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李承乾注定不得安寧了,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似走馬燈一般,把東宮攪得烏煙瘴氣。
李承乾才剛剛在張七、程懷亮的勸下與悟空三人達成和解,不想此時李泰又到了,還得意洋洋地出了一個消息,他已經成功服玄裝法師投唐了!
李承乾乍一聽這消息,真有如聽聞噩耗一般,面如死灰,酸溜溜道:“是嗎?恭喜了,四弟,父皇必定會龍顏大悅,大大地賞賜你吧!”
“啊!哈哈哈哈!”李泰大笑幾聲,“太子哥,瞧你那緊張的樣子,其實,你可能理解錯了,玄奘法師只是答應臣弟入崇文館譯經而已,不過這也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成就了,方才臣弟把這個好消息稟報給了父皇,父皇也非常高興,還夸獎了我一番。臣弟估計如果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法師就會被我的誠意感化,出山做官了!”
“哦!呵!”李承乾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冷笑道,“你招攬玄奘成功與否與我何干?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沒什么事的話,趕快離開!”
“好啊!臣弟就是一時高興,想跟太子哥分享一下!太子哥何必總是繃著臉呢?既如此,臣弟告辭就是!”李泰完,施了一禮,帶著手下離去了。
李承乾心力交疲,轉身朝張七眾人擺了擺手,“太子累了,想要歇息了,今夜之事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你們也最好不要亂講,速速退下吧!”
程懷亮眼珠轉了轉,問道:“殿下,這樣的話,悟空、悟能、悟凈三位師父是否還留在東宮呢?”
李承乾一皺眉,“太子的寢宮被他們搞得雞飛狗跳,你以為我還能留他們嗎?”
“也好!過幾日,若是魏王殿下需要他們幫忙服玄奘法師出仕,我還可以把他們送過去!”
“等等!”李承乾想了想,死死地盯住了程懷亮,“太子決定了,無論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太子都要把這三位高僧留在東宮!”
悟空不滿道:“誒?你們商議什么呢?我們三個自己長著腿呢,何去何從我們自己了算,為什么還要受你們的擺布?”
程懷亮忙朝張七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你趕緊去勸勸他們。
“哦!”張七反應過來,忙將悟空拉到一邊,勸道:“悟空師父,平心而論,今晚你們做得確實有些過分,這里好歹也算皇宮大內,你看看,都被你們折騰成什么樣了!咱們都是到這兒抓賊來的,現在賊人還沒抓到,皇上和朝廷都指望你一顯身手呢!咱們總得善始善終把這事完成吧!”
“恩,你這話得有道理!若我們就這么走了,不露露手段,以后傳揚出去,怕是要毀了名頭!好吧,聽人勸吃飽飯,那我們就先留在東宮捉賊!”
“哎,這就對了嘛!”
當下,悟空三人在李承乾的安排下留在了東宮。
張七和程懷亮向李承乾告退離開,剛走出東宮沒多遠,后面胖丫頭咣咣咣地追了上來,“相公!我要跟你走!等等我!”
程懷亮一見,嚇得蹦出老遠,驚叫道:“別過來!離我遠點!”
“相公,你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我了嗎?嗚嗚嗚……”
“我再一遍,別叫我相公!”
“嗚嗚嗚,為什么?當年你可是抱著我的大腿,苦苦哀求讓我嫁給你呀!你現在怎么變卦了?你該不會背著我又找了新歡了吧?嗚嗚嗚嗚!”
“你得都是什么?我聽不懂,你我之間根沒有感情,你別再追我了!”
“啊!好你個沒良心的!我跟你拼啦!”胖丫頭又哭喊著撲了過來。
張七忙上前攔住她,好言相勸,“公主,別激動嘛!有事咱們好好商量,何必非要動手呢?要是程賢弟被你打出個三長兩短來,你的好相公不就沒了嗎?”
“嗚嗚嗚嗚!人家受傷了嘛!人家的心是很脆弱的!嗚嗚嗚嗚!”
張七有意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公主,你怎么到長安來了?你父王還好嗎?”
“啊,你問這個呀,我父王降唐以后,我們就一起到長安來了,皇上待我們不錯,已經封我父王為安樂郡王、封我為安樂郡主了!”
“哎呀!這可是大喜事呀!你們怎么也不給我個消息呀?我也好去府上登門拜訪啊?”
“誰不是啊?我一到長安就想找相公,可父王死活都不讓,還怕我給你們添麻煩!我就私下里到處打聽,聽相公最喜歡下館子吃飯了,我就挨家飯館找,找啊找啊!為了找他都把京城的飯館吃遍了!嗚嗚嗚嗚!”
“郡主,別難過了!程賢弟就在這兒,這不是也找到了嘛!”
“對!我終于找到相公了,我以后要跟他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程懷亮嚇得面如土色,忙聲對張七耳語道:“七兄,幫幫忙,拜托了,一定要幫我把這大包袱甩掉!”
“誒?這可不行!”張七擺擺手,一正經道,“你們感情上的事,我一個外人怎好插手?早知道有今天,誰讓你當初招惹人家來著?”
“七兄,我那不是權宜之計,為了幫你們找戒指嗎?”
“別多了,自己過的話自己要擔責任,人家姑娘當真了,你就得自己解決,我可管不了!我回府了啊!你嫂夫人還在家里等我呢!告辭!”張七完,甩開程懷亮,快步離去了。
“哎!張七!你過河拆橋,你也太不夠朋友了!”
這時,一旁的胖丫頭又撲過來了,“相公!咱們終于團聚了!”
程懷亮趕緊抽身閃開,“你要干什么?”
胖丫頭紅著臉扭捏道:“人家還能干什么?當然是跟你回家了,以后我就住下不走了,給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伺候你一輩子呀!”
“誒我去!我的娘!”程懷亮撒腿就跑。
胖丫頭跟上去,一把將他抱起來了,“相公!來吧!唄兒!唄兒!唄兒!”
“啊!等等!別!放我下來!不要!”程懷亮嚎叫不止,最后實在掙脫不開了,轉而哀求道,“郡主!郡主!我答應娶你!我答應娶你還不行嗎?你先把我放下來,我有話要!”
“啊?”胖丫頭這才松開手把他放下來,“相公,你還有什么要對為妻的嗎?”
程懷亮一咧嘴,安撫道:“郡主,婚姻乃是終身大事,你不能這么心急嘛!更何況咱們都是官宦人家,要結婚也必須得三媒六聘,擇良辰吉日明媒正娶呀!你看你一個姑娘家不明不白就住到了我府上,這事關名節,傳出去好不好聽啊!這樣吧,你先回家等著,我回府后就把這事跟我爹了,請我爹找媒人到你府上提親下聘,咱們再正式成親,你看可好?”
“你、你該不會騙我吧?”
“哎呀,我都答應娶你了,怎么會騙你呢?你就安心在家等信吧!”
“恩!那好吧!”胖丫頭嬌羞地扭動了兩下身子,“人家等你哦!唄兒!”又抱起他親了一口。
程懷亮的身心幾近崩潰了,抹著臉上的唾沫,勉強應付道:“好好!快回家吧!娘子!”
“好的!唄兒!”胖丫頭滿面春光,一蹦一跳地走了。
程懷亮戰戰兢兢地看了一會兒,確定她確實走遠了,轉身一溜煙兒逃回了魯國公府。
次日,張七和程懷亮又在吳王府匯合了,一見面,程懷亮明顯還對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懷,抱怨道:“七兄,你可太不厚道了!眼看兄弟受難,你居然置之不理!虧我還把當你兄弟,我算是看錯人了!”
“你讓我怎么幫你?”張七反駁道,“當初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人家求婚,得那么誠懇,我都聽得真真的!現在人家千里迢迢跑來找你,你又要始亂終棄!再怎么人家也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我總不能跟人家動手吧?”
“她是姑娘嗎?就這一堆一塊都快趕上我爹了!”程懷亮還站起身,氣憤地用手比量了兩下。
“無論如何,男子漢出話來就得兌現,不喜歡就別胡亂承諾嘛!對了,昨晚你是怎么脫身的?該不會又向人家許諾什么了吧?”
“這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辦法!”
“我就是好心想勸你兩句,亂承諾是會惹出大麻煩的!”
“行了,讓你幫忙的時候你不管,現在這些還有什么用?”
李恪就:“好了,你們不要吵了!昨晚東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快跟我吧!”
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講了一遍。
“哎呦,不想此事竟這般復雜呀!”李恪聽完,不禁感嘆道。
“殿下的對呀!此事的復雜程度超乎咱們的想象啊!我昨晚一夜未合眼,將此事的每個細節都仔細回味了一番,竟然發現了三個疑點!”
“哦?哪三個疑點?快來聽聽!”
程懷亮娓娓而談,“這第一個疑點就是我們在呼勒住所找到的那件齊州府衙的官服,呼勒潛伏在東宮中,跟太子勾結倒還符合常理,可他為什么又有齊州的官服?他跟齊王又是什么關系?還有那只血妖子到底是不是他放的?他刺駕是為了什么?是為太子?是為齊王?是為歸義城?還是他只是想替張道玄報仇?這些咱們都不得而知啊!”
張七搖了搖頭,“可是我覺得,以呼勒的輕功,若是他將血妖子放入立政殿,我不可能絲毫察覺不到的!”
“大哥,此事盤根錯節,里面的貓膩太多,以目前咱們知道的情況來看,這內中緣由恐怕是推斷不出來的,看來只有抓住呼勒,審問一下才行了!”
“再第二個疑點。”程懷亮接著道,“我在太子寢宮替悟空他們解圍的時候,意外發現胖郡主拿的那把大刀不是皇宮大內中該有的,我當時向郡主問過那把刀的來歷,她才剛出太子二字,就被太子的話打斷了,而且太子之后竟然態度大變,答應和解了,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張七蠻不在乎道:“誒,太子的手下根就不是悟空的對手,他拿那三個和尚沒辦法,不和解又能怎么辦?”
“不,事情決不會那么簡單,那么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怎么會被允許帶到宮里來?怪只怪當時的局面太過混亂,我一心想擺平亂子,并沒有來得及深究此事,事后細想,這確實是我疏忽了!”
李恪的面色嚴峻起來,“依你之見,莫非這刀是太子哥私藏的?他藏兵器做什么?難道是要謀反不成?”
“誰知道呢?如今皇后賓天,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誰能保證他不會做出鋌而走險的事來?”
“不成!此事我必須得盡快向父皇稟報!”
“殿下,只怕此時太子早已把兵器轉移走了,你去告發他,非但不能成事,反而還會惹一身騷啊!”
“那也總不能眼看著父皇陷于危險之中,置若罔聞吧?”
“殿下莫急,我料現在還遠沒到魚死破的時候,太子只要不被廢,就不會輕舉妄動的!咱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調查。”
“唉!好吧!那你再,這第三個疑點又是什么?”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