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家門,溫馨立刻便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特別是看到自己家的門在身后嚴絲合縫的關閉以后,那種不出的安感立刻涌遍身。
刁寶豆沒有興趣查看溫馨家里的環境,他將隨身攜帶的旅行包隨意丟到地板上,轉過身有些嚴肅的看著溫馨問道:“五樓住著什么人?”
溫馨抬頭望向刁寶豆,訝異的神色中隱隱有著一絲不安,“是我爸的一個同事,前些天家里出事,我聽,他已經搬回他父母的老房子那里去了,所以,五樓現在應該是空著的。”
“那你剛才為什么會按下五樓的按鈕?”刁寶豆面色不改的繼續問道。
溫馨搖搖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沒想要去五樓的。”
刁寶豆抿著嘴唇微微挑了挑眉,先不溫馨按下五樓的行為是多么的怪異,單是電梯在五樓打開時那瞬間出現的足以令人窒息的氣場就非比尋常,難道,那個奇怪的女人就隱藏在五樓?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溫馨終于緩過心緒,臉色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要不要喝點什么?”溫馨邊邊站起身向餐廳走去,她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之后,轉過身看向刁寶豆。
刁寶豆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雙手抱肩,面無表情,低垂下的眼簾像是在思索著什么。聽到溫馨的問話,他抬眸看向溫馨,輕聲道:“我想去五樓看看。”
“啊?”溫馨詫異的看著刁寶豆,想了想,搖搖頭否定了刁寶豆的想法:“那里很不正常,還是不要去的好。”
“就因為不正常,才更要去看看。”刁寶豆似乎決意已定,并且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看到刁寶豆要出門,溫馨忍不住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刁寶豆回頭,表情平淡的看向溫馨。
“那個心點,要不,你帶把刀?”其實溫馨是想陪刁寶豆一起去的,不過想到剛剛在電梯口不太能呼吸的場景,便怎么都提不起勇氣出一起去這句話。
刁寶豆看著溫馨,難得的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不用,如果真的有情況發生,刀子估計也是沒什么用的;如果一切順利,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即將跨出去的時候,刁寶豆再次回頭看向溫馨,“一個時之內要是我沒有回來,記得報警。但是你,不要出門。”
聞言,溫馨一愣,等她反應過來想要跟刁寶豆再些什么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大門也在眼前“咔嚓”一聲合攏了起來。
刁寶豆離開的時候上身穿著一件淺藍色羽絨服,下身是灰色運動褲,腳上是雙黑白相間的籃球鞋,對了,頭上還戴了一頂棒球帽,雖然每件衣物都看著不像是新的,但是看在眼里卻出奇的干凈,也顯得更加的合體。
刁寶豆沒有乘坐電梯直接下到五樓,而是選擇了安門旁邊的樓梯。他腳步輕盈卻又利索的從十樓走到六樓只有了一分半鐘,隨后在六樓的樓梯口處停了下來。刁寶豆伸手整了整棒球帽的帽檐,然后低頭靜靜的聽了一會。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鐘,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完暗下來,但是只有一個窗的樓梯口這里卻已經顯出了幽幽的黑色。因為刁寶豆走路的聲音夠輕,所以樓梯口的感應燈并沒有因為有人走過而亮起來。
側耳聽了一會,除了六樓的住戶家里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笑聲,五樓卻是靜的出奇。
刁寶豆放慢了下樓的速度,而腳下依舊是走的悄無聲息。來到五樓,他在樓梯口再次停下,原一直平淡無波的眼睛此時帶著一股銳力向樓道內掃去,但是很奇怪,什么都沒有,包括之前經過這里時的不安的感覺,似乎在他和溫馨上樓時在電梯口的那一幕根就是錯覺一樣。
不過刁寶豆可以清晰的意識到,那根就不是錯覺。
他緩緩走進五樓的樓道,然后來到馬育才家門口,接著站住不動了。
房間里沒有人,這個刁寶豆以他那訓練有素的耳朵和感覺判斷得出的結論,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覺的這個結論是錯誤的,他有種直覺,這個房間里有人。
以刁寶豆的能耐,打開這個房門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事實上,他也真的這么做了。在刁寶豆的人生中,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一旦想認清某個事實,那就非的親自確認才好。除非他不想。
刁寶豆用一種幾乎沒有發出聲響的方法打開了馬育才家的大門。把門打開后,他站在門口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等眼睛的視線適應了房間里的光線之后,這才往里跨了一步,然后繼續站在門口觀望。
房間里面很暗,很黑,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外面微弱的光線,所以在乍一進去的時候,幾乎什么都看不清,雖然刁寶豆的眼睛有著非比常人的銳力,但在這里,他幾乎完發揮不出來。
等到眼睛能看清房間里的每一樣物品的時候,刁寶豆這才真的走進去,并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他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最近兩日有人存在的痕跡,難道,直覺是錯誤的?
刁寶豆轉身看向右手邊的三個臥室,當中一個房門緊緊關著,另外兩個卻恰恰相反。刁寶豆對著關著房門的那間臥室挑了挑眉,低頭思索了兩分鐘,然后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右手握住門把手,往下稍稍用力,“咔嚓”一聲,門開了。然后,刁寶豆滿臉驚愕的望著緊閉雙眼、盤腿坐在床中央的一個女人。他距離女人最多不過三米遠,但是卻完感受不到她的呼吸,甚至于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不過刁寶豆心里明白,這個女人,是活的。
女人上身穿著一件看起來很古樸的黑色對襟上衣,扣子是很少見的盤扣,盤扣當中一點透著醒目的鮮紅;下身的褲子像是棉布的,寬松而又肥大。除此之外,她身上再無其他,所以整個人給刁寶豆一種單薄的感覺,但同時又讓刁寶豆覺得,這個女人其實一點都不單薄。
刁寶豆就這么直直的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這個女人,他感覺,這就是下午站在“試牛刀”對面路燈桿下面的那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雖然她身上下找不到可以印證他這一結論的任何一點,但是他就是可以這么肯定。
“你的膽子很大。”女人既沒有睜眼,嘴巴也沒動一下,可是聲音卻實實在在的冒了出來,并且很清晰的傳進了刁寶豆的耳中。
“你為什么要跟著溫馨?”刁寶豆的頭腦很清醒,并且沒有任何廢話的直接問道。
許是刁寶豆的問題太直接了,也可能是女人覺得有必要面對眼前的闖入者,總之,女人睜開了眼睛。黑暗中,女人的眼神并沒有如想象中一般讓人難受,相反,在刁寶豆眼中,這就是一個普通女人該有的眼神。
“她跟我的一個故人有關系。”
刁寶豆等著女人繼續下去,可是女人似乎并不想對他解釋太多,只是抿著嘴唇默默的看著他。
“然后呢?你想對她做什么?”這是刁寶豆最為關心的一個話題,從第一次見到溫馨,他就感覺像是碰到了同類,或許他在這個世界上孤單了太久,所以內心迫切的需要一個可以給他溫暖的人,而這個人,他希望是溫馨。
女人似乎看透了刁寶豆內心的想法,嘴角撇過一抹淡淡的嘲諷的笑意,“溫馨并不是你理想中的伴侶,你不應該把時間和精力耗在她身上。”
“這是我的事,”刁寶豆以自己固有的方式簡潔回道,隨后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回答我,你想對她做什么?”
“她懷孕了。”女人依舊沒有回答刁寶豆的問題,但卻對他丟出了沉重一擊。
“溫馨的肚子里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我在等的,就是那個男人。他們兩人有個十天之約,如果那個男人還想同溫馨在一起,十天之內他肯定回來;反之,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到這里了。到那時候,我會把溫馨帶走。”
刁寶豆沒有話,他現在還沉浸在這個女人的溫馨懷孕了這件事上,他不知道女人的話到底有幾分可靠,但是直覺里卻又認為她沒有謊。
女人收回了嘴角嘲諷的笑意,望著刁寶豆慢慢道:“她現在并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很快。所以,她不適合你。”
刁寶豆此時已恢復了常態,他看著女人,問,“如果,你等的人沒有回來,你要把溫馨帶到哪里去?”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你應該考慮的是,趁感情還沒有投入,趕緊放手離開。”女人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戾氣,語氣也隱隱含了警告的味道。
刁寶豆望著女人怔了怔,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在他身后,女人轉換成了一種復雜的眼神在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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