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得饒人處
“誤傷人質，卻來中傷我們的同僚，錢隊，你要負責任。”林禹看完視頻，起身對錢兆征道。
這些天來，林禹幾乎是沒日沒夜的督促著技術人員抓緊檢驗現場提取的所有物證，這還不是最讓他難熬的，最令人難過的，還是人言可畏。
蘇靖之是什么樣的人，林禹心里清楚，卻一直苦于沒有更明確的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現在好了，蘇靖之自己爭氣，證明了一切，壓在林禹心頭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下大半：自己的兵終歸是警隊的驕傲。
“這是劉闖的個人行為，我會負責調查清楚。”錢兆征的臉已經能夠不再給劉闖任何信號，劉闖沒有想到，所有的人都可以置身事外，唯獨錢兆征-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自己的諸多行動，都是來自于他的授意，現在自己很可能要因為瀆職和過失殺人去坐牢，卻換來一句“個人行為”？
個人行為！
劉闖就坐在距離錢兆征不遠的地方，卻感覺到無比的陌生和遙遠，“錢隊，我進入警隊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跟著你，執行你的命令，從來沒有打過折扣。”
錢兆征側身過來，露出一種劉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眼神：“你執行的是警隊的命令，你不是任何人的弟，包括我。”
劉闖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一直信任的大哥。
劫持案的處置戰略、對蘇靖之的中傷轉移注意、偷查有可能揭露真相的視頻意圖提前毀掉……這好像就是昨天和前天發生的事，這些事，錢兆征都一五一十地知道，有些甚至就是他的命令！
“錢隊，”劉闖還是不信，“我做的事，你都知道的。而你做的，我也不是瞎子，就算不知道盤，一二還是心中有數。你就真的這么要把我處置么？”
“你畢竟為警隊曾經做過貢獻，”錢兆征的話地虎讓劉闖燃起了希望，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當頭的一盆冰水：“所以我會在法律允許的范圍里，幫你請一個專業的律師，不過，”
“如果你像誣陷蘇靖之一樣，繼續誣陷警隊的其他人，恐怕結局會變得更糟。”
錢兆征的最后通牒得明白：你已經犧牲掉了，如果還想強行拉別人陪葬，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不久前還在奮力誣陷同僚的人。
絕望是什么顏色，蘇靖之已經從劉闖的眼神中看的清清楚楚。那種對于身體的感知力，似乎已經不僅僅局限在肌肉骨骼，而是擴展到情緒情感，那種從劉闖的身體中傳達出的絕望感情，似乎激發著蘇靖之的五官，苦、痛、悲……最后變成黑色的失望。
也許敗給蘇靖之這樣的對手，劉闖還只是無奈，但死在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上司手下，無奈就已經演化為了無所奢求。
“錢隊，就按你的，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負責調查處置吧。盡快把劫持現場的失敗處置做一個完整的報告給我。”方建生沖蘇靖之微微點頭，意似鼓勵。
“林隊，你讓視頻實驗室盡快把這兩段視頻錄像進行再分析，有了劫匪的外貌特征，我們就要盡快行動。”
“是！”林禹應聲道。
“解散！”
劉闖已經被錢隊命人帶走，走之前，再也沒有多任何一句話。錢兆征不可能對手下的行為一無所知，但蘇靖之還是沒有想通，是害怕，還是留存在記憶中的忠誠，讓劉闖知道走都沒有多一句事關錢兆征的壞話。
“蘇。”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方建生又從人群中到轉身來，來到蘇靖之的面前。
“方隊，您還有什么要求么。”
“這次多虧了你，讓你火線復出，才讓我們的兄弟沒有死的不明不白。”方建生道。
蘇靖之點頭道：“我也是為了讓大家不再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影響了辦案。”
“你的傷怎么樣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那確實得好好休個假了，方隊。”蘇靖之晃了晃自己打著繃帶的左臂，裝出一副疲憊疼痛的病怏怏模樣。
“休息不是休假，還有更重的活兒需要你做。”方建生不痛不癢地斥責道，又像想起了什么，“剛才還是忘了，到時我把捅傷你的大張和劉闖一并處理了吧，這些人在警隊里，不是什么好事。”
“等一下方隊！”蘇靖之快步跟上已經準備走的方建生，道：“方隊，大張畢竟是聽信了別人的攛掇，他質不壞，處理還是不要太重吧！”
方建生看了蘇靖之許久：“大張可是差點要了你的命。”
“最后不也就是一個劃傷嘛！”算了，什么休假和休息，蘇靖之故意把左手搖來晃去，“方隊，你看一點兒事沒有。要不是大張這么一鬧，我也不知道關于我的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也沒有時間做這么多準備了。”
“你是當事人，我給你這個權力。你去帶大張從禁閉室出來吧。”方隊留下簡短的話，離開了。蘇靖之第一次感到，這個上班第一天怒斥自己的領導，這個總是鐵青著臉的上司，似乎也并非油鹽不進，不顧人情。
“K總！”終于從壓抑的會議室到了K的電子視頻實驗室，這里經常是年輕人待的地方，蘇靖之像是從深海浮出水面一樣，呼吸終于順暢了。
“靠你的神器啊！拷就拷，剪就剪，大海撈針都讓您老給搞定了！”蘇靖之笑道。
“那可不！”陳曼儀也是興奮的不得了，“靠K總工程師的視頻，師兄你才在那兒還原現場順便裝逼吧？”
蘇靖之鼻孔一個不屑的出氣，“憑我驚人的分析能力還用看視頻？”
“那就是你看了！你看了現場的那段然后告訴了師兄是不是，K總？”陳曼儀逗著K道。
K卻眉頭緊鎖，久久才出話來：“前面的一段，是你們帶回來的。但是直接看到現場的那段，我也是第一次見，而且……”
“而且，我居然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辦法，直接接到了我實驗室的播放控件，我甚至查不到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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