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老白直接堵住了佟石頭。
石頭豁然起身:“啥?采花賊?!”
那表情,簡(jiǎn)直比竇娥都冤。
“你先別激動(dòng),現(xiàn)在只是嫌疑,還沒給你最后定性呢。來來來你先坐下定定神兒,別老一驚一乍的……”老白抱著膀子,居高臨下審問起自己的舅子:“石頭,姐夫問你啊,你這官靴,是怎么回事兒啊?”
“官靴?官靴我爹給的!翡翠,我娘親手鑲的!有問題?”
老白摸了摸鼻子,邁起了四方步,“那我再問你啊,你這耳朵……怎么回事兒?”
著,老白一伸手,直接把石頭疼得呲牙咧嘴。但即便是這樣,石頭還是嘴硬的狠:“這…這是我走路不心磕的,咋咧?”
“磕的?那好,來,再給我磕一個(gè),專磕耳朵根子后面兒,來磕一個(gè)!磕一個(gè)!”
石頭被嚇得跳到了一邊,然后大叫道:“你不要逼我啊!”
老白對(duì)于他的叫囂不屑一顧:“怎么著?又想跟我使你那虎爪拳啦?”
“我現(xiàn)在改形意拳咧……黑虎掏心,白鶴展翅!”著,還擺出兩個(gè)不倫不類的花架子。
“看你那猴樣兒,還白鶴呢?下一招是不是要腳底抹油啊?”
佟石頭立馬躥到門口,然后對(duì)著老白得意笑道:“姐夫,保重!回頭再給你解釋,幫我跟我姐道個(gè)歉啊!”
完,直接溜出了客房。
“哎,這子,真不讓人省心……”
。。。。。。
大街上,輕功超群的白展堂攔住石頭去路。
“逃啊,我看你逃哪兒去?”
佟石頭朝老白身后一探腦袋,詐道:“唉,姐,你咋來咧?”
趁著老白一回頭的功夫,拔腿便跑。
老白的反映還是很快的,轉(zhuǎn)眼間就朝著石頭撲了上去,然后扭著他的胳膊擒住了他。
“好子,還敢跑,心我點(diǎn)你啊,佟石頭我警告你,你再這么瞎鬧下去我真把你送衙門!”
佟石頭眼看逃走無望,立馬想起上次來送嫁妝時(shí)相處的時(shí)光,于是咧嘴一笑,然后用那只還算自由的胳膊掏出一張銀票,“姐夫……我這兒有二百兩銀票。”
白展堂干咳一聲,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街上并沒沒有人,“你這是賄賂我啊。”
“啥叫賄賂嘛?這叫慰問——謝謝你照顧我姐!”著,這子直接把銀票塞進(jìn)了老白懷里。
白展堂立馬鬼祟地笑了,很上道嘛,于是抓著石頭的手也撒開了。“嘖!都是自己人,客氣啥呀。”然后一探頭,湊近石頭耳邊低聲問道:“上哪兒能兌換?”
“任何錢莊、票號(hào),都能換成現(xiàn)銀。”
“謝謝啊……”完,老白拽著石頭就往回走。
“哎,哎,放開我。”
“你還是不能走。”
“那你把銀子還我!”
“還什么還!”老白擰住石頭伸過來的胳膊。
佟石頭一看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由得著急起來,“哎,哎,放開我,我咬咧啊”
老白趕緊躲過石頭的鐵齒銅牙,然后恨鐵不成鋼的教訓(xùn)起他來:“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為你爹為你娘,為你姐考慮考慮啊!”
石頭自然知道老白為什么這番話,但他的所作所為也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我也沒干啥懷事情么!我進(jìn)那些閨房,就是想找個(gè)人。”
面對(duì)這種理由,你猜老白會(huì)信嗎?
沒啐他一臉口水都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
“你騙誰呢?滿大街都是人,你進(jìn)閨房找什么人去?”
“我找咧沒找見么。”石頭冷靜了一下,然后開始講述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姐夫,我上次走鏢的時(shí)候,路過十八里鋪,在醉仙樓吃飯的工夫我見了一個(gè)姑娘,哎呀!那姑娘長(zhǎng)得,嘖嘖……”
老白直接伸出拇指揩去石頭嘴角的口水,“你歸,別流哈喇子。”
“真的很好,哎啊,長(zhǎng)得……很是賢惠、溫柔……和我以前見的姑娘完不一樣!”
老白一聽事關(guān)舅子的終身大事,趕緊問道:
“那姑娘干啥的?”
“打雜的,但是干得很專業(yè),干啥事情都干得井井有條的,就是那個(gè)老板對(duì)他不好,連打帶罵的,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就跟他吵了兩句,然后……”
“然后咋了?”
“把那醉仙樓給他砸了!第二天我又去了,一打聽才知道,那個(gè)姑娘因?yàn)槲冶婚_除咧。”
這下老白基明白怎么回事了,雖然情有可原,但這種行為很可恥,非常可恥!而且按照大明律,未經(jīng)允許私進(jìn)閨房,那可是要充軍啊。
“我就是想當(dāng)面兒告訴她,跟她聲對(duì)不起。可是呀,不知道她在啥地方,所以我就開始四處亂找……從十八里鋪,到左家莊,再從左家莊到七俠鎮(zhèn),反正所有的閨房,我都進(jìn)去了。”
“行了,你未經(jīng)許可你進(jìn)人家的房間這就是犯罪。”
“我經(jīng)過許可咧呀,每次進(jìn)門之前我都先敲門,然后她們‘請(qǐng)進(jìn)’,我才敢進(jìn)去。”
“那橫不能所有人都請(qǐng)進(jìn)吧?”
一這個(gè)石頭就來氣了,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也有不的,今天晚上就碰上一個(gè)女的,啥都不,就問我‘誰呀?’,我‘我!’。她‘嘖!死鬼,你咋才來呢,讓人家等了一晚上’”
“然后呢?”
“然后她就把門開開咧,就抱我、親我……最后——撓我。”
“撓你?”
石頭立馬扯著耳朵給老白展示,“你看看,讓她撓得。那老大姐,下手也太狠了。”
老白立馬把他推開,“你喜歡的姑娘就沒啥特征?”
“反正不管啥事,就一句話——‘放著我來!’,姐夫,你笑啥呀?我是真的!”
老白心內(nèi)此刻只有一句話,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石頭是他舅子,無雙呢也不是外人,都是知根知底兒,兩人真要湊成一對(duì),也算是一段好姻緣。
只是俗話得好啊,新人抱上床,媒人扔過墻,老白這么雞賊的性格,踢人牽紅繩,做大媒,怎么也得落點(diǎn)兒好處啊。
于是老白嘿嘿一笑:“石頭,姐夫問你啊,你想不想見這姑娘?”
“想啊,太想咧。”
“那你這二百兩銀子……”
石頭自然知道如何回答:“歸你咧!花完以后,再管我要。”
這一下可算皆大歡喜。
“好,好……石頭,姐夫跟你,這個(gè)姑娘叫無雙,明天一早我?guī)阋娝!?br />
“真的?那姐夫阿那你能不能——”
“——替你美言兩句!”
“哎呀——呀姐夫,啥都不咧,靠你咧!嘿嘿”
于是一場(chǎng)交易就這這么在暗中達(dá)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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