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漏了游泳和騎術……,不過我這人就是太低調,很少顯擺水下功夫,游泳這項你不知道也算正常;但這新開發的騎術,可是上了第九戰區戰報的,你怎會不知道?不應該啊!”
黎葉心里嘆惋,平素里太低調,就是這么煩人,弄得別人很難認出自己呀。是否今后風格得變一變了?
要是何承英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定會一口堵塞的淤血噴死他。
歷次大戰所得功勛和對日軍大勢的影響不,只身前往東瀛島上滅除忍宗八脈、弄得現在鬼子皇宮近侍武從再無可用忍者,傳承近千年的一大暗黑勢力就此消亡;幾次上島弄出的大動靜,差點讓鬼子倭皇和首相在國際上喊冤、并請求國際支援嚴懲兇手……
還有,鬼子陸軍被拖進泥沼般的消耗戰,其華北勢力被魯省壯大的根據地牽制只是其一,其海陸空勢力無法經過魯區,就無法聯合重創、一路平推國府中原戰區和華北華南華東等各地戰區才是關鍵。其優勢被無限縮之后,在華北不,華中戰局遲遲打不開局面,這跟他黎葉在魯中發揮的巨大作用和影響力,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
鬼子大營高層到華夏戰場上的每一個鬼子士兵,都稱其為“惡魔”,你還嫌自己不高調?虛偽!
“那這個,我就沒法解釋了。”
黎葉有些郁悶,以至于心火燥熱,遂脫下大衣,摘下圍巾、帽子等,伸手在他油膩膩的臟發上抓了抓。
“滋滋”的聲音,抓得何承英也渾身難受起來,就像他身上的跳蚤隨著手指抓動的聲響、跑到她身上了……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們明天接著談。”
何承英搓了搓手背上的雞皮疙瘩,趕緊逃也似的離開了地下室。
你妹!我又沒有跳蚤和虱子,跑神馬跑?
不過,……咦!頭發還真該洗了。
過了一兩時,“賬房”老錢抱著被褥走了進來,痘臉哥不太情愿地搬進來一張半舊的桌子、兩把椅子,再加上熱水瓶、臉盆、毛巾等生活用品。
“喲,謝啦,老錢,還是你心細。正好身上難受,洗個澡。麻煩痘臉……呃、馬給多燒點熱水唄!”
黎葉接過老錢手上的被褥,快速鋪在床上后,塞進去一個用吊瓶灌裝熱水而成的簡易暖寶寶,
“你想得……”
馬面色一黑,差點蹦起來,這家伙總能掐住他的著火點。真討厭!
“哈哈,好的,我來我來,花了您的錢,辦這點事,沒啥,我來。哦,對了,我替孩子們謝謝你了。”
老錢及時止住馬,對他使個眼色,馬才氣呼呼的走了。
“呵呵,不用謝。俗話,半大子,吃窮老子,我呀,既然帶了他們六個家伙來,給你們添麻煩是一定的,些許資助只是身外之物,反正都是繳獲鬼子的,來路不會有問題,你們放心大膽用著。”
黎葉笑了笑,再接過老錢遞過來的一個食盒。
他打開,便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蘿卜燉豬蹄、紅藕排骨湯、炒青菜……,最重要的是花生米。喲!酒就算了。主食吃白面饅頭,好奢侈!”
他熱情地邀請老錢坐下一起吃點,被老錢笑著婉拒了。
黎葉也沒客氣,長時間只吃干糧還有罐頭,對這些可口的飯菜,他是向往已久,昨天孩子們給他留的那碗不怎么過癮,這次補上了!
“給!”
馬憋著火,擰進來一大桶熱水,和一個洗浴大木盆,“咣當”一下摔在地上就走了……
“嘿嘿,這子就這驢脾氣,這兩年還好點,就是你來他才又這樣了。其實他心智淳樸,一手槍法可是真的百步穿楊……”
老錢好似在為馬扳回弱勢,盡了他的好話和優點。
“心智淳樸等于傻,槍法百步穿楊?我們魯中不,這次我在通城外的隊里,能夠做到的就有兩人。等于是一抓一大把。除了天賦外,多打幾發子彈,只要用心不是太蠢,都可以做大這個程度。”
黎葉一邊脫衣,一邊對老錢道:“你信不信,即便你不會玩槍,給我兩月,我也能將你訓練成百步穿楊的射手。”
懟回來,差點使得門外守著的馬雙眼噴火。
“若你真的是黎葉同志,我信!”
老錢不以為然地笑笑,為黎葉倒熱水后,把木桶塞給門外的馬。
“哼!”
馬奪過空木桶,氣呼呼地又跑上去打來一桶熱水。
“嘩啦!”
老錢拍了拍馬肩膀后,接過木桶,轉身給黎葉倒進浴盆里。
“嗯,舒服!嘿,馬這子還有把子力氣,這臂力打手槍太浪費了,做個支援火力手、擲彈兵,倒是個蠻不錯的人選。”
黎葉坐進盆里,拍了拍浴盆,好像應該是他頭一次夸贊馬。
這時代的浴盆,是木制的,一個橢圓形的木板底子,四周立著木板、用堅韌耐用的竹篾條環箍一圈,半人高,整體不下五六十斤重。馬一個人擰進來,還加上一桶熱水,力氣真的不錯。
“呵呵……”
老錢聽得直搖頭,熱水的霧氣蒙住了他的鏡片,他摘下來擦了擦……
“咯滋!”
馬卻在門外捏得拳頭直響,想打人!他趕緊深呼吸幾下,翻了翻白眼,懶得跟那人計較——的你自己好像很大力一般!細皮嫩肉的,我一個指頭就掐的你哭爹喊娘……嗤嗤!
他想著想著,把自己逗笑了。
“嘶!我天……”
老錢摘下眼鏡,這才依稀看清黎葉背上的縱橫密布的傷疤,不禁驚呼出聲。
“錢叔,怎么啦?是不是那家伙……呃!”
馬警覺地拉開門,跑了進去,卻看到跟想象中的是兩個樣子的畫面。
黎葉擦洗的毛巾陡然一停,隨即將身體隱在熱水下,他皺眉看向兩個發呆的大男人,心里一陣別扭。
“喂喂喂,沒見過男人身體?老子有的零件,你們都有啊,有什么稀奇的?!”
黎葉擺明自己是直男的身份,絕不搞-基。何況是這兩個極品老臘肉和痘臉男,被他倆死死地盯著看,這場景怎都讓人渾身不舒服。
“誰稀罕你……”
馬回嘴回順了,才半句,立馬發現不妥,趕緊住嘴不再,不過眼中的震撼還在。
“哈哈,對對,該有的零件咱都有。可是……”
老錢探口氣,取過黎葉手里的毛巾,親自給他擦背,激動道:“這是鬼子三八大蓋打出的槍眼,這是77口徑重機槍打出的槍眼,這是利刃、準確是鬼子太刀劃出來的,這是短刀或者匕首扎中的傷口——這密密麻麻的,好多!這是炮彈碎片的炸傷……”
他對傷疤的鑒定能力,展示出來,就像親眼見到當時場景似的。
“哎,即便是你不是黎葉同志,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抗日志士。若是,你……”
老錢頗為激動,立下誓言一般,道:“我也會建議組織上放你回去,只要你保證不再出手對付自己抗日的同胞……”
“我去!”
黎葉先還很受感染,隨即差點灌了一口洗澡水,他轉身看著老錢,道:“合著,你一直不信我就是黎葉?那你還這么熱情客氣干嘛?!”
他是真的有些灰心,他的時間不應該消耗在內部審訊核實上。
“你別誤會,我們需要謹慎求證,畢竟這么些年國府就沒停過對我們的滲透,現在又多了鬼和汪偽、偽滿等諸多的特工機構,干我們這行的,不得不心啊。”
老錢的解釋黎葉接受,但老錢了困難和環境,卻還是保持著對他的戒心。
“行吧,那你們出去吧。有什么事,我洗完澡再。”
黎葉直接用香皂打滿身后,鉆進了水里,懶得理會兩個大老爺們的錯愕目光……
洗完澡,換好衣服,他直接上了床,蓋住被子蒙頭大睡……
黎葉白天睡飽了,其實此時睡不著,聽著老錢和馬放輕了手腳、收拾屋子,他心里也不禁嘆了口氣:“這就是咱們單純熱情的革-命同志啊,國府和鬼子、偽軍都迫害成這樣了,卻還對抗戰流過血付出過的人,這般赤誠!真是難得,可惜了,老蔣骨子里就不愿意接受兩黨并存的局面,還好,我不是國府的人,否則……”
他決定最多再耽擱一天,否則,便自己想則離開了。
“咣當……”
“砰……”
“啊!”
黎葉迷迷糊糊地醒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被陡然驟響的吵雜聲驚醒后,眨巴幾下眼睛,仔細一聽,好像動亂聲響是從上面傳來的……
“麻蛋,喊什么喊?老實點!你們這幫崽子,老子在那天就看你們不對勁了,吧,那個白臉哪里去了?老子有沒有過,讓你們特么的去辦理良民證和通行證?現在居然少了一個人!老子有理由懷疑,你們特么就是亂黨,一個個排好隊,好好查查……”
還是那個鎮口的偽軍隊長的聲音那種骨子里帶有的痞氣,別的人可能會有,但是帶著那三分陰陽怪氣的膩歪語調,獨此一家。
“哎?老錢敢情沒把我的話當真,這等辦理身份證件的事情都忽略了?不好!”
黎葉連忙起床,發現屋內的浴盆、水桶都沒了,應該是老錢和馬搬出去了,他走到門口,上面清晰傳來招弟和狗生脆嫩的啼哭聲,心下一緊。
“吱!呀!”
黎葉抓住門縫,使暗勁一拉,門鎖連著木門的鐵鉤件直接被拉掉了,他趕緊伸手接住鎖門的鐵鏈+大鐵鎖,只發出了些微的鐵鏈“簌簌”的聲響,動靜不大……
門外馬等人不在,他在上面也沒聽到老錢他們的聲音,趕緊順著走廊、爬上階梯,來到出口處——它在一只書柜后面,但是打開暗門、挪開書柜,絕對會驚動外面的偽軍。
他不能給家伙們帶來任何風險。
“這幫狗-日的!**鉆到錢眼里了?”
黎葉順著墻縫,看向外面,外面的情況大致上看得清楚。
那個偽軍隊長,正耀武揚威地翹腿坐在書店柜臺上面,手里的那把駁殼槍,頂著他自己的頭、撓癢癢一般來回搔動,那帽子歪斜得更不像話。
一同來的偽軍有4個,大部分的槍口都頂著何承英、馬等人,孩子們擠在一只書柜下,秋菊和華子護著招弟、狗生,這會兒,他們連哭都不敢哭了。
其實,穿了,還是他黎葉惹的,若不是他在鎮口通關散財引誘這些偽軍兵油子眼紅惦記,就不會有這一幕。
不過,何承英她們只需要按照偽軍的要求,去辦理身份證件,頂多就多花些錢了事,弄到現在這樣興師動眾的,也是她們一貫節省慣了的作風導致的。應該是沒想到六個孩子會被偽軍惦記上,呃,主要是黎葉……
黎葉看到何承英的面色,應該是以為他設計好的,和偽軍串通拔掉這處書店據點……
“哎,這會黃泥巴裹褲襠,再難清楚了。只有這樣……”
黎葉翻手召喚出弓箭,準備大開殺戒。
“喲喲喲,胡隊長,這是干啥?”
此時,老錢從外面進來,打個哈哈,沒在乎指在身上的幾把槍。
“什么情況?你們這些亂黨可疑份子,還有什么好的?”
偽軍隊長,吹了吹槍口,戲謔地道。
“亂黨?不不不,胡隊長,咱在這里好多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鄉里鄉親的,別開玩笑啊!您有什么吩咐,盡管,何必傷了老鄉的情誼呢?”
老錢的圓滑世故,對付這幫偽軍搓搓有余,他深知這些東西的脾性,今天看來要舍棄些財物了。
“好!”
偽軍隊長顛了顛手上的幾枚銀元,笑道:“既然錢叔起老鄉情誼,那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是是是!”
老錢堆起笑臉,拆開一包黎葉身上得來的香煙,發給胡隊長,給他點燃,笑問道:“不知是何緣故啊?我這侄女你也知道,脾氣有點倔,若有得罪,胡隊長您可別跟她一般計較啊。”
“叭、嘶噗……”
偽軍胡隊長吸口香煙,頗有滋味地咂咂嘴,笑了笑,列出兩排黑煙牙,道:“還是錢叔你上道。吧,你家那個親戚去了哪里?咱龜田隊長有請。”
“哦?我家親戚昨兒一大早就走了啊,你看,胡隊長,我今兒去給孩子們辦理證件去啦,原是想跟他一起辦了,我是苦苦留客啊,但那人不聽我的,非得要走,我也是沒辦法啊……”
老錢面色變得有些黑沉。
你妹!
這些個偽軍來湊什么熱鬧?!
此即,扯出個什么鬼子龜田隊長,估計連老錢都懷疑他和鬼子有關聯了。
這回,真不清楚了!
“尼瑪,耍我玩咧?!”
偽軍胡隊長,跳下柜臺,他身材偏,踮著腳也是呈現仰望狀態,讓他對老錢的高度很不滿、很嫉恨,拿著被他頭油擦的油膩膩的槍口,就頂上了老錢的胸口,沾染了一個圓洞型的黃黑污漬。
“沒沒沒,絕對沒有啊,那人昨兒就走了,是去吳王峰那塊兒找什么藥材。”
老錢的謊話是張嘴就來,居然還真唬住了胡隊長。
“錢伯伯,不能跟他黎大哥的位置……”
招弟突然擦去眼淚,嘟著嘴,呵斥“泄密”的老錢。六個孩子都站了起來,準備保護黎葉……
“哈哈哈,東西,爺爺今天高興,先留你一條命,把這個東西和這老家伙,給老子帶走!龜田隊長那兒,咱也有了交待,這回妥了!哈哈哈……”
胡隊長呼喝一聲,偽軍們便笑著連“恭喜隊長立下大功”,上來幾個,把嚇呆的招弟、和皺眉的老錢架走了……
“嘩啦!”
黎葉趕緊打開暗門,推開書柜,迎頭卻遇上馬的槍口、和何承英幾人仇恨的目光。
“干什么?人被抓走了,趕緊追!”
黎葉皺著眉頭,他決不能讓丫頭被偽軍帶去見鬼子,他的行蹤無所謂,丫頭是絕難活命回來!
“你就不覺得奇怪么?”
何承英惱恨地拍了拍桌子,喝道:“你才被關了一天,就有偽軍突襲上門差點給咱‘一鍋端’,還牽扯出龜田鬼子。你難道不一,這跟你會沒有什么關聯么?”
想到這些偽軍絕對沒事這么快弄到他落腳的位置,那么就是鬼子插手其中,更可疑的,極有可能是黎葉留下暗記什么的……
“關聯?自然有,你沒聽見鬼子在追查我?算了……”
黎葉醒悟過來,他這樣一,在她們先入為主的認知里,就更會認定他果然和鬼子有關聯!
“狗漢-奸!我斃了你!!!”
馬的痘痘真的快爆了,手指立馬收緊,搭在扳機上。
“漢你妹啊!我不跟蠢貨話。”
黎葉也真生氣了,手一翻,執起弓箭,吼道:“給老子讓開,特么你有種剛才怎么不動槍,你就特么眼睜睜地看著偽軍將孩子給帶走?!這會兒知道拔槍了?有種你就開槍,要么跟老子一起,去把孩子和老錢搶回來!”
他快步走出書店,手里的那張弓,在太陽底下,被照的烏黑油亮,頓時吸引了街上其余人的目光……
“站住!再走我開槍了!”
馬氣惱得面色通紅,手指迅速用力扣動扳機,心里卻駭然想著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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