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rg
張七經高人點撥,身負神功,長久以來都罕有對手,不想這個悟空一出現,竟讓他嘗到了一種久違了的挫敗感。跟人家対掌,沒占到便宜,比輕功又被人家甩了一截,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不過這種時候,他也沒工夫計較這些,皇宮出現了血妖子,這可不是事呀,自己如今也是皇上駕前的金吾衛大將軍了,身負重責,就好似被拴了繩的鷹犬,得給人家賣命啊!
且張七和悟空、悟能、悟凈三個和尚在宮中捉拿黑衣刺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其追上了,展開了圍攻,他以為這回總該得手了,一定要看看這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一見黑衣人的真容,他當場傻眼了,這黑衣人非是旁人,正是自己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空空道人!
張七一咧嘴,“老道?你怎么跑皇宮里來了?”
“誒?瞧你這話的,這地方我比你熟,我為什么就不能來?”
“哎呦,你可知道,我現在也是大內的禁軍統領了,專門給皇上抓賊的,你到這兒來不是給我添亂嗎?”
老道厚著臉皮嘿嘿一笑,“今天要不是這和尚搗亂,你壓根就追不到我,又何來添亂一?”
“行了行了!好在看到你的人不多!”張七無奈地擺擺手,“此處不是講話之所,你趕緊離開這兒,出去以后去我府上,我們好好敘敘舊,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也好!”
“阿彌陀佛!等等!”老道正要借機脫身,一旁的悟空不干了,抱著肩膀,一臉不滿,“二位施主聊得挺好啊!走就走,拿我們仨當空氣了不成?”
張七忙陪著笑臉解釋,“三位師父何出此言嘛!這位道長乃是我的一個朋友,不是刺客,這就是一場誤會罷了!相信你們也能看出來,他就是閑來無事,到這兒溜溜彎,順帶著捎點東西做個紀念,跟血妖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悟空冷笑了一聲,“呵呵,貧僧當然看出來了,他是飛賊,是來偷東西的,你是宮中的侍衛頭領,你們倆是內外勾結,監守自盜啊!”
“師父,話不能的這么難聽嘛!其實,這里面的事情很復雜,一句兩句我也不清楚,總之,這位道長曾經救過駕,是個大功臣,當年皇上把隨身佩戴的御戒都賞給他了,他進宮拿點東西又算得了什么?”
“是嗎?好啊!那咱們一起回去面見陛下,當面對質,看看陛下怎么!”
“師父你又何必這么較真呢?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應該多多修行,爭取早得正果,你管這些俗事做什么!”
“哼!施主不要狡辯了,除惡人即是做善事,當年,我們師兄弟三人扶保師父取經,一路上斬妖除魔,打抱不平,做了多少大事!今日見此惡事,焉有不管之理?”
空空道人不耐煩了,“和尚,你磨磨嘰嘰還挺能白話嘛!剛剛貧道只是想讓讓你們,不想跟你們這些輩一般見識,沒想到你不識好歹,若不服,咱就再比劃比劃!”
胖和尚悟能忙不迭煽風點火,“師兄,這臭老道跟你叫板!”
悟空立刻掛不住了,“啊!好啊!看來不動點真格的是不行了,今日就讓你們瞧瞧俺的厲害!”他一挺身,操起棍子就砸向了老道。
老道往旁邊一閃,回身就是一掌。
二人又插招過式斗在一處。
悟能、悟凈不甘寂寞,沖上去給他們師兄助戰。
張七沒轍了,只得也硬著頭皮參戰,幫助老道抵擋和尚們的進攻。
有事的人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亮招子。這一打,真是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龍碰上霧中龍,雙方斗了三十多個回合,未分勝負。
又打了一會兒,空空道人忽而虛晃一招,跳出圈外,一縱身鉆入夜幕之中,逃之夭夭!
張七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暗罵:“老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替你擋事,你倒好,撂挑子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你可把我害苦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以一敵三,拼死力戰,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抖落出來了。
悟空見狀,也不含糊,大聲吩咐兩個師弟:“悟能悟凈,你們倆不要打了,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好漢,今天俺要跟他單打獨斗!”
“好嘞!”悟能如釋重負,馬上就收招跳出去了,“哎呦,可累死我了!”
悟凈也撤下來了,他還有點過意不去,猶豫道:“二師兄,咱們就這么撇下大師兄,真的好嗎?”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師兄讓咱們退出,咱們就退出,人家高手較量,要得是尊嚴,不能勝之不武嘛!再了,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倒著,能歇著,誰還上去受累呀?”
他正大侃特侃,就聽身邊一個人道:“師父,請了!”
“阿彌陀佛!”悟能冷不防被這一嚇,腳下一滑,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忙扭頭看向來人,雙手合十,裝模作樣道:“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敢問施主有何貴干哪?”
那人微微一笑,道:“抱歉,驚擾到師父了,在下程懷亮,也是奉召進宮守孝的朝臣,適才見皇上下旨派張將軍和三位師父在宮中搜查刺客,在下也想為諸位略盡綿薄之力,故而才悄悄趕來,以避免打草驚蛇,只是不知諸位是否抓到了刺客?還有,恩,這悟空師父和張將軍大打出手到底所為何故啊?”
“阿彌陀佛,施主莫要見怪,事情是這么回事。”悟能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程懷亮如實了一遍。
“哦!”程懷亮一聽就明白了,隨即眼珠一轉,道:“師父,此事恐怕真是誤會,其實,關于那老道的一些事情,在下也有所耳聞。張將軍得沒錯,他確實救過駕,不可能是今晚的刺客。至于張將軍為什么沒帶他去見皇上呢?”到這,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只能跟你,此人涉及很多皇室內部的秘密,你們也懂得,這皇家的事情向來兇險復雜,知道得多危險,你們作為出家人,又何必非要趟這趟渾水呢?”
他著,笑瞇瞇地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來,“大師父,這是紋銀一百兩,聊表弟子的一番敬意,還請笑納,煩請師父把你師兄叫下來吧!”
“哎呦!”悟能一見銀票,眼睛就是一亮,伸手想拿,又覺得不太妥,把手縮回去了,咳嗦了兩聲,故作為難道:“阿彌陀佛,施主太客氣了,只是我這師兄一向一不二,若想把他勸回來,實在有些難辦哪!”
程懷亮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馬上又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師父您看如此可好?”
悟能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了兩眼銀票,“哎呀,方才貧僧又想起一件事來,若是一會兒回去見到了陛下,陛下問起來,我們該怎么回答呀?”
“當然是守口如瓶了!”程懷亮著,又加了一百兩,“師父,這回總該可以了吧?剛剛師父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倒著,這話非常有道理,不過在下還知道一句諺語,叫有錢不掙,腦袋有病啊!”
“阿彌陀佛,施主言之有理!此事包在貧僧身上了!”
悟能將三張銀票拿過去,自己揣起來兩張,把剩下的一張塞給了悟凈,“這是你的那份,師兄我夠意思吧?”
悟凈問道:“二師兄,這樣好嗎?大師兄那份,你還沒給呢!”
“恩?你怎么有那么多廢話?大師兄那份我回頭自會給他,用不著你管了!拿了銀子,自己偷著樂去吧!不該的話不要亂,你懂的!”
“是,二師兄!”
悟能囑咐完了,突然就地一倒,就唔鬧喊叫起來了,“啊!疼死俺了!師兄!救命!救我啊!哎呦!不行了!受不了了!要死啦!啊!”
悟空聽他一吵吵,不明所以,也不敢再戰了,忙收住棍子,抽身而出,飄落在地上。
張七也沒再糾纏,跟著落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平復住心神,畢竟已經很久沒打這樣的硬仗了。
悟空就過去詢問悟能:“師弟,你這是怎么了?方才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哎呦,師兄,我肚子疼!可能是今晚的齋飯餿了,我吃壞肚子了!啊!疼啊!”
悟空差點把鼻子氣歪,扯耳朵就把他提溜起來了,“好你個蠢貨!你吃壞了肚子也來找我?真氣煞我也!”
“哎!哎!師兄!松開!松開!你聽我呀!”悟能奮力從悟空手中掙脫出去,揉著耳朵,一臉委屈,“師兄,我也是一片好心想勸勸你,你看看人家官府的人都了,那老道不是刺客,人家都不管,你一個出家人沒完沒了較這個真做什么呀?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悟空愣了一下,一琢磨,“不對呀!剛剛攛掇我動手的是你,現在不讓我動手的還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師兄,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嘛!剛才那老道不服你,向你挑釁,咱們當然要亮亮手段了,可師兄你一出手,技驚四座,直接把那老道打跑了,連張將軍都被你打得快招架不住了!咱們雖然天下無敵,可也得適可而止,總得給人家留個活路不是?”
悟空是個順毛驢,一聽這話,十分受用,“恩,你得很對呀!那好吧!這事就算了吧!”
張七聞言,也放心了,朝悟空一抱拳,“多謝師父!”
“沒什么,實話,今天貧僧還有些意猶未盡,改天咱們還得好好切磋一下!爭取分個輸贏!”
“好啊!在下隨時奉陪!”
當下,幾個人又在皇宮里四下踅摸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便只好返回立政殿向李世民稟報,當然他們并沒提發現空空道人,還打了一架的事,只是宮中一切正常,暫時還沒有找到可疑之人。
李世民眉頭緊鎖,臉色很難看,也沒多什么。
轉過天來,李世民在兩儀殿秘密召見了李恪、張七二人。
李世民就問道:“關于昨晚之事,你們有何看法?”
李恪回道:“父皇,兒臣以為,這樁刺駕行動極有可能是歸義城策劃的!”
“歸義城?那個隱藏在塞外的反唐逆黨?何以見得?”
“父皇,兒臣等人在西域時曾偶然截獲了商人高遠齋運往大唐販賣的一批貨物,從貨物中我們發現了一整箱血妖子蛋,而這個高遠齋恰恰又與歸義城關系密切。父皇請想,像血妖子這樣的毒物,除了歸義城以外,又有哪個正經商人會收購它?所以兒臣懷疑歸義城正在豢養血妖子,恐怕是要利用它們陰謀作亂!”
“恩,那你再,這只血妖子又是什么人帶進宮來的呢?”
“父皇,這血妖子居然能出現在母后的靈柩旁,這就明這次刺駕一定是經過了周密的策劃,而那時眾大臣和侍衛都在外面,只有父皇和諸皇子們能進入殿內,所以……”
“所以你認為這件事是某個皇子干的?”
“兒臣不敢妄言,此事若不是某個皇子干的,那就應該是一個絕頂高手偷偷潛入皇宮所為,可是平涼侯和玄奘法師的三個高徒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又一起搜查了皇宮,卻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兒臣覺得,以他們的武功,江湖上恐難有人逃過他們的法眼哪!”
“呵呵,恪兒此言未免過于武斷了,其實,昨夜朕的大內密探已向朕稟奏了,他們曾親眼看到了刺客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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