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從不認為自己有一天能看到鬼,雖然她總是跟能看到鬼的秦炎待在一起,但這并不代表著她也有這種能力,恰恰相反,她從來就沒有希望過自己擁有這種能力。
溫馨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來困的差點睜不開眼睛的感覺現在已經完消失不見了,她有些頭痛的看著站在墻角里的少女,真心覺得,這孩子比樓下照片上的樣子還要丑一些,雖然如此,但看著卻并不嚇人,起碼溫馨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心里的懼意了。
“你是刁寶豆的妹妹?”顯而易見啊!
少女點了點頭,看向溫馨的眼神即有歡喜,又似乎帶了些許的害怕。
鬼會怕我?怎么可能?
“你不會自從死后就一直待在這里吧?”溫馨問道。
少女再次點了點頭。
對了,記得好像聽秦炎過,人死以后應該去哪里來著?地府,對,就是地府,
“你為什么不去地府?聽我朋友,人死后就應該去那里的,好像這樣才能投胎轉世,再生為人的。”
聽到溫馨的話,少女吃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此一。
見少女不話,溫馨也不在意,轉而繼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哥哥能看見你嗎?他知不知道你在這?”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哎呀,你倒是話呀,怎么不是點頭就是搖頭,搞的自己好像一個啞巴一樣,對了,你不是啞巴吧?”剛才在樓下時可沒聽刁寶豆提起他妹妹是啞巴的事情。
“哥哥看不見我。”少女終于開口了,聲音細細的,又輕又柔,而這么輕柔的聲音與之粗礦的五官相比較,還真的是極為的不搭。
“你哥哥看不見你,那為什么我能看見你?”這真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溫馨滿臉不解的望著少女。
“可能是”少女著,抬起手指了指溫馨肚子的位置。
溫馨靠坐在床上,除了上身以外,其它都蓋在了被子里,而此時看到刁寶豆妹妹所指的方向,條件反射般的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腹,警惕的問道:“你要干嘛?”
“我是,可能你是因為懷了孕才能看見我的,你不用怕我,我怕你的肚子還來不及呢。”
“你怕我的肚子?”溫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為什么會怕我的肚子?”
少女眨了眨細長的眼睛,,“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讓你懷孕的人,一定不簡單。”
秦炎不簡單?所以,我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才能看見鬼的?而且,鬼竟然還害怕我的肚子,不,應該是害怕這個孩子。
這樣一想,溫馨心里突然就興奮起來,她立刻由靠坐改為立起身盤腿坐在床上,并伸手拍了拍床沿的位置,,“過來,坐到這邊跟姐姐話。”
呃這孩子死了也有十來年了,要論年齡,似乎比我還要大吧!
少女卻搖了搖頭,,“不了,我就站在這里吧。還有,你可以叫我寶丫,我叫刁寶丫。”
刁寶豆,刁寶丫,豆丫,豆芽?這名字起的,相當有新意啊!
之后,溫馨跟刁寶丫整整聊了四個鐘頭,從她出生到被人從樓上推下,又講到寶丫自己對她那從未謀面的姑奶奶的印象,一直講到凌晨兩點,講到溫馨實在熬不住才沉沉睡去,而刁寶丫則靠在墻角里席地而坐,靜靜的看著溫馨出神,一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這才帶著一種復雜的神情隱身回了三樓擱置她骨灰的壇子里。
翌日早上七點整,刁寶豆準時起床,他的房間就在溫馨的斜對面。他先是去了三樓的洗衣房,檢查了溫馨的衣服有沒有被烘干,然后帶著她的衣服回了二樓,在抬手敲門前先側耳伏在門上聽了聽動靜,房間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知道溫馨還沒有醒,便轉身將衣物整齊的放在了一個袋子里,并且擱置在門口比較顯眼的地方,這樣好方便溫馨一開門就能看到。然后自己便轉身下了一樓。
因為估計會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所以僅憑帶來的那兩袋食物遠遠不夠,他先將廚房大致清掃了一遍,其實也沒什么可清掃的,每個月他回到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所以即便他家不常住人,可是依然干凈的無可挑剔。
八點半的時候,刁寶豆將早餐準備完畢,他抬頭看向二樓,又側耳聽了聽,依然如剛才那般安靜,看來溫馨昨天因為暈船累的夠嗆,所以一直到現在還在熟睡。
隨后,刁寶豆走出家門,先是到附近種蔬菜的老鄉家里買了些新鮮的蔬菜,然后又到相熟的鄰居家買了些魚蝦之類的海鮮,拎著估計可以吃個兩天的食物回了家。
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溫馨終于醒了過來,不過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她竟然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在瞪了大約三分鐘的天花板之后,才逐漸想起自己是怎么跟著刁寶豆來到這島的一隅的。
今天是第八天,不知道秦炎現在有沒有回去?還有那個女人,是不是已經發現我離家潛逃了?呃,潛逃這個詞,用在這里似乎很不恰當,用躲避是不是更合適一些?
帶著這些疑問和無聊的想法,溫馨從床上坐了起來,對面墻角處已經空空如也,寶丫是回去休息了嗎?鬼也會累,也需要休息的,對不對?
簡單的洗漱之后,打開房門便看到了那裝著熟悉衣服的透明塑料袋,溫馨將它拎進臥室,拿出來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股清新的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絮繞鼻端。嗯,這個男人,倒是心細!
“再不下來,午飯的點都要過了。”看到溫馨下樓,刁寶豆放下了手里正看著的一書,起身去廚房端來了已經煮好的飯菜。
“可以問你個問題嗎?”吃飯的時候,溫馨看著刁寶豆問道。
“盡管。”
“你妹妹死后,你把她葬在了這個島上?”
刁寶豆停下正在吃著的動作,低頭看著碗里的米飯道:”沒有葬在任何地方,她的骨灰,就放在三樓她自己的房間里。“
溫馨沒有接著問為什么,只是低下頭默默的吃著菜和飯。一時間,客廳里除了響起的嘴巴咀嚼蔬菜的聲音,竟安靜的出乎意料。
傍晚的時候,溫馨上了三樓,站在寬大的露臺欄桿處看著不遠處的潮起潮落出神,刁寶豆站在她身后不遠處,他不知道溫馨在想起什么,也無心追究,但是心中卻清楚的明白一點,即便他幫著溫馨度過了這危險的一劫,到頭來,她還是會回到她心中的那個人身邊。不知道算不算預感,刁寶豆總覺的,那個男孩子一定會來找溫馨的,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唉,到底該是誰的還是誰的,這世間的事物總是會在它規定的范圍內運轉。那我自己呢?是不是也注定了必然會孜然一身的度過這一生?重活一世,依然沒有找到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人相伴到老?
”這里風大,還是下去吧。“
從夕陽西下,一直到現在天色完轉黑,溫馨一直站在這里看著海的方向發呆,刁寶豆知道她現在懷著身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避免因吹風而引起的傷風感冒之類的疾病。
溫馨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跟在刁寶豆身后回了一樓。但是兩人剛剛下來樓梯,還沒走進客廳就嚇了一跳,雙雙瞪著眼睛驚訝的望著穩坐在正中沙發上的那個女人。
怎么會那么快就找到這里了?刁寶豆皺著眉頭想到,隨后右手悄悄的向后腰的方向伸去。
看見刁寶豆的動作,肖玉兒笑了,”你那把刀,對我沒有用,不信你可以試試。“
刁寶豆不動了,但隨后卻上前一步將溫馨擋在了身后,”我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
”誰要帶她走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帶了。“
不帶了?
”那你來干什么?“
肖玉兒面容怪異的笑了笑,看看時間,此時還差十分鐘到六點半,她對著溫馨指著自己對面的單人沙發,”都坐下吧,接下來我要的事情有點長,一時半會可能不會結束,不過我可以跟你們保證,我不會帶溫馨走了。“
溫馨每次見到肖玉兒,都會有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雖然這次比之以前稍稍好一些,可是胸口這里依然淤塞擁堵的難受,但是聽到她的話,卻又不得不乖乖的坐了下來,這個時候,她很難在肖玉兒面前控制自己**的行動,雖然潛意識里并不愿這么做。
寶丫站在二樓的入口處,感受著自一樓客廳傳遞上來的危險信號,猶豫著要不要下樓幫幫哥哥,以及那個對自己非常和善的姐姐溫馨。不過寶丫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她的力量,在樓下這個女人的面前簡直微不足道。
”溫馨,你知道我活了有多久了嗎?你知道秦炎是什么人嗎?知道他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多長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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