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程懷亮和楚恒三人喬裝改扮，正在一家酒肆里監(jiān)視祿東贊的行蹤，可沒想到偏偏這個時候，太子李承乾和祿東贊也來這個酒肆吃飯了，事發(fā)突然，三人來不及撤走，都被堵在了房間里。rg
危機驟降，張七和程懷亮還好一些，尚能沉得住氣，可楚恒卻不行啊，一見到太子來了，嚇得都沒脈了，好似個受驚的野兔子似的，慌不擇路，稀里糊涂地一頭撞在了太子身上。
這一下可惹了麻煩了，李承乾冷不防聞到這股惡臭，那滋味就好似被一坨臭狗屎糊到了臉上一般，甭提多刺激了，他登時兩眼一翻，癱倒下去，口吐白沫。
他身邊，愛童稱心大叫起來，“啊！救命啊！哥哥沒氣了！”
左右侍衛(wèi)們見狀，迅速沖上前來，一腳將楚恒踹翻在地，刀壓脖項，“別動！”
祿東贊也急忙指揮手下?lián)尵忍樱瑘雒鎭y成一團。
折騰好一會兒，李承乾才總算蘇醒了，一回過味來，他立刻捂住了鼻孔，“哎呦，真晦氣！今天出門怎么沒看黃歷呀？我這是掉茅坑里了嗎？”
稱心叫道：“哥哥，才不是呢？這都是他搞的！”他氣呼呼地一指被按在地上的楚恒。
李承乾氣得眼冒金星，“狗雜種！連我都敢撞，活膩味了吧？來人，快將他給我拖出去砍了！”
“啊！太子殿下饒命，我是冤枉的呀！”楚恒帶著哭腔，苦苦哀求。
“饒你？臭狗屎也配活著？”
這時，稱心發(fā)現(xiàn)了蹊蹺，“誒？太子哥哥，他知道你的身份呀！”
李承乾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對呀，我今天是穿便裝出來的，你一個掏大糞的賤民怎么認識我啊？”
“啊？啊！”楚恒遲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施展出了自己的看家領，“太子您是未來的天子，英明冠世，天下無人不知，我一個百姓認識您又有什么不對的？不瞞您，我已把您的畫像供奉在家里，日日叩拜呀！”
李承乾聽得渾身舒坦，不禁瞥了他兩眼，“呵呵！你一個掏大糞的還挺有見識的嘛！”
稱心又疑惑道：“太子哥哥，這個人好奇怪，他掏糞不去茅廁，怎么跑到飯館里來了？”
“對呀！還是我家稱心聰明啊！我看你話的口氣也不像是個掏糞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這、這、這個……”楚恒被問得張口結舌，支支吾吾了半晌，不出話來了。
程懷亮見勢不妙，趕緊湊過來幫他解圍，“太子殿下恕罪呀！他到這兒來，是和我談生意來了！”
“什么？他？談生意？跟你？”李承乾氣樂了，“你們一個掏糞的，一個叫花子，在一起能談什么生意？”
“殿下有所不知，的除了要飯之外，最近也想搞點副業(yè)，掙點外快，我跟這位掏糞的兄臺一見如故，適才我們在洽談合作，商議有關大糞的買賣。”
“大糞的買賣？難道是他弄出屎來，你收不成？”
“殿下對了一半，其實的只負責運送，另外還有一位大老爺專門負責出錢收屎。”程懷亮著，一招手把張七叫了過來，“殿下，這位大老爺便是我們的東家。”
張七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賠笑，拜伏在地，“的拜見殿下！”
李承乾問道：“你這人也真是怪了，臭大糞有什么用？你收它作甚？”
“這個嘛，的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實不相瞞，的打就對屎情有獨鐘，多年來潛心研究屎文化，到現(xiàn)在已略有成，已可以通過形狀和色澤輕易辨別出童子屎和成人屎的區(qū)別了，為了繼續(xù)深入研究，的才不惜花費重金購買。俗話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大糞雖臭，但對的來，也是彌足珍貴呀！”
“一派胡言！從沒聽有人愛好大糞的，你分明是在故意誆騙太子！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程懷亮急道：“哎，殿下息怒！我替東家實話吧！東家是想把這些大糞賣到新羅去啊！”
“賣到新羅？新羅人吃屎嗎？”
“正是，東家方才跟我們了，他去過一次新羅，親眼見過那的人用屎釀酒，制作食物，他還聽新羅人非常崇拜長安人，認為大唐富人們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吃慣了天下的奇珍美味，拉的屎一定非常有營養(yǎng)。東家覺得這是掙大錢的絕好機會，如果把長安的屎運到新羅去賣，一定會非常受歡迎，故而才召集我們一起商議這樁大買賣呀！”
“你！你們！嘔！”李承乾一捂嘴，惡心得差點吐出來。
稱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眨了眨大眼睛，天真地問道：“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地方啊，真是太好玩了，那你們談得怎么樣了？”
楚恒接過話道：“剛才我們邊吃邊談，已經(jīng)初步擬定好了大糞買賣的合作框架，具體細節(jié)還需要詳細推敲，殿下您如果對這買賣有興趣，的們自然也愿意為殿下效勞。”
“嘔！滾！”
“謝殿下！”張七三人一看機會來了，忙一骨碌身從地上爬起來，就想逃走。
“哎！等等！”李承乾突然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我怎么看你們?nèi)齻�這么眼熟啊？我一定是在哪見過你們！”
三人嚇得一哆嗦，心：“壞了，這太子今天是怎么了？沒完沒了揪住不放了嗎？”
程懷亮掩飾道：“殿下別拿我們開玩笑了！我等都是賤民，您何等高貴，怎么可能見過我們呢？”
“別跟我耍花樣！都把頭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們！”太子臉色陰沉，皺著眉頭，瞪著眼珠子在三人身上來回踅摸。
眼看三人就要露餡，祿東贊出面了，他笑著用手一指楚恒，“殿下一定是誤會了！這個掏糞工其實是我們驛館的人，我見過他！”
“是嗎？”
“絕對沒錯，殿下，我看咱們還是不要在這三個賤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后面咱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談，別因此破壞了咱們的好心情啊！”
“哦！尊使教導得太對了，你看看，都是太子一時糊涂，怠慢了尊使，抱歉抱歉哪！”
“是呀是呀！”張七也插話道，“這個店今天真是高朋滿座，貴客盈門哪，的們已經(jīng)談妥了生意，也預祝殿下和尊使談判成功！”
“滾！”
“是！”三人一聽這話，如蒙恩赦，忙不迭鉆出人群，逃離險地。
到了外面，三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楚恒還心有余悸，“這要是被太子認出來，告到皇上那里，下官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程懷亮指責道：“好啊，楚大人，鬧了半天，你怕被認出來，不是因為擔心誤了殿下的事，是害怕丟了烏紗帽啊！”
“哎呦，程賢弟，這時候你還挑我的理呀！這不是一樣的嗎？我丟了烏紗帽，還如何為殿下效命啊？”
張七就：“你們都別廢話了，計較這些有什么用？咱們就這么走了可不行，得回去探聽一下太子和祿東贊的談話內(nèi)容啊！”
“還回去呀？”楚恒苦著臉道。
“怎么了？害怕了？咱們打扮成這樣是干什么來了？沒完成任務怎么能走？”
“那、那、那好吧！”
三人在街上轉了個彎，又溜達回來了，偷偷摸到酒肆的外廊窗下，側耳偷聽里面的動靜。
此時，李承乾和祿東贊已選好了位子，各自落座。
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情，李承乾還沒緩過勁來呢，坐在位子上，渾身不自在，看哪都覺得惡心，“嘔！嘔！”
祿東贊探問道：“殿下你這是怎么了？要是身體不舒服，還快些回宮休息吧！”
“沒、沒事！不勞尊使關心，太子無礙，我只是覺得這地方太過骯臟了，實在不適合你我宴飲，要不，請尊使移步去我的東宮吧！”
“殿下的盛情，臣心領了，只是臣已經(jīng)習慣了此處的氛圍，若是去了東宮，臣反而會很拘謹，不得放松啊！”
“嘔！好、好！為了尊使，太子也豁出去了！”
“殿下如此禮賢下士，屈己待人，真叫臣感動啊！”
須臾，酒筵擺下，李承乾愁眉苦臉，看著滿桌的酒菜，難以下咽了。
祿東贊倒是吃得挺香，還頻頻舉杯給他敬酒，“來！殿下！干了這碗熱氣騰騰的水酒！”
“嘔！”
“怎么？殿下嫌這酒不好？”
“不！尊使的酒我喝！”李承乾一咬牙，咕嚕一聲，一飲而盡，完事，擦了擦嘴，急忙切入正題，“尊使在長安也住了些日子了，對這里的印象怎樣？比吐蕃如何？”
祿東贊一笑，“太子何必有此一問哪？天朝的繁榮氣象，普天之下概莫能比，自然是要比吐蕃強得多呀！”
“那你覺得太子如何？”
“太子寬厚仁愛，以德服人，令臣景仰。”
“恩，既如此，尊使何不留在長安呢？俗話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像尊使這樣的賢才應該留在更好的地方施展才華呀！只要你肯留下，不僅我父皇會重用你，將來太子登基，也會給你高官厚祿，給你一輩子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呀！”
“這個嘛！”祿東贊故作矜持，“臣還沒有下定決心，請殿下再給臣一些時間考慮考慮，對了，臣最近經(jīng)常去梨園看戲，對大唐的戲曲分外著迷。殿下若有雅興，可否叫來戲班，跟臣一起看戲如何？”
李承乾一聽，眼睛就是一亮，“我就嘛，尊使跟太子真是志趣相投啊！尊使還找什么戲班呀？這京城最有名的角兒就在此處啊！”
“哦？但不知是何人哪？”
“就是太子嘛！這樣吧，既然尊使想看戲，太子就為你唱上一出！稱心，快去街上置辦些行頭來！”
“好的，子這就去！”
祿東贊緊張道：“哎呦哎呦，這如何使得呀？太子你這不是折煞微臣嗎？”
“誒，只要是尊使的要求，太子無不遵從！你就不要客氣了！”
不一會兒，稱心帶著人把戲服和道具都搬來了，李承乾穿戴整齊，咿咿呀呀，邊唱邊跳，可是賣了力氣了。
一出戲結束，已過了快半個時辰了，李承乾氣喘吁吁地坐下來，向祿東贊問道，“怎么樣？尊使，太子唱得如何？”
“好啊！太好了！真沒想到，殿下還有如此才藝，這一開腔，一唱三嘆，字正腔圓，余音繞梁，真叫臣如癡如醉呀！”
“哈哈！尊使過獎了！太子無非就是想表達一下對尊使的一片深情厚意呀，若尊使能答應太子投效大唐，太子愿為尊使連唱三天三夜！”
“殿下千萬不要如此，微臣擔當不起啊！來來來，快嘗嘗這道菜！”
“好，多謝尊使！”李承乾心情舒坦了很多，欣然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菜來，送進嘴里。
“還不錯吧？”祿東贊關切地問道，“這是微臣專為殿下點的開胃菜！還是新羅風味的呢！”
“啊？你這菜是哪兒的風味？”
“新羅啊！”
“嘔！”
“怎么了？殿下？這菜不好吃嗎？要不再喝點酒吧，這可是臣特意命人買來的，如假包換的新羅佳釀啊！”
“嘔！嘔！”
酒肆外，張七三人也聽得差不多了，悄悄撤退，返回了平?jīng)龊罡?br />
卸下了偽裝，楚恒沉不住氣了，即刻道：“看到?jīng)]，他們談的這么熱乎，祿東贊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保不齊哪天他就投過去了！”
“是啊！”程懷亮也是滿臉焦慮，“這太子是真下呀，連戲都唱上了！哎呀，也不知道岑大人的計策還行不行？就怕咱們拖來拖去，浪費了時間，反被別人得了手了！要不咱們也趕快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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