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著路過去，但見司空愨立在那里，司空騫墨道：“你怎么這時候才來？”
那是一座墳包，大約七尺見方，前面立著碑，上面寫道：“故妻秦定雯之墓。rg”旁邊一行字，是司空騫墨的名字。再邊上用刻篆寫著：“姑母秦定雯之墓。”寫了兩個名字，一個是長子司空姜，一個是二女司空煙。
無玉遠遠看著，雖見不到正面，但始終沒瞧到司空玫的身影，當(dāng)下心里有些奇怪，司空愨被責(zé)了幾句，便跟著也去燒了幾柱香，拜祭一番，便也罷了。他看在此跪拜的兄弟姐妹，獨獨沒見了司空玫，湊到站立一旁的司空姜身邊，問道：“姜哥哥，你可好久沒回來了。”
此人頭戴白巾，雙眼雖不大，卻有著一番天然風(fēng)韻，仿佛流轉(zhuǎn)著天地萬物，容貌雖不英俊，卻給人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覺得他就是你的親人一般，在他身上，你不會覺得有什么出眾之處，但也找不到什么瑕疵之處。司空姜笑道：“我在外有事，雖不是家中的事，但也挺忙，父親少有管我，自然家中人都不知了。阿愨啊，我聽你接管了凡一街的三家錢莊，那可是和南宮家挨著的，習(xí)掌柜的都頗為棘手，你卻敢管，厲害厲害啊。”
司空愨笑道：“我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怎可與姜哥哥相比？”
司空姜道：“我也是昨日才回，正明日要去拜訪二伯，聽你新婚不久，我可要看看新娘子啊。”
司空愨道：“理應(yīng)如此的。”旋即一笑，問道：“姜哥哥，你在此，阿玫這丫頭去哪了？”司空玫時候最崇拜的便是司空姜，每每他回來，總是纏著玩兒，現(xiàn)在司空姜回來了，這會兒又是拜祭大夫人，她竟不在了，實在不通。
忽聽祭官喊道：“天命所歸，前人已逝，身前造福，后人當(dāng)?shù)煤駶桑 绷T，眾人都從墳前退開了。司空騫墨站出來朗聲道：“亡妻祭禮，是家事，諸位來此，實乃垂庇之恩，俱來掃禮，騫墨在此多謝了。”眾人道：“不必多禮，司空夫人生前造福一方，當(dāng)?shù)么硕Y。”司空騫墨道：“既祭禮已成，諸位當(dāng)可散了，這山中清凈，自有神靈庇佑，咱們還是莫多打擾。”
“的是。”眾人拜禮，有不少散了。
司空愨問道：“姜哥哥，你當(dāng)真不知阿玫去哪了？”
司空姜一拍腦袋，笑道：“我原先還見了她，了幾句話，父親讓她先拜了，現(xiàn)今又不知去哪兒玩了，她素來是個愛玩的。聽二伯早已布下公告，為阿玫尋得好夫婿，這次回來，我也是看一看的。”
“哦？”司空愨笑了笑，道：“姜哥哥如此年紀(jì)了，弟都已經(jīng)成婚，你怎么還沒？沒尋到心上人么，這太沒道理了，咱們一夢城仰慕你的姑娘也不知多少啊。”
司空姜微微一笑，道：“只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道：“那三個人是誰？”他眼睛看去，正是無玉三人。
司空愨撓撓頭，道：“我?guī)缀跬耍蚁茸屗麄円娨灰姶蟛昧恕！彼惺肿専o玉三人過來，引見道：“無玉，步刑殺，舍海師父。”指向司空姜，道：“這是司空姜，也是大伯的長子。”
舍海笑道：“司空公子好。”無玉兩人也頭示意。
司空姜淡淡頭，道：“你們也是來參看我娘親祭禮么？可多謝你們了。”
司空愨道：“這是其一。”
“那二是什么？”忽然，司空騫墨出現(xiàn)在幾人身后，跟著幾個同是司空家的輩，他道：“咱們回去吧，免得叨擾你母親了。”無玉轉(zhuǎn)過臉去，他一見之下，眼中立刻就是驚意，道：“這……舍玉，你如何在此？還有步將，舍海師父。”
無玉見禮道：“我來此是來多謝司空先生的救命之恩的。”
“什么救命之恩，大伯，他們是誰？”司空騫墨身后一個少年問道，他看到司空愨，笑道：“阿愨哥哥，你可終于來了哈。”司空騫墨瞪了一眼，道：“你們?nèi)耸歉麃淼模俊?br />
“是愨公子帶我們來的。”
司空姜道：“別在這兒了，既然這兄弟是父親認識的，咱們還是回府里，才是待客之道啊。”他眼睛掃射，忽現(xiàn)不少人都望著這邊，很多都是年輕人，看起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準(zhǔn)確來，他們都是看著無玉的，至于眼中的情緒，有浮躁，有嫉妒，有恨意，這倒是讓他不得不揣測無玉的身份了，為何這么多人對他懷有敵意，而且都是年輕人。
一人從東而來，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龍行虎步，極有威勢，他朗聲道：“來晚了，來晚了啊。”司空騫墨向前一站，道：“南宮福易，你干什么？”
這人是南宮家族的人，而且是個地位不低的長老，看他樣子，便是武功高強的，吞吐氣力，若風(fēng)云萬里，他笑道：“司空老兄，我是來參禮的，尊夫人生前與我夫人互為知己，你是知道的，我不來，豈不是失了禮數(shù)。”
司空姜道：“南宮世伯，家母的祭禮已經(jīng)完了，大家都走了，您的心意，司空姜在此多謝了。”
南宮福易笑道：“阿姜都回來了啊，哈哈，既然如此，我就行個見到之禮。”罷，繞開眾人，同著來人都向秦定雯鞠了一躬，道：“天傷紅顏，實可哀嘆。”
司空騫墨只是冷冷看著，正要話，司空姜插話道：“南宮世伯能如此，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會記得這份恩情的。”
南宮福易轉(zhuǎn)過臉來，笑道：“那倒不用了。”他看向司空騫墨肅穆的臉，當(dāng)下也不敢再。司空愨有些不耐煩，道：“你帶這么多人出來，是要干什么？”他一帶的人，足有二十來人。背后一個青年笑道：“可不止這么人。”這青年容貌俊秀，身長體健，極為周正，也是南宮福易的唯一子嗣‘南宮齊’。
司空姜道：“南宮家這些都是俊秀后杰，看來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聽南宮家眾人有一年紀(jì)尚輕的子弟道：“還有好多人在山下呢，我們要去給齊公子下聘呢。”
司空騫墨一聽便是笑了，道：“下聘？往哪兒下聘？”
有子弟道：“自然是齊公子和司空玫的婚禮了。”
司空愨怒道：“我妹妹何時過要嫁給南宮齊了？”
南宮齊淡淡道：“南宮旦和阿玫是朋友，卻無男女之情，我和阿玫也是認識的，我自問家世容貌都是匹配，除了我，還有誰能夠配得上她？”
司空騫墨卻是不語，道：“你們下聘往這墳山上跑，豈不是大煞風(fēng)景嗎？”南宮福易笑了笑，道：“我們尊敬司空夫人，也不怕這些，好了，諸位，先告辭了。”罷，招呼著人下山去了。
旁一個少女叫道：“阿玫姐姐真的要嫁給她嗎？可真是個臭屁的人，我以前聽他要比肩姜哥哥，如今見了，真是一比不上。”司空姜笑著搖搖頭，瞥著司空騫墨的表情。
司空愨道：“大伯，我們先告辭了。”司空騫墨頭，道：“去吧。”他一拍無玉，叫道：“無玉，這事有鬼，咱們走！”三人聽了便跟著他也下山了。
司空姜道：“無玉，他不是叫舍玉么？”
司空騫墨道：“我也不知道，總之這個年輕人……很是不錯！”“無玉，無玉。”一個少年叫道：“姜哥哥，你他叫無玉？”
司空姜摸了摸他的頭，道：“阿虎，你想什么？”他是司空騫墨的三弟司空徒奔的幼子，司空虎，如今是十五六歲年紀(jì)，司空玫雖是時候體弱，但也常帶他玩，還有剛才叫司空韻的少女，是司空騫墨四弟司空玄房的幼女，先也才十二三年紀(jì)，是他們這輩最的了。
一直沒話的女子叫道：“姜哥哥，我知道了。”
司空韻道：“姐姐，你想起什么來了？”這女子是司空玄房長女，名為司空仙，容貌也是極為美麗的，她比司空玫略大，和她從也是長大的，不過兩人感情不是很好，也不算生分。
司空仙道：“那日阿玫出來的心上人，便叫無玉了。”
到此，眾人都是吃了一驚，司空騫墨一拍腦袋，道：“阿姜，你二伯和二娘今早都去了銀豐國，要幾日才回來，家中雖有賴管事等人，但這事不好做主，算一算，阿嵩此刻被打去了洞天閣，也不在，你大姨也是個沒主見的，阿愨性子又猶豫，你去看看，千萬不要讓這件事成了。南宮福易這老不死的，成天都是想攀著這層關(guān)系，哼哼，咱們家不便管，你便是推拜訪你大姨，去看看。還有，若事情完了，你把無玉請到咱們家來，我有事情跟他。”
“是！”司空姜雖有些疑惑這無玉的身份，但也馬上答應(yīng)了。
司空虎道：“那我也去。”著，那司空仙司空韻都要去了。
……
司空愨四人下山，直奔家中，還沒到時候，府門口已經(jīng)吹吹打打，府中幾個管事的堵在一起，道：“老爺今日不在家，請南宮老爺回去吧。”
一個老媒婆笑道：“司空老爺不在家，總歸大夫人在家吧，還有司空玫姐呢？這姐長得俊，和我們南宮齊公子天生是一對兒呢，等等南宮老爺和公子就來了，你把大夫人叫出來，咱們兩家一談，壁玉無暇，天造地設(shè)，豈不是一對神仙眷侶？”
“這沒臉的老婆子，你在這兒摻和什么？”涌出一個青年，站上前叫喝道。那老婆子神色微變，道：“上官公子，你……這是南宮老爺叫我來合合的。”
此人正是上官揚，他向那婆子啐了一口，道：“南宮福易自己不來，催你們來，還有這當(dāng)子，司空二伯不在，你們便是要乘人之危，讓夫人答應(yīng)你們么，就算成了，也是不算數(shù)的。招親事情已經(jīng)了，司空二伯親口的，再了，南宮齊是什么人物？南宮旦公子都還沒提親，他憑什么？”那老媒婆一時無言，道：“咱們也是沒辦法啊，等南宮老爺來了和你。”
司空府里，前廳之上，坐著兩個女子和一個老夫人，幾個侍女伺候著。那老夫人是司空登武的原配夫人王花衣，她神色一恐，道：“外面怎么了？”
年紀(jì)稍大的夫人道：“母親放心，沒什么事的，我已經(jīng)叫人通知嵩哥回來。”
司空夫人道：“啊，外面吵得厲害，敲鑼打鼓的，我最聽不得了。”年紀(jì)稍輕的美貌女子連忙扶著，道：“母親，我扶你歇著去吧。”她自然是無雪，現(xiàn)在也是司空愨的妻子。司空夫人道：“阿玫在哪兒，沒看到她？”
無雪道：“不知道，阿玫也許出去玩兒去了吧，她最愛玩了。”
“玩？如今是個什么日子了，還想著玩？”著，頭暈暈乎乎要倒了去，兩人連忙叫人攙著，道：“把老夫人扶去休息，好生看著。”
“是。”兩個丫頭便心扶著去了。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頭，出去看了。
這時，南宮福易一行人也到了，當(dāng)先便道：“賴管家，你這是干什么？”
賴管家大約六十來歲，他略微一拱手，道：“南宮老爺，真的你來了？”南宮福易笑道：“我不來你是打算把我們拒之門外了？”
賴管家道：“這是老爺?shù)乃礁凑堊缘剑蠈m老爺莫非要闖？”
南宮福易道：“我們?nèi)搅傅模趺词顷J呢？”
賴管家道：“既然如此，等那日老爺回來了，南宮老爺再來下聘吧。”心想：“大公子二公子都不在，夫人們還是年輕，怕是應(yīng)付不來。”
正是對峙間，一個聲音傳來：“三叔父，你可真是為老不尊啊。”
“什么？”眾人一聽這聲音，都是循聲看去，隔壁樓上走下一個公子打扮的人，相貌清和，氣度非凡，不是南宮旦又是誰。
南宮齊冷道：“南宮旦，你此刻又來做什么？”
南宮旦只是輕輕一笑道：“沒什么，幫別人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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