逼我出手啊,算了,去他娘的,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¼¼有膽沒膽,仗一口氣,楚恒推開門,咬著牙,瞪著眼,大步流星,奔著偏殿就過去了。
¼¼“什么人?”殿外的侍衛上來阻攔。
¼¼楚恒急了,“滾!不要命了嗎!讓開!”
¼¼“你是東宮來的?可有腰牌?”
¼¼“去你娘的!滾!老子有急事,再廢話,出了事,把你腦袋剁下來!”
¼¼“哎!是,是。”侍衛們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見對方氣場這么強,被嚇唬住了,不敢得罪,諾諾連聲,退到一邊。
¼¼楚恒進到偏殿里,順利將瘋瘋癲癲地李承乾給架了出來,一琢磨:“去太極殿肯定來不及了,還是跟著那傳旨的太監去武德殿吧。”
¼¼一路心驚膽戰,好在有太子當擋箭牌,沒遇到什么阻礙,還有很多侍衛停下來,向他們行禮,楚恒挺著胸脯,裝模作樣地走過去。
¼¼有驚無險地來到武德殿外,他遠遠地看見太監將侍衛留在外面,獨自一人端著圣旨走了進去,急忙拽著太子跟著往里走。
¼¼侍衛們圍上來,“呃,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進殿。”
¼¼李承乾形同夢游一般,只顧著低聲囈語。
¼¼楚恒作勢道:“太子殿下心中悲痛,要見弟弟最后一面,你們都滾開!”
¼¼“可是……”
¼¼“可是什么,殿下要是真見不到弟弟,發起火來,回頭便要了你們的狗命!”
¼¼侍衛們偷眼一看,太子形容頹廢,看樣子真是悲傷過度,“唉,到底還是手足情深哪!”不敢再攔著,向兩邊一分,放楚恒和太子進殿。
¼¼一進殿門,楚恒瞅準了前面正要宣旨的太監,就將李承乾推了過去。
¼¼李承乾單手拎著劍,離了歪斜來到太監身后,伸手便將太監的后脖領子給抓住了。
¼¼那太監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正在念:“奉天承運,哎,誰?”猛地一回頭,“啊,太子!您怎么來了?”
¼¼楚恒伸著脖子在后面觀望著,“快,快,殺了他!”
¼¼可李承乾非但沒動手,反而嘿嘿地笑了,摟住了太監,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曲。
¼¼“太子,您怎么了?”太監驚恐萬分,隨后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大聲叫嚷,“快來人!”便想掙脫開李承乾的手臂。
¼¼“壞了,真是什么樣的人干什么樣的事,喂了毒也沒用啊!待會兒把侍衛招進來,可就麻煩了!”楚恒心如明鏡,已經到了這步,別無選擇了,他心一橫,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握住李承乾手中的劍柄,對著太監的前心猛刺了下去!
¼¼“噗嗤!”一劍穿透了前胸,尸身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¼¼李恪被反捆著跪在地上,正等著領旨,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大驚,“楚大人,這是何故?”
¼¼“殿下,您就別問了,總之臣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殿下呀,您就在此等著不要動,很快,皇上就會派人傳旨赦免您的!”
¼¼楚恒完,慌慌張張離開大殿,到外面扯著嗓門大叫起來,“快來人哪,太子殿下殺人了!”
¼¼外面的侍衛們聞聲,差點嚇尿了褲子,一股腦兒向殿內涌去。
¼¼楚恒便趁亂開溜。
¼¼此時,太極殿內的氣氛壓抑得都快叫人窒息了,李世民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群臣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出。大殿一片沉寂,估計連一根針的落地聲,都會傳出很遠。
¼¼一個太監滿頭大汗,一溜跑來到李世民身邊,“皇上,出事了,太子將您派去給吳王傳旨的公公殺了!”
¼¼“什么?”李世民一愣,“你再一遍!”
¼¼“皇上,太子殿下不知怎的,好像中邪了,到處亂闖,誰也擋不住,失手殺了您派去傳旨的公公。”
¼¼李世民有些摸不著頭腦,下面的群臣也都懵了,長孫無忌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難道太子被放出來了?”想著,他暗暗地觀察皇上的神情。
¼¼可李世民并沒有惱怒,反而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慶幸和欣慰,緩緩舒了口氣,“太子在哪?給朕帶上來。”
¼¼少時,李承乾在侍衛的扶持下,灰頭土臉,破衣爛衫,唱著戲就上殿了。
¼¼李世民一見,登時掛不住了,“混賬東西!大殿之上,成何體統!”
¼¼李承乾也不回話,大鼻涕瀝瀝拉拉,流了滿臉,依舊哼哼唧唧,陶醉在自己的歌聲當中。
¼¼長孫無忌趕忙出班求情道:“皇上,太子殿下絕不會如此失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請皇上趕快遣太醫診治吧!”
¼¼“也好,宣太醫,就在殿上醫治,朕倒要看看是什么病!”
¼¼須臾之后,太醫給李承乾把過脈,上前啟奏道:“皇上,依臣看,殿下應是誤食了一種奇毒,才會有此瘋癲之癥。”
¼¼“是何毒?”
¼¼“據臣所知,此種毒乃是從西域傳來,喚作蠱毒,是用萬余毒蟲裝于罐中,埋入地下一年,令其互相撕咬吞噬,之后將最后剩下的毒蟲取出,搗碎,制成藥丸而成。服下之人,初時會發熱狂躁,痛苦難當,繼而喪失意識,宛若離魂,若輔以蠱術,中毒之人就會變為任人操縱的傀儡。
¼¼好在殿下中毒較輕,臣尚可治愈。”
¼¼“竟有此毒?你且帶太子下去,好生醫治!”
¼¼“遵旨!”
¼¼魏征進言道:“皇上,連太子都中毒了,如此看來,那張七所言非虛啊!”
¼¼李世民欣然點頭,“朕知道了!傳旨,李恪一干人等無罪釋放,官復原職,另賜李恪千金,入主承慶殿,早晚伴駕,以彰其忠。”
¼¼房玄齡也站出來,“皇上,此案定是頡利的余孽作祟,太子也是受害者啊!”
¼¼“有理,詔令十六衛軍城搜捕逆黨,調南衙禁軍搜查東宮與吳王府,不得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¼¼“是!”侍衛領旨而去。
¼¼魏征趁機問道:“那張七該如何處置?他冒死為吳王作證,忠心可嘉,皇上,可否一并赦免呢?”
¼¼一提到張七三個字,李世民的氣又上來了,“不行!此人目無王法,三番五次沖撞于朕,朕決不輕饒!”
¼¼“皇上,您常用功不如用過,那張七一身武勇,若皇上今日赦免了他,他定會感恩戴德,為皇上效死的!”
¼¼“不要再勸了!朕意已決,定要斬了張七以解朕恨!”
¼¼朝堂計議方罷,午朝門外,張七已被推上了刑場,這一回,他再也無法掙脫繩索的束縛,被捆于木樁之上,引頸待戮。
¼¼刀斧手正欲舉刀行刑,就聽遠處一聲高喊:“刀下留人!”隨后,程咬金腆著大肚子,呼扇呼扇地跑過來,李靖和蘇定方緊跟在他身后。
¼¼程咬金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回,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呀!”
¼¼張七還問呢,“誒,老國公,殿下怎么樣了?被救了嗎?”
¼¼“傻子,自己都要被砍頭了,還惦記著別人!你放心吧,宮中已傳出消息,真相大白了,吳王和我兒都已被赦免,只是你子還不行啊,也不知道皇上哪根筋搭錯了,就是看你不順眼!”
¼¼張七苦笑道:“如此就好!七無非就是一個兵而已,死不足惜,能有現在這個結果,我死也值了!”
¼¼蘇定方憤憤不平,“七,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兵怎么了,沒有你們浴血奮戰,我們能贏下這場戰爭嗎?惡陽嶺上勇闖敵陣的是你,陰山腳下生擒頡利的也是你!我大唐將士不能死在這里,你是我蘇定方的兵,今日救不出你,我就跟你一起死!”罷,他轉身直奔太極殿而去。
¼¼“等等!”李靖將他叫住,“蘇將軍,帥與你一起去。”
¼¼……
¼¼隔日,李世民舉行大朝,封賞眾將士,同時召見各國使臣。
¼¼朝會上,幾個國家為爭當第一附屬國,吵得不可開交。
¼¼高麗使節率先言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高麗自古以來便是中原王朝的附屬,年年納貢,歲歲稱臣,亙古未變,我國理所應當是第一附屬國。”
¼¼李世民點點頭。
¼¼東瀛使節毫不相讓,“我東瀛雖稱臣較晚,但是我們從來都是給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當附屬,只有強者才會讓我們心甘情愿地屈膝侍奉,皇上,您應該為此感到榮幸才是!”
¼¼李世民又點點頭。
¼¼這時,薛延陀可汗夷男親自上前拜見,道:“皇上,我薛延陀并不想爭什么第一附屬國,我只想用我的實際行動來表達我對大唐,對皇上的敬仰之情,我有一愛女,年方二八,容貌姣好,希望能許配給大唐的一位將領,從此與大唐聯姻,永結盟好。”
¼¼“哦?但不知可汗看中了何人?”
¼¼“張七便是!”
¼¼“誰?”
¼¼“張七!”
¼¼“嘿嘿嘿嘿。”群臣都忍俊不禁。
¼¼李世民也甚是驚訝,“可汗為何會選張七?”
¼¼夷男一正經道:“回皇上,您有所不知,張七在我們薛延陀,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子,他的英俊偉岸早已經迷倒我國萬千少女,我認為,他與女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請皇上成!”
¼¼李世民感動得眼淚都下來了,“好!好!可汗的忠心真是令朕汗顏哪!朕宣布薛延陀是大唐第一屬國,加封張七為武威侯,擇日赴薛延陀成親!”
¼¼夷男謝恩。
¼¼退下之后,隨從大惑不解,“可汗,您選婿放著大唐皇子不挑,為何要選張七啊?”
¼¼夷男頗為得意,“呵呵,汗這一步是一舉三得,既示弱,麻痹了大唐君臣,又得了一員虎將,最關鍵的是那面令牌還在張七手中,得了張七,令牌自然就是汗的了,到時汗就可以用它招降草原各部。”
¼¼“大汗英明!”
¼¼當天晚上,李世民又大排筵宴,席間降旨,賜婚阿史那云,許其與翟珊同日嫁與李恪,不分尊卑。
¼¼再東宮一處隱秘的別院中,呼勒惋惜道:“軍師,太子中了蠱毒,您為何不救?這回若是太子無事,李恪就必死無疑了!”
¼¼張道玄瞇縫著眼睛,微微一笑,“老鼠死光了,還要貓何用?兩家互斗,咱們才有機會,若是太子沒有了對手,就不會再如此信任我了!”
¼¼“可是,現在外面的兵丁到處搜捕我們,我怕這里不安。”
¼¼“沒關系,太子為了他自己,也會保護好你我的!”
¼¼又過了旬月,張七奉旨出發了,縱馬出了長安城,走到半路,回頭望去,視線所及,滿眼的悲涼。
¼¼“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珊妹還好嗎?聽她今日便要出嫁了,李恪和阿史那云應該會好好待她吧,如今自己已武功盡失,與廢人無異,還是不去給他們添亂了。走吧。”
¼¼張七撥馬前行,走過一段崎嶇的山路,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名女子的身影,那女子一身白衣,腰間掛著一個沾血的繡袋,正坐在一塊巖石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¼¼霎時間,張七整個人都僵住了,嗓子里像塞了團棉花,想話,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¼¼那女子俏皮地一笑,“七哥,你還好嗎?”
¼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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