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夷男三攻懷遠(yuǎn)城,面對著趁夜前來劫營的張七眾人,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活,步戰(zhàn)取勝法。
這個戰(zhàn)法既有步兵的靈活性,又有騎兵的機(jī)動性,在以往夷男對付草原其他部落的征戰(zhàn)里,屢試不爽,不過它也有一個軟肋,就是那些在后面牽馬的士兵,他們只負(fù)責(zé)接應(yīng),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戰(zhàn)斗中,一旦遭遇攻擊,毫無還手之力。
程懷亮發(fā)兵來援之時,正好碰到他們了,這下如魚得水,就勢大砍大殺,一通狠揍。
正在前面作戰(zhàn)的步兵們見到退路沒了,立刻慌亂起來。
張七眾人趁隙撥回戰(zhàn)馬,大殺了一陣。
張七沖在最前頭,把刀掄圓了,橫砍豎剁,左突右殺,一刀一個,輕松寫意,暢快淋漓,那種久違了的砍瓜切菜的感覺又回來了。
夷男立馬在陣外,看得真切,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汗的無敵陣法怎會失敗呀?張七!你不是沒有武功了嗎?”
“呵呵!不好意思,爺爺?shù)谋阋瞬皇悄敲春谜嫉模裉煸撝愕姑梗瑳]趕對日子,別廢話了,納命來!”他快馬加鞭,奔著夷男就殺過去了。
夷男嚇得魂不附體,慌忙掉轉(zhuǎn)馬頭,落荒而逃,薛延陀的士兵一看,完了,可汗都跑了,還打個什么勁呀,登時兵敗如山倒,丟盔卸甲,望風(fēng)逃竄。
張七麾下一千多軍兵攆著夷男數(shù)萬大軍,窮追猛打,直追出五十里開外,眼瞅著敵軍逃得沒影了,才停下坐騎。
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眾人都?xì)g呼起來,高興的不得了。
張七還有點(diǎn)意猶未盡,“他娘的,便宜了夷男那狗雜碎,以后要再讓我遇見他,扒了他的狗皮!”
程懷亮興奮道:“七兄,行了,知足吧,咱們這么點(diǎn)人馬,都沒動用官軍,就打敗了夷男的主力大軍,這可是奇功一件哪!回去以后,咱們向朝廷報捷,皇上他老人家一高興,備不住就把太子之位給了殿下呢!”
李恪忙道:“誒,懷亮,不可多言,父皇的事自有父皇做主,咱們身為臣子,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簡短截,眾人一路笑笑,歡天喜地,回到懷遠(yuǎn)城外,抬頭望去,就見城門緊閉,城頭上空無一人,冷冷清清。
張七高聲喊喝,“懷遠(yuǎn)縣令張七在此,何人守城?快點(diǎn)打開城門!”
可他連喊了數(shù)遍,沒有回應(yīng),眾人面面相覷,正疑惑間,數(shù)百弓箭手從城上的垛口處探出頭來,不由分,張弓搭箭,“啪啪啪啪!”一通猛射。
眾軍兵驚愕萬分,慌忙撥打箭支,回馬退到射程之外。
張七厲聲質(zhì)問道:“你們干什么?我是縣令,難道你們要造反不成?”
“官才是這兒的縣令,造反的是你們!”隨著話音,一個肥胖的身影從城樓中走出來,“哈哈,沒想到吧,我陳某人又回來了!”
張七一見陳吃糠,就好似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勁就甭提了,“狗官兒,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權(quán)力,讓你占據(jù)城池的?”
“誰給我的權(quán)力?呵呵,告訴你們,是朝廷,是當(dāng)今圣上!你們陰謀作亂,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了,五千多官兵慘死在你們手上,罪行累累,人神共憤,怎么,你們還想瞞天過海不成?”
李恪怒道:“狗賊!胡八道!王幾時造反?幾時殺了官軍?”
“吳王,別裝糊涂了,事情的真相,朝廷已然知曉,你得不到太子之位,心懷怨憤,在邊境秘密勾結(jié)突厥余孽,廣布黨羽,意圖叛亂,密謀殺害了到此駐守的五千官兵,膽大包天,你的不臣之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官就要捉拿反賊,掃平逆黨!來呀,動手!”
“馬鹿野郎!”一聲大叫響起,物部野三郎四人從城上蹦下來了,飛身沖到眾人近前,哇哇亂叫,“八嘎!什么大唐皇帝的使者,鬧了半天,原來你們是大唐的叛徒,騙子地干活,怪不得我們什么都沒得到,你們地良心地大大地壞了,統(tǒng)統(tǒng)地死啦死啦地!”
四把東洋大刀沖著張七就劈下來了。
張七這回可不怕他們了,一縱身躍到空中,揮刀迎戰(zhàn)。
后面,翟珊和李恪也相繼加入戰(zhàn)團(tuán)。
這一交上手,物部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馬鹿野郎!這子怎么這么厲害地干活?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就要見天皇了,天朝有句老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干活!快快地,撒有那拉!”
“嗨!”
還沒打幾個回合呢,物部四人就施展出輕功,飛也似地逃走了。
城上的陳吃糠看到物部敗逃了,氣得直尥蹦兒,咋咋呼呼地叫起來,“將士們,為國盡忠的時刻到了,給我守住城池,別讓反賊攻上來!”完,他自己先腳底抹油,逃下城去了。
張七忿忿不平,就欲帶兵攻城。
程懷亮急忙攔住他,“七兄!等等!不能打呀!”
“為什么?”
“咱們明擺著是被太/子黨的人栽贓陷害了,他們咱們要造反,你若這個時候攻城,不是正好給了他們口實(shí)嗎?”
“那你該怎么辦?回不了城,咱們?nèi)ツ膬海俊?br />
“依我看,咱們還是應(yīng)該先帶兵離開這里,另尋他處安營扎寨,之后再慢慢想辦法吧!”
李恪贊同道:“恩,還是懷亮想的周!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張七也知道不能壞事,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怒氣答應(yīng)道:“唉!好吧!”
眾人帶兵離開懷遠(yuǎn),緩緩向山中進(jìn)發(fā),剛才大勝的喜悅一掃而光,每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路上,翟珊一臉困惑地對張七道:“相公,我覺得這事太過意外了,簡直叫人不敢相信。我臨來的時候,曾經(jīng)跟皇上見過面,從他的話里能聽出來,他對殿下和你都是非常信任的,況且咱們以前還救過駕,你們想想,以他的圣明,怎么會再次聽信別人的讒言呢?”
“對呀!那娘子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方才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對咱們假傳圣旨,對皇上蒙蔽圣聽呢?”
“嫂夫人得非常有理呀!”程懷亮分析道,“還有,陳吃糠那狗官兒咱們殺了五千官軍,我想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啊,你們還記得空空老道的話嗎?他最先設(shè)埋伏追殺咱們的黑衣殺手是官府的人,而這五千官兵很可能就是他們哪!
你們也知道,那些人最后都被張道玄放出的血妖子吃掉了。
我推測或許有人別有用心,先設(shè)計(jì)激怒咱們,讓咱們率先動武,再順勢把殺害五千官兵的臟水潑倒咱們身上,之后他將此事稟報皇上,給咱們扣上謀反的罪名,到時證據(jù)確鑿,一切都順理成章,咱們有口難辯,皇上也不得不相信了!”
張七難以置信,“可是誰敢這么干?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能干這事的人絕不是人物,若是真的,這十有**又是長孫無忌的手段!”
李恪憂慮道:“這樣的話,那父皇多半還被蒙在鼓里,我應(yīng)該馬上回京,向他稟明原委!”
“殿下,此事恐怕也不太容易呀!長孫無忌老謀深算,他既然實(shí)施了計(jì)劃,那必定早就做好了防范了,此去京城,千里迢迢,群山阻隔,京城內(nèi)外又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你回去以后,難保不會落入他的彀中啊!”
他話音剛落,就聽前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鸟R蹄聲,一彪人馬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至近前,為首兩人正是楚恒和侯五!
楚恒一身便裝,風(fēng)塵仆仆,滿臉地油汗,氣喘吁吁,他身后的馬車上大包留,還裝了不少的行李。
他一瞧見眾人,大老遠(yuǎn)就叫起來了,“殿下!七兄!我總算又見到你們了!”
張七催馬上前,問道:“楚大人,你不在靈州呆著,怎么跑到這兒來了?三當(dāng)家,你沒去京城報信嗎?怎么跟楚大人走到一塊去了?”
“哎呦,別叫大人了!我還當(dāng)個什么刺史呀?逃命都來不及呀!”
“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話也得不利索了,“一言難盡哪!你們別著急,容我先喝口水,壓壓驚再!”
他拿出拿出一個水葫蘆來,咕嘟咕嘟地灌了兩口,又緩了一會兒,這才把氣調(diào)勻,“哎呀,來慚愧,朝廷我勾結(jié)逆黨,圖謀造反,派人封了我的府衙,多虧我事先得到了消息,搶先一步逃了出來,半路上遇到了侯三當(dāng)家,我們這才結(jié)伴回來找你們哪!”
侯五也道:“幫主,這事真怪了,咱們懷遠(yuǎn)周邊的所有道路都被官軍封死了,去京城的官道更是如此,我?guī)状螄L試沖過去,都被堵了回來。無奈之下,我只得繞路去靈州,想找楚大人求援,可誰承想楚大人也出事了!幫主,夷男退兵了嗎?你們都沒事吧?”
“唉!”張七長嘆了一聲,就把眼前的窘境跟他們講了一遍。
兩人都有點(diǎn)手足無措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恪問道:“楚大人,你可知派人捉拿你,是父皇下的旨,還是吏部的公文?”
“殿下,我也納悶,只是吏部派人過來查辦我,卻沒有見到皇上的旨意!”
程懷亮一拍大腿,“這就是了!看來這真是長孫無忌搞的鬼呀!”
翟珊不解道:“他們搞出這么大動靜來,就不怕這事傳到皇上耳朵里,沒法交待嗎?”
楚恒就:“也許他們是看準(zhǔn)了機(jī)會吧,我聽皇上最近要對吐谷渾用兵,已經(jīng)派侯君集帶兵出征了,他們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咱們動手,肯定是有了萬無一失的安排了!
對了,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大批的官兵,正往咱們這邊進(jìn)發(fā)呢,我覺得那就是侯君集的軍隊(duì)吧!”
“是嗎?”程懷亮臉色發(fā)白,“壞了!侯君集帶兵來,恐怕不只是路過吧!這明顯是他和長孫無忌串通好了的,咱們?nèi)舸颍帽凰麄冋_陷,若不打,被他們抓住,也不可能讓咱們安然回京的!”
眾人聞言,都一籌莫展了,忽而一個哨兵跑回來報信,“大人!我在前方二十里外發(fā)現(xiàn)官軍,對方中軍大旗上印著一個侯字!”
“他娘的!曹操,曹操就到了!該怎么做?大家拿個主意吧!”張七向眾人問計(jì)。
程懷亮想了想,“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潛回京城恐怕更行不通,現(xiàn)在就只有一條路了,避開侯君集,到塞外去!”
“去塞外?”眾人都愣住了。
“是啊!這次侯君集借出兵吐谷渾的機(jī)會公報私仇,他決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留在這兒是不行了,可回到唐境,又危險重重,不如到塞外找一處地方暫時棲身,待風(fēng)聲過去,再慢慢找機(jī)會返回京城,眼下這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了!”
眾人都沉吟不語了,半晌,張七看向李恪,“殿下,你看呢?”
“唉!走吧!咱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楚恒忙不迭應(yīng)和道:“好!殿下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翟珊倒無所謂,“我聽相公的!”
“也罷!”張七頗為不舍,回頭望向了懷遠(yuǎn)城,望向了大唐,眼圈泛紅,叫來一個傳令兵,吩咐道:“告訴弟兄們,我張七對不起大家,讓你們受牽連了,現(xiàn)在我要到塞外去,你們想回家的,各自回家吧,不要再跟著我玩命了!”
傳令兵得令,下去了,很快,隊(duì)伍中一陣騷動,一些士兵離開了,可到了最后,依然還有五六百人沒有動。
張七問道:“你們怎么還不走?留下來跟我們吃苦受罪嗎?”
朱老大懇求道:“大人,這些都是咱們從千金堡一起過來的兄弟呀!跟著你出生入死多少回了!我們都好了,要跟大人同患難,你就別攆我們走了!”
“對!這、這回朱頭兒、得對!我、我吳老三愿、愿意跟著大人打、打天下,做、做個大英雄!”
侯五也表態(tài)道:“幫主,你雖然不是縣令了,可你還是馬幫的幫主,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馬幫,我們兄弟都跟著你!”
張七感動不已,心里熱乎乎地,眼淚也下來了,“我張七何其幸運(yùn),危難之中,還有你們這些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好吧,咱們同甘苦,共富貴!走!去塞外!”
西出賀蘭山,正是黃沙漫漫向天去,枯骨累累入眼來,李恪走在路上,愁腸百轉(zhuǎn),不禁喟然長嘆,“唉,生在這帝王之家又有什么好?都是我害了大家呀!”
程懷亮趕緊安慰道:“殿下你何必灰心喪氣呀?當(dāng)年晉文重耳都曾在外流亡十九年,料想皇上英明睿智,早晚會識破長孫無忌的真面目,撥亂反正,咱們還會回去的!”
“不要了,親王也好,太子也罷,我都已經(jīng)看淡了,尊榮再盛也無非是過眼云煙,倒不如做一個平民百姓,找一個摯愛的人白頭偕老,活得灑脫自由。唉,只可惜公主她已經(jīng)去了,一切都晚了!”李恪到這里,不覺淚眼婆娑。
這時,一個士兵趕過來,滾鞍下馬,“稟報殿下,剛剛一名女子送來一張字條,讓卑職轉(zhuǎn)交給殿下!請殿下過目!”
李恪無精打采,隨手接過字條,打開看去,一看之下,他就不由得身子一震,愣住了。
程懷亮不明所以,也看向那字條,上面有一句很簡短的話,“殿下,此去西北十余里處有一片綠洲,你們可以去那里補(bǔ)給。保重!”
“誒?這信是誰寫的?她為何要替咱們探路啊?”
李恪竭力平復(fù)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聲音顫抖著喊出了兩個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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