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怎么沒有聽過，不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湯嗎，這典故在后世里可是婦孺皆知，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馬度佯作不知笑著道：“這珍珠翡翠白玉湯聽著便知不是俗物，微臣從前雖然跟著爺爺吃遍了天南海北卻也不曾聽聞，還請(qǐng)陛下說來讓微臣長(zhǎng)長(zhǎng)見識(shí)。”

    “哈哈哈”老朱捋須大笑，“元生你給他說！”

    元生笑著對(duì)馬度道：“國舅爺有所不知，當(dāng)年皇上青年時(shí)游歷天下，又饑又渴不慎中暑病倒在一棵大槐樹下，朦朧之中見一仙姑，以翡翠白玉湯喂給皇上，皇上喝了那翡翠白玉湯之后便精神大振病體痊愈，平安的返回了濠州。近來皇上常感身體乏累，精力大不如從前，故而念想那珍珠翡翠白玉湯。可惜宮里的御廚做不出來那味道，即使娘娘廚藝精湛也難窺門徑，終歸是仙人所贈(zèng)不同凡品。”

    這死太監(jiān)可真會(huì)說話，什么游歷天下是四處討飯才對(duì)，一碗餿湯泔水一樣的剩飯也能被他說成瓊漿玉露，難怪老朱喜歡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微臣也是沒辦法，微臣不過是一凡俗之人，如何弄得來瓊漿玉露，還是讓太醫(yī)給陛下好好調(diào)理吧。”

    “玄重更擅長(zhǎng)治外傷，自然不曉得這些，以后常常進(jìn)宮陪朕喝酒解悶就好！呵呵來來，接著喝！”

    老朱剛剛給馬度把酒斟滿，大殿的后門便被打開只見馬大腳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一個(gè)提著食盒的小太監(jiān)。

    馬度見狀連忙的起身上前見禮，“微臣拜見娘娘！”

    “嗯！”馬大腳點(diǎn)點(diǎn)頭，“可給皇上診過病了。”

    “微臣診過了，非微臣之力所能及，還需要太醫(yī)慢慢調(diào)理才成！”

    “罷了，起來吧。”馬大腳嘆了口氣接過小宦官手里的食盒到了老朱跟前，輕輕的打開，“臣妾又給陛下做了一回，您嘗嘗味道可對(duì)嗎？”

    “唉”老朱臉一皺，“朕跟皇后說過了多次不必再給朕做了，那不是尋常的味道做不出來的，朕也沒病更無需找大夫診治，皇后放寬心打理好后宮就是。”

    馬度在一旁勸道：“既然娘娘都已經(jīng)做好了，陛下又何吝嘗上一口，到底是娘娘的一番心意。”

    老朱大著舌頭道：“那朕就只喝一口。”

    “好，只喝一口！”馬大腳從食盒里面取出一碗飯來，瞧著里面有白菜、豆腐、菠菜和大米亂七八糟的，跟叫花子的飯差不多。

    馬大腳像是哄小孩一樣把碗和調(diào)羹一起遞到老朱的手里，老朱挖了一勺送進(jìn)嘴里囫圇的咽了，滿嘴敷衍的道：“還行吧，是這個(gè)味道了，皇后快去忙吧，朕還要跟玄重喝酒呢。”

    “臣妾沒什么要忙的，就在這里看著陛下吃完！”

    毫無預(yù)兆，老朱突然暴走了，只聽他紅著臉怒吼道：“朕說了，朕不吃！”說完把手里的瓷碗扔到地上，只聽見一聲脆響，湯汁撒了一地，漂亮的瓷片四散紛飛。

    馬大腳下意識(shí)的掩了一下耳朵，只見她的耳朵上有點(diǎn)殷紅順著耳骨流到了耳垂上，應(yīng)該是碎瓷片擊傷了。老朱神情一怔，臉色也立刻緩了下來，嘴唇囁嚅了一下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不看馬大腳。

    馬大腳也是什么都沒有說，躬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元生連忙過去笑道：“娘娘這里交給奴婢吧，皇上只是喝醉了這才脾氣大了些。”

    “嗯，好生照料陛下。”馬大腳點(diǎn)點(diǎn)頭便退出了謹(jǐn)身殿。

    老朱余怒未消瞪著馬度惡狠狠的斥道：“干嘛，剛才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瞧著朕，那可不是為人臣子對(duì)君上該有的！你還想打朕不成，小舅子揍姐夫在百姓家里倒也是常事，有種就跟朕比劃比劃！”老朱說著就擼起了袖子。

    傻子才去跟老朱打架，不管輸贏都沒有好果子吃，馬度才不會(huì)找虐，笑著回道：“微臣對(duì)陛下向來恭敬，陛下肯定是看錯(cuò)了。微臣剛才看到娘娘端來的飯食，才忽然想起來微臣從前是跟著爺爺吃過的，只是不知道這就是珍珠翡翠白玉堂。”

    老朱撲騰一下坐直了，一臉的興趣盎然，“玄重也吃過？”

    馬度還沒回話，就聽見前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朱標(biāo)快步過來，“剛才兒臣聽見有動(dòng)靜，可是父皇有什么不適。”

    老朱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兒只管去批折子，有你舅舅這個(gè)神醫(yī)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微臣找到給陛下治病的法子了，陛下一高興不小心打破了碗碟，沒什么事殿下盡管去忙！”

    看著朱標(biāo)走了，馬度這才對(duì)老朱道：“沒錯(cuò)，這珍珠翡翠白玉湯微臣確實(shí)吃過，著實(shí)美味。”他咋了咋嘴，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一旁的老朱看著眼中都暗暗的吞口水，眼中透著渴望，他往地上指了指問道：“玄重吃過的也是用的這些食材嗎？”

    馬度點(diǎn)點(diǎn)頭道：“沒錯(cuò)，白菜、豆腐、菠菜和鍋巴，一樣不少一樣不多。”

    “哦？可是朕也讓御廚做了，皇后和眾妃嬪聽聞朕想吃這道美食，也是做了不少給朕送來，這些食材一樣沒少，有的還加了鮮珍和高湯，可再不是之前的那個(gè)味道。”

    “唉加這些東西雖然提味，卻是壞了這幾種食材的靈性。”

    老朱大嘴一撇，皺眉問道：“你弄什么玄虛，食材還有靈性？”

    “天下萬物皆有靈，花鳥語蟲、草木山石都有靈性，食材也是取之天地之間為什么就沒有靈性？”

    老朱瞇著眼睛道：“似乎有道理！”

    “爺爺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他把這頓飯稱之為靈餐，講究的不僅僅是食材，還要講究制作的過程，甚至還要講究機(jī)緣。”馬度煞有介事故作高深模樣。

    “一口飯而已，被你說的這般玄乎。”

    “若真是一口尋常的飯食，怎會(huì)讓陛下惦念至今。”

    老朱吸了口氣道：“那倒也是，你倒是跟朕說說這靈餐該如何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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