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眾人在休屠城遇到了一個古怪的老漢,這老漢自告奮勇要帶他們抄路混進涼州。
眾人起初信以為真,可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令他們逐漸對眼前這個看似淳樸的老漢有了新的看法。
當老漢要將他們引入一個山谷的時候,他們心中的謎團也徹底解開了。
李恪索性把話挑明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便是涼州刺史李大人吧?唉,不必費事了,我李恪不想與清官為敵,叫你的人拘捕我們吧!”
李大亮聞言,尷尬地笑了笑,朝李恪深施一禮,“吳王殿下果真慧眼如炬,恕臣無狀,讓殿下見笑了!”隨即一招手,無數士兵從山谷中沖出來,將眾人圍住。
張七還納悶呢,“誒?怎么回事?你是李大亮?”
“正是官,你們擅殺官軍,反出大唐,震驚朝野,朝廷有旨,令各處州府緝拿叛賊,我的哨騎在大漠中先一步發現了你們的行蹤,為了抓捕你們,我才不得不行此下策,各位,得罪了!”
程懷亮忙辯解道:“李大人,我等并未殺害官軍,也沒有造反,這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望大人明察!”
“你們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只是一個地方官吏,所做的也只能是奉皇命,盡自己的分而已,至于你們是否冤屈,自有皇上定奪,不是我該過問的。”
張七抱怨道:“你這官好不通情理!你是好官,我們也都是好人,好人和好人之間,要互相同情,互相幫助才是呀!”
“大哥,別了,李大人這是忠于職守,咱們沒什么可指責的!”李恪嘆了口氣,看向李大亮,“李大人,我們不想為難你,這便放下武器,任你擒拿,只是我還有一個請求,我想請你秘密押解我們進京,在見到我父皇之前,途中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要把我們轉交給其他人,你看如何?”
“好吧,殿下請放心,臣自會盡力而為!”
眾人看李大亮表態了,心中松了一口氣,“如此也好,如果能安然回到京城,面見皇上,講明原委,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大亮也很客氣,沒有下令鎖拿,只是讓士兵一路看護著,將眾人押進涼州的軍營里。
進得營帳,李大亮摒去左右,向李恪道:“殿下,實不相瞞,皇上前日已下旨命我為且末道行軍總管,統兵一萬,協助侯君集進攻吐谷渾。眼下,大戰在即,諸事繁雜,下官實在無暇分心他顧,只好委屈殿下在軍營中逗留幾日了。”
李恪感謝道:“我等戴罪之人,多蒙李大人照顧,實是感激不盡!只是他日大人見到侯君集之時,還請你為我等保密,切莫將我等之事告知于他。”
“那是自然,殿下不必顧慮,其實,下官已有了安排,我大軍出征之時,你們可以扮作官兵隨我一同起行,待到戰事一起,下官會令府中衙役帶你們由路離開,秘密前往京城。”
“李大人如此行事,不怕我們這些反叛中途逃脫嗎?”
“殿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返京乃是為了平反昭雪,臣又擔心什么呢?”
“恩,多謝你的信任,李大人在我等危難之際施以援手,這份恩情李恪沒齒難忘!”
“不必,臣的所作所為皆出自公心,絕非為結交殿下而為,請殿下莫要掛懷,臣也擔當不起,告辭!”罷,他轉身出帳而去。
楚恒連連搖頭,“真是個棒槌!”
“誒,楚大人何必如此,我反倒覺得此人清正廉明,不阿諛逢迎,真是難得一見哪!”
“對!殿下所言極是!”楚恒立馬改口道,“李大人乃是為官之人的楷模,我一定努力向他學習,日后好為殿下效命!”
程懷亮噗嗤一聲笑了,沒有作聲。
張七往四處看了看,“哎,難得有一個喘息的機會,既然事情已定了,咱們也不用再多想了,叫兄弟們好好休整幾天,準備來日趕路吧!”
眾人應諾。
僅僅過了兩天,李大亮就派人傳來了大軍即將開拔的消息。
眾人隨即都換上唐兵的軍服號坎,混在出征的隊伍里,上路了。
大軍離開涼州,一路向西南而行,不出一日,進入吐谷渾境內,和先一步趕到的侯君集所部匯合,安營扎寨。
張七眾人唯恐被人認出來,徒生麻煩,都躲在營帳里,不敢露面。
直等到夜半三更,帳簾一挑,李大亮帶著一干衙役從外面走進來,朝眾人一抱拳,“殿下,各位,你們可以動身了,今晚我便讓衙役帶你們回京。”
李恪問道:“李大人,為何要選在今夜?前方戰事如何?”
“還好,侯君集將軍之前已經率軍擊敗了吐谷渾軍的先頭部隊,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不敢交戰,放火燒光了野草,帶兵逃遁,侯君集命我發兵進攻伏俟城,他自領軍追擊慕容伏允去了。”
李恪聞言,面帶憂慮,“這一帶就是荒漠,而今又被敵人燒光了野草,馬無草料,如何長途奔襲呀?”
“是啊,我也有此顧慮,也曾勸過侯將軍,可他不聽,他應該趁敵軍軍心動搖之時,一舉將其殲滅,不留后患。我看過了地圖,敵人是往破邏真谷方向撤退的,那里地勢極其險惡,若是敵人在那里埋伏,趁我軍疲弱之際,突然發動猛攻,我怕侯將軍兇多吉少啊!”
程懷亮不屑道:“哼!侯君集無非就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寵,貪功冒進,自己主動跑去找死,怨不得別人,隨他去吧!”
“程兄弟,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張七駁斥道,“侯君集雖然不是好人,但是他帶的是大唐的軍隊,他要是敗了,敗的不是他一個人,是咱們大唐啊!殿下,你是不是?”
“大哥得對!國家榮辱面前,咱們個人的恩怨都不重要!李大人,我和我大哥都有武功在身,我們手下這些弟兄也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我想請命帶他們連夜馳援侯將軍,不知大人是否應允?”
李大亮點點頭,“眼下伏俟城方向也有大批敵軍正往這里進發,臣若是違反軍令,救援侯將軍,只怕會被敵人前后夾擊。殿下若能去自是最好不過,只是你們得想好,現在是你們回京的最好時機,倘若錯過了,前途未卜,我可就不敢保證你們能平安回去了!”
程懷亮急道:“殿下!你救侯君集作甚?他之前對咱們的種種你都忘了嗎?”
楚恒也:“是啊,殿下,現在侯君集被拖在戰場上,朝野上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這戰事上,咱們此時神不知鬼不覺,從涼州秘密返京再好不過了,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為了去救仇人,放棄洗刷冤屈的機會,實在是犯不上啊!”
“可是現在正是兩軍交戰的緊要關頭,既然咱們在這里,就不能袖手旁觀,咱們不是去救侯君集,是去救大唐的將士。”
兩人不甘心,還想勸,張七不樂意了,“好了好了!我等學成一身武藝,就是要為國效命的,你們倆要想回京便回去,我跟殿下去!”
吳老三也跟著來勁了,“對!茍、茍利國家生、生死以,豈、豈因禍福避、避趨之!”
朱老大拎著他的耳朵,把他拽到一邊,“人家大人們討論事情,你怎么老插嘴?有你什么事,滾一邊去!”
侯五對張七道:“幫主,我這就去吩咐兄弟們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翟珊也道:“相公,我聽你的,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兩人相互看看,沒辦法了,程懷亮一臉無奈,“七兄,別這么生氣嘛,我們也是為殿下著想啊!大家都是一起從刀尖上滾過來的兄弟,你們要去,我們豈有臨陣脫逃之理呀?”
“好,那就這么定了!”李恪拍板道。
李大亮見眾人商議已定,即刻命人準備了戰馬和干糧,還給他們配了一名向導。
軍情似火,張七和李恪向李大亮辭行,率領手下五百余名弟兄離開**營地,往破邏真谷的方向疾馳而去。
荒野漫漫,無邊無際,遠方群山的輪廓若隱若現,黃沙被風吹起,煙塵滾滾,亂石橫七豎八地立在路邊,在馬蹄聲中急速地向后退去,到處是一片死氣沉沉,沒有樹木,沒有飛鳥,沒有人跡。
眾人馬不停蹄,一口氣追下去二百多里,才停下來休息,此時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張七就問向導:“我等現在已到何處?前面距離破邏真谷還有多遠?”
“回大人,咱們已出了大非川,再往前走大約五十里,就能到達破邏真谷了!”
“恩,假如侯君集遇到埋伏,多半也就是在那里了,咱們吃點東西,盡快上路!”
他正著,翟珊忽而驚詫道:“相公,等等,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我怎么好像聽到了女子的哭聲啊?”
“什么?”張七一愣,“你聽錯了吧,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會有女子啊?”
“不,確實有女子的聲音,相公,你再仔細聽聽!”
張七側耳一聽,果然,有女子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隨風傳來,那聲音甚是凄切,聽起來,似乎還不止一名女子。
在這荒山野嶺里,聽到這種動靜,眾人都不免有點后脊背發涼,渾身瘆的慌。
楚恒納悶道:“這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這荒漠里的孤魂野鬼找咱們索命來了?”
“別胡!光天化日,哪來的鬼?”張七起身對眾人吩咐道,“你們暫且在這里休息,待我過去,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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