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沒事兒，他今晚見血了。uukla”大柱傻笑著，隨即又神神秘秘地把嘴湊到志文耳旁，用他自以為很，實際上眾人都能聽見都聲音道：
“他把那個叫什么麻子頭的給殺了！”
“咳！！！咳！咳！”馬二震天的咳嗽聲又在志文他們身后響了起來，這回似乎咳得更厲害了。
“哦！”志文的心放了下來，捷這是沒見過血，還不習慣。
“你呢？你和宋嬸呢？有沒有？”志文問著話，單掌比劃了一下脖子。
大柱咂咂嘴，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道：“沒有，那些家伙打架不行，幾下子就躺在地上了，我總不能再對他們下手吧。只有捷對付的那個還行。
“對了，這個給你！”大柱完話，把手上拎著的東西遞給了志文。
一把刀！
那把害他提心吊膽的刀！
剛才大家只顧看滿身血跡的捷去了，都沒留意站在一旁的大柱手上還拎著把刀。
志文接過來拎在手上，不知何時不再咳嗽的馬二飛快地跑到志文身旁，左右打量著那把刀。
這把刀不短，而志文還不夠高，雖是拿在手里，其實是拖在地上，馬二半蹲在地上，看上去非常別扭。
“志，我隨便看看，認認是不是麻子頭的刀。”見志文略帶疑惑地看向他，馬二連忙磕磕巴巴地解釋。
“就是它，就是麻子頭用的刀。”馬二不等志文開口，又急急忙忙地道，“他人我認識，他的刀我記得也很清楚。”
志文沒有理他，而是問大柱，“你們都吃過飯了？”，現在還不是鑒賞繳獲武器的時候。
“吃過了，那附近幾家人從麻子頭那兒找回了糧食，一起請我們吃的。”
“哦！怪不得回來這么晚，”英跳了起來，“害我們和志哥哥眼巴巴地等著你們，！吃了什么好吃的，有沒有帶回來？”
“呵呵”“哈哈”
志文和囡囡她們忍不住都笑了，英又暴露了她的吃貨性。
“呃，”大柱被哽得不知什么好，“就煮了些蓬草粒，又苦又澀的，還不好咽，哪有咱家的餅子好吃。”
“對了，不是還給我們留了餅子的嗎？我沒吃飽。”大柱不敢和英掰扯，找個借口溜進了窩棚
“這么，你們就只殺了麻子頭一個匪首？”窩棚里，聽大柱簡單講了下經過，志文皺著眉頭問道。
這些人都是匪性難改的，這次雖受了點教訓，可好逸惡勞、強搶財物的性子卻是改不了的，用不了多久還會為惡，而自己一家人恐怕還會被他們因此嫉恨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啊！就捷殺了一個。”大柱低頭忙著吃手里的餅，看來真沒吃飽。
“其他幾個土匪呢？你們怎么處理的？”志文想弄清楚當時他們三人的想法，現在朝廷法度崩壞，逃難的人群里更是奉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那幾人都干了不少壞事，殺了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可不能有婦人之仁。
“其他人啊，”大柱喝了口水，抬起頭道，“捷殺了領頭的人之后，宋嬸和我的那兩個對手就跑了，我來要追，但是捷不讓，什么天黑，有危險，窮寇莫追之類的。”
志文點點頭，捷的做法沒錯，天黑，又拿著長棍，追人確實不方便，而且萬一還有其他同伙接應呢，馬二部只有八人，可要是他們還和其他匪徒有聯系呢？
“總共八個人，死了一個，跑了兩個，”志文掰著指頭給大柱計算著，“那應該還剩五個，對吧？”
大柱咽下嘴里的食物，看著志文把立著的八個指頭收了三個，還剩下的五個指頭點了點頭。
大柱以前沒念過書，這段時間跟著志文和捷認了幾個字，數數才剛學，還得用手指頭比劃才行。
“那這五個人你們怎么辦的？”志文見大柱終于數清了五個手指頭，開口問道。
“他們他們不是我們辦的。”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英娘攙著他走了進來，捷總算吐完了。
看了看志文給他和英娘留的餅子，捷還是苦笑了下，不過神情沒有剛才那么厭惡了。
“一開始我們沒下重手，他們傷得其實不重，只是一時爬不起來。”捷來到志文身邊坐下，“麻子頭一死，娘和大柱的那兩個對手被嚇跑，那五人因為有傷，沒跑掉，被被打死了。”
捷完話，低下頭怔怔地看著身上的血漬。
被打死了？被誰打死了？
志文見捷不愿多，只得看向大柱和英娘。
英娘嘆了口氣，“他們被那些逃難的人活活打死了。”語氣十分低沉。
“最后都沒個人樣了。”英娘幽幽地接著。
捷頭垂得更低了，身子微微顫動著，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大柱，也難得的沉默了。
“咝”志文吸了口冷氣，他聽明白了這不成人樣的真正含義，五個不能動彈的匪徒，被一群憤怒得失去理智的難民圍毆，最后的結果只能是肉泥。
“志，我是不是很沒用？”捷頭也不抬地問道，不等志文回答，又兀自接著道：
“殺死麻子頭我就吐了，后來又看到那那場面，我就更惡心了。”
“明知他們都是壞人，死有余辜，可一想到那場面，我還是會難受，會惡心。”捷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英娘略帶焦急地看著志文，她知道志文雖，可的話對捷更管用。
志文沖英娘微微點了點頭，“我要是像你那樣殺了人，肯定也會惡心，也會吐的。”
這倒是實話，志文今晚是沒有在現場，他要是去了，弄不好也要吐，搞不好比捷還要狼狽呢。
“一開始我也惡心，也想吐，只能強迫自己不想，不想那些東西我就不想吐了。”沒想到大柱也悶悶地開了口。
“是嗎？”捷抬頭看著志文和大柱，臉色蒼白，雙眼通紅。
“可可我還會想起我爹。”捷又低下頭自言自語。
原來如此！
捷是從那五個人身上想到了宋叔死時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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