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紛紛向兩邊避開,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在幾個下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黃掌柜。”賀老六第一個吆喝起來,“黃掌柜你也看到了,他們這些人在這鬧事。”
“先把家伙收起來。”李爽也低低的道,然后一轉身,沖著來人抱拳道,“黃掌柜,怎么也有雅興來此處逛逛。”
中國歷朝歷代都是重農抑商,商人的地位極其低下,漢初的時候,曾規定商人不得衣絲乘車,購買土地。即便是工商業得到一定發展的明朝,商人也基上處在任人宰割的地位。只是眼前這人聽稱呼看打扮,應該也是一個商人。可地位又似乎很高。
許朗偷偷的問旁邊的丁老三;“來的這位是何人?”
“這是此地吉祥商行的黃大掌柜。”丁老三壓低聲音回答道,“此人大有來頭,聽和瓊州府的關系很近,所以崖州地面上都賣他的面子。”
許朗暗暗點頭:“原來如此。”
見張海和孫天昊已經放開賀老六,收起了武器,李爽對黃掌柜道:“為了個女子,些許誤會,不當一提。”
賀老六正要什么,黃掌柜一揮手把他攔住了:“既然是誤會,李公子也道過歉了,賣在下個面子,六爺,我看就此打住吧。真要鬧起來,知州大人和令兄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賀老六心里暗罵:“道歉?他李爽哪道歉了?”不過見黃掌柜如此,還抬出了知州大人,賀老六只好道:“一切就由您老人家做主了。”罷,又用左手狠狠的指了指孫天昊和張海,“后會有期,我們走。”
見賀老六走遠,黃掌柜又向李爽問道:“不知這幾位是。。。。。。”
見黃掌柜如此問,李爽也不便隱瞞,只好如實回答:“這幾位便是海外歸來的大宋遺民,李某的鹽便是在他們那里購進的。”
這個黃掌柜便是李爽賣鹽的下家,雙方合作也有些年頭了。最近突然見李爽的人接連兩次賣的鹽品質極高,而且量又極大,黃掌柜便令收鹽的伙計向去賣鹽的丁老三暗暗打聽。這丁老三比李爽還實在,三杯黃湯下肚,不用人家追問,便和盤托出。又聽這些大宋遺民那里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黃掌柜便上了心,有心要結交一下。今日便去客棧拜訪,誰知許朗等人去了水寨,黃掌柜無功而返,正要打道回府,卻偏偏又在此處遇到。
見李爽并不隱瞞許朗等人的身份,黃掌柜微微一笑,沖著許朗一抱拳:“這位公子,在下吉祥商行掌柜黃遠生,也是這位李公子的舊交。相請不如偶遇,你我也算有緣,今日就由在下做東,請各位酌幾杯如何?”
許朗看向李爽,見李爽點了點頭,便也一抱拳:“恭敬不如從命,叨擾黃掌柜了。”
一行人剛要離開,孫天昊偷偷的拽了拽許朗的衣角。
“怎么了?”許朗回頭問道。
孫天昊指了指那邊的那個女孩:“我要帶她走。”
“什么?”張海和劉軍聽到孫天昊如此,都吃了一驚。
“我要帶她走。”孫天昊提高了聲音,“我一定要帶她走。”
黃遠生站在一旁,見這幾個人指著那邊的十幾個女人在爭論著什么,心里便明白了,只是又不好直接去問孫天昊到底看上哪個了,想了一想,招手把旁邊的那個拿著鞭子的衙役叫了過來。
“黃爺。”衙役趕忙點頭哈腰的跑了過來,“您老有什么吩咐?”
“李四啊,一共幾個人,開價多少?”黃遠生問道。
“瞧黃爺您的。”李四答道,“一共十四個犯婦,黃爺您看好哪個,隨便給人點賞錢就行,的不敢開價。”
“這樣吧,李四。”黃遠生伸出指頭比劃著,“5兩,十四個我要了。”
明朝一個丫鬟賣價也就是4,5兩銀子,幾十歲的婆子白送都沒人要,黃遠生的這個價格出的還是比較高了。
“謝黃爺。”李四喜出望外,高聲喊著,“5兩,黃爺收。”
黃遠生轉過身對著目瞪口呆的孫天昊等人拱了拱手:“黃某也不知這位公子垂青哪位,黃某就擅自做主,部買下,送與各位。”
“此話當真?”沒等許朗他們話,孫天昊搶先問道。
“自然當真。”黃遠生微微笑道,“黃某人不上一言九鼎,也是駟馬難追。”
“即是如此,謝過黃掌柜。”許朗突然道,“不過銀子還是我們自己出比較好。”
“許朗。”
“許兄。”
許朗擺了擺手,制止了話的張海和李爽。
“些許事,不當提,不當提。”黃遠生作了個請的手勢,“各位公子,還是請吧。”
孫天昊走到了女孩的面前,蹲下來,又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臉,問道:“喜不喜歡跟哥哥走啊?”
女孩眨了眨眼睛:“有沒有糕吃啊?”
“有,哥哥天天給你吃糕。”
“我不要吃糕,我跟著哥哥,我可以給哥哥洗衣做飯,我可以伺候哥哥。”女孩懂事的道。
孫天昊抹了一把眼睛,站起身來,拉住了女孩的手:“走,跟哥哥走。”
張海和劉軍對視一眼,心里暗想:“沒想到孫天昊還好這一口。”
許朗卻看見孫天昊的眼角處流下一滴淚。
一行人到了崖州最大的一間酒樓開懷暢飲。其余的被買下來的十三個女人自有黃遠生的下人帶到旁處安置,只有女孩緊緊跟著孫天昊,寸步不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黃遠生端起酒杯向許朗等人一舉:“黃某在此地開了一間商行,承蒙諸位鄰里同仁照應,經營倒也有些年頭,聽聞貴處有不少奇珍異寶,不知各位公子可否能讓在下開開眼界。”
李爽偷偷的瞥了許朗一眼,卻見許朗也在微笑著盯著他看。李爽心內暗暗叫苦:“悔不該帶著許朗來吃這頓飯。自己的能力和黃遠生是根沒法比的,眼看榆林灣的精鹽產量來大,自己還打算好好合計合計將來如何能夠吃下,如今要是被黃大掌柜插進一腳,那今后自己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承蒙黃掌柜厚愛。”許朗不再看李爽,轉過頭對黃遠生道,“商人逐利,天性使然。不過我等既是大宋遺民,自然也知曉華夏禮儀,誠信二字是萬萬不敢忘的。精鹽一事,我等與李兄早有約定,整個瓊州府,只賣李兄一家,萬望黃掌柜見諒。”
李爽突然生出了一種要為許朗死心塌地賣命的感覺。
“好!”黃遠生一仰脖,把杯中酒一干而盡,“大丈夫言而有信,黃某佩服。”
“不過。。。。。。”許朗剛了個不過,就被孫天昊搶過話頭。
“不過,我們還有別的東西,黃掌柜肯定會感興趣的,今后合作的機會有的是。今日之事,還多謝黃掌柜了,我敬黃掌柜一杯。”經過中午的事,孫天昊此時對黃遠生好感大增。
雙方把酒言歡,一直喝到了太陽西沉方才散席。
4個穿者在客棧的房間里圍坐在一盞油燈的周圍,床上是安詳入睡的女孩。
“許朗。”張海對許朗花了5兩銀子買了十四個女人的事一直心存不滿,覺得許朗這次辦的事過于武斷,于是連委員也不叫了,而是直呼其名,“那些女人怎么辦,怎么處理,帶回榆林灣?”
“帶回去吧。”許朗就著油燈點燃了一根自己卷的煙,現代香煙的配給已經停了,這次來崖州,許朗弄了點崖州的煙葉,自己卷著抽,總算比沒有好一些,“她們能干點什么就干點什么吧,算是千金買馬骨了。”
“那她呢。”張海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女孩。
許朗看了看孫天昊:“再吧。”
“我孫哥。”劉軍沖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孫天昊嘿嘿一笑,“就算你是個蘿莉控,可這也太點了吧,你打算先養幾年?”
“你TM再胡八道一遍試試。”孫天昊突然又一次爆發,指著劉軍的鼻子罵道。
“怎么了?開個玩笑也不行啊。”劉軍不服氣的回了一句。
“夠了,都少一句。”許朗制止了劉軍,轉而拍了拍孫天昊,“天昊,心里有什么憋屈就出來吧,都是兄弟,沒什么不能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許哥,我也想家了。”孫天昊突然像個孩子一個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有個妹妹,才14歲,我們從就天天膩在一起,她就像我的天使一樣,我寵她,疼她,我爸媽也已經5多了。可現在,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程依依想家了,還能守著你哭,可我是個男人,我不能哭,我只能憋著,誰叫我他媽是個男人。”
屋里的人都不話了。許久,劉軍默默地道:“對不起,孫哥。”
“你妹妹叫什么?”許朗問道,此時許朗感覺已經6歲的孫天昊更像一個孩子。
“孫佳怡。”
“你現在有妹妹了。”許朗指了指女孩,“她就是孫佳怡。”
“是,我有妹妹了。”孫天昊破涕為笑,轉身看了看熟睡的女孩,女孩洗干凈的臉上露出幾分秀氣。
“佳怡,哥哥以后會疼你,寵你,保護你,沒有人可以再欺負你。”孫天昊又一次泣不成聲。
許朗等人又在崖州呆了幾天,這幾天賀家兄弟那里突然沒了動靜,這讓許朗有些納悶,但也只能暫時不去管他。丁老三已經把許朗需要的糧食,鐵器,棉布,還有一些針線置辦停當。許朗給每個買來的女人買了一套成衣,換下了身上的破衣爛衫。經過簡單的溝通得知,這些女人都是崖州西南同一個村子的,平時以打魚為生。明朝的漁民,其實也是亦民亦盜。平時打魚,有機會也順手牽羊的干上幾次。上一次劫了一條船,沒想到船主連著官府,結果引來了官府的圍剿,血洗了村子。能跑的都跑了,沒跑掉的就被當作通倭的海盜抓了起來。對于跟著許朗等人去榆林灣,這些人倒沒什么意見,自己來就被人家買去為奴,何去何從,又豈是自己了算的。再這幾日天天能吃飽飯,也不挨打受罵,還有新衣服穿,這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這樣的奴仆別人想做還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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