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前,香火氤氳,燭影幢幢,熏得糊窗的宣紙都泛起微黃,兩位神靈精心雕飾的神目,還有那威嚴(yán)公正,正氣凜然的面孔,也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眾生的意念匯聚于此,求財,求子,求平安,求官運亨通,求直上云霄,求富貴綿延,家國永昌,眾生欲求,林林總總,不可計數(shù)......
盡管兩位天神僅僅只是司職守護(hù)人間,沒有什么送子,散財?shù)穆氊?zé),但香客們多是想著守護(hù)人間又不是光守護(hù)自己一個?自己虔誠拜神,豈不是便宜了那些連柱香油錢都舍不得出的泥腿子,至少也得為自己撈點特殊的好處才對。
甚至于有的潛藏而來的江洋大盜,悍匪狂寇求神拜佛,祈禱的是為了不被官府逮到,一些通奸男女則是祈福二人的事不要東窗事發(fā),甚至希望原配速速害了急癥死去......
聽了這一切的李白,也只能無言苦笑。
“做人難,做神也挺難的,至少比仙難多,畢竟整天要聽這種混賬話,若是換了自己,不說保佑信徒了,就是不一念之間生出滅世的心思都算難得了。”
他試了試用自己的神識與兩座壁畫進(jìn)行交流,一觸之下,直接進(jìn)入了一處香火氣凝聚的空間,兩位天神居高臨下,莊嚴(yán)肅穆,金身上滿是流光溢彩,但卻并未得到什么反饋,反倒是迎面而來兩道不輕不重,意在警示的重?fù)簟?br />
他揉了揉眉心,退出空間,這兩道反擊當(dāng)然不痛不癢,但反而讓人更感頭疼。
估計是這座神廟也不是規(guī)格特別高,落楓渡口就算人流量再多,貨物吞吐量再多,也不是州府郡城,神廟的規(guī)格肯定還夠不到一定的檔次,里面蘊含的兩位天神的意志也極為稀少,純粹就是一絲帶有機械本能無法交流的神念。
還是去看看州府郡城的那些高門大廟吧,興許還能有個厲害的廟祝幫自己搭門牽線。
只是如果兩位天神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打起來了,那估計也無暇理會人間的事,而且自己人微言輕,又跟兩位天神素未謀面,說的話他們能放在心上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啊。
再者,根據(jù)那背景故事里的描述,這兩位天神雖然秉承正義,但性格就他自己來看,就算稱不上剛愎自用,也絕對是頑固自矜了,自己這劍仙的身份雖說同階殺傷最強,可能不能入得對方眼里也難說。
畢竟?fàn)帄Z主神位是大道之爭,兩位雙子天神作為同胞兄弟,情誼深厚,相互扶持至今尚且打得頭破血流,他們也未必就看不到其后果的嚴(yán)重。
只是就算阻止這一切的可能微乎其微,也要去做啊,大不了就向那兩位天神遞出一劍斬鬼,若是真殺個天神,也能名正言順在“斬鬼”后面添上一個“神”字了。
還未出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夾雜在香火氣中,令人眉頭大皺。
抬眼看去。
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站在神廟的門檻外,興許是還懷著三分對天神的敬畏,沒敢踏進(jìn)去,可手上提著顆美人頭顱,鮮血淋漓,一副要向邪神祭祀的模樣,本就是最大的瀆神。
甚至一些輔神,星官的神像都開始亮起微光,自動散發(fā)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壓,凡人畏威不懷德,天神廟香火鼎盛,靠的可不是有求必應(yīng),而是雷霆神威!
陳家豪奴冷汗涔涔,心臟砰砰亂跳,等閑香火神羸弱可欺,也就有些迷惑人心的幻術(shù)能用來對敵,他習(xí)武至今也不知打碎過多少個山野土地老爺?shù)慕鹕恚裳巯逻@座神廟里供奉的可是整個九州香火最為鼎盛的兩位天神,就是一州城隍和人家比起來都是云泥之別……
只站在門檻外,這陳家豪奴就油然而生一股騎虎難下的態(tài)勢。
可到了此時,是進(jìn)未必死,退極可能死,只好但愿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不過是恫嚇旁人的虛言。
只是那些輔神星官的神像亮了半天,也沒做出真正的攻擊舉動。
他心神微定,心道想來自己平日里也曾在此虔誠上香,天神老爺們也不好跟自己計較,亦或者是自家后臺果然很硬,連天神都要給幾分薄面。
孰不知這幾位神官之所以沒有出手,完全是因為在這神廟中,他們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一位更強大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們所有的注意力早就從一個螻蟻之輩般的武夫,轉(zhuǎn)到了那位大劍仙的身上。
那陳姓豪奴也是眼尖,李白還在人群里,他就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也顧不得旁的禁忌,只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咬牙切齒道:“李公子真是讓在下好找,橋上一見,我家公子與李公子可謂是一見如故,特地命在下送上薄禮,可誰知李公子跑得倒快!”
言畢,直接將手中頭顱塞到了李白手上。
“大好美人,對公子也是仰慕已久,公子可要好好親近一番,萬萬不要辜負(fù)了公子的好意,否則……”
陳姓豪奴一臉玩味地打量著李白的表情,期待著接下來對方會露出怎樣驚恐萬分的情緒。
“禮物?”
出乎陳家豪奴的預(yù)料,李白沒有露出任何驚慌的神色,反而抬起了手中的頭顱,認(rèn)真打量了起來。
“的確是美人,所以呢?”
他抬起頭,眉頭微皺,看向了陳家豪奴。
一瞬間,在對方那淡然的眼神中,陳家豪奴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那一場場血淋淋的大戰(zhàn),使得自己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一場場江湖上的生死搏殺,都變成了兒戲一般……
怎……怎么可能!
這姓李的難道不是只是個教書先生嗎?怎么這眼神,比起當(dāng)初自己親眼所見的冀州大將軍霍青山都要更加恐怖?
要知道那霍青山素有人屠之名,在與北方戎狄的戰(zhàn)爭中,麾下大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留下的皚皚白骨甚至能堆積成山,手下冤魂要以十萬計數(shù)。
他哪里知道李白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造下的殺孽根本不遜色于霍青山多少,再加上霍青山的戰(zhàn)績多是由麾下大軍完成,而自己武藝稀松,很少出手,根本比不上光是自己一人手上就染血萬計的李白。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強撐著道:“所以李公子要好好親近一番,而不是捧在手中把玩,免得暴殄天物。”
就算你這家伙不知是何跟腳,難道還比得上落楓陳家!
李白笑了,原本該是明媚的笑容,此時卻因為白森森的牙齒而顯得有些猙獰,他伸出手,拍了拍陳家奴仆的肩膀。
“既然陳公子有心結(jié)實,那么就帶在下去看看,也好還上一份大禮,免得旁人說我李某人不識好歹。”
陳家奴仆險些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忙不迭道:“小人為公子領(lǐng)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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