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早,穿者們都沒有去工作,而是體站在了剛剛修筑起來的土墻前面給北上組送行。在得知要派出去一個北上組的時候,體穿者們都不約而同的反對,這也太危險了。可當許朗把昨晚的情況分析和大家介紹完以后,絕大部分人的反對變成了敬佩。
七個人整齊的站成一排,許朗,孫天昊,程依依,陸戰隊中士張海,上等兵劉軍,此外還有一個4多歲的人,穿前的種糧養殖大戶梁城東。找梁城東是因為這是整個穿集團中唯一的一個和土地,豬牛羊成天打交道的人。一個懂得如何種地養豬的人怎么著也能和明朝人多少有點共同語言吧,這里可是典型的農耕社會。
最后一個是師范大學的地理系教師古云鯤。因為這次去要順便考察一下吉陽鎮的鐵礦,穿集團將來要發展,必然要走煤鐵工業的道路,但整個穿集團里沒有一個地質專家,只好把這個地理系教師給拉上了。
劉軍滿肚子的委屈,明明自己壓根不會古崖州話,也根聽不懂。可是委員會還是把他選上了。尤其是在蔣北銘和林兆龍詢問他的意見的時候,幾年來在軍隊養成的服從習慣讓他還是無法出拒絕的話,只好默默地接受了組織的安排。張海是陸戰隊中的搏擊和射擊好手,而且對北上也毫無意見。孫天昊在思考了一晚上以后,其實也沒怎么思考,因為睡眠戰勝了思想,覺得和每天無休止的砍樹相比,北上也許能輕松一點。而程依依更是大大咧咧,在她看來,北上總比每天呆在珍珠號上無聊的切土豆要有意思得多。因此,沒費多少事,七人北上組便搞定了。
能動用的輕武器幾乎一半都配備給了北上組。4枝3式步槍,各配備4個彈夾1發子彈。對不善于使用武器的許朗,古云鯤和程依依,各配備一把五四手槍,個彈夾16發子彈。除了程依依,每人還攜帶了枚手雷,一把95刺刀,船上的各種玻璃杯,鏡子,香煙,食鹽,鐵器之類的玩意,裝了滿滿兩大包,此外還攜帶了個急救包,4個救生信號彈,5天的給養,委員會的指令是,不管遇到什么情況,最多5天以后,必須返回榆林灣。
孫天昊有點后悔了,身上這身裝備,比砍樹也輕松不了多少啊。
張國棟走到七個人面前,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別,別,別。”許朗連忙擺手,“別搞的和荊軻刺秦王一樣行嗎?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定復還。弟兄們,好好干活,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你有點正經行不行?”張國棟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還是緊接著鄭重的握了握六個人的手,“保重。”
許朗收斂了笑容,沖著眾人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點了點頭:“保重。”然后一揮手,“北上組,體都有,聽我命令,出發!”
張海第一個鉆出了樹林,前面有一條不知名的河在緩緩流淌。張海左右看了看,回過頭對后面的人一揮手:“停止前進。”
走在隊伍最后面的許朗跑幾步趕了過來:“怎么了?”
“沒事,許委員。”張海指了指前面的河和一片還算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累了,我們走了快4時了。”
“好吧。”許朗揮了揮手,“大家原地休息。劉軍,注意警戒。”
“怎么又是我?”劉軍低聲嘟囔了一句,滿不情愿的卸下背包,抓起步槍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塊高地。
“能者多勞啊。”孫天昊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他媽累死我了,早知道這么累,還不如在家砍木頭呢。”由于山里蚊蟲很多,每個人都穿著長袖衣褲,包裹了頭臉,并把褲腳和衣袖牢牢扎緊。現在是崇禎年農歷的7月,雖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可這畢竟是在海南,現在所有的人都和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還是個大老爺們呢。”程依依走過來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孫天昊,“我都沒累呢,你連個女人也不如啊。”
“姐啊,你真是站著話不腰疼,要不咱倆換換背包?”孫天昊抗議道。
許朗沒再聽他們斗嘴,而是拿出了一副大比例手繪的簡易三亞地圖鋪在了地上,這是蔣北銘依照船上的海南地圖加上自己前世的記憶畫出來的。許朗扭頭問張海:“我們現在到哪了?”
“這。”張海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道。
“這才走了三分之一啊,我們才走了7里地?”許朗有點不太相信。
“已經不錯了。”張海回答道,“我們走的是山,不是公路,這哪有路啊,再每個人的輜重都是幾十斤,沒經過訓練的人走成這樣已經是可以值得嘉獎了。不過,我看古老師好像有點受不了了。”
“我沒事。”古云鯤趕忙道,“休息一會就好,不會耽誤大家的。”
“你沒事,我有事。”孫天昊在一旁道,“我要回去,實在走不動了,許哥,你可害苦了我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們繼續走。你不怕迷路就自己走回去。”程依依坐在一塊還算是平坦的石頭上道。
“行了,有那斗嘴的功夫你們歇歇不行啊。”許朗轉頭又向張海問道,“你估計咱們晚上能到達吉陽鎮嗎?”
“盡量吧。”張海道,“就算走不到,我們找個地方宿營就行,野外宿營是我們陸戰隊的必修科目。”
“那是你們的必修,我可沒必修過。”也不知道孫天昊是真累還是假累,誰話他都要插上一句。
夜已經深了,草叢里響著了各種秋蟲的鳴叫聲。北上組在離后世的吉陽鎮大約三里的地方宿營。一整天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走到吉陽。
周圍的人都在呼呼大睡,許朗抱著槍守在一堆的篝火旁,靜靜地看著前方。許久,許朗突然道:“傻站著不冷啊,既然睡不著,過來烤烤火吧,咱們聊聊天也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程依依走到許朗的旁邊坐下,伸手在火上烤著。
“這點事都沒有,我還放的什么哨啊。”許朗依舊一動不動的道,“別忘了我能掐會算啊?”
“哼。”程依依撇了撇嘴,伸手遞過去一根又長又細的女士香煙,“給。”
“奧?失誤,失誤啊。”許朗一拍大腿。
“什么失誤了?”程依依不解的問道。
“忘了女人也有抽煙的,上繳香煙的時候忘了問問你們了。”許朗伸手接過了香煙。
“你要不要啊,不要拿回來。”程依依作狀欲搶。
“要,哪能不要啊。”許朗把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聞,“總比沒有強啊。”
兩個人都不再話,一起默默地注視著遠方。
許久,許朗轉過頭去看著程依依:“有心事?”
“恩。”程依依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突然又笑了笑,“你也一樣吧,故作高深。”
許朗沒有話,把煙叼在嘴里,但是沒點燃:“如果我其實我坐珍珠號是去南中國海找個美麗的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你信嗎?”
“信。”
對于程依依的回答,許朗并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態度,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道:“上個月,我父親因為癌癥去世了,我的天塌了。我不知道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我想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那個世界。”
“那么你找到了嗎?”
“呵呵。”許朗低聲笑道,“荒誕,真他媽荒誕。我從一個世界真的穿到了另一個世界,可是我想要的東西還是沒有。不過我也想開了,運命就是這么安排的,就像你的那樣,隨遇而安吧,也許我們真的能改變歷史呢。對了,你又有什么心事?”
“在原來的世界里,今天我們應該到曾母暗沙了吧。”程依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應該是吧。”
“那么今天應該是我4歲的生日。”
“是嗎?”許朗道,“生日快樂。”
“謝謝。”程依依突然嚶嚶的哭了起來,“我想家了,我想爸爸,媽媽,想我們家的狗,想我的床。每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媽媽陪著我一起過,今年我覺得自己長大了,于是就自己來到了南海,想自己給自己過第一個生日,以前總是嫌他們嘮叨,可是現在,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誰不是呢。”許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面前這個抽泣不止的女孩,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侍而親不待。”
“別哭了。”許朗拍了拍程依依,“女人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借你肩膀用一用。”程依依趴在許朗的肩膀上嗚嗚的哭泣著,一股處子的體香撲面而來,許朗有點身心搖曳。
天色大亮。許朗和孫天昊站在一棵樹前一起放水。
“許哥,昨晚干啥了,弄得人家姑娘哭了大半夜。”
“我這世界上是不是就沒你不關心的事啊。”許朗邊邊系上了褲子,“等將來咱們真要拿下天下,也成立個聯合國,你當秘書長,”
“我看行。”孫天昊一撇嘴,沖著許朗的背影道,“你可記著你的話啊,到時候別反悔。”
眾人收拾停當,又繼續按原定路線向前進發。個時之后,走在最前面的張海突然停下來了腳步:“許委員,前面發現一座寨子。”
“停止前進,原地休息,注意警戒。”許朗走到前面,接過了張海遞過來的望遠鏡。
一座頗有些規模的黎寨出現在前面的山谷里。黝黑的木頭寨門雖然破舊但顯得高大巍峨。寨子的周圍散亂的分布著一些水田,毫無規則。田里還有零星的幾個人似乎在忙碌著什么。許朗把望遠鏡遞給了身后的梁城東,“梁大哥,你們都看看。”
七個人都把背包放在了地上,圍坐在一起。
“你們怎么看?”許朗問道。
“是個黎族的寨子,就是不知道是生黎還是熟黎。熟黎還好點,生黎可能比較麻煩。”張海回答道。
“看他們的房子和種的地,應該是熟黎。”梁城東接著道。
“這也能看出來?”孫天昊有點不相信。
“你啊,什么事都不上心。”許朗道,“我和梁大哥在出發前專門請教了陸教授。據陸教授,生黎住的是干欄式茅草屋,房頂像一個倒扣的大盆。熟黎住的是船型茅草屋,房頂就不一樣。生黎種地是群牛踐地,撒種可收。熟黎已經開始用鐵農具,和漢人基一樣。所以我同意梁大哥的法。”
“那也不能不防。”古云鯤道。
“我知道。”許朗想了想,又問張海:“張海,3步槍能打多遠?你和劉軍的槍法怎么樣?”
“有效射程4米。我在3米內有把握,劉軍比我差點,不過還可以。”
“好,你們看到那邊那棵樹了嗎?”許朗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大樹,“那里距離寨門大約三四百米,你和劉軍摸到那里,我和孫天昊過去,我們和寨門保持大約1米的距離,他們的弓箭應該射不到那么遠。一有情況,你們馬上開槍。其余的人原地等待接應。如果沒有什么危險,我就舉紅旗,你們看到我舉起紅旗,就過去。”
“還是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張海有點不放心。
“沒事。”許朗道,“我們帶著手槍和手雷,再,你的任務也不輕松,換別人我還不放心。孫天昊,把你的步槍和古老師換一下。”
許朗站起身來,踢了踢孫天昊:“聽見沒有,準備出發。”
“怎么又是我?”孫天昊嘟囔了一句。
“能者多勞啊,你自己的。”劉軍在一旁笑道。
孫天昊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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