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頭鎮衙門的金庫里,張七眾人又一次意外遇到了阿史那云公主,大家都困惑不已,“她到這兒做什么?難不成她就是那些盜匪的幕后主使?跑到這兒來搶劫庫府金銀?”
這要是換做以往,誰能相信哪?可自從鬼堡和星宿川之事發生之后,大家的心里都犯起嘀咕了,如今她的種種行徑跟之前判若兩人,簡直叫人匪夷所思,又有誰能保證她是無辜的呢?
程懷亮見狀,對眾人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還在忙著搜找的公主,讓大家悄悄包抄過去,準備突然襲擊,一舉將其拿下,問個究竟。
大家都心領神會,壓低身形,開始緩緩地向她靠近。
張七邊走邊暗自測算著距離,走了一段,他估計差不多了,便要動手。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猛然就聽到腦后風聲一響,“呼!”一股迅猛的氣浪直沖過來,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與此同時,房間里刮起了一陣旋風,各種箱子滿地亂滾,輕一點的物件都被刮到半空中,到處飛舞,砸在墻面上,“咣!噼啪!咔嚓!嘩!”一片混亂。
片刻之后,風停了,張七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想找阿史那云,她早已蹤跡無了。
其他同伴也從各處站起身來,灰頭土臉,叫苦不迭。
“誒、誒我去!這、這是哪路天神哪?抽、抽冷子來這、這么一下子,坑、坑死爺爺我了!”
“唉!到頭來還是讓阿史那云跑了!你們誰看到在咱們背后下手的人了?”程懷亮問道。
張七搖搖頭,“剛才那一下太突然了,我根就沒來得及回頭,不過看此人的武功,他絕對是個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當初覺班打出類似的氣功,尚需要使出蛤蟆功,醞釀很長時間,可此人打出來,竟然輕松自如,毫不費力呀!”
翟珊也道:“是呀,相公,有這樣內力的人,江湖上沒幾個,他到底是誰呢?”
侯五的臉色很難看,他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剛要話,就聽屋外一陣大亂,“不好了!有人搶劫金庫!快抓賊!快!”
“抓賊啦!沖!別讓惡賊跑了!”一時間,喊殺聲大作。
“快走!”張七朝眾人一揮手,率先飛身形沖出庫房,其他人緊隨其后。
五人急急地逃離現場,躲了起來。
他們剛走,官兵們就舉著燈球火把沖進了院子,為首的一員將領沉著臉,大步流星走進房間,先看看滿地狼藉的房間,又退出來,背著手在院子里轉了一圈,長出了一口氣,“多虧將軍料事如神,知道此地多有亂匪滋事,恐有人劫奪庫銀,預先使了一招偷梁換柱,把真東西都轉移走了,不然的話,嘖嘖,這后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他正慶幸,忽而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將軍!大事不好了!您藏在家中的所有金銀悉數被劫!”
“什么!你再一遍!”
“將軍,朝廷用來懸賞緝拿反賊的金銀都被人劫走了,一兩都沒剩下呀!”
這下可壞了,那將領聞聽此言,氣得一蹦三尺多高,臉都綠了,“哇呀呀!來人!張七!張七!張七!”
藏在角落里張七聞聽府銀被盜,也跟著著急了,“娘的!白折騰半天,金銀還是沒保住。 崩^而他又聽到那將領喊自己的名字,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就蹦出去了,“哎!我在這兒呢!”
后面翟珊、侯五、吳老三也跟著沖出去了。
將領瞪著眼珠子看了看張七,詫異萬分,“你是何人?”
“誒?你不是要找張……”
他還沒完,就聽“嗖嗖嗖嗖!”一陣風響,從四面八方飛出來十多個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他們飄落下來,單膝跪地,“將軍,找我們何事?”
將領轉過去,向他們質問道:“找你們何事?庫銀被劫,你們不知道嗎?”
“是、是嗎?我們還不、不知道!
將領都快氣瘋了,渾身顫抖著,用手點指著他們,“飯桶!廢物!將軍要你們暗中保護庫銀,你們干什么吃的?快去把府銀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就別來見我!”
“是!將軍!”黑衣人們惶恐萬狀,又嗖嗖嗖地飛身而去。
將領一通宣泄之后,回過味來了,又接著看向張七,“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方才你你叫什么來著?”
張七一愣,也發覺自己冒失了,忙掩飾道:“啊,回將軍,的叫張八!”
后面的吳老三也忙不迭跟上一句,“對!、的叫吳、吳老四!”
“侯六!”
還在暗處觀望的程懷亮差點氣吐了血,“哎呀,這都是什么智商?人家喊口令,你聽錯了,不心蹦出去也就算了,怎么連改名都不會?你們以為改個數,人家就猜不出來了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我這么聰明,怎么跟了你們這幫傻帽?真是急死我也!”
可那將領似乎并沒在意,掃了他們兩眼,“一幫無名卒,還在這兒報什么號?都給我抓賊去!快!”
“哎,是!”張七四人趁機跑出院子,跟程懷亮匯合。
五個人一溜煙兒逃離縣衙。
回客棧的路上,程懷亮抱怨起來就沒完了,“來挺好的事,咱們都已經身而退了,你們非要跳回去,還向人家報了名,這下好了吧?人家偷驢,你拔橛子,搶劫庫銀的屎盆子都扣在咱們腦袋上了!”
“我不是改名了嗎?”
“你那也叫改名?你當那將官是白癡嗎?”
“哎,我覺得你想多了!”張七毫不在意,“我看那將官根就沒理會我們,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
“那是他正在氣頭上,沒有注意到你,可事后他冷靜下來,必定會回過味來的,咱們現在趕緊回客棧,收拾行李離開,搞不好一會兒他們就要城搜捕了!”
“可是庫銀被劫了,我還想留下來幫他們找找呢!”
“哎呀!咱們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想著幫他們?”程懷亮急得直翻白眼。
“怕什么嘛!這樣,咱們先在城中住上一晚,探探動靜,如果他們真來抓捕,咱們再跑也不晚!”
“對!對!我、我聽大人的!就、就住城里,不、不走了!”吳老三堅定地站在了張七這邊。
程懷亮再看看翟珊和侯五,心頭一涼,不用問了,他們也鐵定跟著張七走啊,自己人微言輕,也拿他們沒轍。
他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萬般無奈,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書簡短,五個人趕到客棧,各自回房間安歇。
張七倒在床上想著心事,“今天的怪事太多了,那些盜匪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跟高遠齋的護衛一樣,會自己門的武功?公主為何會出現在官府的金庫里?在自己背后出手的人和劫走庫銀的人又是誰?他們和那些盜匪是一伙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梆梆梆!梆梆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外邊有人叫道:“兄弟!快醒醒!官府派兵來抓你們了!”
張七猛然驚坐起來,起身打開房門一看,一個老者正站在門外。
這個人張七認識,他正是在鬼堡中救過自己的恩公龍突騎支!
“老丈?你怎么會在這兒?”
“閑話來不及多了,抓你們的官兵已在路上,你馬上帶你的兄弟們離開,再晚一會兒,你們就都走不了了!”
“好!多謝恩公報信!”張七知道龍突騎支的話絕不會有假,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到各個房間叫醒其他四人。
大家手忙腳亂一通忙活,騎上駱駝上路了。
他們前腳剛走,大批官兵就趕來將客棧團團包圍了,“捉拿反賊張七!快沖進去!咔!”他們破開大門,蜂擁而入。
外面,整個石頭鎮也已城戒嚴,一隊隊軍兵在街上往來巡邏。
五人一路走得心驚膽戰,遇到官兵,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也就只有硬沖了。他們跌跌撞撞來到城門前,張七飛身上了城墻,打倒幾個守城士兵,打開城門,放大家逃出城去。
又一連跑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大亮了,五人見再沒有官兵追來,稍稍松了口氣,放慢了腳步。
程懷亮得理不饒人,“看看!昨晚我什么來著,咱們已經暴露,還是趕快離開為好,你們不聽我的勸告,現在搞得這般狼狽!你們猜,那個將官會如何向朝廷上奏?他會咱們趁夜劫奪了官銀,畏罪潛逃!哼!反賊的帽子咱們還沒摘掉,這又他娘的多了一條罪過!”
張七被得一臉沮喪。
侯五趕緊圓場,“好了好了,而今木已成舟,再多也沒用了!還是想想下一步咱們該怎么辦吧!”
“是呀!”張七忙岔開話題,“昨晚那些盜匪的武功招式竟然跟我師父教的頗為相似,還有,那些高遠齋的護衛也是如此,你們,這兩撥人會不會就是同一伙人哪?”
翟珊分析道:“這事我也覺察到了,相公,你還記得當初你在河心島打退獨眼獸之后,你師父跟你的話嗎?他他為了取赤靈芝幫你恢復功力,曾不得不委身龜茲國一年,替龜茲國王訓練殺手,這些盜匪該不會就是那批被訓練出來的殺手吧?”
“對呀!”張七茅塞頓開,“這么,這些盜匪不是焉耆人,是龜茲人!焉耆只不過他們拿來嫁禍的幌子,其實,他們是被龜茲國王派來搶銀子的呀!”
侯五也反應過來,接著推斷道:“恩,由此看來,那個高遠齋竟然能役使龜茲國的宮廷殺手來對付幫主,這明他跟龜茲國王的關系不一般哪!或許他販賣的西域女童和血妖子也是從龜茲國王手中得到的!”
“有道理!”張七頻頻點頭,“只是,公主昨晚為何會出現在金庫里,難不成她跟龜茲殺手也是一伙的?”
“應該不會!”程懷亮斷言道。
“誒?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很明顯,公主跟那個神秘高手是一伙的,有那么厲害的人物在,搶得金銀根不成問題,她用得著再多此一舉,找一些半吊子添亂嗎?”
“也是啊!”
“綜合剛剛你們得出的結論,我認為,昨晚搶劫庫銀的有兩撥人,一撥是貪利忘義的龜茲國王派出的殺手,另一撥則是公主和他背后的神秘人物,而庫銀多半就是被那個厲害的神秘人物所得!”
翟珊難以置信,“唉!公主她到底怎么了?為何會變成這樣。磕莻神秘人又會是誰呢?”
眾人都不作聲了。
須臾,侯五面色凝重,冒出一句話來,“那個神秘人可能是單老幫主!
這話太突然了,張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什么?你什么?他老人家不是去世了嗎?”
“幫主,你別急,那人身法太快,我也就僅僅掃了一眼,只是胡亂覺得那人的身形跟老幫主非常像。”
“這不可能!老幫主德高望重,慢他已經去世了,就算他還活著,也絕不會來搶庫銀的!”
“是。∥乙灿X得此事太蹊蹺了!就一直忍著沒出來,唉,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我就姑且一,你們姑且一聽,不必放在心上!”
五人又陷入了沉默,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怪事,錯綜復雜,頭緒紛亂,理也理不清,到底該從何處著手?
眼前,沙海茫茫,一望無際,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忽而覺得自己渺得就像這沙漠中的一粒沙塵,時時被風吹起,卻不知會落往何處!
又了走了一段,侯五忽感口渴,便伸手夠向包袱,想把水袋拿出來,可一掏之下,他驚叫起來,“壞了!咱們出來得太匆忙,忘帶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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