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一個人的品質(zhì)如何,往往在磨難之中才能真正體現(xiàn)出來。
吐迷度是真講義氣,一個外族人,跟張七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卻能在侯君集大軍的淫威面前,毫無懼色,寧死也不出賣朋友。
在山坡上觀望的張七看到這一幕,深受感動,當即大喝一聲,“狗五!冤有頭債有主,休得傷害無辜之人,張七在這兒呢!”率領手下兄弟一陣風一般沖進了營地。
侯君集大軍早有準備,只聽“咚咚咚咚!”一通鼓響,“殺啊,別讓反賊跑了!捉拿反賊!”無數(shù)唐兵吶喊著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過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雙方再次見面,真的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侯君集的眼珠子都呼呼地直冒火,“好啊!吳王,張七!你們總算現(xiàn)身了,襲殺了官軍,還跑到大漠作亂,你們的野心不啊!”
“狗五!少他娘血口噴人!爺爺懶得跟你浪費唇舌,快點把吐迷度和他的族人放了,爺爺饒你不死!”
“崽子還挺狂啊,你們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有沒有資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高遠齋忙不迭地提醒道:“將軍,這子可厲害著呢,您可要多加留神哪!”
“哼!我數(shù)萬天兵在此,區(qū)區(qū)幾個螞蚱能掀起多大的浪?來呀!給我殺!”
“殺!”唐兵們一擁而上,就動手了。
雙方短兵相接,一場惡戰(zhàn)。
張七看得很明白,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了侯君集,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所以戰(zhàn)斗一打響,他誰也沒理,飛身形奔著侯君集就殺過去了。
侯君集可能是事先聽過了高遠齋的描述,心下對張七的武藝有所防范,胡亂接了兩招,感覺不妙,立刻轉(zhuǎn)身逃走。
他身邊的七名鷹衛(wèi)和大量士兵迅速涌上來,遮住了張七的視線。
等張七將他們打散了,追上了“侯君集”,才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變成了假的!
“侯君集在哪兒?”張七厲聲問道。
那人一指另一個方向,“別殺我,將軍在那兒呢!”
他扭頭看去,那邊果真有一個穿著帥袍的人,他急急地追過去,一看,還是假的,接著,他又看到了一個……
就這樣,他左一趟右一趟,溜了不下十多次,結(jié)果所有的“侯君集”是替身,正主兒早就蹤跡無了。
“哎呀?這老東西屬泥鰍的,鉆哪去了?”他急得腦仁嗡嗡直響,“這可怎么辦?”
書中代言,侯君集這次是打好了算盤,“我打不過你,我就避你的鋒芒藏起來,讓你找不到,反正我還有兩萬大軍呢,拿人堆也能堆死你們,退一步講,就算你們幾個會武功的能逃脫,可眾目睽睽之下殺了這么多官兵,就這個罪過,你們也永遠翻不了身了!”
侯君集的計策著實讓張七陷入了困境,他就是有再大的事,也對付不了這么多人哪,更何況這次的對手是大唐的精銳之師,作戰(zhàn)勇猛,打起仗來跟薛延陀的那些烏合之眾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呀!
戰(zhàn)場上,翟珊、李恪和侯五都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其他兄弟也是拼死抵抗,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畢竟人數(shù)差距太懸殊了,他們的陣型很快就被沖散了,不少人都掛彩了,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得被包餃子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忽聽一陣鑼聲從**陣后傳來,“嘡啷啷!嘡啷啷!”有人大叫著,“退兵!別打了!將軍陣亡了!快退兵!”隨后,后面不少帳篷都燃起了大火,火勢熊熊。
前面的唐兵們聞聲,紛紛回頭看去,一時面面相覷,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你聽清了嗎?將軍陣亡了?”
“不會吧,將軍不是藏起來了嗎?”
“那這鑼聲哪來的?”
“嘡啷啷!嘡啷啷!將軍陣亡了!別打了!快退兵!”那聲音一句接一句,叫得愈發(fā)急切了。
“快回去看看吧!肯定出事了!”士兵們看不到將軍,就沒有主心骨,再被這聲音一煽動,頓時軍心浮動,都轉(zhuǎn)回頭潮水般退了下去。
混在軍中的侯君集見狀,可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沒承想畫虎不成反類犬,氣急之下,忍不住喊了一聲,“不要退!將軍在此!都給我殺回去!”
這一喊暴露目標了,張七循聲一看,“好啊!自己蹦出來了!這回看你還往哪跑?”他在空中急速俯沖而下,單手一探,好似老鷹抓雞一般,“你給我過來吧!”一把將侯君集拎起來,飛回到自己的陣營里。
那些唐兵們一見主將被抓,都傻眼了,一個個手足無措,也不敢再戰(zhàn)了。
侯君集窩火憋氣,心里一萬個不忿,雖然被捉了,氣焰還挺囂張,“崽子!我是潞國公,皇上欽命的積石道行軍總管,你敢把我怎樣?”
“怎樣?放了那些回鶻人,牙崩半個不字,我宰了你!”
“崽子,國公就不放人,夠膽子你就動手!”
“哎呀?看把你狂的,爺爺宰了你又如何?”張七揮刀作勢就要砍。
李恪勸道:“大哥,留他一條命吧,他是去打吐谷渾的,你現(xiàn)在殺了他,這些士兵怎么辦?這仗還怎么打?你我個人的榮辱不重要,可這事關國家戰(zhàn)事,你可不能糊涂啊!”
侯君集哼了一聲,聲道:“量你子也不敢!”
“這個……”張七舉著刀騎虎難下了。
正這時,程懷亮和楚恒一人拎著一面鑼,氣喘吁吁地趕過來了,“七兄!抓到侯君集了?太好了!我們的計策總算是管用了!”
張七為難道:“抓到了是不假,可這個狗五嘴尖皮厚,愣是不放人,你們有什么好辦法嗎?”
程懷亮胸有成竹,嘿嘿一笑,“七兄,這個事情簡單,你就交給我吧!”
著,他嬉皮笑臉地湊到侯君集跟前,一驚一乍地叫道:“哎呀!侯叔叔!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要干什么?”
“別緊張嘛,您是長輩,我怎敢對您無禮呀?我只是想伺候伺候您,聊表一點晚輩的孝心嘛!”他伏在侯君集耳邊,壓低聲音,嘀咕了幾句。
“啊!你敢?”
“侯叔叔,你就放了回鶻人吧!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都方便,您呢?”
“好!我放人!”侯君集一口答應了,“快!把那些韃子都給我放了!”
“是!將軍!”唐兵們立刻遵照執(zhí)行。
不出片刻,吐迷度和他的族人都被陸陸續(xù)續(xù)地放了出來,那些回鶻人也不少,男女老少加起來,足有千八百人了。
“侯叔叔,多謝了!還得委屈您一下,讓你的士兵原地駐扎,不要跟蹤我們,您也得受累跟我們走一段路了。”
“算我倒霉!”侯君集恨得咬牙切齒,干瞪眼沒轍,也只得乖乖照辦。
張七見得計了,朝程懷亮豎了下大拇指,命人找了塊黑布,蒙住侯君集的眼睛,把他捆住,放在馬背上,帶著手下兄弟和回鶻族人緩緩地撤出包圍圈,進入大漠之中。
眾人又走了大半宿,見后方確實沒有跟蹤的探子了,便把侯君集扔在了半路上,給他留下了一些干糧和水,還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侯將軍,別追我們了,留著氣力去打吐谷渾吧!祝你凱旋!”
而后,他們換了一個方向,繼續(xù)行進。
見徹底脫離了危險,吐迷度帶著幾個族人走上前,和張七眾人一一見面,他緊緊地握著張七的手臂,眼中含淚,“這次我們能從虎口脫險,保住了回鶻的血脈,賴幫主相救,幫主的大恩我們回鶻人永生銘記!”
張七忙道:“俟斤千萬別這么,要感謝的是我們才對,是我們連累你們遭逢劫難,失去了家園,可俟斤卻還為了保護我們,被毒打至斯,寧死也不出我等的下落,這份情誼天高地厚,我等又怎能袖手旁觀哪?”
“幫主過獎了,我們回鶻雖然弱,卻從來沒有出賣朋友的習慣。
早先,我們的老家在漠北,并不是這里,突厥在時候,我們受突厥人奴役,突厥亡了,我們又遭到薛延陀人的欺負,這些年夷男發(fā)地變加厲,肆意掠奪我們的牛羊,殘殺我們的族人,我們不堪忍受,只得被迫遷移,就像被上天遺棄的孤兒,無可依托,四處漂泊,嘗盡辛酸。
后來,張幫主守衛(wèi)懷遠,以一千多人馬擊敗薛延陀數(shù)萬大軍的事跡在大漠上廣為流傳,我們聽聞后,都無比振奮,對幫主仰慕不已,今日能為幫主略盡綿薄之力,實是我等的榮幸!好在危機已過,托幫主的福,我的族人都安然無恙,此番也該向幫主辭行了!”
“俟斤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張七驚愕道,“你們打算去哪里呀?”
“我還有很多族人部眾散落在大漠各處,我想將他們召集起來,重建回鶻。”
“唉!”張七惋惜道:“既如此,便依俟斤吧,若有用到我們之處,我等愿意效勞。”
“幫主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們也在逃亡之中,我怎好勞煩你們哪,今日就此告辭,他日相逢,再與幫主把酒言歡!”
吐迷度向眾人道別,帶著族人離去了。
張七心頭悵然,轉(zhuǎn)回來問向眾人,“咱們接下來何去何從?前面還有沒有可以棲身之所?你們都來出出主意吧!”
侯五道:“幫主,再往前走不遠,便是涼州地界,到了那里,或有補給休整的地方。”
程懷亮面露難色,“如今咱們八成已被通緝,只怕回到唐境,徒生是非,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啊?”
侯五搖搖頭,“咱們現(xiàn)在去不了漠北,就只能去西域,而這甘涼道乃是去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繞不過去的!”
張七就:“既然這樣,那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只能豁出去,闖一闖吧!”
李恪也道:“恩,去涼州也好,這一路艱辛,兄弟們都人困馬乏,恐怕也走不了多遠了!”
一邊的楚恒皺緊了眉頭,沉吟道:“可是我聽,涼州的駐軍有三萬多人,戒備森嚴,咱們該如何過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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