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齋是個不折不扣的投機奸商,在大唐,他跟著侯君集、陳吃糠一伙人狼狽為奸;在西域,他又傍上了龜茲王白訶黎布失畢。rg哪有貪贓之徒,哪就有他的市場。
之前,他往大唐販賣人口,偷運血妖子蛋,就都是在龜茲王的幫助下完成的,當然,他所掙的錢,大部分是要上交的,不然,龜茲王也不會派出王宮中最厲害的殺手,輔助于他。
這一點,張七眾人早有推測,所以他們見到高遠齋帶著龜茲殺手們出現,并沒有太過驚訝。
李龍聽得高遠齋一番搬弄是非的辭,轉頭問向張七:“貴客,高員外所言可是真的?”
張七一抱拳,“陛下,別聽他信口雌黃!我們確實從龜茲奪回了一件寶物,只是這寶物并不是什么龜茲國的鎮國之寶,而是我大唐皇帝的御用之物,龍紋玉戒!此前,我國皇上曾遭遇行刺,他老人家雖安然無恙,可他隨身的龍紋玉戒卻遺失了。我們打聽到這枚戒指輾轉落到了龜茲王手中,所以才前往龜茲,設法搶回了戒指,準備奉戒還唐!”
高遠齋冷笑道:“還奉戒還唐?得多好聽!陛下,讓我來告訴您吧,他們都是被大唐朝廷通緝的反賊!早就不是什么大唐人了!您可千萬別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陛下,我們不是反賊,我們只是遭人誣陷而已!忠奸善惡,是非曲直,早晚必有定論!陛下是明眼人,怎能聽信這一面之詞?請陛下放心,我們招來的狗,我們自己收拾,決不會讓陛下和疏勒百姓受到牽連!”
“誒,貴客此言差矣,這是在我疏勒的地盤上,我是這兒的國王,豈能坐視不管呢?適才,高員外你們偷了龜茲的寶物,你卻這寶物是大唐皇上的,不如這樣,你便把戒指拿出來,讓王鑒別一下,若果真是大唐的物件,王自會相幫!貴客,你看如何呢?”
程懷亮連忙湊過來,壓低聲音道:“七兄,此處人多眼雜,若貿然將戒指拿出來,只怕徒生危險,不如咱們現在就殺出去算了!”
“不,陛下都把話到這個份上了,我若是不拿出戒指來,必會讓他們認為我們做賊心虛呀!我心中有數,把戒指拿給陛下看看也無妨!”
張七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戒指,走向李龍,“陛下,這便是龍紋玉戒,請您上眼!”
可就在他即將遞交戒指的一剎那,突然從斜刺里飛來一個人影,風馳電掣一般趕到近前,單手一探,朝著戒指抓了下來!
張七不是沒有防范,可他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高遠齋和殺手身上,并沒有留意其他人,而且此人的身法非常快,下手也極其迅猛,張七發覺不妙,急忙把戒指攥在手里,想收回去,可動作還是稍稍慢了一點。
那人沒抓到戒指,轉而一掌拍在了張七的手腕上,“啪!”
張七不由自主地一抖手,戒指就飛了,“啊!”他剛要飛身去追,那人的第二招就到了。
張七就聽耳后惡風一響,忙抽身閃開,轉回身跟來人斗在一處。
這一打起來,張七才看清,搶戒指的人正是那個前來求婚的文雅書生莊文!
這子居然也有一身的好功夫,一招一式,打得非常穩健,跟張七相斗,絲毫不落下風。
張七不禁暗自吃驚,“此人武藝不錯呀,他又是哪路神仙?為什么要搶戒指?”
翟珊唯恐相公有失,也飛身形沖上來,加入戰團,跟相公合力夾攻莊文。
可如此一來,三人都被戰斗捆住了手腳,那枚龍紋玉戒可就沒人顧得上了。
“快看!戒指!寶貝在那呢!快搶啊!”下面的觀禮臺頓時炸開鍋了,侯五、程懷亮、吳老三和陶公義慌忙帶著手下一幫伙計沖過去爭搶。另一邊,高遠齋和他的龜茲殺手們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疏勒王李龍的親兵衛隊,人們你爭我奪,相互撕扯推搡,亂作一團。
這時,一個龜茲殺手率先搶到了戒指,興奮地大叫著,跑到高遠齋跟前,“員外!員外!我拿到了!”
高遠齋大喜,拿過戒指左看右看,“哈哈!好!這可是大功一件哪!回去以后,陛下肯定會重重獎賞咱們的!”
可那戒指還沒在他手里捂熱乎呢,胖公主沖上來了,一把抓住了高遠齋的手腕,像抓個雞爪似的,用力一掰,“你給我放開!這是我相公要的東西,誰也不能拿走!”
“啊!”高遠齋冷不防被這一下抓得嗷嗷直叫,登時就松手了。
胖公主拿到戒指,用大胖身子一拱,把高遠齋擠到一邊,撞開人群就往莊文的方向跑,“相公!相公!”
高遠齋怎能善罷甘休啊?跳著大叫起來,“快給我把這個大胖子制住,把戒指給我奪回來!”
龜茲殺手們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將胖公主按倒在地,疊羅漢似的壓上去,伸手亂搶。
侯五眾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也紛紛撲了上去。
這下可好,人擠人,人壓人,都摞成山了,死死地把胖公主壓在了最下面。
李龍急得直跺腳,“啊!女兒呀!你們還在等什么?救公主!快去!”
“是!”李狗帶領侍衛們跑過去,手忙腳亂,想撥開人群,把公主救出來,可折騰了半天,也沒插上手。
忽而就聽一聲怒吼從人縫中傳出來,就好似悶雷炸響了一般,“相!公!”
緊接著,人山晃了兩晃,轟然倒下去了,“咣當!噼里撲通!誒我去!”一時間人仰馬翻,躺倒一片。
胖公主硬生生地站起來了,一晃身上的贅肉,愣是把十多個人甩飛了出去!她不管不顧地沖到莊文下面,“相公!你要的寶貝在這兒呢!我給你找到了!”
“嗖!”她把戒指給扔上來了。
莊文用眼角余光看得真切,便想脫身出來,伸手去夠,可他一個沒留神,被張七的掌風掃到了一點,“啪!”這下力道并不大,可卻打在了關鍵的位置上,莊文的幞頭被打飛,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襲長發,連他戴的人皮面具也被震落了。
不過,他反應非常快,迅速以袍袖掩面,一晃身形,飛身而去。
張七忙大喊了一聲,“公主!你去哪兒?”
那人影沒有絲毫停頓,三晃兩晃,消失無蹤了。
翟珊詢問道:“相公,你看清那人了?莫非她真的是阿史那云公主?”
張七搖了搖頭,“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我也沒怎么看清,只是恍惚中覺得她的側臉跟阿史那云很像!”
“不會吧!公主什么時候練成這么厲害的武功了?她為什么要搶戒指呢?”
“誰知道呢?她在失蹤期間到底出了什么事,咱們都不得而知,這事是來蹊蹺了,唉!方才我應該追上去問問她呀!”
“相公!你也不必惋惜了,眼下咱們還是盡快搶回戒指要緊!”
“好!”
兩人飛身落回觀禮臺,開始到處尋找龍紋玉戒。
另一邊,胖公主還傻愣愣地看著呢,“哎!相公!你去哪兒呀?為什么不帶我走?”
李龍心疼閨女,提醒道:“女兒,你還在看什么呢?你沒看到那個莊文是個女的嗎?”
“不!不可能!”胖公主真急了,“咣咣咣!”就地蹦了三蹦。
“哎呀!我的傻女兒呀!別再騙自己了!那個莊文就是個騙子,他不會回來了,快回來,到父王這兒來吧!”
“不!這不是真的!”胖公主放聲痛哭,轉回身,晃著肚子沖進了人群,“啊!你們這幫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給我去死吧!”
她掄起胳膊,就在人群中打開了,“叮當!哎呦!啊!我的個親娘舅!”一走一過,帶去慘叫一片。
這觀禮臺上來烏煙瘴氣,人們相互廝打咒罵、搶戒指,人腦袋都快打成狗腦袋了,可這胖公主一來,登時就把場面鎮住了。霎時間,一場勢均力敵的爭斗變成了老鷹捉雞,無論是那些龜茲殺手,還是侯五等人,都被攆得四處亂竄,望風而逃。
李龍看在眼里,嘆了口氣,“罷了,女兒剛剛失戀,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就讓她發泄一下吧!”
他想著,無意中一低頭,真是鬼使神差,那枚龍紋玉戒不知是被誰碰的,骨碌碌朝著他滾了過來,徑直滾到了他的腳邊,停住了。
李龍樂了,哈下腰把它撿起來,“嘖嘖!瞧你們一個個爭來斗去的,多沒勁!王手到擒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呀!”
他把戒指拿在手里,仔細把玩,一看之下,就驚呆了,“哎呀!真是好東西呀!這材質,這做工,絕無僅有,這世上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件了,不要得到它,就是能看上幾眼,都是三生有幸啊!白訶黎布失畢一個的龜茲王,有何德何能?也配擁有這樣的寶貝?唉,看來大唐貴客沒謊,它必是大唐皇帝的御戒無疑了!”
他心中有了主意,也沒有聲張,悄悄把戒指藏在了袖筒里,接著觀察場子里的局勢。
臺上,胖公主還在鬧呢,又哭又喊,沒完沒了,“嗚嗚嗚!你為什么要騙我?啊!這世上沒有好男人了嗎?我的心都碎了!”
有這個胖公主礙事,眾人找戒指都放不開手腳了。
張七急壞了,“這可怎么辦?要不,我去把她制服算了!”
程懷亮阻攔道:“萬萬不可呀!咱們怎么能在疏勒王的眼皮底下打他女兒呀?這不是打人家的臉嗎?”
“那你該怎么辦?”
程懷亮想了想,“這公主不是剛剛被人騙了感情嗎?不如這樣,讓老三接著向她求婚,或許她心里得到一些安慰,就能平靜下來了!”
吳老三一聽,當即不干了,“我、我才不去呢!”
程懷亮還跟他解釋:“不是讓你真求婚,你就上去兩句好聽的,把她安撫住就行。”
“那、那也不行!婚、婚姻大事,豈、豈同兒戲呀?我、我好不容易才脫、脫離苦海,你、你又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你們就死心吧,誰、誰什么都不好使,在、在這方面,我、我也是個有、有原則的人!”
“得好像你去了,人家公主就肯定會看上你似的,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長相?放心吧!你很安!”
“你!你、你不用激我,、出大天來,我、我也不去!”
程懷亮頗為無奈,又看向張七,那意思,“七兄,要不你去試試?”可還沒等話呢,翟珊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程懷亮一縮脖,知難而退了。
可是沒人去,也不能由著胖公主亂來呀,如此下去,何時能找到戒指呀?
程懷亮左思右想,沒轍了,最后一咬牙,一狠心,“罷罷罷!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呀!”
他一挺身,迎著胖公主就跑過去了,到了她跟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公主!親愛的!嫁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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