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是打心眼里面信任馬度的,立刻帶著所有人出去守在外面,馬度扶起那個斷了一條腿的凳子坐在上面。rg
張士誠也從地上爬起來,上上下下把馬度打量一番,自嘲的道:“孤真是眼拙啊,竟然能讓你蒙混過關(guān)。讓孤死個明白,你到底是誰!”
“我叫馬度在吳王屬下任火器局監(jiān)正一職。”
“這是你的真名字?沒錯!”張士誠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你應(yīng)該就是趙二貴跟我提過的那個馬度!”
馬度反問:“趙二貴是誰?”
“趙二貴就是那個洪都來的那個人,他應(yīng)該就是你殺的吧!”
馬度聞言不由得心頭后怕后背一寒,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被出賣了,殺了他真是不冤枉,這張士誠也真是夠糊涂的,這樣都沒有認(rèn)出來自己。
“嘿嘿……你現(xiàn)在倒知道后怕了。”張士誠笑道:“當(dāng)時趙二貴把你吹的神乎其神,孤根就沒有往心里去,只以為他是為了自漲身價跟我多要銀子,孤根就沒往心里去,沒有想到竟真有其人。他跟孤的那些與你有關(guān)的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馬度點點頭:“應(yīng)該都是吧。”
“哈哈……果然是天照朱賊不照我!”他笑罷又看向馬度,“趙二貴你死在了鄱陽湖,你怎么又活了,你真的是神人嗎?”
“我沒有死,趙二貴人微位低他不知道罷了。我當(dāng)然不是什么神人,不然剛才就不會后怕了。”
“就算是我想起來趙二貴的名字,也對不到你身上,你跟我當(dāng)時想象的太不一樣了,你要鮮活的多,更像是個人。”張士誠嘆氣道:“朱賊如何舍得把你派來我身邊當(dāng)細作,我若有你這樣的高人輔佐必然供在香案上,朱賊真是暴殄天物。”
“王爺真是高看我了,我不過就是普通的年輕人罷了,而且我不是西吳王派來的,我來平江是想看看沈萬三的產(chǎn)業(yè),跟他合伙做生意。進入王府實在是機緣巧合,并非有意為之,不過能結(jié)識王爺這樣的英雄,也是馬某今生之幸。”
張士誠苦笑,“難怪你當(dāng)時不肯做王府醫(yī)官,看來這都是孤自找的了。”別,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馬度從椅子上起身,指了指那斷腿的凳子,“如果王爺沒有什么要問的,就請升天吧,時間不多了!”
“你我相識一場好歹也有情分,不用這么急著逼我去死吧。”
“馬某正是念著這點情分,才讓他們出去,給王爺一個自我了斷的機會,以王爺您的性子到了應(yīng)天怕是落不著一個尸,這是馬某唯一能為王爺做的。”
張士誠點點道:“是句實在話!這情王領(lǐng)了。”
馬度又勸道:“如果王爺愿意真心投誠,馬某也愿意為王爺周。”
“想得倒美,此事絕無可能。孤與朱賊血海深仇豈會向他投降。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耳,又有何懼!”張士誠抬腿踏上圓凳,把斷掉的白綾重新的綁起來套在脖子上隨即又拿下來,“要是宗州和宗昭被抓到了,還請你幫我照料一二。”
馬度苦笑著回道:“王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是朱元璋的舅子,您把您的兒子托付給我是個什么道理。”
張士誠道:“那孤還能托付給誰,我認(rèn)識的人在朱賊跟前也就是你有這個面子了。”
馬度一口咬定,“您放心他們兩個不會被抓到的!就算姐夫抓了他倆也不會殺他們的。”
他只知道老朱抓了陳理和明升,這兩個人最后都好好的在棒子國開枝散葉,不記得抓到過張士誠的兒子。
張士誠冷笑道:“這天下他還沒打下來呢,他當(dāng)然不會殺,不然以后還有誰敢降他。只是兩人畢竟年齡還,若是惹了禍還請你費費心。”
馬度點點:“好!”反正他的兩個兒子不會被抓到,答應(yīng)他也無妨。
張士誠聽馬度答應(yīng)又把白綾套子脖子上,可隨即又拿下來,馬度都想罵人了,你到底死不死呀。
“我張九四從不欠人人情,有一件東西送你。不要拒絕,你那姐夫多疑殘暴,你總有一天會用的上的,嘿嘿……”張士誠笑得有點陰險,“就在王妃床頭的暗格里,你自己去找。”
張士誠又把白綾套上脖子,馬度一揖到底,“恭送吳王升天,早登極樂!”
馬度低著腦袋,看見張士誠的兩腳一抬,那三條腿的圓凳就朝前倒下,他連忙的伸出腳尖墊了一下,不讓凳子發(fā)出聲音。
馬度不敢抬頭,他不想看張士誠猙獰的臉,只看見張士誠的兩腿不停的踢騰著,聽見他喉間發(fā)出咯咯的聲響,不多時他的兩條腿就不動彈了,直挺挺的隨著身體輕輕的晃動著。
他轉(zhuǎn)身就走再不看一眼,打開殿門,就見狗子和湯鼎帶著士卒人殿門外遠遠的站著,見馬度出來兩人立刻迎了上來,湯鼎一上來就問:“馬叔你完了,張士誠人呢?”
“在里面呢,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
兩個人一愣,急慌慌的跑殿里,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灰敗,狗子倒是沒什么,湯鼎卻不住的抱怨,“馬叔你怎么就能讓他上吊了呢,這下好了半點功勞沒有了!至少也得讓我先揍他一頓替我爹報仇再。”
馬度不理他對狗子道:“狗子你有功無過,這事兒我會向大帥和文英解釋的,定不讓你擔(dān)責(zé)。”
狗子道:“是俺沒看好他怎么能讓您擔(dān)著,再了他要死誰也攔不住不是。”
馬度又道:“張士誠一條道走道黑,就算他活著也沒有用,你們現(xiàn)在就去抓張士信,這家伙貪生怕死,他可比張士誠有用一百倍。”
狗子和湯鼎連張士誠的尸體都顧不得收,又趕緊的叫上一部分士卒急匆匆的去出了王府去抓張士信。
現(xiàn)在人多眼雜,張士誠的東西現(xiàn)在不好去取,馬度打算等過幾日城里平靜下來再。出王府大門的時候,他在地上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是辰保的尸體,也不知道他挨了多少的槍子,被火繩槍打得面目非,破爛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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