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課的鐘聲敲響,榆林灣學(xué)堂的大門打開,一群大大的孩子一窩蜂的跑了出來。林超夾著課一步三搖的走回辦公室。
“林先生,這幾天教課什么感覺啊。”在學(xué)校里,程依依和許朗他們不再稱呼林超為林公子,而是直接叫林先生。
林超的臉微微有點發(fā)紅,對于榆林灣學(xué)堂內(nèi)不管是先生還是學(xué)生,男男女女都在一起上課,一起工作,林超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勞煩程先生下問,還算可以吧。不過在下覺得,還是應(yīng)該多教授一些華夏典籍,那些什么術(shù)算,物理,化學(xué)之類,雖神奇的很,但畢竟不是根所在,只是些技巧而已。”
“呵呵呵呵!弊谝慌缘脑S朗放下手中的《左傳》笑道,“鵬飛兄是想那些是淫奇技巧吧。”
“不是,不是!绷殖s忙辯解道,“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鵬飛兄不用緊張。”許朗順手點上一支煙,程依依皺了皺眉頭,“我你能不能不在辦公室抽煙,現(xiàn)在個女士了,你就不能注意點?”
對面的趙芷若低著頭,低低的聲音道:“我沒事,許先生想抽就抽吧。”
許朗吐了個煙圈,歪著頭看著程依依:“你原來不是也抽煙嗎?”
“那是以前,再你這煙也太嗆了吧!背桃酪罋獾臎_著許朗直瞪眼。
“鵬飛兄!痹S朗接回了剛才的話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賊酋哈赤是怎么死的嗎?”
“聽過!绷殖鸬溃氨晃掖竺鲗庍h城的紅衣大炮轟傷而死的!
“不錯!痹S朗接著問道,“那鵬飛兄知道這紅衣大炮來自何處呢?”
“這個,愿聞其詳!
許朗來了興致:“這紅衣大炮非是我大明所造,乃是購自于濠鏡的佛郎機人。但是就算這種在寧遠城威力無比的火炮,同西洋人的火炮比起來,還是很有些不足。鵬飛兄曾,我大明九邊重鎮(zhèn),現(xiàn)在是千瘡百孔,任憑韃子來去自由。那么鵬飛兄,假如我大明九邊重鎮(zhèn)都配備上這種紅衣大炮,那些韃子還能來去自由嗎?”
“自然不能。如果真是像許兄所言,那我大明九邊,自是固若金湯!
“不錯,不錯!痹S朗拍手叫道,“可是鵬飛兄又知道這種火炮,多少兩銀子一門嗎?”
林超微微一笑:“許兄,君子不言商賈之事!
“呵呵!痹S朗笑道,“我來告訴你,一千兩白銀一門。但是如果是西洋人自己制造,則只需二百兩白銀即可。也就是,我們買他們一門火炮的錢,他們自己能造出五門來。”
林超沒聽明白許朗的意思:“許兄是這其中有官吏貪墨嗎?”
“他不是那意思!背桃酪啦逶挼溃八囊馑际侨绻@個火炮是我們自己制造的,同樣的錢就能造出更多的大炮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是程先生知我!痹S朗對著程依依做了一個揖,把程依依和趙芷若都逗笑了,“鵬飛兄前些日子在海上也見識過我們榆林灣的火炮,那是比西洋的紅衣大炮更厲害的,而這種火炮在我們榆林灣,每門的造價是不超過1兩銀子的!
“許兄的意思是榆林灣要把火炮賣給朝廷嗎?”林超問道。
“你怎么還不明白。”程依依比許朗先急了,“我們能制造這種火炮,而且造價低,所以能將這種火炮大量的配備給九邊重鎮(zhèn)來抵御韃子,這樣大明江山就真的是固若金湯了。但想制造這種火炮,需要的是術(shù)算,物理,化學(xué)這些知識,而不是之乎者也,之乎者也是造不出大炮來的。你明白了嗎?”
“哦,在下似乎明白一點!绷殖粲兴迹俺滔壬囊馑际,只要學(xué)好術(shù)算,物理這些東西,就能造出紅衣大炮,而造出紅衣大炮就能打退韃子,保衛(wèi)我大明江山社稷!
許朗拍了拍林超的肩膀:“你可算明白點了,累死我們了。”
崖州號在臘月二十七這天,終于帶著孫天昊等人返回了榆林灣。孫天昊在回來之前坐著崖州號又去了一趟澳門。西爾維拉這次然沒有了葡萄牙人的傲慢,皇后號的失蹤讓整個葡萄牙的遠東據(jù)點產(chǎn)生了極大的震撼。從果阿到馬六甲再到澳門,甚至包括了西班牙的馬尼拉都派出了艦隊去搜尋皇后號的下落,那可是好幾噸的黃金白銀。哭喪著臉的西爾維拉不得不正式坐下來和孫天昊等人開始談判白糖貿(mào)易問題。只不過這次孫天昊倒是表現(xiàn)出了少有的大度,同意每年提供給澳門的總督府三萬擔(dān)白糖,不必預(yù)付貨款。作為交換條件,孫天昊可以在澳門設(shè)立一個辦事處,榆林灣的船可以自由出入澳門。
不過穆尼里奧的兩萬兩白銀孫天昊是拿到手了,這個葡萄牙商人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萬兩銀子湊齊了,滿心歡喜的坐上了崖州號去瓊州考察糖廠的生產(chǎn)情況。結(jié)果一到了糖廠,孫天昊便把他一股腦的推給了黃遠生,自己坐上崖州號一溜煙的回家過年去了。
瓊州辦事處的所有人都是半年沒回榆林灣了,回來的當(dāng)晚就各奔東西,各自被朋友請去吃飯喝酒。
許朗等人早就預(yù)定了榆林灣大酒店里最好的包間等著孫天昊和張海的回來。榆林灣大酒店是穿者自己開的一個酒樓,原先幾個東海珍珠號上的廚師看到黃遠生的祥意酒樓天天顧客營門,日進斗金,于是也向委員會申請了貸款開起了這家現(xiàn)代酒樓。
孫天昊和張海坐在包間里有些發(fā)暈!霸S哥,我沒搞錯吧!睆埡O蛟S朗問道,“咱們真的是在大明朝?沒重新回到1世紀?”
“錯不了,就是大明朝!痹S朗笑道,“別你們了,我到現(xiàn)在也是一樣,只要一坐進這榆林灣大酒店的包間,以為自己又穿了一次呢!
“奢侈,奢侈啊。”孫天昊轉(zhuǎn)著桌子上的玻璃轉(zhuǎn)盤道,“知道這玻璃在瓊州府賣多少銀子嗎,到了廣州又賣多少,你們拿它來做轉(zhuǎn)盤,真是奢侈啊!
“行了,行了,別感嘆了,都坐下,都坐下!笔凤@揚招呼著眾人,“好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依依姐,趙姑娘怎么沒來?”張海問道,“冠南,你的徐姑娘也沒來啊。”
“她們和佳怡都在陸老家呢。”程依依答道,“今天就咱們這些人。”
“陸老也不來?”
“陸老從不參加這樣的聚會。”蔣北銘道,“陸老和何阿姨現(xiàn)在是真正的修身養(yǎng)性。你們明天抽空去看看他們老兩口吧,兩個老人家經(jīng)常念叨你們。”
酒樓伙計端上菜來,坐在主座上今晚要付賬的史顯揚剛剛算起酒杯就被孫天昊打斷了:“你先等等。”
孫天昊拿著筷子撥弄了幾下桌子上的菜,又把筷子伸進嘴里咂巴了兩下:“你們搞出醬油和醋來了?這比我在瓊州吃的味道好多了!
“你嘴挺刁啊!背桃酪佬Φ,“工業(yè)局剛弄出來沒多久,改進了配方。現(xiàn)在各個酒樓都在試用,看看反應(yīng),如果受歡迎的話,這個東西會是明年的主打產(chǎn)品。”
“不錯,不錯!睂O天昊豎起大拇指,“這東西運到瓊州府和澳門,又是一個賺錢的門路。”
“我你們到底喝不喝了!币恢倍酥票氖凤@揚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再不喝酒,今晚我不付賬了!
“喝酒,喝酒,干了,干了。”眾人紛紛端起了酒杯。
蔣北銘放下了酒杯:“天昊,張海,你們年后回不了瓊州了!
“定下來了嗎?”孫天昊和張海同時問道。
“基定下來了!笔Y北銘答道,“來還擔(dān)心錢的問題,要是缺錢,南計劃可能會擱置。但是現(xiàn)在錢的問題解決了,而且我們還搭上了南的線,軍隊也擴招了,所以去南是勢在必行的了!
“決定誰去接替我們的工作了嗎?”孫天昊又問道。
“委員會初步?jīng)Q定讓劉軍去,不過這個還要等年后的穿大會最終表決。魏陽雖然現(xiàn)在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可畢竟年紀太,他可能會去接替劉軍。”
“天昊。”許朗岔開了話題,“你去過澳門,澳門的葡萄牙人和明朝官府的關(guān)系怎么樣,明朝政府對他們盯得緊不緊?”
“基不管。葡萄牙每年向明朝只交納5兩銀子作為租地的費用,連荷蘭人進攻澳門的事,廣州那邊都沒管過,現(xiàn)在澳門是由葡萄牙人了算!睂O天昊回答完又追問一句,“你不是知道澳門歷史嗎,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有個想法,出來大家給參謀一下。”許朗把面前的酒杯端起來自己喝掉了,“我們在榆林灣發(fā)展一年半了,現(xiàn)在榆林灣人口過萬,光軍隊就15多人,大炮戰(zhàn)艦都比明朝的要好。而且咱們還有自己的法律和巡捕房,基屬于半形式的。按照上次穿大會的意見,年后還要繼續(xù)擴軍,現(xiàn)在銀子的問題解決了,我估計今后幾年的發(fā)展將會是加速的。可問題就在這,不管是崖州還是瓊州,現(xiàn)在對咱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然這里面有很大的利益關(guān)系,但是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北銘買了個百戶的頭銜,按照明朝的規(guī)定,百戶手下的軍戶只能有11人。我們上次擴軍就是借的這個名頭,但一下子就招了5個新兵,陳民城又來了一次榆林灣,F(xiàn)在我感覺明朝政府雖然嘴上沒什么,但是對咱們一直心存芥蒂,這一點從李爽統(tǒng)一瓊州私鹽市場的事上就能看出來。我是這么想的,咱們能不能學(xué)學(xué)澳門,把榆林灣也租下來,如果可以的話,不但咱們的自由行事權(quán)會有保障,崖州和瓊州那里對朝廷也會有所交代!
許朗長篇大論了一番,卻見沒一個人話:“怎么了?怎么都不話了,我這個建議不可行嗎?”
“不是不可行。”柳冠南第一個話,“只是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你得容我好好想想,我一下子理不清頭緒。”
“許朗,你不是能寫嗎。”史顯揚接著道,“把你的想法寫出來,提交穿大會討論。不過我可提前聲明啊,具體怎么操作,你可別找我,別到時候又成了我的事了,現(xiàn)在光法庭這塊我就快給累趴下了,這個吳振翰,什么事都推給我!
“你的這個問題牽扯面太多,不是幾句話能清楚的,不過你這個想法倒很獨特,拿出個具體方案來。”蔣北銘做了個總結(jié)性的發(fā)言之后又道,“冠南,先和你透漏一個消息,年后你可能要回巡捕房了,你的工作會和吳振翰對調(diào)。”
“是嗎?什么時候決定的,我怎么不知道?”柳冠南有點詫異。
“北銘,你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你不是委員會的人啊!背桃酪老蛄谀辖忉尩,“這是委員會的意思。吳振翰的確沒有治安方面的能力,這半年榆林灣的治安情況很不好,委員會接到過很多投訴,有明朝人的,有葉嚴、李逍那些巡捕探長的,也有咱們自己人的,所以委員會決定在下次穿大會上要調(diào)整你的工作,你有個心理準備就行!
“行了,別工作上的事了,菜都涼了!笔凤@揚再次端起了酒杯,“為了新的一年,干杯!”
眾人紛紛將杯中酒喝掉,許朗道:“天昊,張海,準備好銀子,大年初六李福強要結(ji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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