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張七眾人如愿拿到了龍紋玉戒,逃出龜茲王城,一路奔波,趕往下一站,疏勒國。rg
入城前,陶公義給每人準備了一套嶄新的漢人衣服,讓大家穿戴整齊,又在隊伍的車駕周圍插上了幾桿大唐龍旗。
張七擔憂道:“陶員外,這是何故啊?咱們穿回漢人的衣服,如此招搖過市,會不會遇到麻煩哪?”
陶公義擺擺手,“誒,大人,恰恰相反,咱們不僅不會遇到麻煩,還會受到格外的禮遇,你就放心大膽地跟我們走好了!”
張七看他信心十足,也沒再多什么。
一行人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進城了。
果然,一進城,他們就引發了轟動,街上的老百姓就好似見到了天神下凡了一般,蜂擁而動,聚集在道路兩側,交頭接耳,滿目艷羨,“馬拉哈拉瑪嘎!禿嚕呼嚕嘿!”
眾人就是一愣,突然間被無數熾熱的目光盯著,都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張七就問:“這是什么情況?這些疏勒人都在什么呢?”
“啊,他們得是吐火羅語。”侯五解釋道,“大致意思是唐人來了,偉大的唐人,偉大的國家,大唐萬歲!”
張七撓撓頭,“可是咱們什么也沒做呀,他們怎么會一見面就這樣?這也太夸張了吧!”
陶公義笑道:“呵呵,這還不算什么,更夸張的還在后面呢!”
“哎呦,這多不好!”張七尷尬不已,不好意思地朝人群道,“無功不受祿,大家如此熱情迎接我們,我們怎么受得起啊,別這樣,快點散了吧!”
哪知道人群隨之一陣騷動,叫聲更高了,“窩里卡拉馬哈!”有的人竟然興奮得淚流滿面。
張七無奈,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得低下頭催動駱駝,匆匆前行。
他身后的吳老三可不管這些,見到這種場面,那真是如魚得水,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百、百姓們好!謝、謝謝!我、我謹代表大唐謝、謝謝你們的關心和厚、厚愛!我、我們一定會加、加倍努力報答你們!我、我愛你們!嗚!”
他頻頻向圍觀的百姓們招手致意,到動情處,自己都有些熱淚盈眶了,隨手從行李車上拽出一個手帕來,抹了抹眼睛,還擤了一把鼻涕。
忽而迎面吹來一股強風,他一個沒留神,手帕飛了,“哎!”他再想夠,來不及了,那手帕早被風卷到空中,吹得沒影了。
吳老三也沒太在意,“哎,一個手帕而已,飛了就飛了吧!”可他沒承想周圍的百姓們霎時間就亂套了,“哈勒沒噶!沙拉米!”人們爭先恐后地朝著手帕飛走的方向追下去了。
眾人一頭霧水,又走了一段,對面,一隊士兵排著整齊隊伍走了過來,在眾人面前站定,領頭的一個將官走上前,畢恭畢敬地朝眾人深施一禮,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話道:“尊敬的大唐人,在下有禮了!我是疏勒國王駕前侍衛隊長李狗!我聽聞你們在城中丟失了東西,特率領手下衛隊前來幫忙!”
張七慌忙跳下駱駝,還禮道:“這位將軍太客氣了,我等外鄉人,初來乍到,受此禮遇,真是誠惶誠恐啊!剛剛我們只是丟了一個手帕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這等區區事又怎好勞煩將軍大駕?”
“不!”李狗斬釘截鐵道,“大唐人的事就是我們的大事!別一個手帕,就算是一根繡花針,我們也要替你們找到,決不能讓你們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來人!傳我命令,城戒嚴,城內買賣鋪戶歇業一日,所有軍兵上街尋找,挨家挨戶地搜,務必要把大唐人的手帕給我找回來!”
“是!”士兵們聞風而動。
張七都懵了,“將軍,你這也太熱情了吧!這如何使得呀!”
連吳老三都有些過意不去了,“雖、雖我們大唐確、確實挺偉大,可、可將軍是不是也、也有那么一點點地、題大做了?”
可是客隨主便,人家一番好意執意要找,他們也不好拒絕,只好叫隊伍停下來,原地等候。
期間,不少百姓涌上來,送水送飯,搬來桌椅板凳,讓眾人坐下休息。
眾人連連道謝,想拿出些銀子表示謝意,可百姓們死活不收。
張七手腳無措,頗覺不妥。
陶公義勸道:“大人不必如此,這就是此地的風俗,你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就行了。”
疏勒人的辦事效率非常高,不出片刻,一個年輕人拿著手帕一溜煙地跑了過來,看他樣子,紅頭脹臉,氣喘吁吁,緊張得雙腿不住地發抖,他把手帕高舉過頭頂,“你、你們好!的姓吳。”
吳老三笑了,“你、你好!我、我也姓吳,太、太巧了!不、不想我竟然在異國他鄉遇、遇到了家了!”
哪知道那人就會這一句,接下來他又嘀里嘟嚕地了一通吐火羅語。
大家一句都沒聽懂,正在詫異,忽而人群中又躥出一個中年人來,這人拎著一把砍刀,怒不可遏,咆哮著,朝著年輕人就殺過來了,“他拉馬哈拉瑪嗨!依個馬拉卡哈!”
年輕人毫不示弱,也抽出一把刀,跳將過去,“啊!呀嘛嘎!”跟中年人打在一起。
這一交手,兩人都下了狠手了,刀刀奔著命門砍,看架勢,不分個你死我活是絕不罷休啊!
張七就問:“這是什么情況?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會這樣子?”
侯五聽了個大概,“好像手帕原是被那個中年人拿到的,可半路上又被這年輕人給搶了,中年人不滿意,年輕人搶了他的功勞,所以要殺了年輕人報仇。”
張七更加疑惑了,“哎呦,就這么點事,至于如此嗎?”
李狗一看,這還了得?當即把眼珠子一瞪,一揮手,“禿嚕嘎!”
軍兵們如狼似虎地撲過去,將兩人架住,李狗氣鼓鼓地跟上去,不由分,“啪啪啪啪!”一人抽了一通嘴巴,“歐了瑪咖哈了米黑米卡!”
軍兵們得令,又將兩人就地綁在樹上,啪啪啪地抽起了鞭子。
張七實在看不下去了,對李狗抱了抱拳,“將軍,無非就是一個手帕而已,要你們如此興師動眾,還讓兩個百姓無故受罰,我們于心何安哪?你還是快些把他們放了吧!”
“不!尊敬的大唐人,這是我們國家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干涉,這兩人大大地損害了我們疏勒國熱情好客的形象,必須要受到懲罰!”罷,他換了一副獻媚的表情,把手帕拿出來了,“大唐貴客,這是您的手帕!我這就將它物歸原主!”
可他剛把手帕遞到一半,又收回去了,“等等!哎呦,這手帕太臟了,怎么能就這樣交還給你們?這實在是我的失職,您再稍等片刻,待我將它洗凈,抹上龍涎香,再獻與貴客!”
張七就:“將軍,不要麻煩了,把手帕給我們便可!”
“不行,慢待大唐貴客不是我們疏勒國人的作風!”
“罷了罷了,實在不行,這手帕我們不要了,你們讓我們走吧!”
“怎么?貴客不滿意我們了嗎?”李狗一臉沮喪,唰地一個立正,把頭一低,“我們一定會好好反思檢討我們的錯誤,請貴客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張七哭笑不得,只好答應,“那好吧!你們就洗吧!我們再等一會兒!”
李狗忙不迭叫人找來水盆,親自動手,將手帕洗得干干凈凈,又撒上了龍涎香,疊好,雙手呈給張七,“請貴客收好!”
張七千恩萬謝。
李狗命令手下士兵向兩邊一分,齊齊地鞠躬施禮,目送眾人離去。
路上,陶公義得意道:“怎么樣?大人,是不是覺得自己好像到了天堂一般?”
張七嘆息一聲,搖頭不語。
少時,眾人選好了一家客棧,下了駱駝,正要里走,突然從斜刺里蹦出來一個妙齡女子,一頭扎進張七的懷里,“相公!瑪麗哈勒卡了嘛,八地不帝!”
張七嚇了一大跳,忙抽身跳到一邊,“你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侯五翻譯道:“哦,幫主,她她要以身相許,嫁給你,讓你做他的相公!”
“誒?這怎么能行?”
那名女子不管不顧,抓住張七的袍袖,還要撲過來。
翟珊可不干了,氣得粉面通紅,從旁邊沖過來,一把扯開她,“走開!這個人已經有主了,他是我相公!”
張七撓撓頭,覺得不可思議,“哎呦,什么時候我成香餑餑了?”
翟珊狠狠地瞪了他兩眼,警告道:“相公,你要是敢打歪心眼兒,我跟你沒完!”
“娘子,你多慮了,我張七這輩子有你就夠了,哪里還能見異思遷呢?”
“哼!算你會話!”
那女子也看出兩人的關系了,不再找張七的麻煩,又往他們身后看了看,一轉身奔著程懷亮去了,“相公!瑪麗哈勒卡了嘛!”
程懷亮可毫不留情,一甩袖子,把她推到一邊,“滾!”
陶公義勸道:“程公子,好歹是個姑娘,如此做法不太好吧!”
“哼!這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跟她客氣什么?想當年,爺我在京城,像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我見得多了!”
吳老三憤憤不平,“這、這姑娘真是沒、沒有眼力呀!現、現成的光棍,她、她就是看、看不著啊!”
張七忙提醒道:“老三,你別想多了,我想這姑娘多半是遇到什么難事了,一時想不開,咱們可不能乘人之危,給大唐丟臉哪!”
“是、是!屬、屬下知道了!”
可是那女子還不甘心,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阿米旮旯米!庫魯哈密系米卡!”她邊邊就地寬衣解帶,開始一件一件地脫去身上的衣服。
眾人大驚失色。
“她這是要干什么?”張七一臉愕然。
侯五也傻了,“呃,她咱們不要她,她也不走了,現在就要向咱們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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