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炎和丁凡再次走進觀西廟的時候,那個長的像李子濤的和尚已經由站著改為坐著了,而他的兩只眼睛卻兀自盯著地上的兩根血手指發呆。
過了一會,和尚伸出右手好像想去拿那兩根手指,然后秦炎和丁凡才發現,原來這個和尚的右手也少了兩根手指,并且也是指和無名指。
“好奇怪,張清玉砍掉兩根手指,這個和尚恰恰也少了兩根,難道他的手指是因為張清玉才沒的?而張清玉剛剛的舉動只是為了還他手指?”丁凡歪著頭邊邊湊近和尚想把他那只手仔細的看個清楚明白。
那是只明顯經歷過滄桑歲月而又傷痕累累的右手,黝黑的表皮帶著老人特有的黑斑包裹著已經沒有血肉的骨頭,三根細長的手指反復撫摸著地上那兩根帶著凝固鮮血的白嫩手指,而后,和尚從懷中掏出一塊黃色方布,慢慢將剛剛張清玉留下的匕首和手指一一放入在內,再心折疊包裹起來。
看著那只手,丁凡的腦袋突然“嗡”的一下,瞬間便感覺眼前空白一片。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看著和尚走入廟堂之后,秦炎很想跟過去繼續看看他會有什么后續的動作,但看著丁凡的異樣卻又不能不管。
“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也不想再看這個和尚,”丁凡使勁眨了眨眼睛,她想努力看清楚站在她身邊的秦炎,可是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丁凡?丁凡?”秦炎接連喊了兩聲丁凡,又伸出手在她眼前不斷晃動著,但是丁凡卻覺的自己在逐漸的遠離秦炎,遠離這個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的寺廟。
“秦炎,秦炎”丁凡伸出手大聲喊著,她想拉住秦炎,想讓他把她從這片詭異的白光中救出來。
“凡,凡,”
突然,丁凡聽到了老媽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喊聲,這聲音帶著十分的焦急和暖意,生生將她刺激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入眼便看到了老媽那張萬分可愛的大臉。
“哎呦寶貝,你可醒了,嚇死老媽了。”看見丁凡睜開眼睛,丁冉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丁凡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和身上滿滿的都是汗,內衣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秦炎怎么了?”
丁凡驚訝的發現原坐在沙發上的秦炎此刻卻斜著身子歪倒在那一動不動。
“別提了,你這才剛睡著,那子竟然不一會也跟著睡了過去,我喊了半天了都沒醒。不過凡,”丁冉著轉過身子看著女兒,問道:“你剛才為什么一直在喊秦炎?還兩只手亂抓,叫的聲音都直了。你夢到什么了?跟秦炎有關?”
丁凡慘白著一張臉卻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按理,隨著她的蘇醒,秦炎也應該醒來才對,可是為什么他卻仍然還在睡著?難道,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夢里?
天哪!怎么還會有這種事?
想到這里,丁凡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秦炎身邊,邊晃著他的肩膀邊喊著“秦炎,秦炎,秦炎”
可是,不管丁凡如何晃如何喊,秦炎的雙眼就好像緊閉的閘門,連一絲縫隙都沒有張開。
“凡,你和秦炎到底是怎么回事?”
“媽我不知道怎么跟您,總之是剛剛我在做夢的時候,秦炎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夢里,但是他是那樣出現的,不是那樣出現的,您明白嗎?”丁凡想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卻覺的的是語無倫次。
“你這那樣那樣的,到底是哪樣?”丁冉奇怪的看著丁凡,實在不明白她到底在些什么。
“啊”丁凡捂著腦袋感覺自己的腦仁都要炸開了,怎么辦?怎么辦?我到底要怎么辦才能讓秦炎醒過來?
對了,我從新入夢不就行了,真是慌亂,亂不知道怎么辦。
“媽,我現在再睡會覺,您看著秦炎,要是他醒了,您就把我喊醒,記住,一定是他醒了再喊我。”完,丁凡再次爬上床,來不及蓋上被子就平躺著身子閉上了眼睛。
可是,三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直到半時過去了,她卻仍然頭腦清醒的能聽到身邊老媽的心跳聲。
“啊我怎么睡不著了呢,”丁凡無奈的捶著自己的額頭,氣的翻個身趴在了床上。
“你別著急啊,睡覺這種事急睡不著,來,聽媽媽的,躺好,對,就這樣怎么舒服怎么躺,然后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等丁冉喊到第九十九個呼氣時,就見丁凡已經低垂下眼簾,一呼一吸都變的再自然不過了。
“呼終于睡著了,”丁冉抹了把臉,把被子重新給女兒蓋好
秦炎納悶的看著葉八,葉八也驚愕的看著他,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來到了葉八身邊,剛剛自己明明跟丁凡一起在觀西廟的,只不過看到丁凡神情有異,他有些擔心的詢問了兩句,可什么還沒問出來呢,丁凡那丫頭就不見了蹤影,而自己,一轉身竟然來到了葉八身邊,更離譜的是,葉八竟然能看到他。
“你是誰?”
好像實在受不了兩人這樣一直大眼瞪眼的干看下去,葉八終于開口話了,雖然不確定眼前這名奇裝異服的男子是誰,但葉八卻肯定他不是壞人。
“你又是誰?”
“我叫葉八,葉老殘的第八個孫子。”
“葉老殘是誰?”
“你連我爺爺都不知道?”葉八瞪圓了眼睛,那表情好像在,秦炎不知道他爺爺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
“你爺爺很厲害嗎?”
“當然,這么跟你吧,每年想要拜入我爺爺門下的弟子數不勝數,你厲害不厲害?”到他爺爺,葉八立刻便挺直了胸脯,豎起大拇指顯得相當自豪。
秦炎聳了聳肩,轉身一屁股坐在了腳下的草地上,道:“你知道為什么你能看見我嗎?”
“什么意思?”葉八蹲下身子好奇的看著秦炎。
“你身上,有我的東西。”
“我身上有你的東西?”葉八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下,又摸了摸腰間的錢袋,不滿的瞥了秦炎一眼道:“胡八道啊,我身上除了衣服就是一袋錢了,你總不能這袋錢是你的吧?”
“別找了,這個東西你是找不到的,”秦炎抿著嘴唇笑了,現在他開始覺得葉八有些可愛,甚至于配得上張清玉了。
“既然找不到那你怎么能我身上有你的東西呢?”葉八在完這句話的時候,恰巧張清玉從不遠處的屋里走了出來,不知道她跟葉八了什么,就見葉八狐疑的回頭看了秦炎一眼,然后又轉頭沖著張清玉點了點頭。
“奇怪,玉兒怎么看不到你?”
葉八也學著秦炎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有什么好奇怪的,雖然我能看到她,但是我卻聽不到她的聲音。”
“為什么?”
秦炎覺得,葉八還真的是一位好奇而又單純的寶寶,問問題的時候,眼神絕對是非常純凈而沒有絲毫雜質的。這一點倒是跟丁凡頗為想象。
“葉八,跟我你的事吧,我對你的事比較感興趣。”
“我的事?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包括時候的事。”
“那這起來可就話長了,”
“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現在可不是有的是時間,沒了丁凡,秦炎實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了。
葉八見秦炎好像真的很想知道他的事情,于是便轉過頭看向遠方。
“實話,其實我挺不想回憶以前的事的,起碼是碰到玉兒之前的事都不太喜歡。”
“的時候,很多人都我是傻子,就連我爹娘也這么認為,都已經七八歲的年紀了,還經常走路的時候自己把自己給絆倒,至于讀書識字,別人寫兩遍就會讀的字,我得寫上個幾十遍才認得,而先生教的一首詩我常常要用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記住,所以那時候城的人都知道,了不起的葉家出了個傻子,那就是葉家的老八。”
“我爹娘覺得我很丟人,便打算放棄我,不想讓我跟著兄弟們一起讀書習武,想把我送去鄉下,或者直接關家里不見人。不過還好我爺爺不這么認為,他把我帶在身邊,讓我每天都跟著他,就連每月一次的與老友深山比武都帶著我。”
“那年我剛剛十歲,在樹葉開始飄落的時節,我又跟著爺爺進山了,不過那一次從山里出來以后我昏迷了足足半個月才醒,但是醒來以后整個人就變得跟以前完不一樣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的身形變的敏捷了,頭腦也變的聰明了,甚至于連爺爺那套最難學的葉家拳也能很熟練的伸手就來。”
“爺爺我就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在大智大慧顯露之前是要經歷一番苦難的,我不知道爺爺的對不對,但事實卻是我的確變的不一般了。”
“后來,我不甘于在家里就這么做一名武人,當時朝廷內憂外患,連年動蕩不安,于是我便去找了我爺爺的徒弟,到了他的麾下從一名普通的士兵當起,然后,我就碰到了玉兒”
到這里,葉八突然低頭笑了起來。
“玉兒當時是女扮男裝參的軍,她的個頭,人又瘦,整個看上去就顯得非常的弱不禁風。那時如果不是朝廷急需用人,她那樣的身板根就進不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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