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燾功沒聽明白哥哥的話,“你想去日?去那干嘛?”
燾敏在椅子上坐下:“燾功,咱們過來已經(jīng)五年了,到大汗這里也快一年了。現(xiàn)在的形勢已經(jīng)和以前完不一樣了,歷史的進程不一樣,對抗的力量也不一樣。我原以為咱們可以用大汗的力量來對抗榆林灣,打垮明朝,但是現(xiàn)在榆林灣也靠上了明朝政府。也就是,咱們現(xiàn)在是個人對抗3人,東北一地對抗整個中原王朝,咱們是耗不起的。”
“所以你想去征服日?”
“對,日有銀礦和銅礦。”燾敏答道,“榆林灣的人都很聰明,他們除了用軍事手段來打擊我們,一定還會想到用經(jīng)濟手段,所以日的白銀和銅對咱們很重要。而且日還有人,能控制住日,咱們就能組建一支大軍。”
燾功想著燾敏的話沒有吭聲。
“弟弟,還有一個事你也要放在心里。”燾敏到此卻突然停了下來,走到屋門口看了看,又把門關(guān)上,重新回來坐下,“咱們也該給自己留條后路了。”
“哥,你什么意思,留什么后路?”
“你我都是滿人。”燾敏平靜的看著弟弟,“但也不要忘了,你我都是4年以后的人。我們之所以能忍辱負重的跑到大漢這邊,其實就是為了我們滿族能夠留下一點血脈,不至于被漢人同化。但現(xiàn)在誰也保證不了大汗就一定能夠贏,如果一旦咱們輸了。”
燾敏到這又不覺嘆了口氣:“許朗這個人我關(guān)注他很久了,他能斷指發(fā)誓,那就明他絕不會放過咱們的,所以日也是咱們最后的退路。”
“哥,會有那一天嗎?”
“會不會有誰也不知道。”燾敏呆呆的望著天苦笑一聲,“但愿沒有吧。我和許朗都是學中文出身的,學文學的人一般來都是感性的,所以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哥。”燾功叫了一聲卻沒有再下去。
“弟弟。”燾敏疼愛的看了燾功一眼,“咱們已經(jīng)走到現(xiàn)在了,沒有什么退路了。我有時候經(jīng)常在想,如果咱們沒有穿過來,那又會是什么樣子。我上輩子就是一個公務員,3多了還是個科員,可我從沒有抱怨過,我很滿足,滿足我那個時候的生活。”
“哥。”燾功流下了眼淚,“你是不是又想嫂子了,想侄子了。”
“唉。”燾敏嘆了一口氣卻并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題,“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大學老師講過一件事。他有很多的文學家和哲學家,一生都在追求著人生的價值和意義,結(jié)果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比如尼采,比如川端康成,比如海明威,比如中國的詩人海子。可有些農(nóng)村的老太太,一輩子除了娘家和婆家的村子,沒去過第三個地方,但一輩子養(yǎng)兒育女,頤養(yǎng)天顏。現(xiàn)在兩種人生放在你的面前,你來告訴我哪種是對的,哪種是錯的。”
“哥,這沒有什么對錯。”燾功有點聽不懂哥哥的意思,“咱們?yōu)榱嗽蹅兠褡宓睦婢蜎]有錯。”
“是啊,沒有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燾敏默默的道,“對了又怎么樣,錯了又怎么樣,對錯的標準誰來制定的,制定標準的身又是什么標準。我們只是在做著我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他們也在做著他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誰是對的,誰是錯的。他們想改造大明朝,咱們想改造大清朝,可是改造了又能怎么樣?歷史會改變嗎,國民性會改變嗎,也許一切都不會改變。”
“哥,你別想那么多了。”燾功擔心哥哥的精神會出什么問題,“咱們先做好眼前的事吧,至于能不能改變以后再。”
“對,先做好眼前的事。”燾敏重新振作起來,“征服日是咱們下一步的重點。當年日人先征服朝鮮,再征服東北,這才有了后來的八年抗戰(zhàn)。咱們不過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要認為日人就是什么好東西,對他們只需要利用,無需任何的憐憫。”
“可是,哥。”燾功又問道,“就算咱們想去日,咱們也沒船啊?”
“這就要靠你了。”燾敏愛撫的拍了拍弟弟,“榆林灣的造船資料我已經(jīng)帶過來了,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通知謝田,讓他想辦法從澳門或者南洋弄幾個西洋水手過來,咱們還得有人會開船才行。”
“哥,咱們不是俘虜了幾個西洋人嗎?”燾功突然想起了安德里亞斯,“他們不行嗎?”
“他們?”燾敏笑道,“現(xiàn)在都在關(guān)著呢,就算用他們也得等過一陣子,這些人都被榆林灣收買了,靠不住。”
“我知道了,哥,我馬上去安排。”
周磊領(lǐng)著榆林軍回到榆林堡的時候,劉軍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下官參見游擊將軍。”劉軍打趣的施了一禮。
“免禮平身。”周磊笑著虛扶了一下。
“我靠,你還真受我這個禮啊。”劉軍笑罵道,“你還要真當大明朝的官啊。”
“大明朝的官有什么不好的,挺過癮的。”周磊擺了擺手,“點正經(jīng)的吧,北京那邊有什么消息。”
劉軍將北京的消息簡單的了,周磊陷入了沉思。
“你燾敏會去日?”周磊問道。
“會不會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等七月份開會的時候,穿大會會拿主意的。”劉軍答道,“但是咱們現(xiàn)在的工作也很重要。”
“這個我知道,趕緊把屯田和火器搞出來,起碼糧食和銀子就不用愁了。”
兩個人正在話,李慕青推門走了進來:“周將軍,劉大人,晚飯準備好了,請兩位大人用飯。”
周磊愣住了:“你來讓我們?nèi)コ燥垼俊?br />
“對啊。”李慕青回道,“劉大人安排奴婢做的。”
“劉大人安排你做飯?”周磊更傻了。
“我們知道了,你把飯端到這來吧,我們在這吃。”劉軍完揮了揮手,示意李慕青先出去。
周磊張大了嘴看著李慕青的背影,又轉(zhuǎn)頭問道:“你趁我沒在干什么了,她怎么會做了丫鬟了。”
“先把你的嘴閉上。”劉軍笑道,“別的那么難聽,什么叫丫鬟,那叫家庭服務員。我這不是覺得就咱們兩個大男人,多有不便,找個人來洗洗衣服,做做飯什么的,也挺好。”
“你快算了吧你。”周磊指著劉軍笑道,“就你那點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
李慕青把飯端了過來,一共一葷兩素三個菜,還有4個大饅頭。
周磊拿起一個饅頭端詳了半天:“咱們榆林軍都是南方人,吃面食能不能習慣?”
“不習慣有什么辦法?”劉軍也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你總不會想在這里種水稻吧。”
“也是。”周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讓李慕青干上丫鬟了,她和她爺爺愿意嗎?”
“你現(xiàn)在不是搞屯田了嗎?”劉軍邊吃邊回答,“他們爺孫兩個也分了1畝地,但是李中坤原先是讀書的,只不過沒考上科舉。現(xiàn)在這爺孫兩個種地很是艱難,你沒在這幾天我看了一下,就算給了他們地,估計到時候連租子都交不上。所以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我讓李中坤先負責榆林軍的一些文字性工作,讓李慕青先給咱做做飯什么的,他們也都同意。”
“人家白給你干嗎?”
“不是白干,李中坤按照少尉軍銜一個月7錢銀子,李慕青按照下士軍銜,一個月3錢銀子。”劉軍完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現(xiàn)在不也是少校副團長兼參謀長了嗎,這點事我還是能做主的吧。”
“我不是你能不能做主。”周磊笑道,“我總覺得你憋著什么壞心眼。”
“你別把我往壞處想。”劉軍放下筷子笑道,“不過我還真有點想法。咱們和王謙祥那邊也算孤軍在外,雖家里已經(jīng)同意咱們屯田,也同意咱們把火器賣給明軍,可是是這樣我的心里不踏實。”
“你有什么不踏實的?”
“我和范秋明這次不是跟著盧象升去了一趟北京嗎?”劉軍突然壓低了聲音,“朝廷上對咱們榆林軍的態(tài)度可不是那么統(tǒng)一的。崇禎皇帝現(xiàn)在是要用咱們,但是很多大臣都有不同的意見。”
“你覺得咱們會有一天和明朝翻臉嗎?”周磊問道。
“這個事不好。”劉軍答道,“我在北京的時候和蔣北銘、許朗他們商量過這個事,現(xiàn)在因為有滿清,有流寇,崇禎不會對咱們怎么樣,但是一旦咱們滅了滿清和流寇呢。許朗得對,擁有權(quán)力的人從來不會主動放棄權(quán)力。咱們的最終目標是要改造大明朝,讓它往一個近代社會去發(fā)展,但是歷來的改革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的。現(xiàn)在明朝的士紳階層,皇族階層,不觸動他們的利益的話,改造明朝就是一句空話。可是一旦觸動了他們的利益,那么翻臉的可能性幾乎就是百分之百。”
“劉軍,你行啊。”周磊有些驚訝的看著劉軍,“在廣州這兩年你的能力漸長。”
“你甭恭維我。”劉軍笑道,“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明朝合作有半年了,七月份的穿大會會對以后的合作方式和將來的發(fā)展方向定一個基調(diào)。但是我覺得,咱們在外面的這兩個團力量還是太,所以我想咱們應該也學一學榆林灣的模式,在這里搞搞經(jīng)濟,招募一些部隊。”
“可是這里不比海南。”周磊道,“這里隔三差五的就打一仗,而且這里除了農(nóng)業(yè),基就沒別的經(jīng)濟。”
“你的也是個問題。”劉軍想了一下,“這樣,我和老范他們再商量一下,咱們宣府鎮(zhèn)和大同鎮(zhèn)也拿出一個議案來,等七月份回去交給穿大會,讓大會來做最后的決定。”
“行,那這個事就交給你了。”周磊又問道,“耿瑞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我回來以后還沒來得及問。”
“他那邊一直在按部就班的采礦冶鐵。”劉軍答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打造燧發(fā)槍了,你有空可以去看一下。不過我現(xiàn)在又給了他一個任務。”
“你又給他什么任務了?”
“找金礦和銀礦。”
“耿瑞能行嗎?”周磊有點疑慮,“他只會冶鐵,會找銀礦嗎?”
“他不會的話,要不你去找?”劉軍笑道,“總務二處不是在宣府鎮(zhèn)也設了個點嗎,我讓他們在宣府鎮(zhèn)里找找有沒有會找礦的人。總務二處的人嘛,不用白不用。”(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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