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泉、陳金漢等人若是像李青山、崔大牛、六子等人一樣,和黎葉相處的時間夠久、了解得更深一些,那么,他們這時就絕對不會輕易相信黎葉的建議。
而對于黎葉來,此時反攻通城,的確是成功幾率最大的時機,這是他認知的最真心的判斷,但他確實不想“老老實實”的任由老蔣、老陳等人擺布,故而,會刻意錯開老陳等人的安排,避開一些陰謀暗算。
他真實心里早有計劃,即便是去跟李玉堂第1軍匯合,他也能忽悠他們去反攻通城。不過,同樣的功勞,他寧愿給陳清泉、陳金漢這樣更加純粹的抗日軍人。
不管怎樣,當下的情形是,黎葉一馬當先,陳清泉緊隨其后,1個老戰士其次,陳金漢、山伢子、狗娃和僅剩的6個騎術最菜的新兵押著物資、綴在最后,總共3人、6匹戰馬,拉成一列百多米長的隊伍,在當天下午5時許,到了通城郊外。
吃過飯,休整一番后,留下幾個受傷嚴重、和騎馬磨破大腿內側嫩皮的菜鳥,其余人清點好彈藥武器裝備,悄然摸向了夜幕降臨的通城……
“嘶!黎爺,不是空城啊。”
陳清泉和陳金漢等人,看著城門上的巡邏士兵,覺得刷新了對黎葉的認知——就知道不該輕信!
“是空城,嗯,類似于空城。你們看,這幫人是偽軍啊。哪有什么戰斗力?我一個人都可以闖進城里……”
黎葉好歹也要堅持住自己判斷,他是個實干家,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早先預估……
“刷、刷、刷……”
他許久未用的弓箭,這次開啟副炮的時候,順便多制造了一些箭矢,早就掛載在系統里的精品折疊鐵胎復合式長弓,激活后,此刻正掛在戰馬背囊上,未見他怎么動作,幾乎是手一翻,弓在手,隨即,弓弦三聲響作一處,三根長箭無聲電射而出;隨即又是三根、接著三根……
“噗通、噗通……”
城門上,懶散巡邏的一個班排的偽軍,就這樣次第無聲倒地,只有其中一個倚靠在箭垛墻上打盹的偽軍排長中箭后、一頭栽倒下來,造成的動靜大了些。
“吱呀”一聲,落鎖的城門,好半晌才打開一條縫,一個打著哈欠的困頓偽軍士兵,不耐煩地探頭出來,朝偽軍排長跌落之處看了看,頓時驚得亡魂大跌……
“嗖!”
一根長箭劃破空氣、飛射而至,“哆”的一聲,將這個偽軍的喉嚨穿透后、釘在城門上。
“嘶!”
陳清泉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黎葉神乎其技的箭術,好容易止住倒吸進入喉管的涼氣,見到黎葉跑向城門處,便連忙緊跟而上……
“殺!”
陳清泉和陳金漢幾乎同時爆喝,城關大道上的積雪早被清理干凈,眾人的奔行速度有了保障,還不怕雪滑摔倒。
“刷刷刷……”
黎葉的戰馬半立而起,前蹄“砰”的一下踹開城門后,門內通道擠在一起向火取暖的偽軍,都驚得睡意無,對他緊隨而來的一弓三矢的絕技毫無心理準備和應對辦法,很快倒下一片……
“啊?敵人打來了!”
“啊!城門破了……”
此時,陳清泉等人的暴喝聲傳進來,百來個偽軍們更加混亂。
“叭勾、叭勾、叭勾……”
陳清泉等人清一色的三八大蓋槍聲一出,有些經歷的老油子都傻眼了,這未知敵軍難道是太君們回城了?
“自己人啊,別打了!……我們,我們投降!”
偽軍們頓時望風便倒,很快城門處就沒有一個站著的偽軍……
“啊?這……”
陳清泉等人估計沒經歷過這么輕松的勝利,有些無語——好歹你們也反抗一下啊!
一拳猛力打在空處,那種別扭感,還真不是太好受!
最后清點一下戰績,中箭而亡的3多個,被步槍擊傷的只有1幾個,陳清泉他們幾乎是只打了一顆子彈,偽軍們就萎了。
“把他們捆起來!真特么慫!呸……”
陳金漢實在忍不住噴出一口唾沫。
“別啊,交給我處理,好不?”
黎葉很少主動接事,他提出的要求,立即得到陳清泉、陳金漢等人應允。
“諸位,你們都是中國人。我不管你們以前做過什么,現在你們都被中央軍收編了,我看到了一些老面孔,想來你們跑回來,還是不知悔改、為鬼子賣命。或許你們有苦衷,大家要混生活嘛,我了解!”
黎葉出理由、為他們開脫,立即得到了所有偽軍的認同、連連點頭。
他繼續道:“但是,不管什么理由,你們還是在為鬼子賣命,參軍對敵,那槍和子彈就沒長眼睛的,不會因為你們是中國人就不打你們。原,你們做了漢-奸走狗,戰敗后打殺皆由我們處置。但是……”
黎葉看了看嚇得面色蒼白的這百十個偽軍,收起了弓箭。
偽軍們齊齊松了口氣。
“長官,我們愿意改過自新啊,狗日的鬼子不把咱們當人啊,我們都跟您,反了!咱們起義抗日……”
偽軍們稀稀拉拉地,你一句我一句的,得義正言辭,其實毫無底氣,反而有種正宗反派的猥-瑣。
“哈哈哈……”
黎葉忍不住和陳金漢等人笑了出來。
他笑歸笑,笑完后,還得兜回來:“很好!既然你們有心抗日,我個人代表部隊,歡迎你們加入。但是……”
他每次的“但是”轉折,都很令人神傷啊!
“您,您,只要我們哥幾個能辦得到……”
偽軍們紛紛拍胸脯保證。
“很簡單,投名狀!”
黎葉聲音沉重傳揚出去,頓時壓抑得這幫偽軍出了身白毛汗。
“啊?投名狀?嘶……”
偽軍們幾乎嚇暈過去——爺們的命只怕不保了啊,這煞神明顯要爺們真去打鬼子送死啊!
“我不要你們去打鬼子,只要你們等會,把手里的子彈部打完就行。”
黎葉嘿嘿一笑,這個任務看似輕松,只有陳清泉回過味來、跟著暗中無聲冷笑。
“那……好吧!”
偽軍們雖然被他笑得瘆得慌,但是“打光子彈”這么輕松的活計,他們還是能夠接受的。
很快,偽軍們都輕松不起來了。
黎葉、陳清泉、陳金漢等人,將所有偽軍的彈藥搜羅一空,只給他們5發子彈,還布置在第一線——這個防御方位,可是對準的城內啊——對付誰?一目了然。
因為,城內殘余一個中隊的鬼子,居然集合起來,朝這邊城門口涌來……
一兩百鬼子,起來不多,但是在城內街道上,三五個鬼子就能擠滿一處街口位置,其陸陸續續涌現出來,有種綿延不絕的大軍的感覺,加上鬼子們面色猙獰的敢死沖鋒,看起來很恐怖。
“記得,打光子彈就撤退。”
黎葉的大聲提醒,使得尿褲子的一些偽軍也鎮定下來——
“是啊,爺們只要打五槍,剩下事情,誰管它呢!”
偽軍們居然例外地沒出現一個逃兵,舉槍就打……
“砰砰砰……”
“叭勾、叭勾……”
偽軍們的老式中正式步槍+有限的三八大蓋的集群攻擊,竟然消滅了迎頭跑過來的一二十個鬼子……
“八嘎!蘇給,突刺幾幾……”
鬼子們沒想到平日里逆來順受的皇協軍,此即居然叛變了,觸不及妨之下,前頭第一梯隊的尖兵的損傷,侄兒鬼子中隊長很心痛,他立即勒令所有鬼子突進城關,短短不到三十米而已,五六秒鐘就能沖到,到時,光光是用刺刀,就能挑翻這些懦夫!
“嗖嗖嗖……刷刷刷……”
黎葉的箭矢連番射出,3米精準射程,鬼子的尉官、士官,幾乎是弓弦響動便倒……
“叭勾、叭勾……”
鬼子們瞬間混亂起來,不少居然后撤找隱蔽處、或就地停下端槍瞄準還擊,沒有了統一指揮的鬼子,還真不被黎葉看在眼里……
“哈哈,鬼子怕了!打,殺啊!”
新加入的偽軍們,此刻才打出了一點甜頭,看著些許鬼子后撤,被他們看在眼里、無限放大開來,便認定了鬼子怕死,自己個兒是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爽快感。
黎葉射空馬背上的箭矢后,便收起了弓箭。
這把新弓,強則強矣,但所耗費的體力也更大了。這一刻,他的雙臂酸脹得差點爆掉的感覺,從手指微微顫抖的狀態,就可以看出黎葉的此刻酸爽體驗。
雙眼照例瞬間涌現出大量暖流,蔓延身,在雙臂處,很快緩和了肌肉的酸脹感……
“撤!”
陳清泉下達的后撤命令,居然被偽軍們紛紛拒絕。
“長官,在給些子彈吧!鬼子沒剩多少啦……”
大半偽軍的轉變,使得陳清泉、陳金漢等人刮目相看,但更多的,是對黎葉的欽佩,以一貫直來直去的陳清泉感悟最深——沒想到,黎爺這種辦法,竟可以讓這些偽軍如此轉變,或許,以后可以試試看……
“撤!軍人在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你們的投名狀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鬼子交給第二梯隊的戰士們完成。”
黎葉的聲音及時傳來,再打下去,鬼子就會恢復穩定,不能讓他們打成拖延戰,誰知近處其他位置還有沒有鬼子援軍。
“是!……撤吧。”
偽軍們聽到黎葉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熱血瞬時冷卻,恢復了平素狀態,呼啦一下跑光了……
“上馬!沖……”
黎葉率先出擊,戰馬幾個呼吸間,便沖進了鬼子群里。
隨后的陳清泉、陳金漢等人,立馬領悟黎葉意圖,從步兵你來我往的對射戰中醒過神來,趕緊騎著戰馬,飛奔而去……
因為混亂未定,倉促有失水準的慌亂射擊,只有些許流彈,造成了幾匹戰馬損失后,其余十幾匹戰馬沖進街道上近處,鬼子們或被戰馬沖撞、或被騎士們順勢沖擊暗施冷手,幾個呼吸間,鬼子們還沒有心理準備、便沒幾個能站起來的了……
“唰!”
黎葉等人的刺刀、或長刀冷鋒,迅速一波扎透、或劃破鬼子身體,槍聲隨即停止!
“殺呀!”
后面的幾個重新被喚起熱血的偽軍,跟著跑過來撿漏,吶喊聲很響亮,及到近處,卻發現再無半個鬼子可殺,委實震撼住了——騎兵,太牛了!
華夏幾千年的朝代更替,騎兵都是冷兵交鋒的王者隊伍,這時代的人們,還是根深蒂固的觀念——包括號稱所謂東亞強軍的日軍等帝-國-主-義軍隊,都認定騎兵是步兵的天敵。
黎葉這一沖,也是順應這時代人心,在他削弱這個中隊的鬼子指揮體系后,運用這個心理認知,很快取得了殲滅戰勝。
接下來,他沒有摻和進入收編、清點城內物資、通電匯報等流程,自有歡喜興奮的陳清泉等人去操作……
等到第二日下午,曹剛烈帶著第1軍預備師一個團1多人趕來通城。
“這是兼19師余副軍長,這是預1師3團葛團長……”
曹副官介紹的這兩人,一個對黎葉深深冷看一眼,一個熱情親昵得有些過度。
“幸會。”
黎葉也沒太較真,淡淡到了招呼后,被熱情的葛團長纏得沒辦法,帶著他一起去吃了頓午飯,順便從他嘴里套出了些信息……
“這樣,這次長沙會戰完結了,而這座縣城,老頭子不想要?”
黎葉頗覺好笑:“就因為鬼子11軍第六師團完整編制撤出?他不是11軍隨時都會崩潰么?前后不矛盾?”
他連串的否定,葛團長有些尷尬,但是身為標準的果粉,葛團長還是出聲為老蔣辯解幾句,但頗覺沒什么效果和力度,只有不歡而散。
黎葉有些生氣,是因為老蔣這種不純粹抗日的政客,為了私利可以隨時出賣盟友的行徑,他不得不防。而且,系統始終不給這次戰爭的評價,他沒法進入下一階段的策劃——就怕系統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三次長沙會戰(日軍統計為第二次長沙會戰)終結,完成度評價:主要功績——岳麓山炮陣參戰,一定程度彰顯炮兵集群攻擊在戰場上的特定關鍵性作用,對當前炮兵軍事發展,具備前瞻引導性和指導性。予以優良評價,剝奪日軍普通氣運值84點……”
黎葉回到臨時營地宿舍,赫然終于等到了系統評價,卻發現只是針對炮兵這塊的,他心里有了底。
“那么該離開了!”
他來到城門處時,正好碰上曹、陳、余、葛等人,只見眾人面色不好。
“正要派人通知你呢,黎爺,咱們被鬼子包圍了。”
曹剛烈急忙向他通報噩耗級消息。
“……嗯哼,我正是為此而來。”
黎爺咂咂嘴,有些苦澀:“尼瑪,就不能讓我安生離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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