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事情，國家與國家的戰(zhàn)爭從來都不是看勝率，看的是國家能夠承受得起多少的損失。rg一個國家沒有足夠的后備實力，哪怕是當(dāng)前的軍隊無比強大，獲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可是總會贏著贏著國家卻是完蛋了。底蘊和后備實力強的國家，就是一輸再輸，可是輸著輸著卻能把敵國給耗死，獲得最終的勝利。
石碣趙國強不強？應(yīng)該以一波流的算法來推斷，石碣趙國絕對能夠稱得上強。不是石虎愚蠢或是老來呆面對漢國的時候才選擇一退再退，相反是他顯得無比理智，清楚自己統(tǒng)治的是一個根沒有后備實力的國家，察覺到漢國莫名其妙擁有強勁的底蘊，才在幾次會戰(zhàn)級別的較量后選擇保存羯族的力量。
對于石虎來講，只要羯族的實力保住了，那么羯族就有未來。一旦羯族沒了，別是繼續(xù)統(tǒng)治中原或者依然保有一個國家，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沒了。石虎有足夠的退路，廣袤無邊的草原就是屬于羯族的退路，大不了就是退往草原深處，等待某天漢國衰弱了再殺回來。
庾翼前往草原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一點，石虎正在讓那些在中原住慣了房子的胡人重新熟悉帳篷，使那些忘記了該怎么放牧的人重拾游牧民族該有的生活技能。他判斷出來了，要是并州和朔州依然守不住，以羯族為首的那批胡人肯定是會退往西域或是漠北，就是不太清楚漢國這邊察覺了沒有。
漢軍與石碣趙軍的較量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并州的地形決定將會是以騎兵為主力，雙方的騎兵就是在廣闊的平原上灑血廝殺。
漢國的騎兵基用在了與石碣趙軍的較量上面，步軍只能是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看要布防多少的節(jié)點就布置多少，剩下的步軍完可以靈活調(diào)動。
比較讓庾翼意外的是，李氏成漢在漢國的入侵中只是堅持了不到半年就亡國。他還不知道是成都被漢軍兵臨城下，李勢的意志不夠堅強，才致使?jié)h軍可以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滅亡李氏成漢。他是按照漢軍一路攻伐過去的思路來想，得出的結(jié)論是漢軍的步兵戰(zhàn)斗力很強，那么東晉朝廷肯定是要倒霉了。
淮南區(qū)域水密布，過了長江到以南區(qū)域的水雖然沒有淮南那么密集，不過長江以南的大水系也是很多，再來就是長江以南的區(qū)域是一種多山的地形。
一般來講，北方的軍隊給人強大的印象是因為騎兵厲害，步軍方面的戰(zhàn)斗力可就有些不好。這樣一來的話，產(chǎn)生的想法就是北方也就憑借騎兵，失去騎兵之后北方軍隊未必有多么能打。
庾翼回到東晉朝廷的地界之后，聽到的言論有不少，許多講的就是失去騎兵這個爪牙的漢軍未必會有多強，東晉朝廷占了面的地理優(yōu)勢與人和優(yōu)勢，一定會讓漢軍在長江以南來個折戟沉沙。
什么？漢軍的內(nèi)河水軍數(shù)量多到可怕？那東晉朝廷就布置足夠多的障礙，不管是鐵鎖橫江還是四處弄水底樁石，大家都不要玩水軍就對了。
“是這樣的情況，但凡長江的支流，確實都是在搞類似的事情�！敝x石剛從健康回到壽春不久，沒想到的是庾翼會在壽春。他一點都不避諱地：“水不再是我們的優(yōu)勢，只能依借地形先節(jié)節(jié)抵抗，尋找最佳時機來打一場關(guān)鍵性的戰(zhàn)役�！�
庾翼來壽春只是路過，他真正要去的是江都，要找的人是謝安。
與之東晉朝廷境內(nèi)的水系不同的是，已經(jīng)被漢國內(nèi)河水軍控制的長江是別想搞什么鐵鎖橫江之類的動作，他們拼了老命地在長江沿線布置陸地防線，尤其是漢軍最可能登陸的地點搞得最大，像是江都對面就弄出了三十里的防御縱深。
庾翼來找謝石，是覺得有必要告知一些消息，比如漢國在北線的戰(zhàn)事并不是東晉朝廷這邊想象的那么艱難，將自己對石碣趙國的猜測也講述出來。
謝石聽后只有苦笑，道：“我們畏之如虎的石碣，他們在面對漢國的時候竟是那么軟弱�！�
“有謀士告訴石虎，漢國與晉國必然會有一場生死較量。”庾翼停頓了一下，見謝石聽得很專注，接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漢國是一頭猛虎，晉國卻是未必。不過，石碣抱著漁翁得利的心思很明顯，就像我們坐視漢國與石碣的戰(zhàn)爭一樣�！�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什么的，幾乎是每個國家都有過類似的狀態(tài)，卻是很少國家能夠完美地演示出黃雀該有的得利，反而是螳螂將蟬吃掉之后超生物的演化直接變成老鷹，結(jié)果是想要得利的黃雀也被老鷹給弄死，唇亡齒寒才會顯示出重要性。
東晉朝廷之中，包括謝石在內(nèi)后悔沒趁漢國在北邊與石碣較量時動手的人肯定有不少。可他們并不是完沒有動手，伸手拿了汝陰郡、新蔡郡、汝南郡在漢軍反撲后不但沒了四萬正規(guī)軍連國丈也被俘。他們真正后悔的是，沒有在漢國崛起的過程中傾盡國之力阻止。
“想要當(dāng)漁翁的太多了，石碣、燕國、代國，甚至是涼州幕府……”謝石著著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問庾翼：“苻洪入關(guān)中，去了隴西郡之后一直在與涼州方面交戰(zhàn)。漢軍入關(guān)中，有參與到雙方的征戰(zhàn)中嗎？參與了的話，又是選擇與誰為伍？”
庾翼還真的就知道關(guān)中的消息，答曰：“入了關(guān)中的漢軍僅是進軍到陳倉一線，誰攔路就是打誰。”
“這樣的話，漢國開戰(zhàn)的對象就有六個……”謝石滿滿都是惆悵：“一打六，成國已經(jīng)被打死，石碣被打半殘……”，他一臉便秘表情，帶著萬分的不解：“劉彥是怎么治理國家的？強到根無法解釋�！�
無數(shù)人的研究過劉彥怎么去治理國家，摸清楚漢國大多數(shù)人口是處于一種合作勞動的模式，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合作公社可以讓國家掌握最多的資源，只是將那種行為視作曹操曾經(jīng)搞過的屯田，就是劉彥搞這個的時候規(guī)模上要比曹操大上近乎于百倍。
將百姓集中起來管控和指揮，剝削百姓來保證軍隊的糧秣，那就是研究劉彥的人得到的答案。他們震驚于那些百姓怎么會軟弱地配合，又納悶百姓怎么不暴起反抗，期待漢國那些百姓趕緊地爆發(fā)起來，等啊等的或是派出奸細(xì)鼓動，沒有等到是現(xiàn)實，活動的奸細(xì)只要冒頭就被抓是不幸。
其實他們又怎么能夠理解，中原的百姓在胡人統(tǒng)治下已經(jīng)習(xí)慣了軟弱，真心是有點硬不起來。再則是得到安保證可以不被吃掉，對于那種官府負(fù)責(zé)方方面面的事情不但并未覺得不妥，反而是百姓十分喜歡被管束起來進行集體勞動，另外有生產(chǎn)不也是有功勞嗎？
“是強到?jīng)]有什么道理可講�！扁滓碛杏H自到漢國游逛的經(jīng)歷，不像謝石等一些人只能亂猜，他：“百姓是被漢王從胡虜手中解救，感念于漢王的恩德，愿意聽從漢王的指示和號召。青州從戰(zhàn)亂中走出來僅是三年不到，民間的生產(chǎn)已經(jīng)面恢復(fù)，看不到有多么繁華，但是能看出百姓非常滿足。其余各州，漢國九卿不斷奔走調(diào)控，不合作的世家與豪強被消滅，很快就會按照漢王的意志來進行發(fā)展�！�
謝石在靜靜地聽著庾翼講漢國的見聞，百姓突然得到安感之后的合作，世家與豪強是多么的凄慘，漢軍將士的社會地位以及待遇是多么的好。
“讓翼印象最為深刻的是，漢國在航海上面的成就�！扁滓碛谐舜龊５慕�(jīng)歷，他突然念出一段莊周的《逍遙游》，后面用著震驚的語氣：“漢國的漁民出海獵魚，獵的是身軀無比龐大之魚，數(shù)艘大船合作共獵一只。神物在漢國漁民的捕獵中流血，染紅了一大片的海域，漁民可殺神物，足見漢王無比重視操船技術(shù)�！�
“漢軍平時吃的就是鵬鯤？”謝石懵了一下，壽春外面的漢軍在造飯時，每次都能飄過來魚鮮味。他見庾翼在搖頭，失聲笑了一下，才：“庾公是想什么？”
“揚州危險的并不是長江沿線�！扁滓聿⒉幌嘈胖x石不知道漢軍艦隊頻繁出現(xiàn)在揚州海岸線，他：“與漢國的戰(zhàn)爭，哪怕是守住長江沿線，若漢軍從揚州東面登陸……”
“肯定會登陸的�！敝x石苦笑道：“國丈已經(jīng)在做相關(guān)準(zhǔn)備，再來是……總是需要有一些世家先知曉漢國的厲害。”
庾翼幾乎是秒懂，揚州海岸線邊上的世家成了犧牲的對象，他們被當(dāng)成了要被漢軍宰殺的雞，來演示漢軍對世家的態(tài)度，嚇唬其余的“猴”選擇力支持朝廷中的主戰(zhàn)派。
起來的話，自“衣冠南渡”之后，北方遷移到長江以南就將那些土的南方世家擠壓得沒地待，南方土世家不是向更南邊遷徙，就是搬到了北方世家不喜歡的海邊。
在這一次漢軍的入侵中，表現(xiàn)出抵抗意志最強的是“衣冠南渡”后遷移到南邊的北方世家，一直被北方遷移而來世家欺負(fù)的南方土世家則表現(xiàn)出詭異的態(tài)度。
事實上南方土世家真的是被從北方遷移過來的那些世家欺負(fù)慘了，他們的祖業(yè)被奪，滅掉的世家不知道有多少，沒被滅的世家在朝廷也是被邊緣化。定品時基沒得到什么好待遇，后面能走的走掉，不能走的留在原地茍延殘喘，能夠?qū)Ρ狈匠錾淼氖兰矣惺裁春脩B(tài)度就怪了，該是心懷仇恨才對。
漢國九卿之一的典客呂議出身江夏，呂氏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世家出身，卻是在漢國那邊被重用。而之前呂議在南方的時候根就不是什么上品定階，等于是給眾多落魄狀態(tài)的南方土世家找到了讓家族重新崛起的方向。
“那就難怪了啊……”庾翼根就沒有客氣，直接：“難怪那些世家要直接反，不反也是等漢軍過來就要立刻干撥亂反正的事�！�
謝石還真的就不知道類似的消息，霍地就那么站起來，滿滿都是震驚和憤怒：“那些跳梁丑要造反？”
“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嗎？”庾翼可不會已經(jīng)不少找庾氏門閥，那些人是見庾氏門閥處于被打壓的狀態(tài)，以為能夠走到一路去。他含笑對謝石：“應(yīng)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然而不管是在謝石還是另外一些人看來根就不是什么情理之中，他們認(rèn)為那些南方土世家在長久的被壓迫中已經(jīng)變成軟蛋，有設(shè)想過前線抵抗不順利的時候南方土世家會跳，或是漢軍掌握面優(yōu)勢后會就地接受統(tǒng)治，就是不相信南方土世家打算直接反。
“漢國對待世家那樣，怎么……怎么可能�。俊敝x石已經(jīng)在來回渡步，要是那些南方土世家沒等戰(zhàn)事有個什么結(jié)果直接跳反，東晉朝廷的局面可就要變得異常糟糕。他停頓下來，用著驚悚的目光看向庾翼，有些口吃地問：“庾氏……庾氏……已經(jīng)決定和他們一塊……，一塊？”
灑脫起來的庾翼可怕到嚇人，一陣“嘿嘿”笑聲后，：“感謝你們的卸磨殺驢，和一再打壓與逼迫，庾氏身上沒有了朝廷的標(biāo)簽，被南方土世家視作一路人，漢國那邊同樣覺得可以爭取。”
謝石差點沒直接呼喚武士進來將庾翼給抓起來，他是用著無法理解的表情，問道：“那就是庾氏不拆分旁支前往漢國發(fā)展的緣由？”
別，有條件又有能力的世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拆分旁支去了漢國，可是庾氏門閥從始至終還真就沒有干類似的事情。
“你……你，你們庾氏真是可怕！”謝石想到了太多的往事，東晉朝廷似乎是庾氏門閥做主的時候能夠從漢國那邊占到便宜，等待庾氏一族從朝廷隱退之后就是一直吃虧。他略略失神地講：“是從忠成逝世后，庾氏就在進行布局？”
忠成是庾冰去世后，朝廷給封的謚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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