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軍的兩個師用了兩天的時間回到了錦普，互相通了氣以后，許朗馬上寫了一封書信，把南這邊出現的變化詳詳細細的做了一個報告。韓萬濤擔心書信上的不明白，反正現在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等著家里的消息，于是韓萬濤讓許朗帶著這封信親自回到了榆林灣。

    來許朗認為這次來南怎么也得幾個月以后才能回去，沒想到這次可好，剛剛過了半個多月，正月十二，許朗就回到榆林灣。

    許朗帶回來的這個消息不對穿者公開是不行了，因為這個新一軍的參謀長半個月就回來了，誰都會猜到肯定是南出事了。

    臨時穿大會召開了，新一軍在南受挫的消息震驚了整個穿大會，各種聲音又從四面八方飛向了許朗。

    許朗詳盡的把自己的幾個設想以及可能引發的后果向穿大會作了報告，穿大會爭吵了一天也沒能拿出一個決議。最終秦松旺宣布休會，明天繼續討論。

    許朗回到了家里，對于這次許朗的意外歸來，程依依和趙芷若都很興奮，趙芷若特意做了一桌子菜要款待許朗。

    許朗讓程依依去把葉嚴、孫佳怡和碧荷一起請了過來，葉戰在南的事還是要和他們的。

    許朗并沒葉戰在南被圍的事，只是了現在葉戰駐扎在錦普，什么時候回來還不一定，要看榆林灣整個的安排。

    碧荷雖然心里有些牽掛，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程依依留葉嚴等幾個人在家里吃了晚飯，吃過之后，葉嚴他們就回了隔壁，各人也都各回各屋，陸天翔自己一個人端了一壺茶坐在了院子里。

    許朗拿了一件外衣給陸天翔披上：“還是陸老知道我。”

    陸天翔笑了笑：“我老了，有些事也沒有精力在大會上什么了。”

    許朗笑道：“陸老，有些事情還得您來掌舵。”

    陸天翔不再客套了：“你提出的那幾個建議我都仔細的看過了，至于采用哪一個我不發表意見。但是我明天會和穿大會提一個建議，把這件事完交給軍委會去決定，軍事上的事情還是軍委會處理比較好。”

    許朗明白了陸天翔的意思，穿大會中的大部分人其實是沒什么主意的，要是這件事再讓穿大會來做決定的話，那么可能會再吵上幾天。多吵幾天倒沒什么，可是穿大會的決定很可能又會是錯誤的，那樣就會耽誤大事。

    可是許朗卻覺得不太妥當：“陸老，這么做有點不合規矩。”

    “現在是在和濤敏、滿清賽跑。”陸天翔道，“先把這件事處理完了，等你回到南以后我會找史顯揚和張國棟他們的，咱們有些東西也該改一下了。”

    許朗有些吃驚：“陸老，您想改什么，怎么改？”

    陸天翔笑道：“不是我想改什么，而是形勢所迫。任何重大事情都由穿大會做決議，這個辦法雖然保證了一定的民主，但是卻沒有效率。更重要的是沒有制約，沒有專業人士的決策很容易出現偏差。”

    許朗知道陸天翔的是實話，史顯揚和自己過好多次了，希望能把榆林灣的體制改變一下。一方面把軍委會獨立出來，軍事上的問題部由軍委會來處理；另外一方面實行真正的三權分立，穿大會只作為立法機構存在。

    但是許朗知道這個太難了。

    許朗又陪著陸天翔聊了一會，見老人家有些疲倦了，許朗忙將程依依喊出來，一同把陸天翔送回了臥室休息。

    許朗和程依依也回到了臥室：“依依，這陣子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和芷若多注意一點陸老的身體，我看老人家現在的身子骨來不好了。”

    “我知道。”程依依答道，“畢竟已經七十了，這里的條件再怎么也趕不上咱們故國，我會注意的。”

    “我還是不放心。”許朗又想了想，“我找個時間去和歐陽一，找個大夫定時來給陸老查查身體，這樣能保險一點。”

    程依依知道現在的查體基沒什么用，但有就比沒有強，也算是一種心理安慰，也沒什么。

    趙芷若在一旁突然道：“許朗、依依姐，其實養生還有很多辦法的。陸老和何阿姨現在吃飯都是和咱們一起，咱們吃什么他們就吃什么。我上次去瓊交會看到有從關外運進來的一些藥材，像是人參鹿茸什么的，聽是大補。咱們是不是可以買回一些來，每天單獨做給兩個老人家，也好讓他們補一補。”

    許朗和程依依都覺得趙芷若的這個辦法行，許朗道：“明天我就去找歐陽，先問問他陸老補點什么比較好。不過這就要辛苦你們倆了，每天的補品最好是你們倆親自給兩個老人家做，我比較放心。”

    程依依看了看自己和趙芷若的肚子：“盡量吧。”

    許朗又返回了錦普，不但他回去了，史顯揚、范秋明、張國棟和夏天陽一同也都來到了錦普。

    陸天翔在穿大會上的發言獲得了通過。老人家很久沒在穿大會上話了，因為陸天翔現在來明白一件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只要他一話，基就沒有反對意見。但是這一次，陸天翔覺得不是不行了。

    根據陸天翔的提議，穿大會做出了一個決定，安南登陸計劃總原則保持不變，具體執行措施交給了由張國棟、韓萬濤、曾廣賢、李福強、許朗、史顯揚、范秋明、夏天陽和王兆星九人組成的一個特別委員會來做最后決定。

    除去四個在南的人，在家的五個人經過商議，同意了許朗的第二個建議，同鄭梉談判，力配合鄭梉進攻南，在南劫掠人口補充到榆林軍當中。至于打下南以后會不會再和鄭梉翻臉，許朗的意見是一定會翻臉，但那要等到解決完日以后再。

    張國棟作為這個特別委員會的委員長在錦普向韓萬濤和曾廣賢轉述了家里的意思和五個人做出的決定。韓萬濤和曾廣賢并沒有表示反對，這樣九個人當中就有七個人同意這個改變，也就可以不必征詢李福強和王兆星的意見了。

    在許朗回去的這段日子里，韓萬濤加強了錦普的防御建設，阮啟那邊也一直沒有什么動靜，兩邊就這么僵持著。只是從升龍府到錦普的水路和陸路運輸部中斷。

    和鄭梉還是要談判的，張國棟等五個人作為談判代表要去見阮啟，韓萬濤和曾廣賢留守錦普。為了安，韓萬濤派出了林兆龍的第二師作為護衛。肖俊哲提出了要求，也想跟隨許朗一起去談判。

    肖俊哲這一次親眼看到了戰場的殘酷，雖然他并沒有親自參與戰斗，但是運回來的傷兵的哀嚎和血腥卻深深的震撼了這個二十歲的孩子。

    許朗征詢了張國棟和韓萬濤的意見，覺得帶著肖俊哲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畢竟還有林兆龍的一個師在那里。讓他參與一下談判也是有好處的，起碼他會知道政治的復雜性，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成立什么政黨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

    第二師經過兩天的跋涉，又來到了芝艾這個地方。許朗帶著一個騎兵營來到了南軍營的前面。

    “里面的人聽著。”一個會南話的士兵高聲喊道，“我們是大明的使者，請你們的阮啟將軍出來，我家將軍有話要。”

    過了沒多會，兵營的大門打開了，阮啟帶著人走出了兵營，來到了許朗的面前。

    “阮啟將軍，多年不見，別來無恙。”許朗發覺阮啟有些老了。

    阮啟看了看許朗：“許將軍，今日如何又大兵壓境？”

    “將軍不要誤會。”許朗趕忙解釋道，“我等此次前來別無他意，只是這么多年我等也未能助清都王一統安南，實在是心中有愧。如今我等受皇命，集結兩萬軍士，實則是想助清都王一鼓作氣攻下南朝。孰不料和將軍產生了誤會，以致于互相攻擊，實則是我等不愿見到之事。”

    “許將軍得好，只是將有一事不明，還請許將軍賜教。”阮啟問道，“你等來我大黎朝也有數年之久，每次我王意欲南征，你等便推三阻四，卻不知這次為何如此主動。”

    “將軍。”許朗從懷中掏出一個折子，“你我相交多年，在下也不瞞你。有道是無功不受祿，但是這話反著也行，沒有好處的事是不會有人干的。”

    阮啟傻傻的看著許朗，許朗微微一笑：“我們助清都王平定阮氏逆賊，我們當然是需要好處的。咱們明人不暗話，我們的要求都在折子上寫的一清二楚，還望將軍稟告王爺。”

    阮啟打開了折子觀看了一會卻有些不太相信：“你們助我朝平定叛逆，不要土地，不要金銀，只要叛軍？”

    “正是。”許朗答道，“將軍也知道，我大明同安南世代友好，我們也不想和清都王有什么摩擦。如今大明的心腹大患乃是關外的韃子，而我朝連年征戰，將士苦不堪言，故此我們只需要叛軍的兵士填充到我朝軍伍當中，還望將軍理解。”

    阮啟思索片刻：“此事非是將能決定的，還需奏請我王。”

    “將軍請便。”許朗答道，“只是不知我等就在這里等候將軍的答復還是回到錦普等候。”

    阮啟對蔣北銘和許朗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你們也不必跑來跑去，就在此等候即可。我想將軍也不會有什么想法吧。”

    “阮將軍笑了。”許朗一拱手，“在下就在此等候王爺的答復。”

    這次的談判異常的簡單，簡單的連張國棟都有點吃驚。幾天以后阮啟帶回來了鄭梉的答復，榆林軍可以去進攻南。但是兩萬軍隊不能走陸路，必須從水路進攻，而且要直撲南的都城富春，也就是后世的順化。錦普的駐軍不能超過兩千，升龍府內更不能有榆林軍一兵一卒，大明商會和保安隊即刻部解散。至于許朗提出來的要收編南軍隊的事，鄭梉的答復是所有的南軍隊部由北先行處置，北處置完了再交由榆林軍收編。

    “這簡直就是霸王條款。”史顯揚第一個發火了，“他們先挑人，那咱們怎么辦，難道咱們就要那些挑剩下的老弱病殘嗎。”

    “的是。”林兆龍也憤憤不平，“從錦普進攻順化不走陸路，咱們得用多少船才能把兩萬軍隊運到順化，這仗還怎么打。”

    “都先別吵吵。”許朗看向了肖俊哲，他這次也參加了這個會議，“俊哲，北方面的答復你也都看到了，你怎么認為？”

    “許叔叔。”肖俊哲答道，“我覺得史叔叔和林哥哥的都對，咱們絕不能答應這個條件。”

    “我也覺得不能答應。”張國棟道，“如果答應了，咱們就真的替他人作嫁衣裳了。不過俊哲，咱們應該怎么答復北那邊。”

    “這個。”肖俊哲被問住了，“張伯伯，我不知道。”

    許朗和張國棟商議了一下，覺得讓肖俊哲參加這次會議，讓他體驗一下政治斗爭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不但對他，對整個榆林灣都是有好處的。這是第二代當中的年齡最大的，是領頭羊，他知道了政治的復雜性，他能夠盡快的成長起來，對于培養下一代的接班人是有極大的益處的。

    許朗在向張國棟提出了這個建議以后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培養接班人，培養自己的接班人，多么荒誕的事情，憑什么打天下的就一定要坐天下。在《東海珍珠號公約總則》中有這么一句話：“并保證自身和子孫后代永享自由的幸福，特制定《東海珍珠號公約》和《東海珍珠號公約修正案》。”這句話是史顯揚從后世的美國憲法中扒下來的，但是這其中的子孫到底是誰的子孫，是這些穿者的子孫還是整個明朝人的子孫，還是整個人類的子孫，許朗來想不明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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